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裳睡着之後,張玉堂也爬上牀很快睡了過去,這幾天照顧慕雲裳,他也是累壞了。
翌日清早,一縷晨曦照在了慕雲裳和張玉堂的臉上,相擁而眠的二人同時轉醒。
“早,娘子。”張玉堂滿是胡茬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看的慕雲裳心中感動,伸出細白的小手摩挲着胡茬,感受着手下扎人的感覺,慕雲裳溫柔一笑,“早,相公。”
這一笑可把張玉堂給樂壞了。
“娘子這是不生爲夫的氣了嗎?”張玉堂一雙黑如長夜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漫天的繁星。
慕雲裳卻故意板着小臉,一下子嚴肅下來。
看着張玉堂眼裡的繁星光輝一點點的淡了下去。
“誰說的,你不把蘇嫂子的事情說清楚,我和你沒完...”
“我和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啊!”張玉堂欲哭無淚。
慕雲裳撅着小嘴,不樂意的說道,“現在是沒什麼,以後呢?”
張玉堂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無奈的看着帳子,“娘子啊,哪來什麼以後,你不是我張玉堂唯一的妻麼?”
“你說的!”慕雲裳立即翻身壓在張玉堂身上,瞪大眼睛問道。
這下張玉堂才反應過來,搞半天慕雲裳是故意的!
“娘子,我說的,當然是我說的,不過...”張玉談的眸色加深,不停的在慕雲裳的身上來回掃動。
慕雲裳全然不覺,興致勃勃的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娘子,這一大清早的你勾引爲夫該怎麼說呢?”張玉堂邪邪一笑,將慕雲裳翻身壓下。
這下慕雲裳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小腿壓得位置異常的滾燙,瞬間她的俏臉就羞紅了。
“天亮了!張玉堂。”慕雲裳還想掙扎一下,輕輕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張玉堂的眸色更加的深了,一眼望去彷彿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張玉堂對着那粉脣一下子就吻了下去,將慕雲裳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藉口全部堵了下去。
雖然陽光明媚,但是也難掩一室春光。
院子裡的張家人一直在等慕雲裳和張玉堂吃早飯。
卻看着去叫兩人起牀的陳氏又躡手躡腳的回來了,臉上來帶着可疑的紅暈。
張玉蓮本就餓的不行,伸長脖子看着慕雲裳和張玉堂還是沒有出來,皺着眉頭問道,“娘,你咋沒將大哥和大嫂叫出來啊?”
“噓!”陳氏將手指放在嘴邊小聲說道,“你大哥和大嫂這些天累壞了,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先吃吧。”
陳氏板着臉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眼角飄到慕雲裳和張玉堂的門口,輕輕的閃了閃,這小夫妻感情好他們當然是非常高興的。
張明堂一聽可以吃飯了,小臉望着慕雲裳和張玉堂的門口,“娘,那我們給大哥和大嫂留着吧。”
“恩,我留着呢。”陳氏催促衆人吃飯。
吃完飯,張玉蓮和張明堂想要留在家裡,被陳氏藉口去田裡幹活爲由將兩人帶走了。
所以慕雲裳和張玉堂起牀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太陽都有些灼熱了。
慕雲裳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吃了早飯兩人便扶着往田裡走去。
“大哥,大嫂!”張明堂在田裡拔草,一擡頭邊看見慕雲裳和張玉堂走過來了。
“哎呀,你們怎麼來了,你兩都該留在家裡好好休息!”陳氏一聽趕緊放下自己手中的雜草,不放心的走過去。
慕雲裳笑笑,看着田裡已經在冒着尖尖的藥草,對着陳氏說道,”娘,我好很多了,不需要躺在牀上,你們已經將野當歸給種下了?”
這些日子,慕雲裳一直忙着救治病人,早就將野當歸忘得一乾二淨,這下突然看到這麼一大片的野當歸冒出了嫩尖,心中一下子驚疑不定。
陳氏笑笑,“恩,前些天就種下了,按照你說的,種在玉帶河邊上的,看樣子長勢不錯。”
慕雲裳同意的點點頭,想起來野當歸的一些習性,開始囑咐道,“娘,爹,這野當歸這個月長勢都不會有問題,估計下個月的時候天氣會有些冷了,到時候每隔個十天,你們在中午的時候將土潤溼一遍,按一下能感覺到潤就行,一個月三次,這野當歸長起來應該是不成問題了。”
野當歸需要的溼度這裡的條件是不能滿足的,慕雲裳只能人工來滿足,好在這實行起來還是很方便。
慕雲裳想着,過些天她可能就要着手醫館的事情了,這野當歸她怕是有很少的時間來兼顧了,早些將培育方法告訴公公婆婆,免得以後忘記了。
陳氏和張雲峰一聽,當然是笑着答應了。
慕雲裳輕輕的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這瘟疫已經過去,她和張玉堂之間的隔閡也在這些日子慢慢消失,這時候的空氣都帶着舒服暖心的味道。
“相公,後天我們去一趟平安醫館吧。”慕雲裳挽着張玉堂的胳膊說道。
張玉堂的眉毛一下子就皺起來了,“去那裡幹嘛!”
也不能怪張玉堂,不管隔多久,他都看汪東來不順眼,一想到慕雲裳和汪東來待在一起,他就滿心不舒服。
慕雲裳看着醋罈子張玉堂笑着搖了搖頭,“當然是去謝謝人家呀,我這病多虧了汪掌櫃不是麼?”
慕雲裳雖然生着病,但是也知道汪掌櫃是連夜趕來的,汪東來也一直在鎮子上忙着給她找紫薇草,雖然這父子兩已經是她的徒子徒孫,但是慕雲裳還是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謝。
張玉堂當然知道慕雲裳的想法,但還是不情願的說道,“跟他們父子兩關係大麼?紫薇草是我帶回來的,那小子沒出上什麼力。”
慕雲裳難得的輕輕搖着張玉堂的胳膊,撒嬌的說道,“我知道,謝謝相公。”
張玉堂滿意的點點頭,嘴角的弧度掛的高高的。
兩人看了半天也是幫不上一點忙,反而讓陳氏和張玉蓮牽腸掛肚,就直接回去了。
回去後,慕雲裳就給張玉堂換藥,這幾天汪掌櫃要照顧鎮子上那些病患忙不過來,昨日下午慕雲裳就讓他不用再來了。
慕雲裳指揮張玉堂坐在房間裡的小凳子上,張玉堂極爲自覺的開始寬衣解帶。
“相公,你幹什麼?”慕雲裳一轉眼就看見張玉堂已經把外袍解了下來,驚愕的問道。
“換藥啊。”張玉堂絲毫不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慕雲裳一手拿着藥,一手扶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之前也是這麼和汪掌櫃換藥的?”
張玉堂手中的動作一頓,不知爲何,他想到對面站的是汪掌櫃那個臉上已經有皺紋的男人,心裡升起一股作嘔的感覺。
“當然不是!”
慕雲裳放下藥,白了他一眼,“那你脫掉這麼幹脆幹嘛,穿好。”
張玉堂眼看自己的小算盤落空了,就大大方方的說道,“娘子,你和那汪掌櫃是不一樣的啊,我這不是方便你的嘛。”
“謝謝,不用。”慕雲裳毫不留情的拒絕。
廢話,要是這樣子,兩人能夠好好的換藥纔怪呢。
張玉堂看慕雲裳一臉沒有商量的餘地,只能哀怨的慢條斯理將衣服重新穿回來。
一張俊臉委屈的看着慕雲裳,彷彿慕雲裳做了多麼傷害他的事。
慕雲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硬生生撇開眼睛不去看他。
雖然嘴上對張玉堂態度強硬,但是挽起張玉堂袖子的動作卻出奇的而溫柔。
雪白而有條理的胳膊上,一個深可見骨的口子,雖然養了幾天,但是還是能看得出這個傷口當時的猙獰。
慕雲裳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摩挲着傷口的邊緣,輕柔而又小心翼翼,一雙明麗的眼睛漸漸染上了霧氣。
這個傷口是因爲自己開會出現的,慕雲裳忍不住的想當時張玉堂該有多疼。
張玉堂看着慕雲裳泫然欲泣的模樣,眉頭輕輕的皺起,“娘子,爲夫知道我的胳膊因爲有了這一道疤痕更加有男人味了,可是你也不用這麼感動吧。”
慕雲裳呆愣的轉過臉,愣愣的看着張玉堂,眼裡還殘留的水霧。
“我沒有。”慕雲裳被張玉堂的自戀弄得有些無語,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纔開始換藥。
“相公,這個疤痕我可以給你消掉的,保證到時候光潔如玉。”慕雲裳自信的說道。
她就是下意識的不想看見那個猙獰的疤痕,不想想起張玉堂當時的場景。
這張玉堂可不樂意了,“別呀,我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長得威武的疤痕,去掉多可惜。”
張玉堂還想留個紀念呢,多年以後,自己看到這個疤痕,也會想到那日的心痛和無可奈何,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珍惜眼前的人。
慕雲裳知道他的用意,心裡既甜蜜又酸澀,輕輕的點了點頭。
“相公,你忍忍,可能有些疼。”慕雲裳先給張玉堂打一個預防針,她處理傷口和這裡的大夫不一樣。
張玉堂咧嘴一笑,並沒有做聲,一雙眼睛浩瀚如海,找也不眨的看着慕雲裳,彷彿慕雲裳長得像蜜餞。
慕雲裳先用白酒給張玉堂消毒,當白酒慢慢的淋在張玉堂的胳膊上的時候,雖然有些心理準備,張玉堂還是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但是很快,便舒展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慕雲裳笑了笑,自己的相公看着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這定力是相當的好,就算前世,自己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能夠做到這樣面不改色的。
隨後她將自己配製的藥粉倒在張玉堂的傷口上,用白布將傷口包了起來。
這個年代是沒有透氣的白色紗布的,都是用的普通的白布,幸好這快深秋了,天氣漸漸涼了起來,否則夏天的話,慕雲裳真的擔心傷口會發炎。
看來自己有必要去一趟紡織行看看了,不過慕雲裳搖搖頭,這事也不急,距離開醫館還是有一些時候。
慕雲裳包好後,見張玉堂一直盯着胳膊看,便問道,“相公,你看什麼呢?”
張玉堂對着傷口努努嘴,“你怎麼包的和汪掌櫃不一樣啊,這樣子看起來更簡單,而且不容易掉的樣子。”
“恩,是呀,我自己沒事想的。”慕雲裳轉過臉笑笑,這可不是自己想的,現代的醫生都是這麼包紮的,包紮手法經過不斷的改進,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了,而且不同的位置包紮的方法也是不一樣的。
給張玉堂包紮完,慕雲裳便覺得有些累了,畢竟是大病初癒,身體一動就覺得疲乏。
慕雲裳拿出一旁張玉堂用來寫字的紙,拿起毛筆準備下筆給自己寫個調養身體的方子。
然而下一秒她就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