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村子裡的人大多都沒下地,因爲到處都是稀泥呼呼的,田裡根本無法耕種了。
兩家人放了三天假,紀蓮子和許驚風在後兩天,每天都去村外的林子裡抓回來幾條蛇打牙祭。紀蓮子還抓了不少蝦虎魚,炸成金黃色的吃,熬湯喝,都很美味。
第四天,天氣終於放晴,不過寒氣更重了些,村民們都穿上了夾棉的中衣,許家與周景琅一家也都穿上了厚衣裳。
虧得這些天紀蓮子釀好了酒之後,與小慧每日趕工做衣裳,總算是讓一家人都有厚衣裳穿了。
周景琅穿着媳婦親手做的新衣裳,心裡別提有多美了,去哪臉上都帶着光彩的笑意。
如今紀蓮子在兩個村子裡出了名,周大伯對周景琅一家的態度也親熱起來,所以村民們漸漸的不再疏遠鄙視周景琅,也不再當面說周景琅與紀蓮子的壞話。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種變化周景琅還是喜聞樂見的,心情自然很好。
天一放晴,周大伯又急起來了,三天兩頭派周豐來找紀蓮子問何時去拜訪林知縣。
紀蓮子耐着性子說等秋耕完了再去,一邊繼續給家裡人做衣裳,繼續釀酒。
週三伯喝了紀蓮子釀的白酒烈泉之後,讓周生找了紀蓮子與周景琅過去,跟他們兩口子商談這個釀酒的生意怎麼做。
紀蓮子跟週三伯說,合作生意的事不能着急,要等她去了桐城見過林知縣之後,回來才能定。
因這個生意合作者太多,所以也需要衆人聚在一起好好商談一番。
於是乎,週三伯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一邊催促紀蓮子繼續釀酒不要停。
雨停了,新買的院子也修繕好了,就等着周生那邊做的新傢什。
於是在雨過天晴後的隔天,紀蓮子便叫來了張柳樹與韋氏,再加上幾個小孩一起搬家。
周景琅家的東西少的可憐,除了一套新做的桌凳和三個紅漆木箱子,其他的傢什紀蓮子都不想要了。
幾人在屋裡
收拾了一頓,將能裝箱的行李都裝箱,裝不下的就用包袱皮打包,三人與三小孩加上小慧,兩趟就搬完了所有的東西。
搬完了家,紀蓮子丟給張柳樹十文錢打發他走,與韋氏和孩子們在屋裡收拾鋪蓋等雜物。
反正就用了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周景琅的新家就搬完了,也都收拾好了,晚上可以直接住了。
韋氏笑話紀蓮子,說你們家搬家真簡單,要是他們家搬家,那東西可就多了,鐵得折騰個幾天呢!
紀蓮子笑說,還搬什麼家啊,今後他們兩家就是對門的鄰居了,就當一家人過也一樣的。
韋氏深以爲然,幾個孩子也很高興,狄漾豹還帶着兩隻幼豹在新家院子裡跑來跑去,說是熟悉一下新家的環境。
搬完了家就得請客吃飯,俗稱燎鍋底。
許驚風家地窖裡還有大半隻虎肉呢,肉食是絕對夠吃的,再去挖點野菜蘑菇什麼的。韋氏在自己家菜園子給紀蓮子割了些青菜,拿些雞蛋,這吃食就足夠了。
這次燎鍋底,紀蓮子擺了三大桌,三伯家一桌,大伯家只請了周大伯和他的兩個兒子,小輩都沒讓來。
爲此周豐頗有微詞,憑什麼不讓他去啊!那院子可是他賣給紀蓮子的!
請了秦默與張柳樹他們,還有張越與張郎中,周家村裡幾戶關係還不錯的人家,比如壯實媳婦王小紅兩口子。
有韋氏與小慧兩個廚房能手幫忙,做出三桌飯菜並沒有讓紀蓮子多累。
擺的酒是從鎮上買來的普通的米酒,紀蓮子可不想拿出自己釀的酒來,一下子喝倒下所有人,她可收拾不了那種場面。
一頓酒菜吃得賓主盡歡,周景琅還喝醉了。見周景琅喝這麼低度數的米酒都會喝醉,紀蓮子也是醉了。
韋氏笑着說,周景琅這是太高興了,聽說周景琅從小到大,從沒有享受過這種被人重視的熱鬧場面。
紀蓮子聽了韋氏的話,想想前身留下的記憶,看着滿面笑意醉睡在炕上的周景琅很是心疼。
這娃以前的日
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轉眼到了九月中旬,秋耕終於結束,所有農活都忙完,周景琅的新家也添置了幾件新傢什。
雖然周景琅一家搬了新家,不過週三伯借給周景琅住的那個小院並沒有收回去。
週三伯說那個小院送給紀蓮子做釀酒作坊,就當他老人家合夥做釀酒生意投進去的本錢了,紀蓮子對此自然是樂意的。
周大伯早就急的嘴裡起泡了,紀蓮子終於答應去桐城。
九月十二這天,秋高氣爽陽光燦爛,紀蓮子坐着周大伯的馬車去桐城。
周景琅本想跟着媳婦去,後來不等周大伯勸他別跟着,他自己便不去了。
因紀蓮子他們要去見知縣老爺,周景琅覺得自己一個瘸子跟着媳婦大伯去湊熱鬧不好看,自卑心理作祟下就主動說不去。
紀蓮子看着周景琅這失落的樣子挺不舒服的,不過她去桐城的話還真不方便帶着周景琅,不是她嫌棄周景琅是個瘸子,而是桐城有個錢川梓。
因爲周大伯心急,讓趕車的周豐將馬車趕的飛快,還不到晌午他們就進了桐城城門。
進了桐城,周大伯纔不急了,讓周豐找一家客棧住下,他們歇歇腳先用午膳,下午再去拜訪林知縣。
紀蓮子任憑周大伯安排,既然來了桐城,她自然要先將周大伯的事給辦了,再辦自己的事。
周大伯做事還是比較穩妥的,他事先已經以紀蓮子的名義寫好了一份拜帖,在客棧落腳之後,他便讓周豐將拜帖送去縣衙。
縣衙的衙役幾乎都認得紀蓮子,沒有人不知道是紀蓮子救了他們知縣大老爺的千金。一聽說是紀蓮子送來的拜帖,守門衙役很痛快的接了帖子,對周豐還非常客氣。
周豐被縣衙的衙役如此禮待,滿面紅光的回了客棧,對自己爹和爺爺二叔眉飛色舞的講了一遍,那縣衙的守門衙役對自己是多麼客氣,又是多麼重視他送去的拜帖云云。
紀蓮子對此毫無興趣,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自顧自的抱着自己的酒罈想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