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夜動亂的江州城撤開了江防,呂蒙甘寧率部渡江直入江州城內接管了城防並控制了城內守軍,接着張繡亦是策馬率武威營驍騎直入城內。
城內太守府已被燒了個乾淨,一具被火燒得模糊不清的屍體被指認爲趙韙的屍體。然而這到底是不是趙韙的屍身已經不重要了。趙韙本就沒有底層百姓民衆支持,那些支持他的巴蜀豪族自然也不會再支持一個沒有地盤軍隊的人與劉璋張繡爭奪益州。
江州城內趙韙以下的將校悉數被押解到了張繡跟前,因爲從細作那裡已經大概瞭解了昨夜江州兵變的經過,張繡便是隻點名要見李異、龐樂、姜主薄三人。
此時纔有士卒報告,李異在昨夜與趙韙的親兵衛隊戰鬥時受傷傷重不治而亡,於是只押龐樂和姜主薄二人到了張繡跟前。
張繡盯着地上的趙韙屍身看了好一會兒,悠悠長嘆一口氣,轉過身之看向跪在地上的龐樂和姜主薄兩人,對於此等背主弒主之人張繡從來都是心存芥蒂乃至忌諱痛恨的,於是只是看過一眼,便是面無表情下令:“就地處斬!”
張繡話音剛落,姜主薄便是趴地哭聲叫屈起來。旁邊的周倉彷彿早有準備,一隻手捏着姜主薄的脖子,另一隻手中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團黑布直接塞進姜主薄的脖子中,直接就地一甩,兩名武威營親衛迅速上前左右制住姜主薄,又有一人直接拔刀揮斬而下,一顆大好頭顱便是骨碌滾落在地。
話多愛哭叫的先死,這已經是楚軍中處決罪犯的慣例。這種人婆婆媽媽哭爹喊孃的不像男人,一刀下去後面就清靜多了。
但是也有例外,有些人也是強裝鎮定,看見人頭與人身分離之後也會嚇得大小便失禁癱成一攤爛泥,這些武威營親衛們也早已習以爲常。
但是旁邊待處斬的龐樂明顯不屬於這一類。被砍頭的姜主薄距離雙手被縛的龐樂不過五步之遙,鮮血甚至濺到了龐樂臉上,但龐樂仍是眼都不眨一下,面目表情直視前方。
周倉瞥了一眼龐樂,忍不住稱讚了一句道:“嘿,像這種不怕死的我老周喜歡,可惜了一條漢子!”
李儒一直跟在張繡身邊,出言道:“此人可不是視死如歸,只是麻木了而已!”
周倉將信將疑,拿過那名剛行刑的親衛手中的環首刀,故意在龐樂眼前上下晃悠,果然龐樂仍一動不動,好似一個活死人一般呆滯。
張繡此時來了興趣,先是示意周倉等人暫停行刑,便是盯着龐樂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順着龐樂目光看向的地方看去,卻正是放置趙韙屍身的地方。
“既已弒主,又何故眷之?”張繡突然出聲問道。
周倉拿着沾滿血的刀刃在龐樂臉前晃悠卻沒能使得龐樂眨動一下眼睛,張繡聲音不大的一句話,卻是讓龐樂在沉寂半響後終於垂下了頭顱,仍是不肯開口言語。
周倉頓時暴跳如雷,叫道:“汝這賊廝不識擡舉,楚王在問你話呢!”
張繡擺手示意周倉靠後,走到了龐樂跟前,龐樂此時纔開口出聲,聲音卻很嘶啞:“吾只是背主,並未弒主,不過死亦應當。”
龐樂聲音很低,又帶有方言口音,張繡一時沒有聽清,擡頭滿臉疑惑。
李儒知狀,忙上前用司隸官話對張繡重述了一遍。
聽完李儒的翻譯,旁邊的甘寧驚詫道:“先生還懂巴蜀土話?”
李儒謙笑道:“略懂一二,曾遊歷蜀中一些時日。”
張繡重新打量了一遍龐樂,又看了一眼趙韙的屍身道:“汝未弒主?那爲何趙韙屍身在此?”
龐樂仍低頭不語。
張繡又看了一眼李儒,李儒再次知狀,忙退下去,不多時又去而復返,清咳一聲對張繡道:“這龐樂確實並未親手弒主,他只是放出了李異及其附黨,是李異等人將趙韙砍殺致死的!”
李儒在壽春時主要的工作是當賈詡的副手,賈詡向來喜愛清閒不愛管瑣碎事,於是將一些繁雜的事務交與李儒操辦。其中構建情報網往各國各地安插細作探子的事務便是由李儒一手接管,是故江州城內的那名細作的上線是李儒,李儒剛纔便是出去問詢詳細情況的。
聽到李儒的回報,張繡頓感有趣,便是讓李儒將詳細過程講給自己聽,聽完不覺拍掌道:“原來是如此個故事!”
李儒也愧笑道:“儒也託大了,若是發難的不是龐樂而是其他人,沒有蜀郡郡兵相助,怕是趙韙還不至死。”
張繡不以爲然道:“先生也不必自責,要說自大,你就算是拍馬也趕不上這位趙韙趙大將軍。如此昏主,死有應得。”
“不過話說,那近萬名蜀郡郡兵呢,城內除了昨夜火併死傷的士卒,怎僅餘數千兵馬?”張繡忽然想起了這茬,問聲道。
“蜀郡郡兵,自然應回蜀郡,是吾放其歸鄉的!”一直垂頭消沉的龐樂忽然擡頭,直面張繡,開口回道。
“汝這賊廝,不僅弒主還亂我軍大計,真是找死。”旁邊的周倉見龐樂直直瞪向張繡,氣不打一處來,舉刀恐嚇道。
龐樂卻是自己把脖子伸長,也不辯駁周倉,只是閉眼作求死狀。
周倉氣極,但沒有張繡的命令又不敢私自動手,只是面向張繡急道:“大王,你看這貨……”
張繡反而開懷大笑道:“罷了罷了,思鄉之軍不收也罷,再者從你嘴裡說出‘我軍大計’四字,還頗有另一番感覺呢!”
周倉頓時不好意思,撓頭道:“時代不同了,光知道打打殺殺可不行!”
看周倉不好意思的作態,旁邊衆人——張繡呂蒙陸遜李儒甘寧等不僅笑作一團,最後周倉自己也哈哈大笑起來,一時之間竟然忘了還有龐樂這檔子事。
笑夠了,張繡忽然嚴肅道:“吾平時最恨背主求榮之人,汝雖背主,但起因不是爲求榮,孤王便饒你性命,至於具體處置,就由新一任江州都督做主吧。”
張繡:“爾等聽令!”
一聲不大不小的喝令,衆人忙收斂起笑臉。諸將如甘寧呂蒙甘寧周倉胡車兒等一齊摘下頭盔託於手臂,挺胸而立。謀士文臣如李儒虞翻桓階等人則雙手通袖,頷首並足而立。
張繡扶劍而立:“此番征伐只爲謀得進出川蜀之門戶要道,眼下江州即克,戰略目的達成。而我軍兵馬不多,尚需把守各城池要隘,不足以吞併西川,且久戰糧草難以爲繼。再者年關將近,將士思鄉心切,故本王決意,暫止徵蜀戰事,明日論功升賞,擇日班師回朝,凡參與徵蜀將士,薪餉雙倍,回師後加賜探假一月!”
“臣等得令!我王英明!”衆人躬身拜道。
“我王英明!”卻是周圍的楚軍士卒們聞言,振臂歡呼道。
……
正如張繡所說,眼下還不是吞併西川的時候。不僅是兵馬糧草的問題,而還在於益州世家豪族積攢已久的排外情緒。
現有的益州大部分世家豪族雖然對懦弱無能的劉璋不感冒,但是相比下更不會願意讓張繡這樣一個背有“嗜殺世族”“抑壓豪強”之名的西涼人來統治益州,畢竟劉璋性格敦厚溫仁。而若張繡有取代劉璋之勢,則很可能導致本就懼怕痛恨關中三輔人的益州世族豪強倒向支持劉璋。
雖然說張繡從來不把世家豪族的反對當回事,但畢竟受限於楚軍水師的運送能力和長江三峽的限制條件,徵蜀若用五萬人馬的話,則相當於平時征戰的十萬人馬糧草物資消耗,這對於志在改革養息的楚國極爲不利。
次日,張繡便又決定從巴郡中劃分出巴東、涪陵兩郡,並改魚復爲永安,爲巴東郡治。
再任命剛攻取涪陵的平東將軍孫香爲楚國益州刺史,治所暫設江州。按楚國九品官制,一州刺史與四平將軍同爲三品,算是平調。
孫香資歷太老,是紀靈張勳一級的淮南系舊人,但其能力比陸勉還爲平庸,是故楚國開國時陸勉位列四鎮將軍,而孫香次一級爲四平將軍。
與陸勉是淮南系舊將不同,孫香是孫權的族叔,富春孫氏族人。孫策橫掃江東時聯繫舅舅吳景叔父孫香等親族,但孫香最後沒有跟吳景等人渡江南下,反而老老實實給袁術當牛做馬。最後袁術敗亡,孫香亦沒有趁亂逃回江東,反倒是跟着紀靈張勳等人降了張繡。
孫香雖然素來不在張繡的信任重用之列,但是畢竟資歷太老,再者也需要對孫吳示好,是故張繡一直對其優待。如今孫吳集團覆滅,孫氏宗族被禁步在壽春,也不必再把孫香放在實權位置。
楚國雖設州郡兩級以及刺史之職,但還未有刺史任命。孫香能被任命爲楚國第一位州刺史,看起來明面上也示之以對孫氏的莫大恩寵,示世人之以張繡寬仁。
而實際上,按照楚國嚴格的軍政分離原則,爲文官則必舍武職,所以孫香的平東將軍位置是必須讓出來了。張繡另外打算再派幾名實權郡守,那麼孫香這個益州刺史完全就是一個沒有調兵之權的純文官!
巴地的政事安排妥當,剩下便是衆所矚目的江州都督之職。在張繡回壽春之後,江州都督將統管巴地楚軍軍事,負有保境之責。雖然只是一個臨時統兵之職,但是既爲一方都督,就不必聽命於四徵或四鎮將軍,直屬於楚王轄命,乃是爲將者能夠獨當一面的象徵。
張繡:“爾等聽令!”
一聲不大不小的喝令,衆人忙收斂起笑臉。諸將如甘寧呂蒙甘寧周倉胡車兒等一齊摘下頭盔託於手臂,挺胸而立。謀士文臣如李儒虞翻桓階等人則雙手通袖,頷首並足而立。
張繡扶劍而立:“此番征伐只爲謀得進出川蜀之門戶要道,眼下江州即克,戰略目的達成。而我軍兵馬不多,尚需把守各城池要隘,不足以吞併西川,且久戰糧草難以爲繼。再者年關將近,將士思鄉心切,故本王決意,暫止徵蜀戰事,明日論功升賞,擇日班師回朝,凡參與徵蜀將士,薪餉雙倍,回師後加賜探假一月!”
“臣等得令!我王英明!”衆人躬身拜道。
“我王英明!”卻是周圍的楚軍士卒們聞言,振臂歡呼道。 張繡:“爾等聽令!”
一聲不大不小的喝令,衆人忙收斂起笑臉。諸將如甘寧呂蒙甘寧周倉胡車兒等一齊摘下頭盔託於手臂,挺胸而立。謀士文臣如李儒虞翻桓階等人則雙手通袖,頷首並足而立。
張繡扶劍而立:“此番征伐只爲謀得進出川蜀之門戶要道,眼下江州即克,戰略目的達成。而我軍兵馬不多,尚需把守各城池要隘,不足以吞併西川,且久戰糧草難以爲繼。再者年關將近,將士思鄉心切,故本王決意,暫止徵蜀戰事,明日論功升賞,擇日班師回朝,凡參與徵蜀將士,薪餉雙倍,回師後加賜探假一月!”
“臣等得令!我王英明!”衆人躬身拜道。
“我王英明!”卻是周圍的楚軍士卒們聞言,振臂歡呼道。 張繡:“爾等聽令!”
一聲不大不小的喝令,衆人忙收斂起笑臉。諸將如甘寧呂蒙甘寧周倉胡車兒等一齊摘下頭盔託於手臂,挺胸而立。謀士文臣如李儒虞翻桓階等人則雙手通袖,頷首並足而立。
張繡扶劍而立:“此番征伐只爲謀得進出川蜀之門戶要道,眼下江州即克,戰略目的達成。而我軍兵馬不多,尚需把守各城池要隘,不足以吞併西川,且久戰糧草難以爲繼。再者年關將近,將士思鄉心切,故本王決意,暫止徵蜀戰事,明日論功升賞,擇日班師回朝,凡參與徵蜀將士,薪餉雙倍,回師後加賜探假一月!”
“臣等得令!我王英明!”衆人躬身拜道。
“我王英明!”卻是周圍的楚軍士卒們聞言,振臂歡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