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冬聽了親爹的吩咐,咬牙朝兒子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幾巴掌,“我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胡說八道!”
“嗚哇——”小周文嚎啕大哭。
其他幾個周大伯家的孩子都大了,躲得小周文遠遠的,看小周文捱打還幸災樂禍的笑。
平日小周文是周大伯的寶貝心尖孫,也是周正冬的心尖小兒子,給寵得無法無天的,誰都得讓着他。
今兒可算出了口惡氣了,看着他捱打真是爽呆了有木有。
小蕊兒把小臉埋在孃親懷裡,抱緊孃親的身子,心裡對小周文說出的話已經麻木了。
這種話,打她記事起就一直在聽別人說。
紀蓮子冷冷的瞥一眼哭得刺耳的小周文,冷聲道:“真吵!”
“快把文兒帶走!別在這鬧的人心煩!”周大伯恨聲道。
早知道就該把這不省心的小孫子給送三房家裡去,等辦完了正事再接回來!
爲毛不送去週二伯家?
呵呵,週二伯孃剛賣了四房的侄孫女,周大伯可不敢把自己心尖孫送過去,萬一二弟媳婦犯了邪念把自己的心尖孫也賣了呢?
周正冬答應一聲,慌忙抱着自己小兒子跑出去了。
紀蓮子冷眼看着周正冬抱着嚎哭的小兒子進了廂房關上門,雖然還能聽得見哭聲,卻沒那麼刺耳了。
“好了好了,快坐下吧,一點小誤會罷了。”周正春舔着笑臉道。
周景琅看看自己媳婦,紀蓮子對他勾了下嘴角,抱着閨女又坐下了。
飯還沒吃呢,怎麼能走呢?
周景琅低着頭咬咬牙,婦唱夫隨的坐下了。
“唉……”周大伯深深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心尖孫真是給寵壞了,怎麼在這節骨眼上掉鏈子呢?
周正春見紀蓮子兩口子又坐下了,也鬆了口氣,回去坐下道:“小弟妹別跟那小子一般見識,都是讓他爹孃給寵壞了的,你就當他是個屁放了得了。”
紀蓮子朝周正春笑了笑,點頭道:“大堂兄說
的是,我是不會與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計較的,只是這家教堪憂啊。小孩子不懂事辱罵長輩,定然是大人沒教好啊,這若是傳出去了,一家子的名聲可就都毀了。”
兩人的一番對話讓周大伯黑了臉,雖然心知大兒子與紀蓮子說得都是實話,然而實話逆耳啊,實在是不好聽啊!
大伯孃見自己相公只顧着生氣了,只好自己出馬,揚着慈愛的笑容道:“小侄媳婦說得沒錯,文兒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平日有些嬌慣了,分不清好賴話,回頭我們一定好好管教他。不過蕊兒也是的,從進門到現在都不吭聲,也不叫人……”
“我們家蕊兒這是嚇着了,現在還沒回神呢。”紀蓮子打斷大伯孃道,“大伯不是說要給我們蕊兒壓驚嗎?怎麼個壓驚法啊?”
哼!自己家孩子教的那個爛樣子,還想往我閨女身上潑髒水!
就是不搭理你們怎麼了?你們也配當長輩?
大伯孃被紀蓮子的話一噎,頓時沒話說了。
周大伯瞪了一眼自己媳婦。
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就別說!不說怎麼安撫紀蓮子,竟然還火上澆油?
大伯孃見周大伯瞪她,撇撇嘴別開臉。
周大伯乾咳一聲道:“咳!小侄媳婦啊,你大伯孃不會說話,你別見怪。蕊兒一向乖巧,是個懂事又孝順的孩子,這次蕊兒是嚇着了,我也是心疼的很。”
說着,周大伯從袖子裡拿出個紅包道:“這是我給蕊兒壓驚的,蕊兒快拿着吧。”
哦?竟然有壓驚紅包?
紀蓮子勾了下嘴脣,拍拍埋頭在自己懷裡的蕊兒道:“蕊兒,大爺爺要給你壓驚紅包,快去拿着。”
蕊兒擡起小臉,扭頭看看一臉慈祥笑容的大爺爺,抿了下小嘴脣,爬下孃親的大腿走過去接過紅包,軟糯糯的說:“謝謝大爺爺。”
“哎,蕊兒乖啊。”周大伯笑着摸了下蕊兒的包子頭。
蕊兒轉身跑回紀蓮子跟前,小手舉着紅包道:“孃親,給。”
紀蓮子微笑道:“大爺爺給你的紅包,你自己拿着。”
“小蕊兒真是乖巧呢,知道孝敬長輩。”周正春笑着誇讚道,“小弟妹教的好啊。”
“這可不是我教的,是景琅教的。”紀蓮子很是滿意的抱起閨女放腿上。
小蕊兒仔細的將紅包塞進衣服裡,輕輕拍拍,而後又埋着頭不說話了。
哼!別以爲一個小紅包就能收買我!
周大伯點頭笑道:“是啊,景琅讀了這麼多年書,是個知書達理的,閨女教的好啊。”
“哎,可惜了,讀書再多也不能考功名。”大伯孃嘆了口氣接話道。
周景琅原本還想客氣兩句的,一聽這話,臉又耷拉下來不說話了。
周大伯臉色一滯,嘴角抽了一下,狠狠地瞪一眼大伯孃道:“老婆子,你去廚房看看吧,若是飯好了咱們就吃飯!”
這個死老太婆,怎麼就會拖後腿拆臺呢!
大伯孃撇撇嘴,答應一聲,站起身往外走道:“你們聊着,我去廚房看看去。”
看着不會說話的大伯孃走了,周大伯才又揚起笑臉道:“小侄媳婦,我聽說你在桐城救了林知縣的千金?”
這句話一問出來,一屋子人都豎起了耳朵,這事纔是他們最關心的。
都怪那個糟心的小周文搗亂,差點就壞了事!
紀蓮子微微一笑,這就來啦!
“是啊,碰巧罷了。”紀蓮子漫不經心的說,“若不是我跟世外高人學了點粗淺的武功,也沒那本事能救下驚了馬的林小姐。”
“這是緣分啊,也是你的造化啊。”周大伯老懷大慰的擼着花白鬍須道,“想必林大人一定好生款待了你一番吧?”
“我是在縣衙住了幾天。”紀蓮子道,“不過款待我的是林小姐,林大人公務繁忙,沒空見我這個區區民婦。”
周大伯一愣,意外的說道:“怎麼?你救了林小姐,都沒見着林大人嗎?”
“也不是沒見着。”紀蓮子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淺笑道,“剛進縣衙的時候,還是見過一面的。只是不巧剛好趕上中元節,林大人忙的很,也就沒空見我這個布衣百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