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棠跟着搖光看到前院就後悔了。他做錯了什麼,葉家人居然一致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
玉海棠相信,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估計他這會兒已經徹底變成渣渣了。
他如此慘,該死的葉子衿竟然在邊上還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朵似的,玉海棠越想越覺得不甘心。哼,就算如外面傳言一般,葉子衿此刻已經暗結珠胎,她肚子裡那玩意也應該是容峘的種,和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生平第一次,玉海棠第一次渴望能有一個清白的名聲。
“呵呵。”葉子衿一開口就是意味深長的神一般兩個字,這兩個字讓玉海棠心裡馬上涌起了不妙的感覺。
“幹什麼?”他警惕盯着葉子衿。
“再敢盯着小姐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如冰一出言就是狠話。
玉海棠……
“想必也聽到了外面的流言了。”葉子衿繼續順着自己的思路說話。
“又不是我傳的話。你要是不滿,也應該找別人算賬去。”玉海棠牛起來。
“我是當事人,但你也別想置身事外,你也算是當事人之一。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名聲這玩意,對於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葉子衿笑眯眯地告訴他。
“你是女人都不在意,我就更不在意了。”玉海棠斜睨看着她不屑地回答。
“是呀,你和我都不在意,偏偏別人在意。村裡人嘛,我倒是可以搞定,不過容峘那邊,你能不能搞定就不好說了。”葉子衿慢悠悠地回答。
一聽她提到容峘,玉海棠頭頂雞皮疙瘩立刻起來了。容峘是個小氣的男人,不管什麼事只要扯上葉子衿,那個男人就能發瘋。
當然葉子衿說得也不算錯,越清王發瘋,肯定舍不滴對葉子衿說重話,那麼最後倒黴的人一定就是他了。總得有一個人承擔越清王的怒火才行呀。
玉海棠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呀,他欲哭無淚地瞪着葉子衿。
葉子衿笑得更開心了,連大白牙都露出來了。
“我是良民。”玉海棠低着頭面無表情地申明。
“放心,抓到人,就不用你管了。”葉子衿樂呵呵地回答。
玉海棠……
最後的結果,就是玉海棠很沒骨氣地耷拉着腦袋出了大院。
“全鎮這麼多人,他一人能找到背後使壞的人?人生地不熟……”馬氏又開始擔憂起來。
葉子衿呵呵一笑,“娘,你就甭擔心了。他搞不定也得搞定,否則的話,我養着他一個大閒人幹什麼?”
這麼一說,馬氏就無話可說了。
葉家按兵不動,在葉家幹活的人,拿的是葉家的工錢,所以也沒有人敢多言。
剩下的村裡人倒是想說幾句閒話,但越清王的人放過話了,誰敢胡言論語造謠敗壞葉姑娘的名聲,就將人送去大牢中。
這麼強大的靠山一張口,立刻成功地堵住了說閒話人之口。
葉子家這邊安生下來,並不代表着別人也不會蹦躂。
“爹、娘,你們聽聽外面的人是如何傳我們老葉家姑娘。老二一家不要臉倒也罷了,可我們蘭澤就慘了,名聲都被他們給帶壞了。”流言傳過來,岳氏忍了兩天,第三天才跑到了陳氏和老爺子面前訴苦。
“小姑子的名聲可是大事,我就不明白了,咱們老葉家還有好幾個姑娘了,二叔一家咋就收留了一個採花賊?看那架勢,那個採花賊分明就是想在二房那邊常住。”傅氏在一旁火上澆油,“他們手裡有家業有銀子,不怕沒人上門求娶,可我們老宅子這邊就慘了。祖父、祖母,你們說這事咋辦呀?”
老爺子和陳氏聽了對視了一眼以後,都不吭聲。倒是葉蘭澤在一旁開口了,“子衿很聰明,纔不會做傻事了。外面的人都是在瞎說。”
岳氏恨鐵不成鋼地瞄了自家閨女一眼,哎喲,傻閨女,她費盡心思去給二房上眼藥爲的是誰?
傅氏更看不上葉蘭澤,她現在發現,葉蘭澤根本就是一個傻貨。
“閨女,娘這不是怕你二叔和二嬸犯糊塗,連帶着壞了你的名聲嗎?”岳氏知道二老十分在意葉蘭澤的名聲,緊抓住這一條不放,“也不知道老二他們是咋想的,就算他們不爲我們這邊考慮,總得爲他們自家兩個二閨女考慮考慮吧。”
“行了,瞎嚷嚷什麼。沒有事,也被你整出事來了。”老爺子忽然發怒。
“這事我們心裡有數,你不許瞎惦記着。”陳氏警告她。
岳氏有些發懵,什麼時候,二老對二房那邊改變了態度?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不過,陳氏和老爺子已經生氣警告她了,岳氏心裡再有不滿,也不敢亂說什麼。
她帶着傅氏老老實實從正屋中退了回去。
“沒本事還作,她就不怕剩下的兩個兒子手裡的差事也丟了。”秦氏從窗戶看到岳氏和傅氏垂頭喪氣從主屋中出來,立刻幸災樂禍起來。
“娘,我覺得她們擔憂得也有道理。”葉冰清託着下巴說,“二房有錢,收留了一個採花賊在家中,他們不怕丟臉。可我們就倒黴了,再這樣下去,我和姐姐的名聲都是要受到他們拖累。”
шωш⊙тTk ān⊙Сo
“拖累什麼?”葉禾衣冷笑瞥了葉冰清一眼,她覺得葉冰清也是個笨蛋,如果不是因爲葉冰清是她親妹妹,她都懶得去維護,“有越清王、錢家和費家做靠山,二房吃過什麼虧?而且你什麼時候見過葉子衿吃過別人的虧?她既然知道玉海棠是採花賊,還將人帶回來,就說明葉子衿心裡早就想到了後果。放心等着吧,過不了幾日,造謠生事的人就要倒黴。”
“姐,外面流言傳得那麼厲害,葉子衿再厲害,還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嗎?”
“你姐說得對,葉子衿啥都敢吃,但自從那丫頭生病好了以後,就從沒有吃過虧。你呀,聽你姐姐的,準沒有錯。”秦氏笑眯眯地安撫葉冰清。
葉冰清噘起嘴巴不再吭聲,心裡卻不以爲然。
老爺子和陳氏到底將岳氏的話聽進去了,中午吃過飯以後,老兩口就直接去了村子後面。
午後的村子顯得比較冷清,幾乎家家戶戶的大人都到後面作坊去打工了,不時的還會看到外村的人急衝衝地往後面趕。
老爺子和陳氏心裡都覺得有些自豪,雖然二兒子和他們斷了親,但老二還算孝敬,吃的喝的包括銀子,都沒有少了他們。村裡人爲老二幹活,他們作爲老人,面子上也覺得有光彩。
老兩口路過祠堂的時候,聽到了裡面傳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心裡更是感慨萬分。村裡人因爲在老二家作坊裡做事,所以家家才都有了閒錢。他們又看到了讀書習武的重要性,因此纔會積極地送孩子到祠堂去讀書。
短短的一年時間,葉子衿居然改變了整個村子,這是老兩口從沒有想到過的,當然也是他們不敢想的事情。
“等會兒到了老二家,別說得太沖。那丫頭脾氣槓,說重了,她未必聽。”眼看要到葉良祿的大宅子裡,老爺子忍不住提醒一旁的陳氏。
陳氏其實也在心裡擔心等會兒老爺子耐不住性子,被葉子衿一氣,火氣就上來。誰知老爺子反而先提醒了她,這讓她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老爺子、老夫人。”守門的小廝全都認識這兩位,說起來老兩口的身份有些尷尬,不過這邊當家的人是葉子衿,葉子衿時常讓人送一些吃的到老宅子裡去,這一點兒大夥兒全都知道。
所以老兩口上門來,守門的小廝並沒有刁難他們,而是直接放他們進去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得到了應有的尊敬,心裡頓時滿意幾分。老兩口臉色也緩了不少,慢慢地攙扶着進了院子。
老二家蓋的是三進的大房子,要經過一道又一道的大門,看着很氣派,老爺子忽然嘆口氣。
陳氏聽見他嘆氣聲,沒有說話。
“子衿呀,我們幾個過來不是想爲難你,就是想問問,對外面的傳言,你想咋整?”老兩口剛到花廳門口,還沒有進去了,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大族老地聲音。
大族老聲音中帶着無奈和小心討好,可見,大族老心裡對葉子衿也是犯怵得很。
老爺子忽然想笑,村裡幾個族老在村子裡處處擺架子,到了他孫女這兒,還不得低頭。就這樣莫名的優越感和自豪感瞬間就佔據了老爺子的心窩,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是呀,子衿,你千萬不要多想,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過來問問罷了。”這是三族老的聲音。
三族老家裡的幾個兒孫全在葉子衿家中做事,一個月能賺下不少銀子了,他現在再也不敢在葉家這邊擺架子了。如果不是外面傳言太難聽的話,打死他都不會主動到這邊問話。
“子衿。”坐在一旁的馬氏和葉良祿見葉子衿還在走神,幾位族老和她說話,她的眼神還在縹緲。
馬氏見接連兩位族老和閨女說話,葉子衿都沒有任何反應。眼看着幾位族老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她擔心葉子衿會惹怒了長輩,就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外面那些都是屁話。”沒等葉子衿說話,老爺子從外面氣沖沖地進來了,“外面傳得兇,還不是因爲他們羨慕我們村生活變好了。”
“爹、娘,你們咋來呢?”葉良祿和馬氏看到老兩口,趕緊站起來。
“怎麼,我不能來嗎?”老爺子氣得半死,沒給葉良祿好臉色看。
葉良祿無辜被遷怒,只好尷尬地站在一旁。
“我在想,咱們村裡的壯年都用上了,老太太和老頭還有不少閒着。”就在這時,葉子衿慢悠悠地開口了。
“子衿,什麼老頭老太太,那些都是長輩。”馬氏一邊教訓葉子衿,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看着滿屋子的老頭老太太,生怕幾個族老不高興。
“年紀大了,就是老頭老太太,等我老了,別人這麼叫我,我就高高興興答應了。”葉子衿不高興地說。
馬氏見她犟脾氣又上來,氣得瞪了她一眼沒再繼續訓她。
“子衿,咋地,你是不是想出什麼好主意讓他們也賺點零花錢?”一直沒有說話的村長頓時來了興致。
其餘的幾個族老眼睛也睜得老大,雖然說他們現在家裡都有錢了,但誰會嫌錢少呢?要是他們也能賺到錢的話,出去後臉上也就更有光了。
“子衿呀,你想到了啥?說說看。”六族老催促她。
“算了,那方面我並不是擅長,再說,我現在也不缺那點兒小錢,對了,你們說到哪裡呢?”葉子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們剛剛好像說起關於我的留言是不是?”
村長一聽,壞了,這丫頭要使壞了。
二族老幾個更是吃過葉子衿的虧,葉子衿剛提了一個好建議就打住,分明就是不想他們摻和流言的事,估計他們再不識趣繼續說下去,葉子衿就得翻臉了。
“流言是小事,我們過來就是提個醒,以你這丫頭的聰明勁,還能被人蒙了?”四族老打哈哈。
“對對,還是說說賺錢的事情吧。不管賺多少,哪怕是小錢,也能積少成多不是?”五族老笑眯眯地說。
葉子衿見他們識趣,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笑意,“其實關於流言,我心裡有計較。既然都說是流言了,流着流着,沒有人搭理,自然就流走了。如果我們十分在意的話,正好就中了敵人地奸計。大夥不就是在擔心村子裡姑娘們的名聲嗎?這個不難。”
“子衿,你是不是早就有了主意?”三族老小心翼翼地問。
“也不算有主意,我就沒打算管這個事情。幾位族老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你們吃過的米比我吃過得鹽還要多,走過的橋估計也比我做過的路還要多。你們個個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擔心人言可畏也在情理之中。”葉子衿說起道理來,一套又一套,讓幾個族老聽了,心裡都舒坦得很。
“不過我想,別人嫉妒咱們,要是我們表現出十分在意,自亂了陣腳的話,不就讓躲在暗處看笑話的人得逞了。我還就不信了,以咱們村的條件,姑娘們還嫁不出去呢?再過兩年,咱們非讓求親的人打破頭掙破臉來搶咱們村的姑娘。”葉子衿笑眯眯地說,“明人不說暗話,過兩年我還想辦個果醋作坊。這種果醋可不是爲了做調料,而是作爲一種美顏和保健品使用的。同時,還可以生產果酒,這一次進京,我連釀酒師傅都帶回來了。人還是王爺給找的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村家家都栽上果樹?”真不愧是村長,村長第一個明白過來。
“對,栽果樹,咱們的村的果樹,讓專門人管理,也就是說,各家修理、下肥的時候,歸各家。但打藥卻派出專人就行,技術人員我負責找。”葉子衿大氣地說。
“全村都栽果子,哪有那麼多的果苗?”六族老提出了最恰當的建議。
“果苗的事情,我來想辦法。”葉子衿樂呵呵地回答,“養了果樹以後,我們還可以在果樹下面養雞養鴨,出產的雞鴨和蛋類,我負責回收。有多少我要多少。”
“子衿,你別瞞着我老人家,你給祖爺爺說說,你上又一次送過去的蛋是不是全都賣出去了。”大族老也回過神。
“是呀,全都賣出去了。現在不光京城裡來訂貨,就是其他州也在催了。”葉子衿也不想瞞着他們,能調動村子裡生產者的勞動力算是好事,也省的村子裡人閒着,盡操心不該想的事情。
“我吃着味道好,就知道那玩意好賣。”五族老完全是個馬後炮。
“咱們村只要是各家自留地和荒地上,全都種上豆子,有多少豆子,我也要。”葉子衿說。
她琢磨過了,也和容峘商量過了,油坊榨油後剩下的花生餅和豆餅雖然營養上少了一些,不過以後全都留着,萬一遇上年成不好的時候,也可以拿出來充當糧食吃。而且豆餅和花生餅只要保存得當,可以保存很長時間了。
做豆腐剩下的豆渣則可以餵豬喂牛,也可以作爲肥料上地裡去。反正荒地種豆子不算賦稅,想必村子裡,甚至鎮子上的窮人,都願意出去找荒地種植豆類。
“山上還可以套種藥材,春季採摘的野菜和山珍算是集體所有,這樣一來,村裡人也算是家家有分成了。年紀大的人以後估計也有的事情忙了。”葉子衿感嘆。
“都是重活,年紀大的人可吃不消。”大族老嘆口氣。
“這些活不算太重,年紀稍微大一些當然能做。”六族老才六十出頭,他的興致最高,因爲他還能幹的動。
“別的我可就沒有辦法了。”葉子衿樂呵呵地說,“我還打算找一些年紀特別大的人幫着看看收購上來的白菘蘿蔔豆子之類的質量好不好了,既然大家不願意幫忙,還是算了吧。”
“這事還要別人幫什麼?我和你祖母看着就行。”老爺子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我們又不是老得走不動路了。”
“老爺子,你以爲收購那麼簡單嗎?我這是要鎮得住的人。誰敢送來次品,要直接扔出去,爲人更要剛正不阿,哪怕是自家的產品有瑕疵,都不能要。我的作坊內,做的大多數都是吃的東西,要是出了岔子,說不定會鬧出人命的。再說了,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對我們眼紅了,這事呀,更要慎重才行。其實吧,我家中也有不少人,不過各位也都知道,目前來說,村裡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用外村的人吧,不是知根知底的,我也不敢用呀。不瞞大家說,如果不是王爺給我送了一批人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葉子衿惆悵,她是真的在爲人手問題焦急呀。
“你們別看玉海棠名聲不好,不過他是王爺送來的人。就算他是汪洋大盜,我也不能將人往外推對不對?”葉子衿笑眯眯地將最後的話很自然地說出來了。
“對對,既然是王爺的人,自然不能往外推。”二族老用力點着頭。
衆人臉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玉海棠是王爺推薦過來的人,難怪葉老二一家對玉海棠客客氣氣。
老爺子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在他的心目中,王爺的身份太貴顯貴,完全不是他這樣的鄉下人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在場的人沒有人一個人懷疑葉子衿的說辭,誰都知道,葉子衿的確和越清王在做生意。葉子衿說的話,完全沒有毛病。
“收購什麼的,你派人到老宅子裡去說一聲,我過來守着,不會給你添亂。”老爺子狠狠地瞪了葉子衿一眼。
“我怕累着你,然後那邊吵起來。”葉子衿還真不上道,明明老爺子都主動示好了,她還死活不領情。
急得葉良祿和馬氏在一旁不停給她使眼色。
葉子衿像沒有看到一般,半分妥協的意思也沒有。
“就算是累死,也不會賴上你,行了吧?”老爺子怒氣衝衝站起來往外走。
陳氏不高興地瞪了葉子衿一眼,追着老爺子出去了。
“爹。”馬氏和葉良祿追了出來,“你們別生氣,子衿就這驢脾氣,你們二老消消氣,別和她一般計較。”
“子衿呀,我們也回去了。玉海棠的事,你既然沒有放在心上,我們也就放心了。至於村裡人的事情,我們會好好說道的。”大族老也滿意地站起身。
“多謝幾位族老了。”葉子衿笑眯眯地道謝,不過讓人看到她嬉皮笑臉的模樣,實在看不到她的任何真誠。
晚上的時候,幾位族老、村長和老宅子全都收到了葉子衿送過去的謝禮。
幾分點心和一隻烤鴨,老爺子喜歡吃烤鴨,更喜歡點心,他打聽到葉子衿送給他這邊的東西比較多的時候,心裡總算是滿意了幾分。“倒也識相,知道那些人不能得罪了。”
本以爲這件事到此就算結束了,哪知道第二天葉家又來了兩批人。
“子衿姑娘,總算是回來了。”陶氏兄弟過來送貨,陶杏兒一臉羞澀地跟着過來了。
葉子衿衝着不遠處幫着準備搬運罈子的葉蘇離挑了挑眉,葉蘇離臉頓時紅了。
“我哥在京城裡給你買了首飾和胭脂水粉。”葉子衿湊近陶杏兒的耳邊告密。“想他了吧?”
這一次輪到了陶杏兒滿臉通紅,“我過來是想問個事,外面的傳言是怎麼一回事?”
“你信嗎?”葉子衿輕輕問。
“十里無真言,我纔不信了,又是外面有人看你們的眼紅,故意瞎流傳。”陶杏兒斬釘截鐵地回答。
“呵呵,既然如此,你就甭擔心了。你不說話,估計我那傻哥哥,到了中午也不敢主動過來找你說話。”葉子衿笑眯眯地說。
陶杏兒聽了,臉色羞得更紅了。
葉子衿無語,就這麼幾句話就讓未來的嫂子羞得擡不起頭,唉,真不禁逗。
“哥,這兒輪不到你動手,你趕緊將買來的禮物給嫂子看看。陶大哥,我等會兒搬完了罈子,我還有事情要和你們商量了。”葉子衿笑眯眯地說。
這丫頭,私密的事情怎麼能那麼大聲嚷嚷!純情的葉蘇離和陶杏兒全都鬧了一個大紅臉。
“行,卸了貨就過去。”陶詞和陶秋都知道葉家作坊裡工人忙得要命,所以兩個人先忙着幹活。
葉子衿就一手扯着杏兒,一手拉着葉蘇離回前院去了。
“杏兒姐,我給你買的禮物也在我哥那兒收着,等會兒你自己看。”到了前院,葉子衿就撒手了,“我還有事要忙,就不當你們中間的燈籠了哈。”
“子衿。”葉蘇離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陶杏兒則羞得低着頭不說話。
葉子衿哈哈笑着去了廚房。
陶杏兒纔不會真的沒有眼力就和葉蘇離待在一起了,她準備去找馬氏。
“等等,你先去看看,我再領你去看我娘。我娘一直嘮叨着你了。”葉蘇離紅着臉說。
“嗯。”陶杏兒不好意思,點點頭答應了。
等陶杏兒看到葉蘇離拿出的禮物時,嚇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玉鐲、玉簪和金鑲玉都是子衿爲你準備的,她給每個人都買了。剩下的是我買給你的。還有胭脂水粉,和別人的不一樣,那邊的是我爲大哥、二哥一家買的禮物,你的那份是王爺身邊的人特製而成,別弄混了。”葉蘇離紅着臉一一交待。
陶杏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紅着臉點點頭。她知道自己沒有選錯男人,一個大男人到了京城裡,還不忘爲她一家準備禮物,這份心意她收到了。
看完禮物以後,也爲了避免被人說閒話,陶杏兒趕緊去作坊找馬氏去。
“杏兒別動手了。”馬氏見杏兒一進門就開始動手找活幹,連忙攔住她,“再過兩個月就要成親了,得好好保護好手。”
“是呀,杏兒姐,娘也不許我上手了。”葉子楣笑嘻嘻地在一旁附和。
“沒事,這些都不算是粗活,一會兒就幹完了。”陶杏兒圍上圍裙已經開始幫忙。
村裡過來上工的姑娘們、小媳婦見了,立刻不停稱讚她。
陶杏兒又是鬧了一個大紅臉,馬氏卻滿意地在一旁笑了起來。
“夫人、二小姐,馬老爺他們過來,小姐讓你們趕快回院子裡去。”就在大家邊說笑,邊幹活的時候,前院的小廝過來找人來了。
“你守着一些,別讓豆腐做老了。”馬氏一聽,立刻高興起來,不過臨走的時候,又不放心地叮囑了這邊幾句。
“嫂子放心,我們都會注意。”有最快的媳婦答應一聲。
馬氏交待清楚以後,這才帶着葉子楣和陶杏兒過去。
陶杏兒有些忸怩,她畢竟還沒有過門了。這樣冒失地過去認親,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葉家顯然沒有這麼多的講究,愣是將她拉過去了。
“爹、娘,你們咋過來呢?”看到滿屋子裡的人,馬氏嚇了一跳。
“這一次收的山貨比較多,我們是找了車隊過來,所以搭着順風車就一起過來了。等會兒我們就回去。”馬老爺子擺着手說。
“咋那麼急,怎麼也得在這兒吃了飯再走呀。”馬氏抓住董氏的手不放。
“這麼大人了,咋還撒嬌了,也不怕別人笑話。”董氏拍了她一下,轉而卻拉着她的手坐下了。
“姐,外面那些對葉子衿的傳言到底咋回事啊?子衿不會真的帶着一個採花賊回家吧?”韋氏用誇張的語氣問。
一見面就問這種倒胃口的事,馬氏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幾分。
“不過是些流言罷了。”她淡淡地回答,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人的確是我帶回來的,小舅母是不是對玉海棠十分好奇?”葉子衿本來陪着表姐表嫂一起說話,聽到韋氏誇張的問話,立刻似笑非笑地看過去。
“子衿,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咋和一個採花賊攪和在一起?你聽聽外面的人說了你啥?以後你咋嫁人?不會是真的想跟了那個採花賊吧?我告訴你呀……。”韋氏變得激動起來。
“閉嘴。”馬石塊上去就給了她一腳。
“哎喲。”韋氏猝不及防,一下從凳子上摔下去了。“嗚嗚……
她痛得哭起來,轉而向董氏和老爺子訴苦,”我又沒有做錯啥,爹孃你們看看他,上來咋就打人呢?“
”娘。“馬武過去將她扶起來,臉色也不好看,”你就少說幾句得了。“
”你還有臉哭,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外人擠兌子衿倒也罷了,你是當小舅母的人,咋也埋汰起子衿來了。“董氏不但沒有幫着她說話,還直接訓了她幾句。
”娘,我只是關心子衿,纔多問了幾句。“韋氏不敢撒潑,家裡生活變好,她可不想被馬石塊給休了。
”殷桃,那邊那些流言到底是咋回事?“馬老爺嘆口氣忍不住問起來。
”人是王爺送過來的,是爲了保護莊子和貨物。那位玉公子其實也沒有外面傳言的不堪,見到女人眼睛都不能動,他就是多情了一些。“馬氏斟酌找了一些詞去形容玉海棠,”外面的人胡說,還不是看我們作坊裡生意火,眼紅了一些。“
”對,他們就是眼紅在故意胡說八道。“葉子楣氣得滿臉通紅,如果韋氏不是她小舅母,她早就將人打出去了。
什麼長輩,哪有這樣說人的。
”小人難防呀。“馬老爺子一聽人是越清王送過來的,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董氏有些不明白,越清王和葉子衿是合作伙伴,王爺咋就送了玉海棠這種採花賊放在葉子衿身邊呢?
葉子衿卻根本不想多做解釋,再說了,這種事情她能解釋清楚嗎?
”爹、娘,來,看看你們的大外孫媳婦。“馬氏笑嘻嘻地將陶杏兒拉出來介紹給大家。
”杏兒見過外祖父、外祖母、大舅,大舅母、小舅、小舅母和各位表哥表嫂表弟。“陶杏兒落落大方,給衆人行了禮。
董氏和老爺子等人都覺得有些尷尬,他們過來,身上根本沒有備上見面禮,這可咋辦?
”外祖父外祖母,你們也甭覺得不好意思。杏兒姐才和哥哥定親,還沒有進門了,等進門認親的時候,你們再給她見面禮也不晚呀。“葉子衿在一旁打哈哈。
”是呀,今日只是遇上了,咱們不講究那麼多。“馬氏笑眯眯地附和。
杏兒也微笑着客氣幾句,董氏等人見杏兒進退有度,個個對她的印象都好了起來。
”去將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葉子衿吩咐搖光幾個。
搖光幾個聽了,就去了葉子衿的樓上將在京城裡買下的禮物抱下來,葉子衿一一給大家分了。
”禮物太貴重了,這得多少銀子呀。“大舅母孫氏看清楚盒子裡的東西,再看看布匹和胭脂水粉,嚇得手都在抖。
”是呀,表妹的心意到了,這些東西我們可不能收。“兩個表嫂也不好意手下。
韋氏卻笑眯眯看着盒子裡的東西開口,”這是子衿的一番心意,我們要是不收下,孩子心中多難過。“
馬石塊聽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葉子衿不以爲然,她心裡有數,韋氏那德行,要是她和韋氏真的計較起來,估計早就被氣死了。
”大姐呀,外面的流言雖然不實,不過我覺得對子衿的名聲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忽然韋氏開口,”我琢磨着,要是現在給子衿定下一門親的話,或許就能避過這個風口了。
韋氏一向不上道,馬氏和董氏都看不上她,不過這一次董氏覺得小兒媳婦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殷桃呀,你弟妹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馬氏聽了十分爲難,她不好直接說出容峘過幾日要過來下聘的事情,所以只能打哈哈,“子衿年紀還小了,再說了,親事講究緣分,就算是再焦急,也得遇上合適的人選才行呀。”
“合適的人選,現成的呀。”韋氏拍着大腿激動地站起來,“咱家武子和子衿年紀相仿,要是他們定下親,那我們可就算是親上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