趙明暄看着中州知府那一臉義正言辭的模樣,忍不住譏誚的掀了掀嘴角。
明鏡高懸?
真的明鏡了嗎?
堂堂知府,竟爲了幾萬兩銀子,就與人聯合起來,構陷同僚,栽贓下屬,簡直心黑成炭。
也好意思坐在那塊牌匾之下,也不怕蒼天震怒,牌匾一下砸下來,砸他個頭破血流!
“趙明暄,你說暮雪那丫頭這般神神秘秘的到底是去做什麼了?她那晚去宋家,到底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竟是那般的義憤填膺,又是那般的胸有成竹,今日一定能替老四洗刷了冤屈?”
宋家,還有那一條船上的螞蚱們,真的有那麼蠢,留下很明顯的把柄給他們嗎?
“暮雪找到把柄或許並不容易,她那日,可是在宋家守了整整一夜啊……”
若是他,指不定去走一圈,找那個宋圓圓直接問問情況,又找幾個宋圓圓身邊的丫鬟逼問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可她卻在那裡守了一夜,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守的。
反正不會很輕鬆就是了。
“希望她找到的證據,能足以證明老四的清白吧。你雖然查到了許多的背後人,可是那些事情,想拿到證據並不容易,咱們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琢磨了。這一次,老四的命,可都牽在她的手心裡了。”
趙明暄聞言頷了頷首,倒也不急。
就在倆人交頭接耳時,升堂儀式就已經完成了,知府拍了拍驚堂木,就朝着旁邊的師爺道了句什麼,隨後就看到那師爺大聲高唱起來。
“帶犯人趙明暉。”
而受害人親屬,宋員外早已經穿着一身繡着金線的錦衣,垂着雙手站在了堂上。
師爺話音剛落,錦繡便覺得身邊圍觀的百姓們快速的朝着兩邊擁擠起來,中間自動閃開了一條路出來,不一會兒,趙明暉便被帶了上來。
“四弟……”
看着趙明暉身上破爛不堪的囚服,錦繡忍不住囁嚅了一聲,但想着自己的身份,愣是把話給憋住了。
這些人……這些人簡直可惡。
趙明暉那身上,還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嗎?
全身上下,幾乎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以及囚室裡那股子黴臭味兒。
頭髮亂糟糟的,雙腿也有些虛浮無力,靠着衙役的攙扶與拖拽,纔到了堂上,連跪也跪不住。
“堂下何人?”
趙明暉軟趴趴的被人扶着跪倒了知府面前,脣角冷勾,慢條斯理的答了一句。
“下官……趙明暉。”
下官?
知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倒也沒有介意,再次拍了一下驚堂木。
“犯人趙明暉,現在裕景縣的宋員外狀告你上個月十五中秋月圓那夜,到他府上赴宴時,藉着醉酒爲名,跑到了他家女兒的房間裡,將其姦污一事,你可認罪?”
趙明暉搖了搖頭,“不認,大人,下官是被冤枉的!下官是被冤枉的!”
知府大人臉色不變,早就知道趙明暉不會輕易認罪。
否則的話,他早就在牢房裡讓他認罪畫押,直接問斬了,還用得着在這裡來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