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是姑姑給的,那就勉爲其難地喜歡一下吧。
於是仰頭一笑,眼裡閃着小星星。
“喜歡!”
夏澤雨小朋友一隻手搖晃着叮鈴鈴脆響的金鎖,另一隻手緊緊抓着黃澄澄的金鐲子,高興地咯咯直笑。
“好玩,喜歡!”
夏如卿忍不住想起了樂兒的小時候,她也這麼皮呢!
也不分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喜歡的就都搶過來,不喜歡的就摔走。
導致最後她房間裡連一點貴重的東西都不敢放,就怕被樂兒摔掉。
看着兩個孩子樂呵呵的模樣,夏如卿很高興。
“你們喜歡就好!”
“以後姑姑多送你們些禮物如何?”
兩隻小包子異口同聲。
“好!”
“多謝姑姑!”
……
唐潯有些哭笑不得。
“太后娘娘,您可別慣着他們,這兩個孩子皮的很呢!”
夏如卿挨個兒揉了揉他們的頭髮。
“不值什麼!”
“她們還小呢,你別管太嚴!”
唐潯轉頭看向兩個孩子笑道。
“還不快謝謝姑姑?!”
兩隻小包子異口同聲答‘謝謝姑姑’。
“不用客氣,你們喜歡就好!”她溫和地迴應。
看着他們稚嫩的面龐,夏如卿回想起當年自己的孩子。
他們曾經也這麼可愛啊!
可是他們卻不快樂,因爲生在皇家,他們身上肩負的責任不允許他們這麼輕鬆。
他們從三歲啓蒙就必須像海綿一樣,汲取各種各樣的知識。
哪怕再辛苦再累也不能停歇。
珩兒和曄兒還好一些,辰兒就……
她心頭感慨,低頭吻了吻兩個孩子的面頰,就叫人帶下去了。
“娘娘?”
唐潯試探地問。
“您餓了吧,臣婦叫人預備了晚膳,請娘娘移步……”
夏如卿看着她搖了搖頭。
“不必客氣!”
“我們都是一家人!”
“你和靖風一樣叫我姐姐就行,不必那麼生疏!”
姐姐?
唐潯心裡彷彿炸開了一道天雷。
自己只是個商門庶女啊!她何德何能喊太后姐姐?
以前雖然也知道夏靖風的身份,可皇家畢竟遠在天邊,她並沒有真切地見過。
什麼皇帝的舅母,太后的弟妹,國舅爺的夫人等等。
那不過是些可望而不可即的名號而已,漸漸的她幾乎都忘了。
可現在太后娘娘真真切切地立在她面前,讓她喊姐姐。
她還真是……
平日再是敦厚優雅得體大方的女子,遇到這種絕對碾壓的身份差距,恐怕也淡定不起來吧。
思來想去,她還是戰戰兢兢地妥協,淺淺屈膝喊了一聲大姐。
夏如卿長舒了口氣。
“哎!”
“走吧,時候不早,我也是餓了,咱們吃飯去吧!”
“是!大姐!”
兩人攜手往外飯廳走去。
……
因許久未見。
趙君堯和夏靖風有諸多話要說。
兩人就廣南之事,以及未來江南的局勢做了一番深入的探討。
夏如卿也和唐潯意趣相投,相談甚歡,加上還有兩個小侄子小侄女加成。
他們足足在夏府耽擱了半個月才重新出發,啓程往廣南追趕辰兒的車隊。
當然,根本就追不上嘛!
但他們彼此都不遺憾。
一個見了親人,了了諸多遺憾。
另一個見了知己,討論了諸多天下大事朝堂政務,得出了相對滿意的結論。
所以這半個月的時間住得很值。
離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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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小包子哭得滿臉鼻涕泡暫且不說。
夏靖風一臉擔憂,唐潯也滿臉不捨。
只是他們都知道攔不住,只好不停地往車裡塞東西,不停地叮囑。
“大姐,廣南氣候潮溼,我叫人配了些祛溼的方子!”
“大姐,我叫下人多做了幾身衣裳,那邊兒常常晾不幹衣服……”
“大姐,這一包是乾果,這些是肉乾,還有您喜歡的竹葉青,還有一大包貢菊……”
東西不貴重,但一包包的都是心意。
這種被人掛在心坎兒上的久違的家庭感覺,讓夏如卿無比留戀。
她感動不已。
“你們快回去吧!再耽擱下去馬車都要裝不下了!”
趙君堯看着車廂另一側夏靖風給自己預備的,關於廣南的詳細資料,還有一包包的藥材,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差不多了,你們的心意我們已經收到了!”
他並不善言辭,也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夏靖風和唐潯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出了不捨和擔憂。
正要再說什麼,只見馬車裡的兩人直接擺手。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
“照看好潤兒和雨兒,等我們回來還來串門子!”
話音剛落,馬車隨即啓動。
他們也只好將嘴邊的話嚥進肚子裡,認真告別。
“大姐,一路小心!”
“你們早些回來!”
“知道了!”
夏如卿遠遠應了最後一句,不捨地拉下車簾。
……
馬車走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夏如卿靠在車壁上,將頭歪在趙君堯肩頭。
她有些惆悵地想。
“早些回來?真不知道有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呢!趙君堯的身體……受得住嗎?”
趙君堯也暗暗地想。
‘一定要趕緊解決廣南的事,好好陪她留在江南,過幾年安穩日子!’
兩人彼此都爲對方着想,卻又都不說出來,氣氛一片沉寂。
……
離開江南以後,沒了留戀,路程果然快了許多。
不過越往南邊兒去山路越多。
一路顛簸,氣候又潮溼,他們身體很是吃不消。
快到廣南的時候。
趙君堯咳嗽忽然加重了許多,夏如卿也身體也突然虛了起來。
夜裡總不能入眠,且睡下後就一身一身地出虛汗。
是夜。
兩人剛剛歇下不久,趙君堯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夏如卿發了一身虛汗後猛然被驚醒。
“夫君?夫君你還好吧!”
趙君堯白着臉,一把摟過慌亂的她,咬牙道。
“沒事,可能有些水土不服,過幾天就好了,你別瞎擔心!”
話還沒說完,摸到她身上的虛汗,他神色立刻嚴肅了起來。
“怎麼回事?”
夏如卿心虛地迅速編了個理由。
“天太潮溼了,我這有些適應不了!”
兩人於黑暗中彼此對視了良久,終於都別了過去。
“好吧!”
“好好歇着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