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臥聽風吹雨。
孟初冬被雨打窗戶的聲音驚醒,他和明雪河一起曉行夜宿,這幾天是走的山路,但終究因爲雨天路滑,兩人不得不在山中獵人臨時落腳的小屋裡停了下來。
這是個很小的院子,他們傍晚的時候纔到的這間小屋,幸而屋裡有獵人常年備着的米麪,還有一條醃製的鹿腿,已經風乾了。
晚飯是孟初冬做的,他出去砍了根竹子回來,取了完整的竹筒將米淘洗之後,和切下來的鹿腿肉片一起塞進去,在生起的篝火上烤熟。
吃過晚飯,兩人又把衣服掛在篝火旁邊,讓篝火烘乾,這才各自佔據了那牀鋪的一頭歇了下去。
孟初冬本以爲自己一連累了這麼多天,應該睡下去之後就不會醒,誰知道半夜竟然被風雨聲給吵醒了。
他乾脆坐了起來,發現牀的另一頭,明雪河正閉着眼睛在打坐,當下放輕了動作。
屋裡的那一攤篝火已經有些弱了,他乾脆起身小心翼翼的在篝火當中又放了兩根木柴,這柴火也是屋裡備好的,想來到這山上打獵的人還不少,這些東西都不是多陳的東西。
他在火堆前坐下,篝火的暖意漸漸將身上的寒氣驅逐。
明雪河悄無聲息的睜開了眼睛,他看着篝火前的那個身影,他坐在那裡,脊背挺直,可見是個極爲自律的人。
無聲的讚許了一下,明雪河重新閉上了眼。
孟初冬不知道自己後來有沒有睡着,只覺得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穿上已經烘乾的衣服,推開了木屋的大門,外面雨消風歇,雖然沒有太陽,可是天卻沒有那麼陰沉了。
“下午就會天晴了。”明雪河看着天色道。
孟初冬回頭喊了一聲師父。
明雪河應了一聲。
小木屋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水流清澈,兩人昨天吃喝用的水就是來自於這條小溪。
兩人洗漱之後,孟初冬牽了馬到一處水草還算豐盛的地方,讓馬兒自由自在的在那裡吃草,然後鑽進樹林裡抓了個只兔子,還有幾個紅彤彤的從樹林當中摘回來的果子。
明雪河拿起一個看了一眼,“無毒,可食。”
“是的,我小時候經常去山上摘的,有時候餓得很了,就靠它來充飢。”
將篝火上添了柴,又把剝了皮的兔子穿上樹枝,抹上帶在包袱裡的鹽巴,就這樣架在火上烤。
說實話這樣烤製出來的肉食味道真的不怎麼樣,但是孟初冬和明雪河都不是挑剔的人,分食了一隻兔子,又吃了幾個果子,兩人便牽了馬出發。
一路上,明雪河將因地制宜這四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每一種地形應該或者說可以佈置什麼樣的戰術,每一個地方可以做什麼樣的埋伏。
或者隨便挑個地方,讓孟初冬自行做兩方對戰的模擬,事後再由明雪河說出其中的問題和亮點。
戰術,或者說是戰略的意義,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滲入了孟初冬的思維當中。
有時候看到有些奇特的地形,孟初冬甚至會主動停下來研究一下,如果他在這裡,優勢情況下該怎麼做,劣勢情況下又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