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姐姐,”葉菱幾乎是他們一進鋪子就發現了,立即歡喜地叫了一聲。只是當她的目光在旁邊的紀鈺身上落下時,有些明顯地往後一縮。
隨後她又趕緊福身道:“見過昭王爺,見過王妃。”
原本領着他們進來的店小二並不知道兩人的身份,這會一聽這兩位居然是昭王爺和昭王妃,登時嚇得就跪倒在地。趕緊喊道:“小的給王爺、王妃娘娘請安,王爺萬福金安。”
店小二平日裡也接待過貴客,只是這會慌亂之下,便有些誇張。
沈長樂朝葉菱看了一眼,無奈地瞪了下,葉菱趕緊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瞧着他們兩人應該是低調出行,這會倒是好了,一下就被她揭穿了。
此時店鋪掌櫃也趕緊迎了出來,與別的鋪子不同,這間珍寶閣的掌櫃乃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娘子,身穿一件桃紅色嵌明鬆旅團福紋樣長襖,下面穿着一條銀白色珠緞裙,長襖在腰身處收了腰,勾出一段纖細腰肢。她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身段,也實在是難得。
這位許娘子也算是京城裡不大不小的名人,畢竟能當上珍寶閣這麼間首飾鋪子的主人,怎麼也有兩包刷子。京城這麼多貴婦人都會到珍寶坊裡來買首飾,她能遊刃有餘,可不就是手段高超。不過也有人說,她乃是某位勳貴安置在外面的外室,至於是哪個勳貴,倒是一直沒人知道。
許娘子走到跟前,便給兩人柔柔一請安,沈長樂打量着她福身的姿態,規矩倒是不錯。
“起身吧,我今個只是個客人罷了,許掌櫃不用這般多禮,”沈長樂笑了笑,讓她起身。
她雖是這麼說,不過許娘子卻不敢當真,與她說話時也是垂着頭,不敢隨意擡頭打量。
而此時沈長樂感覺到一道灼熱地目光,一直追逐着她,即便是想忽視,她都無法忽略。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在看着自己。其實說起來,她與葉蘭亭之間也有幾年未見了,之前他時常到衛國公府,請教大哥哥學問。爹爹與他父親乃是至交好友,所以沈府上下也一向待他親熱。
前些年他剛到京城是住在葉菱家中,只是前年他父母皆回了京城,所以他也搬回家中居住。雖然她很少見到他,可是有葉菱在,關於他的消息,長樂也知道的不少。
“樓上有雅間,還請王爺和娘娘到樓上稍坐,待我讓丫鬟準備店中薄茶,”許娘子低頭,輕聲說道。
“那就麻煩許掌櫃了,”沈長樂說話間已是轉頭看向葉菱,見她站在原地也不敢過來,可是臉上又十分想與她說話的模樣。
她招了招手,輕聲喊道:“還不過來,要不然待會這茶點可沒你的份兒了。”
“謝王妃,”葉菱故意逗趣道,雖說沈長樂嫁人了,可他們兩人之間依舊還是要好。之前長樂也邀她來府上做客,葉夫人在家裡是叮囑了半天,讓女兒一定要小心說話,可千萬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隨意了。
可到了王府,葉菱剛行了禮,就被沈長樂罵了一通。兩人說笑着,就去花園裡面釣魚去了,昭王府的湖裡面可是養着不少青魚呢。
要不是葉菱還沒出嫁,不能經常出門,沈長樂恨不得隔三差五地就請她來府上玩。
之前聽說葉菱在說親事,沈長樂雖不好過問,卻已偷偷與她說了,要是知道是哪戶人家,她可以請紀鈺去打探打探男子的人品。說實話,京城紈絝是不少,不過僞君子也不少,有些人私底下花天酒地的,可就是家裡瞞地好。之前沈慧不就險些碰到這樣的事情,那個馮遊峰在外頭名聲那可是真好,家世不錯,雖不是嫡長子,可因爲是次子,父母也疼愛,再加上自己還算上進,瞧着怎麼都是個好女婿的人選。
可誰知這還沒成親呢,就險些弄出個私生子出來。
雖說父母也會考察,只是有些事情,內宅女子總是不會太瞭解。
葉蘭亭是陪着葉菱一塊前來的,沈長樂既是邀請了葉菱,他便也跟着上樓進了雅間。如今他還只是個舉人,之前兩科科舉他俱錯過,如今依舊在書院裡專心讀書。之前沈令承還曾誇讚過他,能沉得下心來讀書。
• TTKдN• ℃o 其實沈長樂不知道的是,在沈令承的心中,葉蘭亭確實是女婿的候選人。他乃是沈令承看着長大的,不僅知根知底,品性更是過人。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清流之士的品質。只是沈令承也沒想到,長樂在選秀的時候,居然會被皇上看中,所以他也只能接受。
所以對於葉蘭亭,沈令承也只能嘆息。其實葉蘭亭的心思,他也是看在眼中的,只不過他一向守禮,並不曾有越矩的舉動。
如今看着也只能說是命運弄人。
“王妃娘娘,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啊?”葉菱原本正要喊長樂姐姐,可見紀鈺就在旁邊,不敢造次,恭敬地稱呼她爲王妃。
沈長樂瞧着她的表情,豈會不懂她的小心思,當即施施然說道:“本是想看看我的陪嫁鋪子,正巧就在珍寶坊的旁邊,所以便進來看看。”
“我下月及笄,蘭亭哥哥陪我來看看首飾,”葉菱大概是因與紀鈺不熟,又實在是畏懼昭王爺的威名,所以這會說起話來,有些小心翼翼。
沈長樂自然知道她的及笄禮,之前葉夫人還準備寫了請柬送與她,邀請她參加葉菱的及笄禮。及笄乃是女子最重要的禮儀,一旦及笄就意味着你是個成年人,可以開始說親婚嫁了。
當初長樂及笄的時候,賓客雖少卻各個尊貴,可謂是極受矚目。不管葉夫人是不是出於私心才邀請她的,就衝着她與葉菱自幼相識的這份情誼,她也會到場的。
沈長樂抿嘴輕笑:“那你挑的如何?”
葉菱立即翹起嘴角,抱怨道:“我瞧了半天也不知選哪個好,讓蘭亭哥哥給我掌掌眼,他卻是一問三不知的。幸虧長樂姐姐你來了,要不你也給我看看吧。”
說到興起時,葉菱又是一口一個長樂姐姐。旁邊的兩位男子,此時都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着店鋪裡侍女將先前葉菱看好的幾樣首飾拿過來。
紀鈺端起茶盞,放在手邊,倒是一直沒放到嘴邊喝下去。而對面的葉蘭亭則是更加安靜,坐在透雕刻鸞紋玫瑰椅上,微微垂着眼眸,表情安靜。
對於葉蘭亭,紀鈺也算熟悉,畢竟他曾在廣平府與他有過短暫相遇。那時候他與葉蘭亭都是沈府的客人,只是他是身份尊貴的七皇子,而葉蘭亭是沈家的貴客。那時候葉蘭亭就喜歡追隨在沈長樂左右,與她說話,哄她開心。
原以爲這都只是幼年時的一段記憶罷了,可是有些事情,一旦種下了因,就會開出果。當得知葉蘭亭回京之後,三五不時地前往沈家,想法設法地接近沈長樂時,他心中自然是不悅。只是那時,他也沒立場干涉罷了。
好在長樂從不曾給過他希望,便是連見面都極少。
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裡遇見,還真是山水有相逢。
紀鈺偏頭,看着沈長樂與葉家那個小姑娘,兩人的頭快勾到一起,看着桌子上擺着的首飾,似乎在激烈地討論。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長樂,若是葉姑娘實在是割捨不下,不如咱們便送她一件,也算作爲她及笄的賀禮。”
“這怎麼能行,”葉菱聽了,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滿臉驚慌地看着沈長樂,眼中帶着一點哀求,似乎害怕沈長樂也會答應。姑娘家喜歡首飾本是平常之事,只是她不想別人誤會,她是想要長樂姐姐送她首飾,纔會在這裡挑選半天的。
“我已經瞧好了,就這支珠釵了,”葉菱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上的紅色細長錦盒,趕緊說道。
此時旁邊的葉蘭亭也開口道:“王爺實在是太過客氣了,今日既是我帶着菱兒來買首飾,又怎好讓王爺破費。”
葉菱抱着手中的細長錦盒,用力地點了點頭,就是,就是,她怎麼好意思收昭王爺送的禮物。
沈長樂瞧着他們兄妹統一的口徑,主動開口說:“你們別這般,葉菱及笄乃是大事,我本就該送她一份禮物的。我這些日子也愁該送什麼好呢,如今既然是在首飾鋪子遇見你們的,那就是緣分。所以我也想着,乾脆就送首飾,畢竟姑娘家,誰會嫌棄首飾多了。”
葉菱感動地險些要哭了,擡頭瞧着她,“長樂姐姐一向對我最好了。”
在家中姐妹之中,沈長樂與沈慧關係最爲要好,只是沈慧是長姐,所以她在大姐姐面前,是小妹妹。至於她底下的那兩個妹妹,沈月心思太重,她一向不太喜歡。沈錦呢,又是個爆碳性子,之前又因爲林氏之事,與全家人鬧彆扭。所以她這一腔當姐姐的熱情,似乎只能用在葉菱身上。
待葉菱挑選了兩樣首飾之後,沈長樂順勢將那支珠釵拿了起來,“這支我來買。”
兩樣首飾裡,這支珠釵上面鑲嵌着一顆足有龍眼那麼大的東珠,雖然樣式簡單,可是與細節處,卻透着精緻。所以她立即將珠釵挑了出來,打算替葉菱買下。
“這支珠釵還是由我來買吧,畢竟這是我與菱兒一起看中的,”葉蘭亭在葉菱說挑選好的時候,就已經擡頭。所以自然就看見沈長樂拿過珠釵,她是因爲那支珠釵貴重,纔想着要由她來買的吧。
“葉公子,禮物都是心意,誰買都是一樣的,”沈長樂客氣地說道。
葉蘭亭對於她的客氣早已習以爲常,所以就算聽到這句葉公子,心中也只是微微抽痛而已。這麼些年來,只是他心中的執念罷了。長樂從未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迴應。如今神女已嫁人,可他卻還是放不下。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性地將目光看向她。
他在心中苦笑,從方纔他們一進門時,看着他們夫妻站在一處,一對耀目璧人,任誰看了都是天作之合。
之前關於她成親的事情也只是聽聞而已,如今當真看到了,他只能在痛苦之餘帶着一絲欣喜,他喜歡的姑娘如今是幸福的。
“葉公子與葉姑娘乃是家人,所以這一次就不要和我們夫婦爭了,”紀鈺眉目含笑地說道。
夫婦,沈長樂聽着他刻意強調的這句話,登時轉頭看向他。對於葉蘭亭的心思,她一直都沒向任何人說過。不過就算葉蘭亭本人都從未與她說過,她只是瞧出了端倪罷了。而此時,她微微皺眉看向紀鈺,顯然他的話不像是在說笑,這其中還帶着點說不出的刻意。
葉菱是他們幾人之中,心思最單純的,所以此時她沒有聽出紀鈺的弦外之音,只是有些羞澀地表示:“王爺和長樂姐姐送我禮物,我本就開心極了,怎麼好讓你們破費呢。”
所以還是讓她蘭亭哥哥破費吧。
“不礙事,你長樂姐姐陪嫁豐厚,這會就讓她破費一回也無妨,”紀鈺輕笑着安慰道。
葉菱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當即就傻眼了。不是說昭王爺冷峻無雙的嗎?怎麼他居然也會說笑,也會打趣人啊?
沈長樂瞧着他,登時有些懊惱道:“王爺這麼胡言亂語,該讓人笑話了。”
其實她是怕葉菱這傻孩子當真,畢竟女子的嫁妝是屬於她的私產,丈夫和夫家都是動不得的。在要是哪家丈夫盯着妻子的陪嫁,說出去是要被人嘲諷的。所以紀鈺這話是真的放下了身段,只是她怕他玩笑太過,讓人當真。
畢竟一個親王覬覦她的陪嫁,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了。
“沒事,沒事,我知道王爺肯定是開玩笑的,我們都不會當真的,”葉菱趕緊擺擺手,笑呵呵地說道。
待選完了首飾之後,也正好到了午膳的時辰。紀鈺一早就讓人定了望仙樓的雅間,既然遇見了葉家兄妹,自然是邀請他們一同過去。葉菱當然想去,只是她也考慮到葉蘭亭的心情,回頭看他的臉色。
葉蘭亭點頭,拱手恭敬道:“既是王爺親邀,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等到了望仙樓,沈長樂與葉菱兩人坐一塊,而紀鈺坐在長樂的旁邊,倒是葉蘭亭便順勢坐在了長樂的對面。
方纔在珍寶閣時,選了葉菱的首飾之後,昭王也吩咐人將鋪子其他的首飾拿出來,讓沈長樂挑選。雖然他們之間說話並不多,可是每句話裡的濃情蜜意,葉蘭亭都能感受到。
之前沒親自看見時,尚且能當不知。可如今他喜歡的姑娘,真的嫁作他人婦了。他突然覺得心痛不已,那種痛苦是抽筋剝骨的,就像是要將他最重要的東西,從他的身體裡剝開。
或許從今以後,他能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吧。
點菜時,依舊是兩個姑娘津津有味地,一旁的紀鈺只是偶爾出聲,而葉蘭亭連眼睛都極少擡起。只是他眼眸雖垂着,可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看向對面,他能看見她白皙的手掌放在桌邊,手指上塗着淺粉色丹蔻,手掌修長潔白,指甲晶瑩粉嫩。
“望仙樓的鯽魚豆腐湯做的不錯,你們可以嚐嚐,”就在兩人爲選什麼湯煩惱的時候,紀鈺在一旁給意見。
沈長樂瞧着他,有些好奇道:“王爺怎麼什麼都知道?”
“只不過是碰巧罷了,”紀鈺見她一臉的好奇,便想伸手去捏她的臉頰,只是剛準備伸手,就想到旁邊還有兩個外人。別看這小東西私底下與他怎麼鬧都行,可是卻又是個面子薄的,要是在外人面前這般弄她,只怕回家後,準得又和他鬧起來。
所以紀鈺端起面前的茶盞,稍稍呷了一口後,淡淡說道:“你們方纔點的,都還算望仙樓的拿手菜。他家廚子乃是從江南過來的,做杭幫菜最是在行。”
“杭幫菜啊,蘭亭哥哥最喜歡吃了,”葉菱趕緊說。
先前葉蘭亭在她家裡住的時候,孃親還特地爲他請了一個會做江南菜的廚子呢。北方的廚子口味重,所以她孃親生怕葉蘭亭吃不慣。
紀鈺笑着讓小二下去準備之後,這才轉頭看着葉蘭亭,“既然葉公子喜歡,那就嚐嚐這裡廚子的手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沈長樂聽着他的話,只覺得奇怪,怎麼他的話,聽起來像是主人在發話。就好像這望仙樓是他的一般?
好在這只是她心中想了想,沒有開口問。不過沈長樂可在心裡狠狠地記上一筆了,回去可得好好問上一問。
等用膳的時候,沈長樂因礙着膳桌上的禮儀不好開口,可是心底卻已經將這廚子誇讚了好幾遍呢。確實是好吃,便是比起王府的廚子來,也不遑多讓。
葉菱是個忍不住的,最後偷偷地在她旁邊說了句:“長樂姐姐,這裡的菜可真是好吃,咱們下回再來吧。”
這小丫頭這會還沒吃完呢,就已經開始想着下回了。
不過沈長樂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用過午膳之後,葉菱就該回府了,而沈長樂還有鋪子沒去瞧過呢。所以四人在樓下分別,葉菱臨走時,還依依不捨地對她叮囑道:“長樂姐姐,我及笄的時候,你可記得一定要來啊。”
“知道了,葉大小姐的及笄,便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忘了。”沈長樂伸手在她鼻尖上劃了下,讓她趕緊上車。葉菱這才扶着葉蘭亭的手上了馬車。
待她上去之後,葉蘭亭回頭與紀鈺還有沈長樂告別。只見他深深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極鄭重地說道:“今日多謝王爺和王妃的招待,我與菱兒告辭了。”
“葉公子慢走,”紀鈺微微笑着,目送他離開。
葉蘭亭上了馬車,在進入車廂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此時他已經牽起了沈長樂的手。
她如今真的很幸福。
送走了葉家兄妹之後,紀鈺又帶着沈長樂將剩下的鋪子看完之後,兩人才回了王府。
待一到家中,她便忍不住坐了下來,連連說道:“好累啊,這一天可真夠折騰的。”
“你就是太少出門了,如今雖說是冬天,外頭冷,可你也不能一個勁地窩在屋子裡,”紀鈺理所當然地擡起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用手掌輕輕地捏着她的小腿。
她伸手從側面抱住他,撒嬌地將頭靠在肩膀上,“可是外面真的好冷,你摸摸、你摸摸,我的臉都快凍壞了。”
說着她還把臉往前面湊,紀鈺側着頭看着她的模樣,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微熱的脣觸碰到冰涼的皮膚,兩人俱是一顫,待脣瓣離開她的臉頰時,他擦着耳邊低聲說:“確實有點冷。”
這……,算不算犯規。
可是一擡頭就是他溫柔的眼神,對於冷峻的他來說,所有的溫柔都是她吧。
不過待到了晚上,這份感動就化爲無邊無際的哀怨。因爲她一直抱怨這個冬天實在是太冷了,所以就算今天她在外面逛了那麼久,晚上都還是被拉着做了好久的運動。當她癱軟在他的懷中時,只覺得彷彿靠在了一個火爐邊上。
雖然在珍寶閣給葉菱買了禮物,不過要去參加及笄,她當然不會兩手空空。所以她又特地準備了一對手鐲,打算送給她。
因着之前她去鋪子時,就已說過會很快接見他們。所以回來沒幾天之後,她就派人去請了幾個鋪子的掌櫃的,讓他們到王府裡來回話。
幾個掌櫃一聽,心中那是叫欣喜,趕緊準備了帳簿,準備去昭王府。
待那天早晨,沈長樂難得早早起身,特地讓春柳找了一套莊重華麗的衣裳出來。她本就年齡小,若是再不穿得莊重些,只怕這些掌櫃的,會在心底有所輕視她。
不過等她見着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真是想多了。
之前她雖沒見過這些掌櫃,不過帳簿卻是按時交過來的,所以她也只是稍微翻了翻賬本,便與衆人交談了起來。
而此時門房上,卻急急匆匆來了一輛馬車,待從裡面跑出來一個丫鬟,說是要見王妃。門房自然是問她索要名帖,若是王妃邀請的客人,都會有名帖的。
“我是葉家的姑娘,我家小姐是葉菱葉姑娘,前些日子還來王府上做過客呢,”小丫鬟紅着眼睛,着急地說。
門房一聽是葉家小姐身邊的丫鬟,自然是有印象的。只是她沒有名帖,就這麼來了,門房也不敢放她進去。不過葉姑娘乃是王妃的貴客,所以她也不敢晾着葉菱的丫鬟。
因此門房想了想,說道:“此時王妃娘娘正在接待客人呢,我幫你去找找春柳姑娘,請她過來一趟吧。”
待門房找了春柳,她一聽說是葉菱身邊的丫鬟,便趕緊親自過去接人。
等到了門口,方一見到那小丫鬟,就見她哭着喊道:“春柳姐姐,求你帶我去見見王妃。”
“這是怎麼了?”春柳見她這樣,也一下着急了起來。
“我家小姐和蘭亭少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