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蓮子帶着馬三彪去客棧退了房,二人穿過數條街,走了半個多時辰纔到了吳識進的小藥鋪。
馬三彪上前叫開門,過來開門的仍是吳識進。
吳識進一看見馬三彪和紀蓮子,一雙眼睛就笑彎了,殷勤的讓二人進去。
吳識進的媳婦孫氏見了紀蓮子也很高興,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簡直就跟真親戚一般。
紀蓮子笑臉迎人的喝了口茶,而後對吳識進夫妻倆道:“表哥,表嫂,我又來叨擾你們了。”
夫妻倆一愣,就見紀蓮子朝他們倆擠擠眼睛。
二人恍然,心照不宣的一笑,便一口一個表妹的親熱攀談起來。
馬三彪在旁看得樂呵呵的,紀蓮子與吳識進夫妻倆的關係他能不知道?
紀蓮子在池州城的經歷,他可是最清楚的人之一,紀蓮子這是真認下吳識進這個親戚了啊。
之前紀蓮子曾在吳識進家住了一個月養傷,所以夫妻倆對紀蓮子的生活習慣瞭若指掌,紀蓮子在他們家住着也安心舒服。
馬三彪陪着紀蓮子安頓下來之後,便告辭而去,說明兒一早再來。
紀蓮子丟給吳識進夫妻倆二兩銀子,說她這次就住一兩天,且只在家吃一頓早飯。
夫妻倆接了銀子高興的什麼似的,簡直把紀蓮子當財神爺供起來了。
紀蓮子打發走了夫妻倆,便洗漱一番睡下。
躺在熟悉的牀上,紀蓮子心裡想着,明兒那當鋪不會還不開門吧?
若是明兒那當鋪還不開門,她就去找知府衛國立,借衛國立的手找到那家當鋪的掌櫃。
她就不信,她找不回周景琅孃親的遺物!
想到這裡,紀蓮子心裡稍安,便沉沉睡去。
隔日一早天不亮紀蓮子便起了牀,照例洗漱喝水之後在院子裡練功。
天矇矇亮時,孫氏起牀,見紀蓮子在院子裡練功,孫氏急忙洗漱一番鑽進廚房做早飯。
那邊孫氏還沒做好早飯,馬三彪便登門。
紀蓮子過去開了門讓馬三彪進來,馬三彪笑眯眯的說來
混頓飯吃。
等着孫氏做好早飯,吳識進也起了牀,四個人坐在桌前吃了頓早飯,紀蓮子便帶着馬三彪去那家當鋪。
吳識進的小藥鋪離着那家當鋪可不近,紀蓮子與馬三彪邊走邊聊,不緊不慢的來到當鋪,當鋪仍是沒開門。
紀蓮子有些挫敗,嘟囔說這家當鋪到底還開不開門了。
馬三彪勸慰紀蓮子別急,今日當鋪肯定開門。
然而馬三彪的話應驗了,在日頭升起老高的時候,當鋪的夥計過來開門了。
紀蓮子一見當鋪果然開門了,高興的拍着馬三彪的肩膀說他是個福星。
馬三彪樂顛顛的,跟着紀蓮子進了門。
當鋪夥計殷勤的請紀蓮子坐下,而後去後院燒水沏茶。
紀蓮子攔住夥計,說她不喝茶,就是想贖回他們家的東西。
當鋪夥計問紀蓮子他們家當了什麼東西,紀蓮子便將那枚樹葉形狀的玉墜形容了一番。
夥計聽完紀蓮子的敘述,想了想,說道:“小嫂子,你說的玉墜我有印象,不過這得等我們掌櫃的來才能拿出東西,我沒鑰匙啊。”
“那你們掌櫃的什麼時候來?”紀蓮子按捺住心急問道。
“也該來了。”夥計回道。
夥計的話音才落,就聽馬三彪道:“大姐快看!有人來了!”
紀蓮子聞言扭頭看向門外,那夥計便笑着說:“小嫂子,是我們掌櫃的來了。”
來的正是當鋪掌櫃,他身後還跟着一個青衫文士。
紀蓮子一看見那青衫文士,便一臉意外的說道:“喲,這不是諸葛先生嗎?你怎麼也來了?”
那跟着當鋪掌櫃進來的正是諸葛懿,他看見紀蓮子便是一笑,擼着美須道:“原來是紀嫂子,真是巧啊。”
“諸葛先生是來當東西啊還是來贖東西?”紀蓮子笑着問。
“我與王掌櫃是舊識,是跟來做客的。”諸葛懿笑道。
“原來如此。”紀蓮子瞭然點頭。
那邊王掌櫃招呼二人坐下,吩咐夥計去後面燒水沏茶。
紀蓮子與諸葛懿坐下後,王
掌櫃陪笑道:“這位小嫂子,你是當東西還是贖東西?”
“我贖東西!”紀蓮子忙道,“滿春樓的樑婆前些日子來當了一枚翡翠玉墜,是玉葉形狀的,那是我婆婆的遺物,我想贖回去。”
“哦,玉葉形狀的玉墜啊……”王掌櫃沉吟着看向諸葛懿。
諸葛懿微笑着從懷裡拿出一條紅繩,舉在紀蓮子眼前道:“可是此物?”
紀蓮子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啊!我婆婆的遺物怎麼會在先生手裡?”紀蓮子驚道。
“這玉墜一看便不是凡品,我看着喜歡,便買下來了。”諸葛懿趁着紀蓮子吃驚沒回神的功夫,又將玉墜收回去塞進懷裡。
“啊!”紀蓮子又是一驚,立刻伸出手去抓,卻是晚了一步。
諸葛懿笑眯眯的看着紀蓮子,眼中精光亂閃。
王掌櫃嚥了口口水,偷摸的退下去躲進了裡屋。
這剩下的事,就是紀蓮子與諸葛懿之間的事了,他還是躲遠點好。
馬三彪瞧着紀蓮子與諸葛懿對峙的樣子,也咽口口水,偷摸的躲到牆角裝自己不存在。
紀蓮子瞪着諸葛懿半晌,諸葛懿都是笑眯眯不慌不忙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來上茶的夥計打破了二人的對峙。
在夥計上了茶退下後,紀蓮子收起驚色,壓下心裡的焦急,陪着笑臉道:“諸葛先生,這玉墜是我婆婆的遺物,您就高擡貴手讓給我成麼?”
諸葛懿笑着搖搖頭,“不能讓。”
“爲何不能讓?”紀蓮子難掩急切的說。
“我看上的東西,已經拿在手裡,就沒有出讓的道理。”諸葛懿溫文爾雅,卻又很強硬的說。
“你!”紀蓮子急的霍然站起,“諸葛先生!這玉墜是我婆婆的遺物!你知道遺物的意思嗎?”
“自然知道。”諸葛懿依然溫和的說,“不過既然你婆婆的遺物已經賣進了當鋪,那麼此物的歸屬就不是你說了算的。”
“這,這我也知道啊……”紀蓮子強壓下滿腹火氣,有些落魄的說,“可是,可是您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