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倪夫人,你裝什麼啊!什麼意思你自己不知道?”
“還是說,你自己教養出來的女兒,你自己不瞭解?”
倪夫人氣得眼前直冒金光,面如死灰。
整個人搖搖晃晃差點兒昏過去,倪將軍趕緊上前扶了一把。
“夫人小心!!”
倪將軍眼眸犀利地看向夏老爺和姚氏。
“你們這個時候來退親,未免欺人太甚!”
這行爲,實在是不要臉。
但凡要點兒臉的人家,這會兒肯定不會跳出來刷存在感。
一般都是等風波過去,悄悄兒地把親事退了。
大家就裝個糊塗,過兩年,另娶另嫁各自不提。
如今……
這麼急着和親家劃清界限,還真是……極品奇葩!
夏老爺自知理虧,就裝模作樣地賠笑。
“倪大人也別生氣,實在是犬子的事,身不由己……”
那意思就是:我兒子都死了,你閨女怎麼還死乞白賴着。
你一個成親前就放蕩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我的英雄兒子。
當然,最主要的事,這事兒傷他的面子啊!
夏老爺極愛面子,骨子裡帶着讀書人的自傲和迂腐。
就算夏家是個小門小戶,那好歹也是讀書人家。
倪家這種武將門第,他壓根也看不上。
再者,他又怎麼會允許一個庶子的親事,毀了嫡出子女的前途和名聲?
所以這親事,非退不可!
……
倪將軍當了大半輩子的將軍,年輕的時候,殺過人,剿過匪,打過敵寇,驅過蠻夷。
沒立過多少赫赫有名的戰功,可戰場上也絕不是孬種。
自從上了年紀,退下來前線,心態也平和了許多。
帶着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
可安穩,並不代表他好欺負!
看着夏家無恥的惺惺作態。
他終於忍無可忍,目光徒然犀利起來。
就像一頭飽經滄桑的老狼,爲了護仔,露出了尖利無比的牙齒。
他一手護着倪夫人,一手狠狠握拳。
“砰!”地一聲,砸在桌案上。
上邊的茶盞跳了起來,叮叮咣咣響。
油光水亮的楠木桌案上,赫然一個深凹的拳頭印。
裡遍的木屑都近乎粉碎!
“老爺!”
倪夫人身子嚇得一顫。
倪將軍一邊拍她的背安撫,一邊目光犀利地盯着夏老爺。
“退親可以,但不是現在!”
倪夫人連忙補了一句。
“就算是死了,也得見着屍首,我們才肯退親!”
倪夫人十分不甘。
漫雪是因爲夏廷風才遭受這些委屈的,就算是退親。
也得是因爲人沒了,才退親的。
而不是因爲,自家女兒‘不清白’了,才退親的。
再說了,人還沒找到呢,也未必是真的死了,萬一是被人救了呢?!
“你們夏家就不派人去找嗎?就是死了也得擡個屍首回來!”
倪夫人憤憤說道。
姚氏雖然害怕,可利慾薰心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就鄙夷地冷笑。
“倪夫人操心太多了吧,我們夏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死都死了,找個屁啊。
夏廷風沒娶親也沒孩子,這就算夭折。
按着規矩他連祖墳都進不了,就是找回來,也是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那還不如在河裡餵魚呢。
畢竟僱人去找,去打撈,還得花工錢!
終於看清了夏家無恥卑鄙的嘴臉。
倪將軍懶得多廢話,直接大手一揮,一把抽出掛在牆上的長劍。
“噌”地一聲抽出來劍鋒。
一邊細細撫摸着上頭泛着寒光的利刃,一邊緩緩說道。
“不管怎麼說,現在不退就是不退!二位請吧!”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夏老爺秒慫,事實上他本來就很慫。
姚氏也嚇着了,哆哆嗦嗦指着倪將軍。
“你……你想幹什麼?”
“難道想光天化日殺人嗎?”
說完,強撐着勇氣,雙手掐腰,結結巴巴道。
“這……這可是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的,我還就……就不信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倪將軍就犀利一笑,用電光石火的速度砍了過去。
“啊!”
姚氏一聲尖叫,腿一軟就癱在地上,一片衣服被砍了下來。
“老爺救命啊!”姚氏嚇尿了。
夏老爺也害怕,畏畏縮縮不太敢上前。
就……往後退了退,輕咳兩聲道。
“君子動口不動手!”
倪將軍一邊用一隻手挑着剛砍下來的一片衣服,嫌惡地扔掉。
一邊冷哼道。
“抱歉,本將軍不是君子!”
夏老爺:“……”
愣神眨眼的功夫,突然覺得脖子裡涼涼的。
等他反應過來,纔看見鋒利的長劍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
倪將軍佈滿血絲的眸子冷如冰霜。
“本將軍再說一遍,退親可以,但不是現在!”
“你們若再敢胡說八道,侮辱我女兒,我不介意取你狗命!”
夏老爺嚇得嘴脣都紫了,對方那眼神,像是要立刻殺了他!
他哆哆嗦嗦着道。
“你……你別衝動!”
“我……我……”
姚氏看着夏老爺的膿包模樣,心裡嫌惡。
可讓她自己上,她又不敢,只坐在地上腿軟起不來。
“你把……劍收了,我……我們不退親就是了……”
倪將軍眯了眯眼,聲音帶着威懾。
“你確定不是在耍我?”
夏老爺點頭如搗蒜。
“確定確定!”
倪將軍冷哼一聲,這才收了劍,一腳踹了過去。
“滾!”
夏老爺捱了一腳,慌里慌張地出去了,看都沒看姚氏一眼。
姚氏想罵,想站起來跟着跑,可是腿使不上力。
坐在那兒一臉欲哭無淚。
倪將軍淡定地收了劍,嫌惡地看着她。
“來人,把她給我扔出去!”
片刻後進來幾個小廝。
利索地把姚氏架起來往外走去。
這個時候,倪夫人突然發現,地上一灘黃黃的尿。
“真噁心,可惜了這塊毯子,叫人扔了吧!”
倪將軍上前扶着她,語氣恢復了溫和。
“是是是,全都扔了!”
……
把夏家人趕走,倪將軍去了衙門,告了假,帶着人出去找女兒。
倪夫人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出門,只在家裡等。
心裡頭很油煎一樣,不提。
再說夏家。
姚氏被丟了出來,衣服也破了,腿也軟了,下邊兒的衣裳也都沾了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