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什麼?”紀蓮子白了他一眼,低聲道,“釀出的葡萄酒要賣二兩銀子一斤。”
“嘶……”周景琅吃驚的吸了口冷氣,瞪眼睛看着紀蓮子,心想媳婦是不是瘋了?
街邊的小飯館裡賣的酒也才五文錢一碗啊。
紀蓮子不再搭理他,拉着韋氏去看旁邊上好的細白糖。
老闆給她稱的最便宜的白砂糖其實並不白,是那種發灰暗還發點黃的白砂糖,顆粒也很粗糙,大眼一看就能看見沙子。
旁邊的細白糖,就很接近現代的白糖了,不過也沒有現代的白糖那麼白。
紀蓮子與韋氏看白砂糖的時候,桑寶湊到紀蓮子身邊小聲道;“大姐,秦二哥就住在這條街上,要不要小的把他喊來?”
紀蓮子想了想,說道;“行啊,你把他喊來吧,釀酒的生意我得給他交代一下。”
“好嘞。”桑寶答應一聲,轉身跑出去了。
周景琅看見桑寶跑了,走過來問道:“那個桑寶去哪了?”
“他去叫他的老大過來。”紀蓮子道,“剛好他老大在附近,找過來咱們見見,以後做生意要常打交道的。”
這時候老闆包好了五斤最粗劣的白砂糖提給紀蓮子道:“小嫂子,這是五斤白砂糖,一共是一錢銀子。”
紀蓮子接過白砂糖,轉臉看着周景琅。
周景琅無奈的從懷裡摸了一錢碎銀子出來給了老闆。
不過這種媳婦買東西相公拿銀子的感覺,周景琅覺得還挺不錯的。
老闆笑呵呵的接了銀子,問道;“各位還要再買點什麼?”
“老闆,我要一斤細白糖。”韋氏溫婉的說,細膩的手指指着面前的細白糖。
“好嘞,小嫂子稍等。”老闆高興的應了,拿了趕緊的木勺舀細白糖,嘴裡說着,“小嫂子,這細白糖要一錢銀子一斤哦。”
“好。”韋氏微笑着點點頭。
周景琅嚥了口口水,覺得媳婦買這種粗白糖還是划算的。
韋氏買了一斤細白糖,幾人出了醬料鋪子,剛好碰上桑寶
帶着秦默快步走過來。
“大姐,好巧啊,今兒怎麼來鎮上買東西了?”秦默笑吟吟的看着紀蓮子說道。
“我來買點釀酒的佐料。”紀蓮子揚揚手裡提着的粗白糖道。
“蓮子,他是……”周景琅湊過來問。
“在下秦默。”秦默朝周景琅拱了下手。
周景琅拱手回禮,紀蓮子搶聲道:“他是我男人周景琅。”
“原來是姐夫。”秦默對周景琅笑笑。
周景琅回以一笑,心裡卻有點不舒服。他覺得這個秦默看他的眼神好像有點輕慢。
“行了,別站在人家鋪子門口說話了,你請我們喝茶吧。”紀蓮子道,“身上帶銀子了嗎?”
“大姐,那銀子我可沒分啊。”秦默說笑道。
“我現在也是身無分文。”紀蓮子聳肩,“我家男人現在手攬財政大權,我家的銀子都歸他管着。”
“原來如此。”秦默又看了一眼周景琅,見周景琅沒有接腔的意思,便說道,“我身上倒是還有個十幾文錢,請幾位喝碗茶還是可以的。”
“那就走吧。”紀蓮子道。
“桑寶,去北街衚衕杜茶館。”秦默吩咐道。
“好嘞!”
北街衚衕,顧名思義,就是鎮子北邊的一條衚衕,這山前鎮的井字主街之外的小街都連着各種衚衕。
鎮子不大,各種衚衕自然也離着不遠,衆人沒走多一會就到了一間門面不大的茶館。
茶館裡只有六張不大的方桌,不到飯點就賣茶點,到了飯點就賣飯菜,也有那種五文錢一碗的酒,據說喝着跟水似的。
一衆人包了兩張方桌,團團圍坐,大人一桌,孩子一桌,周家兄弟就被分到孩子那桌了。
坐下之後,掌櫃見他們人多勢衆的,親自來招呼。
秦默一把給了掌櫃十幾個大錢,讓他上茶水。
韋氏看出秦默身上沒帶多少銀子,自掏腰包要了兩碟葵瓜子。
紀蓮子算是看出來了,韋氏挺愛吃零食的。
忽然她心中一動,零食也是一個賺錢的買賣,她就會做不少小
零食小點心,不是也可以做出來賣?
秦默喝了兩口茶水,放下碗道:“大姐,我聽桑寶說你要釀葡萄酒?”
“是啊,你沒喝過吧?”紀蓮子嗑着瓜子道。
秦默搖頭,一臉笑意的說:“果子釀的酒我倒是喝過一兩種,不過沒喝過葡萄釀的酒。聽說你要釀的葡萄酒是給女子喝的?那男子能喝嗎?”
紀蓮子彎脣一笑,“女兒紅也是女兒酒,你喝過嗎?”
一桌人都笑了,酒嘛,什麼人不能喝?
雖說女子喝了對身子好,不見得男子喝了就不好。
“喜歡喝甜的,就會喜歡喝葡萄酒,不喜歡甜食的人,大概會不愛喝,葡萄酒比較甜。”紀蓮子道,“不過,甜而不膩。”
“這麼說大姐要開始釀酒了?”秦默問。
“是啊,今兒買齊了東西回去就釀酒。”紀蓮子道,“白酒和葡萄酒各釀一罈,釀好了大夥嚐嚐,然後再談生意。”
“那好,到時候釀好了酒別忘了知會我一聲。”秦默道,“我就住在鎮子裡,隨時可以來找我,桑寶也會時常去村子裡看看。”
“對了,”紀蓮子放下手裡的瓜子道,“我的話桑寶可轉達你們了?”
“他都告訴我了,”秦默看了一眼嗑着瓜子聽着他們說話的桑寶,“應該是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連表情語氣都學的惟妙惟肖。”
“是嗎?還能學我的表情語氣?”紀蓮子微有驚訝的看向桑寶,“桑寶是個人才啊!”
“嘿嘿!”桑寶撓撓頭嘿然。
“不過曹老大去了桐城,桑寶轉達的話他還不知道,你可知曹老大如今在爲誰做事?”秦默道。
“誰?”紀蓮子一挑眉。
“爲錢家。”秦默眼中精光一閃。
紀蓮子默了一下,而後哂笑道:“呵呵,這就是緣分啊!”
周景琅轉轉眼珠子,似有深意的看着紀蓮子。秦默的眼神也很有意思,帶着一絲笑意。
韋氏嗑着瓜子,喝着茶水,瞧着幾人的神色,暗自轉着心思。
“我猜,這許是孽緣吧。”秦默勾脣壞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