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一根紫薇草?”
周圍發出驚呼聲。
“這不是搶劫嗎!”
“這劉邈是黑了心了呀!”
“這可怎麼得了,我的孫子還指望着這紫薇草救命呢!我的大孫子啊!”
一個老婆婆一聽價格,嚇得跌倒在地上開始哀嚎。
周圍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劉大財主,慕雲裳的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一百兩一根,整個白雲鎮能買得起的又有幾個人?
劉大財主頗爲嫌棄的看了看周圍的衆人,“要買就來買,不買別擋着我的道。”
接着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看着衆人接着說,“現在整個白雲鎮,只有我劉邈手裡有着紫薇草,一百兩還嫌貴,能有命貴?沒有見識的老太婆。”
劉邈的話激怒了在場的一個年輕人,他憤憤不平的說道,“劉邈,你會遭報應的,你這是賺救命錢!屍體錢!”
“哼,老子拿的就是救命錢!屍體錢!你不給可以滾!”劉邈絲毫不將那年輕人的話放在眼裡,橫眉瞪道。
那個老婆婆一聽劉邈的態度絲毫沒有商量的決定,開始哭天搶地的叫道,“老天爺啊,這是什麼世道啊,趕上這要人命的怪病,又趕上這要人命的要錢,你這不是把我老婆子往死路上逼麼!爲什麼沒有青天大老爺來爲我們做主啊!”
“沒用的,早就有人報官了,可是人家一沒有偷,而沒有搶,官府也是沒有辦法的。”一個來的很早的中年人將雙手拱在袖子裡說道。
就是偷了!
張玉蓮站在人羣中氣鼓鼓的看着劉邈,若不是旁邊陳氏拉着她,依着她的脾氣怕是直接衝上去。
那老婆婆一聽那男人的話,瞬間絕望了,淚水在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不停的流淌,然後她對着劉邈跪下,聲聲哀求,“劉大財主,我求求你,我身上只有十文錢,求求你賣我點吧,要不老婆子我用命換命行不行?”
劉邈頗爲嫌棄的看了一眼那老婆婆,不謔的說,“滾滾滾,沒錢就不要來買紫薇草,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再說你你老婆子那條命我可不稀罕,髒了我的地方。”
劉邈的話再次在人羣中激起衆怒,不少的人罵罵桑桑,卻沒有人敢上前和劉邈叫板。
慕雲裳走過去將老婆婆扶了起來,不滿的開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劉大財主何必做的這麼絕,你家中也有老人,難道你希望你的父母雙親在外遭受這樣的待遇?”
劉邈看着突然冒出來的慕雲裳,不懷好意的說道,“要是小娘子同情這老婆子,你幫她出錢買啊。”
“你!”慕雲裳頓時火冒三丈,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盛怒中的慕雲裳從袖子裡悄悄的拿出九門行雲針,卻被身旁的張玉堂輕輕的按下。
慕雲裳轉過頭生氣的看着張玉堂,這人平時最護短,這回怎麼這麼大度能忍了?
張玉堂意味深長的對着慕雲裳笑笑,對着外面努了努嘴。
慕雲裳看到一箇中年男子領着一路官差,一步步走了過來。
不由得疑惑的看着張玉堂,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除了慕雲裳和張玉堂,周圍的人也看見這男子和官差,紛紛讓出一條路。
“大老爺,就是這裡。”那中年男人指着劉家藥鋪說道。
劉邈站了起來,對着官差拱拱手,“這不是蒲大老爺呢,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來人正是縣衙裡的蒲捕快,一身紅黑相間的官差衣服,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慕雲裳看着出來,這個人脾性還算正直。
蒲捕快對着劉大財主客氣的拱拱手,沉聲到,“劉大財主,冒昧打擾了,我今天是奉命來查你們藥鋪裡的藥材的。”
劉大財主一聽,心裡一驚,難不成是奔着我的紫薇草來的,但是之前也有官差過來,不走了麼。
雖然心裡有些不安,劉大財主還是笑着對蒲捕快說道,“蒲捕快,我這藥材沒什麼問題,之前已經有官差來過了。”
“誰說沒問題的!我娘就是在你們這裡抓的藥,吃了之後病的越來越嚴重了,我把剩下沒有煎煮的藥給別的大夫看,人家說你們的藥材是過期的!”
那中年男人怒氣沖天的說道,還將剩下的藥拿了出來。
汪豐年也是大夫,走到男人身邊接過藥材看了看,搖了搖頭,不滿的說道,”這藥確實是過期了,這樣的藥怎麼能給病人用呢,這不是害死人嗎。“
汪豐年本來就對劉邈高價賣藥很是不滿,現在看到他還賣過期的藥,一時心裡氣憤的不行。
“就是啊,太壞了,怎麼能賣過期的藥呢。”
“賣過期的藥怎麼呢,他這不是還在要賣命錢嗎,一百兩一根,這是要多少人的命啊。”
“是啊,這劉邈真的是惡魔轉世,壞透了。”
“對,肯定是他爹孃造孽了,纔會生出這麼一個沒心沒肺,喪盡天良的人來。”
“閉嘴!”心裡已經極度不爽的劉邈對着衆人呵斥道。
張玉蓮本來就看他不爽,看着他吼人更是不開心了,“你吼什麼吼,嗓門大有理啊,你有本事跟官差叫去啊,吼我們算什麼能耐,欺軟怕硬的東西。”
“你!”劉邈被張玉蓮的一番話氣的滿臉通紅,想着蒲捕快在,生生的忍住了。
“蒲捕快,這事根本是個誤會,我們劉記藥鋪是出了名的實誠,怎麼會賣過期的藥材呢,肯是是這個人認錯了。”
劉邈對着那男人沉着臉說道,“說,誰讓你誣陷我們的,你根本不是在我們這裡買的,我們這裡的人都沒有見過你。”
對於劉邈的不要臉,周圍的人都是嗤之以鼻。
那男人從胸前掏出一張紙,在手中晃了晃,“劉邈,你個雜種,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抵賴,這是你們藥鋪開出來的方子,上面有你們藥鋪人的字跡,我看你還怎麼抵賴!”
蒲捕快拿過方子,對着身後的兩人說道,“你們趕緊去拿着這張紙,把寫這張方子的人帶出來。”
身後兩人拿着那張方子就走了進去,劉邈想要阻止,可是蒲捕快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他伸出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張玉蓮走到慕雲裳和張玉堂的身邊說道,“哥,大嫂,這是不是就叫報應!”
慕雲裳笑着點點頭,說道,“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說完目光復雜的看着張玉堂,張玉堂對着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絲毫不避諱慕雲裳的打量。
很快,那兩個捕快就帶着一個醫者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就是這個人。”
那人很快就明白情況,對着劉邈求救,“東家,東家你要救救我啊,我只是開了方子,什麼都不知道啊。”
此時劉邈堆滿肥肉的臉上已經是非常難看,瞪了那醫者一眼,“真的是你開的方子?”
“是啊,方子是沒有問題的啊,我用我的人頭保證。”
劉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的意思是說方子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我們藥鋪的藥?
真的是豬腦子。
汪豐年當然是希望劉邈能出事的,趕緊走了過來,拿過那張方子說道,“這個方子沒有問題。”說完又將方子遞給慕雲裳看。
慕雲裳伸出阿白皙的小手接過,這是一張治療普通風寒的方子,方子是沒有問題的。
慕雲裳點點頭,汪豐年又將方子給了劉邈。
衆人對汪豐年竟然將方子遞給慕雲裳看,不由得有些疑惑,但是很快被劉邈轉移了視線。
劉邈臉色難看的拿着方子,他又不是醫者,怎麼知道方子有沒有問題!
想了想,劉邈將方子遞給那個醫者,對着蒲捕快笑着說,“蒲捕快,方子是我們開的沒錯,汪大夫也說了是沒問題的,這藥材也不一定是在我們這麼買的啊。”
劉邈決定打死不承認,他就不信這藥材能自己張嘴開口說話。
這時,慕雲裳聽到張玉堂到這裡後說的第一句話,“去庫房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圍的人一聽,大聲嚷嚷着,“對,去庫房看看,去庫房。”
“去庫房!”
“去庫房!”
劉邈的臉色這下子黑了個徹底,慌忙的說道,“蒲捕快,這怕是不合規矩吧。”
蒲捕快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我們來就是來查清楚這件事的,恐怕來的劉大財主給個方便,讓我們去庫房看看。”
劉邈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還想爭取一下,卻見蒲捕快帶着身後的人往裡面走去。
周圍圍觀的人怎麼會放過劉邈,也嚷嚷着跟了進去。
庫房打開,那些官差很快將藥材拿了出來,蒲捕快讓劉記藥鋪裡的大夫一個個上去檢查。
那些大夫苦着一張臉,眼神不停的再劉邈和蒲捕快臉上來回的看。
最終,所有的醫者都是一個結果。
劉記藥鋪所有的藥材都是過期的。
劉邈哭喪着一張臉對着蒲捕快求情道,“蒲捕快,這肯定是一個誤會,我很早就讓人將這些過期的藥材扔了,是這些人偷懶,不關我的事啊。”
“是嗎?”蒲捕快的臉色陰沉,聲音很大。
那些醫者嚇得使勁搖着腦袋,異口同聲的說道,“不是這樣的,是東家,是劉邈逼着我們賣這些藥材的,他說不賣就讓我們滾蛋,我們也是生活所迫啊。”
“你們撒謊!”劉邈這下子是真的狗急跳牆了,對着這些大夫就想要拳打腳踢。
被蒲捕快手下的人攔了下來。
“來人,將這裡所有的藥材全部搬走。”蒲捕快大聲說道,“順便把那些紫薇草也全部帶走。”
“啊!”劉邈痛心疾首的大叫,對着蒲捕快的背影不斷的伸冤,“蒲捕快,那些紫薇草是好的,沒有問題啊,你們不能帶走。”
那些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啊,全是銀子啊!
周圍的人對着劉邈的背影指指點點,都是幸災樂禍的模樣。
張家人也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後來慕雲裳刻意走在最後,悄悄的問張玉堂,“老實交代,是不是你乾的!”
張玉堂摟着慕雲裳的腰,笑着說道,“怎麼樣,現在佩服你相公了吧,是不是覺得這個世上只有相公能夠配上你,那什麼汪東來差遠了。”
慕雲裳本來聽到張玉堂的前半句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聽到後半句直接一個白眼翻了過去。
這貨這麼就能這麼吃醋了!
怎麼能這麼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