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正值改革新政伊始,但是基本的大方向都已經確定了,而且因爲看到了新政的利好,楚國現在也形成了一股堅定的革新派勢力。現在就算沒有張繡坐鎮壽春楚國上下也是能正常運轉的。
更何況,這次出征規模並不大,張繡甚至沒有調動壽春楚軍主力的打算,至於主要的軍政人物也沒有調用,像負責安撫豫章四郡的司徒·華歆、主政壽春的司空王朗、負責全國監察的御史大夫袁渙、負責楚國大小軍事調度的太尉陳宮,都是沒有離開各自職位。
除了這幾位楚國的支柱級重臣,再說還有毒辣神算的老毒物賈詡替張繡照看這個大攤子呢,就算是北方的晉魏魯三國聯合起來突然對楚國發動全面戰爭,仗恃着天下僅此一位的毒士之機謀,以及張遼高順等大將之勇略,張繡也是放心無虞的。
雖說不帶壽春楚軍主力,但是禁衛軍的八校尉部還是要挑幾營帶去的。張繡倒也想的很清楚,除了擔任宿衛親衛職責的虎賁校尉部不可不帶之外,八校尉部中也只帶祖郎徐盛的長水校尉部和太史慈的射聲校尉部出征。
此次出兵巴蜀,不出意料的話戰事將主要在狹長的江峽林谷進行,這種地形極其不利於兵力展開,尤其不利於騎兵作戰。楚軍中的三大騎兵王牌,無論是幷州狼騎西涼鐵騎還是羌胡弓騎兵,暫且不論水土不服的因素,在這種崎嶇難行林澤密佈的地形別說打仗了,光是最正常的行軍就是一件麻煩事。
騎兵不行,號稱步兵中最嚴整無畏裝備最爲精良的陷陣營和訓練有素配合起來可以以一當十的銳步營,也是難以在這種隱蔽性強狹窄崎嶇無比的地理壞境下發揮出其結陣對敵的絕對優勢的。在往往只能通行一人的江峽小道和山間密林中,陷陣營和銳步營的士卒頂多只能算單兵作戰稍強一些的步兵而已。
而且正因爲陷陣營和銳步營步卒裝備過於精良,這些沉重的盔甲盾牌在山林中反而會成爲他們最大的拖累。
綜合種種,也僅有在山林中同樣如履平地的丹陽精兵和從山越部卒挑選招募的解煩兵能夠勝任此戰主力了,另外作爲適應性最強的弓箭手兵種,帶上太史慈的橫江弓手營也是很好的選擇。而至於出征的其他大隊兵馬,張繡則是打算率部到達荊南地界之後,從徵東將軍張勳的軍隊中臨時徵調一部分戰兵。
雖然到達荊南主要要走水路,但並沒有必要走幾百裡陸路到廬江郡臨江水港坐船,南下壽春不過數日,到達合肥之後,便已經是有早一步快馬加急通知的水軍將領李異率領的水師船隊在此等候。
巢湖是楚國水師戰船試水和訓練的第一塊天然水域,因爲攻佔豫章四郡的緣故,楚國水師如今更多的在更廣袤水深的鄱陽湖水域進行演練。但是巢湖水港仍然有楚國水師常駐。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如果僅僅是運送幾千步卒的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在巢湖水港登船,順着連接長江的河道南下不過一天時間就進入了長江水道。儘管是逆風逆水航行,但仍不過十餘日便是到達了柴桑。
到達柴桑,在鄱陽湖練兵的水師大都督周瑜周公瑾早已聞訊趕至。周瑜此時也已知道了張繡準備對巴蜀用兵的計劃,於是向張繡請纓出戰。而張繡雖然深知此戰水師的作用必不可少,但是仍以周瑜箭傷未完全痊癒爲由,令周瑜繼續在彭澤編練水師新軍,而由呂蒙率部分水軍爲此戰水師主力。
周瑜哪裡肯輕易答應,他如今身爲楚國水軍大都督,儘管領兵才能出衆,統率水軍以來雖然年輕但憑藉個人魅力卻也能服衆,但是一直卻並無能夠證明自己身價的戰績功勞。
能夠讓人讚許的,不過是任職壽春副守備期間處理郭嘉綁架賈詡一事,以及掛帥指揮了彭澤水戰。但是最終救出賈詡的是呂伶,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人們稱道他的不過是他臨事的果敢勇毅。
而彭澤水戰周瑜雖然身爲主將,但是卻早早被蔣欽射傷不得已將指揮權交給呂蒙,儘管最後大破吳軍水師,但相比最後年輕的呂子明站在張繡身旁,以及射殺了蔣欽的太史子義,又有多少人還記得他周公瑾指揮有度奠定大局的功勞?
儘管戰後張繡不失偏頗地將頭功仍記在了自己頭上,但是從失血昏迷中醒轉過來的周瑜心裡明白衆人之所以答應不過是因爲自己看在負傷的緣故。論戰功大多數人還是會覺得臨危受命的呂蒙更出彩一些,但是畢竟呂蒙年紀太輕不過二十歲,不然這大都督的位置現在就不是自己的了。
而張繡也比任何人理解周瑜現在的心態,但是一方面周瑜的箭傷確實並未徹底痊癒,再行征伐之事怕是留下後遺症就不太好了。另一方面楚國水軍也處在一個擴建新編的重要時期,相比諸方面才能還尚缺的呂蒙,歷史上位列吳國四大水軍都督之首和吳國水師的奠基人周瑜明顯更適合負責起編練楚國水師的重任。
最後張繡只得是許諾周瑜,若有下一戰,則必以其爲主將。
若是不出張繡所料的話,在楚國下一場戰爭中,周瑜必然是其中獨當一面的大將。
僅僅兩日,呂蒙便是點齊了一支五千人的船隊,搭載了張繡本部,也不用攜帶多餘的輜重糧草,直接駛向上游方向。
得益於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水陸交通條件,鄂縣成爲了楚屬荊州的州治所在。而鄂縣當地士民也不再滿足於區區一縣之稱,紛紛請願更該地名。而新地名也已經想好了,因爲紀念滅吳之戰和楚韓合縱的武昌壇建在鄂縣,新地名便命名爲武昌!
但是雖然儘管恢復了州郡制度,但是跟其他諸侯國一樣,目前楚國的州一級行政機構仍然是虛設的,各郡縣仍然擁有各自獨立的行政自治權。相對於其他諸侯國,楚國乾脆是直接沒有任命州一級的官員,只是把各郡縣進行了相應的劃分。
而至於各州的州府所在,也全部處於新建狀態。比如揚州將州治由壽春改爲了合肥,而如今合肥新城尚在劉馥的督造中。楚國所屬徐州治所設在早被戰火毀了了盱眙,也在重建。還有楚屬豫州的治所蘄陽,以及楚屬荊州的治所鄂縣,都需要再建。
而等這些重要城池建設完畢,想必那時新政改革也應該實行的有一定程度了,此時再恢復州制剛好。
如今的武昌乃是徵東將軍張勳的兵馬大營和囤糧重地。並養有信鴿傳遞信息,張勳更早是接到了張繡的軍令,只等張繡的船隻靠岸,便是讓民夫往船上搬運相應的糧草輜重,早已挑選的一萬楚軍步卒也是整備待發。
張勳負責荊州五郡的武事,而江夏新佔、荊南四郡才降,整頓地方治安和招撫五溪蠻都需要他坐鎮。此次統領這一萬楚軍的主將乃是平東中郎將孫香。
孫香,跟孫賁一樣都是親親的孫策族兄,也跟孫賁和吳景一樣都曾爲袁術部將。只是當初孫策扯旗爲王與袁術劃清界限的時候,孫賁和吳景都逃回了江東,只有孫香因爲沒找到機會而留在淮南繼續爲袁術驅使。後來張繡大敗袁術,孫香便趁着兵亂暫時歸順了張繡,也像韓暹楊奉一樣保留了兵權得以重用。
再後來張繡一統淮南,和孫策集團關係還在蜜月期的時候,孫香還偷偷聯絡過孫策想要逃回江東,卻被孫策所勸留。再後來張繡突然對江東發難,發兵前夕便是監禁了孫香,待襲佔江東之後纔將其釋放。
再到孫權的吳國時期,孫香卻是不再敢和孫權聯繫了。張繡把他打發到張勳麾下去防備荊州劉表,自己率軍南征吳國,孫香倒還是兢兢業業挺老實的,於是戰爭結束,並沒有將其和其他孫氏宗族一併“安置”在壽春,而是按其資歷和功勞升遷孫香爲平東將軍,算是如今唯一掌兵的孫氏宗族。
孫香資歷夠老,但是能力卻相當平庸,爲人也謹小慎微難成大事,這也是張繡放心讓其掌握兵馬的原因之一。至於另一方面,則就是爲了虛名這種東西了,爲了凸顯他張繡的寬厚仁德……
讓孫香帶兵自然不可靠,張繡便再要了此前在江夏之戰中歸降的甘寧爲將。
甘寧在江夏之戰中大放異彩,被破格提拔爲折衝中郎將,跟張繡回壽春呆了一段時間後,又回到了張勳手下爲將,現在乃是張勳麾下當仁不讓的第一愛將、猛將。
而甘寧則是適時跟張繡薦舉了蘇飛。對於這位歷史上黃祖麾下江夏第一大將,張繡倒是知道有些才幹的,於是也不計較蘇飛乃是在江夏之戰最後才投的降,直接起用蘇飛爲偏將,同軍隨徵。當然,其中更大程度還是爲了更好的收服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