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看見了這封信。
是李盛安遞上來的。
“皇上,熙福宮的映秋姑娘,一大早就在外頭跪着了!”
“手裡舉着一封信,說是,她們娘娘知道錯了!”
“奴才……”
李盛安也是糾結。
皇上的態度他不敢揣摩,這事兒他不敢蠻着,也不敢不報。
所以,他戰戰兢兢的啊!
趙君堯接了信,看了一眼。
的確是貴妃的字跡,然後……就撂到了一邊。
“你先下去吧!”
說完,就抽出摺子開始批。
御書房裡時不時有官員進來,皇上也忙忙碌碌。
一切,就和往常一模一樣。
李盛安心裡在外邊兒一直候着,最後也沒等到皇上看那封信。
心裡就嘀咕。
‘以往都是過一陣子就好了,這一回怕是……’
‘看來貴妃娘娘這回,是真的寒了皇上的心啊!’
‘一直包容,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想着,也就不管了。
小柱子在廊下探頭探腦好幾回了。
李盛安往書房裡頭瞥了一眼,確保皇上不會突然叫他。
就轉過身,去把小柱子揪了出來。
恨鐵不成鋼道。
“小兔崽子,探頭探腦做什麼呢!”
小柱子就無奈道。
“師父,奴才也是沒辦法,外頭映秋姑娘一直逼着奴才呢!”
李盛安冷笑。
“兔崽子你膽子要上天了是不是?!”
“我竟不知這昭宸宮裡,竟是映秋映春什麼的說話算數了?”
“小子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皇上都不看一眼,他們奴才還捧着做什麼?
貴妃又怎麼了?還不是個高貴的妾。
皇后娘娘,纔是宮裡頭的正經主子呢!
小柱子的耳朵被揪得生疼,連連求饒。
“師父,奴才一時瞎了眼,奴才知錯了!”
李盛安冷笑一聲:“這還差不多!”
“去吧!”
小柱子‘哎’了一聲,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昭宸宮的外頭,映秋果然就等在那裡。
小柱子從后角門兒跑了出來,映秋果然守在那裡。
見他出來,映秋急忙拉着問。
“小柱子公公,怎麼樣?”
小柱子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又塞到了映秋手中。
“我也是個跑腿的,姑娘還是別爲難咱們了!”
“皇上身邊兒的消息,誰也不敢說半個字!”
“我師父說了,要是再有一回,就要打死我!”
映秋看着手中的荷包,好一會兒纔回過神。
這是……有銀子也不行了。
想着,她就尷尬一笑。
“麻煩小柱子公公了!”
“不管怎樣,荷包是我們主子的心意,公公務必收下!”
小柱子哪兒還敢要啊,連連推卻。
“映秋姑娘不必如此!”
“就是……唉,奴才也不敢多說!姑娘好自爲之!”
說完就又跑了。
映秋揣着荷包就回去了。
一路上心裡都帶着恐慌。
怎麼跟主子說呢?
她可是大宮女,以前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如今,也得跟在小柱子後邊兒,公公長公公短的。
這行爲,和貴人們身邊兒的小宮女差不多了。
唉!
映秋恨得咬牙:怎麼說不成就不成了?
自己也就罷了,貴妃娘娘那兒,怎麼說呢!
……
一路回了熙福宮。
貴妃也十分焦慮。
早膳用的不多,也沒心思,就巴巴地守在門口。
一見着映秋回來了,就趕緊問。
“怎麼樣,昭宸宮有消息了嗎?”
映秋糾結了一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施貴妃見她神色爲難,漸漸的,也就明白了。
“罷了!”
“表哥這回是真的惱了我!”
表哥的性子,她知道啊,不計較便罷,一旦計較,就絲毫沒有挽回的餘地。
也就是說……
根本就無法挽回!
映秋不說話,心說,娘娘這能怨誰?不都是您作出來的麼!
好好養着小公主就不行麼?
非要去陷害嫺嬪。
嫺嬪是皇長子的生母,又一向知書識禮,深得皇上寵愛!
唉……一聲嘆息。
那邊。
施貴妃晃晃悠悠,去了內室。
躺在牀上的她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飯也不吃,話也不說,整個人,就像魔怔了一樣。
……
當夜,施貴妃就起了高熱,半夜的時候還說胡話。
映秋嚇得魂飛魄散,連夜去太醫院請太醫。
只可惜……
值夜的太醫被皇后都請了去,太醫院裡沒人了。
映秋真是欲哭無淚。
好容易捱過一夜,第二日一早,映秋就跪在了椒房殿門口。
玉蘭出來打水的時候就看見了。
趕緊上前問,這才全部知曉。
椒房殿裡
皇后聽着玉蘭的稟報,冷笑。
“真是想不到,貴妃也有今天!”
她心裡更明白了,沒了皇上的寵愛,她就什麼都不是。
玉蘭就問。
“娘娘,咱們怎麼辦?”
皇后抿了口茶,笑道。
“自然是請個太醫好好醫治了!”
“對了,再去庫房裡撿些好藥材,好好裝起來送過去!”
“你親自送過去,就說……叫她好好養着身子,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有什麼缺的少的,只管找本宮來要!”
玉蘭笑了笑,應了是就出去了。
皇后喝着茶,心裡越發得意。
……
熙福宮貴妃一夜之間病來如山倒。
皇后又是請太醫,又是送藥材,真是賢良又大度!
夏如卿聽說,也只能讚一句。
“不愧是皇后,這種氣度能裝出來,也真是厲害了!”
“要是我,估計……會裝作不知道吧!”
一旁的紫蘇就笑道。
“裝不知道還算好的了,叫奴婢說,就該暗暗踩上幾腳!”
夏如卿指着她對紫月笑道。
“瞧瞧,這纔是心眼兒小!”
幾句話說得衆人都笑了起來。
……
昭辰宮
趙君堯忙完政務。
用過午膳,午歇了一會兒。
睡醒之後,已經是未時。
摺子已經批得差不多了,只剩些瑣碎的,並不着急。
他喝着茶,偶爾拿起一本,正打算看。
忽然目光一瞟,看見個信封。
“這是?”
拿起來一看,是貴妃的字跡。
撕開拿出信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趙君堯就又撂開了。
“認錯?”
他冷冷一笑:是不是有點兒晚了?
李盛安立在案桌子後頭,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恨不得把頭都縮進褲襠裡。
“以後這種東西,不必送上來了!”
說完,就把信紙丟進了盛廢紙的筐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