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是在一家破舊的小酒館裡找到季宇的。
這小酒館藏在一條巷子裡,人煙稀少,酒館門口的布幡很破舊了,上面寫了一個酒字,酒的三點水都少了一點,酒館裡面也很破。
季非夜站在酒館門口,看着裡面昏暗的景象。
酒館裡人不多,季非夜只是稍微看了一圈就找到了季宇,他對面還有個青衫書生。
季非夜擡腳走了進去,紅杏跟在季非夜後面也趕緊往裡面走,還沒走兩步就踢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個空酒罈子。
紅杏本想說這酒館裡的小二怎麼也不收拾一下,結果環視了一圈,就櫃檯那裡看着有個像是掌櫃的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低着頭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紅杏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主子的哥哥到底搞什麼鬼,怎麼連喝酒都找這麼破一個地方啊?
季非夜不知道紅杏的心理活動,她直接走到了季宇的面前,伸手將他要灌到嘴裡的酒拿開了。
“你誰啊!”季宇醉醺醺的,根本認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季非夜見他醉的不成樣子了,乾脆回頭吩咐,“把他身邊的酒罈子全部搬走,然後打一盆冷水過來。”
賀鬆一臉驚詫的看着季非夜就這麼走到了眼前,怔的說不出話來,這會兒反應過來季非夜想做什麼,趕忙站起來,“縣主不可!”
季非夜目光轉向賀鬆,那目光冷凌凌的,讓賀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不過爲了季宇作想,賀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了,“季兄現在醉的不省人事,潑冷水除了讓他得個風寒以外,並不會有什麼用。”
季非夜皺眉,“他難道在這裡喝了一晚上?”
賀鬆縮了縮,“差……差不多吧?”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季非夜依舊皺着眉頭,“還有你認得我?”
賀鬆陪着笑,“縣主的鋪子在雲京名氣很大,曾有幸在四季錦對面的茶樓喝茶的時候見過縣主從馬車上下來。”
季非夜點點頭,“他最近一直這樣?”
“季兄覺得在家中無他容身之地,家中所發生的事情不堪啓齒,然而當事者卻彷彿不在意一般,他難以接受,便一直出來買醉。”
季非夜挑眉,“所以醉的連殿試也隨便糊弄了?”
賀鬆無奈,他還羨慕季宇能考過會試取得殿試資格呢,但是季宇無心考試,考這麼個成績出來,也是在意料之中。
不過賀鬆還是想給季宇解釋幾句,“季兄還年輕,突然造此打擊,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季非夜揚了揚眉,“他都和你說了?”
賀松下意識的一抖,“是季兄酒後無意當中說出來的,我無意中聽到,但是季兄平素根本不肯說,我也無從勸起。”
季非夜看了看醉死過去,嘴裡還在念叨着喝酒的季宇,嘆了一口氣。
“你叫什麼?是他的同窗嗎?”
賀鬆激動了一下,“我叫賀鬆,不是季兄的同窗,只是……只是……”
賀鬆突然想到,他是趁着季宇喝醉的時候跟他認識的,算是趁人不備之機了,季非夜會不會誤會他有什麼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