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在寶雲縣的書院裡唸書？”
一直默默吃飯的孟老在聽到三郎的話後，忽然擡起頭來，盯着三郎看了一會兒，才問了趙明德一句話。
趙明德正沉浸在被兒子原諒的喜悅裡，完全沒聽到孟老的問話。
三郎見狀，急忙接過了話茬。
“是的，晚輩在縣城的書院裡上學。”
“爲何不就在村子裡念？”
啊？
三郎沒想到緊跟着孟夫子會來這麼一句，一時半會兒，張了張口沒接上話。
“嗯？”
“我……我已經在那裡唸了幾年了，沒……沒想過轉回來，那裡的先生，比村學的要好很多。”原來，他也是在村學唸的，後來年紀大了，三叔三嬸兒才做主將他送到縣城去的。
本以爲孟夫子能理解，誰知他竟然輕嗤一聲。
“老夫還沒見過比我們仨還好的夫子，你今年就不要去縣城唸書了，留在村子裡，我們幾個親自教導你。”
“啊？”三郎一愣，完全反應不過來。
而一旁的趙明暄卻急忙朝着三郎道。
“對呀，現在村裡已經有先生了，完全不必再去縣城裡求學了。三郎，你別去書院了，以後，就跟着孟夫子他們學習吧。”
趙明暄這纔想起來，三郎今年就要下場了，本來他就很聰明的，若是能夠得到幾位老夫子的指點，說不定真的可以考個進士回來。
雖然當初的初衷不是考科舉，但有這機會，當然要把握的。
他都忙魔怔了。
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忘了提點小侄兒。
三郎可不知道這幾位老先生的本事，只覺得心裡一陣煩悶。
他好不容易入了院長的眼，成爲了院長的弟子，真的要爲了這幾個老頭子而放棄？
“我……我還是就在縣城繼續唸吧，沒多久就要下場了，我怕折騰來回浪費時間。”
三郎嘴上說是怕折騰浪費時間，其實心裡面想的是，怕這幾個老先生不如書院裡的先生教得好。
畢竟孩子小，沒見識啊。
孟夫子先是一愣，後是一嗤。
“不來算了，我還懶得教你這種蠢蛋呢。你們倆，吃好了沒？”
“……你怎麼忽然就生氣了？”
三郎看着忽然就氣呼呼的孟夫子，跟自己在書院的某些先生挺像的。
難道是年紀大了都比較小氣？
“關你什麼事？你就笨死去吧！”說着，孟夫子就下了桌子，正準備走，餘光瞥見桌邊滿着的酒杯，身子頓了一下，拿起杯子傾杯飲盡。
而後，氣呼呼的揹着手出了門。
史老和童老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無聲搖頭嘆息。
“毛病！”
“就是！”
“兩位老夫子，我……我可是說錯了什麼惹孟老夫子生氣了？”三郎看着孟老夫子氣呼呼離開的樣子，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那個老頭，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這麼容易生氣是怎麼活這麼大歲數來着？
不過，他可真怕因爲自己惹了他生氣，把他給氣着了。
萬一氣死了，怎麼辦？
“沒事，他就是想好久沒收徒弟，想收個徒弟而已。”應該說是收一個立馬可以參加科舉考試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