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瑜領着周乾避開周圍的人,來到自己的院子。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沒人會無緣無故的闖到她的院子裡來。院子裡伺候的人都被她打發了出去做事,加上週乾一身神鬼莫測的功夫,想要避開耳目真是易如反掌。
周乾很有興趣的打量蕭明瑜的臥房,接着又到了書房,掃過書櫃裡面的書,微微挑眉,問蕭明瑜,“上面的書你都看過嗎?”
蕭明瑜點頭,“差不多都看完了。”爲了趕上進度,爲了融入古代這個大環境,蕭明瑜逼着自己每天看書。並非是囫圇吞棗,而是要理解透徹。
周乾隨意拿下一本書,翻開一看,就看到上面娟秀字體寫的一些感想和註解。周乾微微蹙眉,“你的字不行,前後差別也比較大。莫非到現在你寫字還沒定下風格?”
蕭明瑜的臉有些發燒,她的字的確比不上練了許多年的人。而且這段時間她又忙着模仿江姨娘的字,更沒時間練習自別的字體,確定自己的風格。
周乾接着態度一轉,“雖然風格還沒真正的定下,不過已經有了幾分風骨。堅持下去,他日定能寫一手漂亮的小楷。”
“託殿下的福,我也希望有那麼一天。”蕭明瑜雙手奉茶,“殿下可別在這個時候考校我的功課,殿下還是先說說這些天來的情況吧。那日我去了王府,等回來後就沒見到殿下的蹤影。我還擔心了好久。”
周乾微微一笑,接着又板着臉問道:“你擔心本公子?”
蕭明瑜坦蕩的點頭,“當然。殿下安危關係着無數人,我擔心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後來沒聽到王府那邊有什麼動靜,我這才放心一半的心,相信那時候殿下已經有了安全的住所。”
周乾走上前,帶着逼人的氣勢。蕭明瑜皺眉,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主動的避開,沒必要同周乾對上。可是周乾並不肯放過蕭明瑜,將蕭明瑜逼到角落,逼到蕭明瑜退無可退,周乾這才收起自己霸道的一面。
周乾將蕭明瑜圈在自己的觸手可及的範圍內,語氣和眼神都格外溫柔,“僅僅只是因爲我的身份,所以纔會擔心我,是嗎?若是我同韓家沒關係,同蕭家沒關係,你就不關心我的安危,是嗎?”
蕭明瑜有些懼怕這樣反常的周乾,她從周乾的問話中聽到了一種危險的信號。她想若是她直接說是的話,周乾會不會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所以蕭明瑜爲了保住小命,趕緊順從的搖頭,“當然不是這樣子的,我本來就很擔心你。同你的身份同韓家同蕭家都沒有直接的關係,僅僅是單純的擔心。”
周乾笑了,笑得春暖花開。那一瞬間蕭明瑜看傻眼了,果然長得好的人,即便平日裡是個面癱臉,在笑起來的那一刻也是那麼的動人,沒有絲毫的違和感。蕭明瑜甚至在想,他竟然笑了,他爲什麼要笑的這麼引人犯罪,長得好的人難道不應該主動的收斂自己的魅力指數嗎,不然就會引起大亂斗的。就如司馬雲飛那個四處惹爛桃花的人。
蕭明瑜的下巴被人輕輕的捏住,周乾好笑的看着蕭明瑜,“你在想些什麼?我想知道。”
蕭明瑜尷尬一笑,“殿下能否放開我。”
周乾直接搖頭,手指頭還在下頜部位輕輕的撫摸,“不要。你的皮膚很滑,平日裡都吃些什麼?”
“吃飯,吃菜,喝水。”蕭明瑜板着臉說道。
周乾輕笑出聲,“我都知道。告訴我,之前你在想些什麼。”
“殿下對小姑娘的心思真的有這麼大的興趣嗎?”蕭明瑜很不客氣的問道,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恭敬之意。
周乾並不在乎這一點,他反而因爲蕭明瑜同他沒有距離的談話方式感到欣喜。或許在這一刻,蕭明瑜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身份的隔閡。這讓周乾如何不高興。他不需要蕭明瑜如同別人一樣,那樣恭敬的稱呼他爲殿下。稱呼他爲殿下的人太多,其中無需再多一個蕭明瑜。就像現在,雖然蕭明瑜的眼中帶着不滿,還有隱約的怒火,但是兩人的距離卻又是如此的靠近,這樣真的很好。周乾再一次肯定的想到。
周乾眼中帶着笑意,對蕭明瑜點頭,表明他真的很有興趣。同時他對蕭明瑜說道:“現在的你,似乎不能用小姑娘來稱呼。”
蕭明瑜語塞,真是夠了。她承認這大半年來她長高了很多,過去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但是她的身體還是一個小姑娘的身體,這一點她無比的確定。“殿下這是在關心我的成長嗎?”
“當然。”周乾無比認真的回答。
蕭明瑜傻眼,她本來的意思是想譏諷周乾多管閒事,哪想到人家周乾不但接招,還接的這麼理所當然,氣定神閒。
蕭明瑜揉揉眉心,一臉煩躁的模樣。周乾的手順手就附上蕭明瑜的額頭上,“不用煩躁,你身邊有我,凡事我會幫你解決。”
“那你就不要追問我,好不好?”蕭明瑜眼帶祈求的看着周乾,“我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你安全了,王府解除了戒嚴。韓澈表哥同趙公子很快也會平安無事的。這些纔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
周乾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些事情我來關心就是,不過此刻我更想關心你的想法。”
“好吧。”對於周乾的固執,蕭明瑜感到很無奈。“我當時在想,嗯,就是想殿下笑起來很好看,很有親和力。若是有可能的話,殿下應該多笑笑。”
“是嗎?”周乾再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蕭明瑜差點傻眼愣住。好在看慣了美男的她,對於周乾這極具殺傷力的笑容,抵擋住了。蕭明瑜在心裡頭默默的魏自己點一個贊。想對她使用美男計,哼,她像是那麼沒定力沒原則的人嗎?
周乾放開了蕭明瑜,卻轉而拉起蕭明瑜的手。不容蕭明瑜說出拒絕的話,就將蕭明瑜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顯得格外的親密。
蕭明瑜忘了做出反應,周乾今日很不對勁,這是蕭明瑜此時的感受。這人莫非是被王府追殺追傻了,怎麼可以做出這麼傻氣的事情來。他是殿下啊,是狂帥酷霸拽的殿下啊,不是應該霸道的暗黑的嗎?怎麼可以像小言裡面的男人一樣。蕭明瑜這一刻幻滅了,輕咳一聲,提醒某位不要形象的殿下,她還想要維持住自己的形象。
所以趁着周乾一愣神的功夫,蕭明瑜抽回自己的手,雙手背在背後,警惕的看着周乾,“殿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可以讓人去請大夫。”
周乾搖頭,對蕭明瑜怒目而視,這個不開竅的女人,錯,還沒開竅的小姑娘,真是讓人失望透頂。若是他知道蕭明瑜對他的真實想法,周乾那張臉估計就繃不住了。
“不用,本公子的身體好的很。”周乾恢復了作爲上位者該有的態度,坐在一旁,示意蕭明瑜也坐下說話。
蕭明瑜鬆了一口氣,總算那種詭異的氣氛消失了,正常的周乾又回來了。“殿下,韓澈表哥同趙公子如今可好?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自由?”
“放心吧,很快事情就會有轉機的。”周乾篤定的說道,“你很關心韓澈。”
“當然。他是我表哥,在中州出事,我們自然要關心。”
我們?周乾咀嚼着這個詞。
“我娘一直很擔心韓澈表哥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娘就無法同舅舅還有舅母他們交代。”蕭明瑜實事求是的說道。
周乾嘴角一勾,不過瞬間就隱藏住內心的那點愉悅,正兒八經的說道:“放心,我會將他們平安無事的帶回來,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也請韓夫人相信本公子。本公子說話向來都是有一說一,既然答應下來的事情,就不會讓人失望。”
“多謝殿下。殿下也該注意自己的安危,實在不行的話,我覺着不如讓京城那邊出面。我想韓閣老肯定是站在殿下這邊的。”蕭明瑜肯定的說道。
周乾卻搖頭,“看來你對京城的事情有些想當然了。韓閣老並非是站在我這邊的,而是始終站在勝利者這一邊。韓閣老讓韓澈來幫我,只是表明一個態度而已。與此同時韓閣老也會對別人伸出援助之手。”
蕭明瑜挑眉,“你是對韓閣老的做法不滿嗎?”
“是也不是。”周乾認真的說道,“韓閣老此舉無可厚非,畢竟韓閣老從來就沒說過效忠於誰。或者說韓閣老效忠的人始終是皇上,無論那個位置上做的是誰。而我因爲還不夠強,京城的形勢還不明朗,韓閣老所以不可能全力支持我。但是我並不在意,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
蕭明瑜笑道:“殿下好志氣。不過我說句冒昧的話,殿下無需證明給任何人看,殿下就是殿下,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行。至於別的,屆時還重要嗎?”
周乾目光大含深意的看着蕭明瑜,“你說的對,我的確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目光。”
“殿下今日爲何會在蕭府出現?”蕭明瑜好奇的問道,“當然,若是殿下覺着不太方便的話,可以不用告訴我。”
“我有事情要辦,所以就來了。”周乾望着蕭明瑜,他想他來蕭府的主要目的已經完成了。看到蕭明瑜如同過去一般,那糾結的心情也可以安定下來。
“殿下可需要我幫忙?”蕭明瑜真的只是客氣而已,她想她不該在涉及這些事情,她該避開的。
周乾很自覺的點頭,“當然需要。”
蕭明瑜無奈一笑,好吧,既然已經開了口,那就做一個有信用的人吧。“殿下請講。如今在蕭府,我辦起事情來自然也就更方便。”
“暫時還無需你出手,你放心,屆時我會來找你。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周乾客氣的說道。
蕭明瑜有些擔心的問道:“那請問殿下打算怎麼辦?這裡一會就有人來,殿下留在這裡並不安全。”
“放心,我自有去處。”周乾站起來,“蕭府這麼大,要藏個人,再簡單不過。你不用擔心本公子,本公子定不會有事。倒是你,本公子會在暗中盯着你,免得你涉險。”周乾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話讓人絲毫不懷疑,他一定會在暗中盯着她的。
蕭明瑜心道,她是該說榮幸,還是該說周乾管得太快。只是還沒等她說出話來,周乾已經準備走了。
蕭明瑜目送周乾離去,腦海裡還在回想周乾那個別有意味的眼神,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總覺着她應該是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可是具體是什麼事情,蕭明瑜一時間並沒有理清楚。不過時間不允許她去糾結周乾的眼神,她現在要同時進行兩件事情,一是江姨娘的事情,二是蕭明璇的。說起來,這兩件事情也算是一件事情。
蕭明瑜走出去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到蕭茂楊跟前。江姨娘先是找蕭茂楊哭訴,說自己只是在花園裡走動了幾步,就被人栽贓陷害。接着樂山樂水的到來,一番含糊其辭讓蕭茂楊瞬間變了臉色。
江姨娘連連辯解,說樂山同樂水定是看錯了。她是蕭府的姨娘,是蕭茂楊的女人,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蕭茂楊,她爲蕭茂楊生兒育女,她心裡頭只有蕭茂楊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同別人在一起。更何況還是個女人,還是個丫頭。
樂山同樂水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不敢隱瞞,就同蕭茂楊說了,那個人雖然穿的是女裝,但是的的確確是個男人。一是身高,二是骨架很大,三是那個人腳上穿的是一雙皁靴。兩人賭咒發誓,絕對沒有看錯。更可疑的是,那人一聽見動靜,就慌不擇路的跑了。他們去追,結果沒追到人。不過已經吩咐下去,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就要抓起來。若是看到一個穿着女裝的男人,更是要抓起來。
“老爺,老爺,這是都是假的,都是他們瞎編的。”江姨娘快被嚇死了,不行,絕對不行,她不能讓這個罪名落在自己的頭上,江姨娘一腳跳起來,朝樂山樂水打過去,“說,是誰讓你們編出這樣的瞎話來陷害我的,誰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來玷污我的名聲。”
蕭茂楊冷冷的看着這一幕,樂山樂水則是恨得不行,樂山大聲說道:“老爺,小的不敢玷污江姨娘的名聲。本來小的兩人是打算去夫人那裡看看的,哪裡想到在路上就看到這樣的一幕。而且不光是我們看到了,大房的崔嬤嬤也看到了,七姑娘身邊的翠竹丫頭也看到了。而且去追那個男人的時候,我們還遇到了七姑娘,七姑娘聽了這件事情後,也帶着人去追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小的都在擔心,七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不測,被那個男人給害了。”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江姨娘跳起來指着這兩個小廝的鼻子大罵,“是不是蕭明瑜,這一切是不是蕭明瑜叫你們說的?”
“姨娘好大的威風。”蕭明瑜帶着人,一臉寒霜的走進來。“姨娘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竟然還敢往我這個清白的姑娘身上栽贓。既然姨娘一口咬定沒有這件事情,那這些是什麼?”
說罷,一個包袱被丟在地上,丫頭上前將包袱打開,裡面是一身丫頭服飾。
蕭明瑜冷笑說道:“姨娘有沒有覺着很熟悉?”
“你,你,好你個蕭明瑜。你以爲你隨便拿一身衣服出來,就能栽贓我嗎,你做夢。”江的姨娘的心都在發顫,她拼命的告訴自己不是真的,這一切絕對不是真的。蕭明瑜不可能那麼好的運氣,她和梅如悔之間的來往都這麼多年了,以前都好好的,不可能這一次就被人發現。再說了蕭明瑜肯定是沒抓到梅如悔,如此一來她有什麼可怕的。
“是嗎?我是不是做夢,還是讓證據說話。我想父親還有在場的各位都很想知道。樂山樂水,麻煩你們二人將這套衣服展示一下,讓大家看看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名堂。”蕭明瑜冷眼看着江姨娘,等着吧,這一次一定會讓江姨娘這個人死無葬身之地,一定不會給江姨娘任何翻盤的機會。
衣服被拉扯開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這套衣服有問題。問題就在於這是一套女裝,還是蕭府奴僕所穿的女裝,但是真的太大太長了,所有人都說蕭府幾百個下人中,絕對沒有這麼高的女僕。但是這套衣服絕對被人穿過,因爲這上面還有被穿過的痕跡。
蕭茂楊臉色黑如鍋底,蕭明瑜分明看到蕭茂楊的手都在顫抖。蕭明瑜當即說道:“回稟父親,在路上遇見樂山樂水,知道了這件事情,女兒就帶着人去追。只是半路上將人給跟丟了,女兒無法,只能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找過去。最後在挨着後院圍牆的一個小院子裡找到這一身衣服。但是人已經不在了,女兒心想那人可能已經離開了蕭府。於是女兒一方面吩咐門房的人注意陌生面孔,一方面帶着這些東西來找父親。”
見蕭茂楊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江姨娘此刻已經癱倒在地上,但是蕭明瑜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繼續說道:“父親,女兒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將事情瞞下來,畢竟咱們沒抓到人,萬一冤枉了江姨娘那可不得了。可是後來女兒又想,若是真的將事情瞞下來,那豈不是對父親不孝。萬一江姨娘要對父親不利,只因女兒沒有及時提醒父親,父親遭遇了不測,那女兒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你胡說八道,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老爺,我怎麼可能對老爺不利。你胡說。”
蕭明瑜冷笑一聲,“是嗎?那我怎麼聽府中的老人提起,以前父親身邊的幾個姨娘都懷過身孕,但是都莫名其妙的沒了。而唯獨你,不僅生下了明璇,還平安無事的生下了明業。若是你真的清白,爲何連我母親都不能保住胎兒,唯獨你將孩子保住。難道真如外面所說,江姨娘你是大福氣的人,別人都是命硬的人。這話我可不相信,一次兩次是意外,三次四次那絕對不是意外。父親恕罪,女兒無狀,女兒知錯。”
“老爺,老爺你聽見了七姑娘在說些什麼嗎?她在冤枉我。”江姨娘大叫起來。
“夠了。”蕭茂楊跳起來,一腳踢在江姨娘的肚子上。江姨娘不支倒地,癱在地上跑步起來。
江姨娘感覺五臟六腑如火燒一般,擦擦嘴角,出血了,果然出血了。
可是沒人關注江姨娘的悽慘模樣,蕭茂楊指着江姨娘大罵,“你這個賤人,枉我這麼多年對你如此信任,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來人,給我打,狠狠的打。”
衆人猶豫,韓東上前勸阻,“老爺,江姨娘爲老爺生兒育女,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要不要查清楚一點再說處置的話。萬一真的是冤枉了江姨娘,那可怎麼辦?”
江姨娘驚恐的看着韓東,韓東是韓氏的人,他會有這麼好心替自己說話。他想幹什麼?或許她該問蕭明瑜想幹什麼?蕭明瑜,一定是蕭明瑜這個人想要做什麼。不,她不能讓他們的計謀得逞。江姨娘爬起來,抓着蕭茂楊的褲腿,“老爺,妾是冤枉的,妾真的是冤枉的。老爺不可聽信片面之詞啊。老爺,看在明業同明璇的份上,求老爺給妾一個機會,妾一定會說明此事的。求老爺成全。老爺想想,若是妾出了事情,明業同明璇兩個孩子可怎麼辦啊。”
;“父親,不如將人都叫來吧,不是說大房的崔嬤嬤也見到了嗎,那就將崔嬤嬤請來。另外將江姨娘身邊伺候的人都叫來,父親以爲如何?”蕭明瑜小心翼翼的提醒。
蕭茂楊一腳踢開江姨娘,對下人吩咐道:“將這個賤人的嘴巴堵起來,若是再讓我聽到這個女人說一句話,我拿你們開刀。另外來人,去將崔嬤嬤請來,去將江姨娘院子裡的人找來。等等,這個賤人既然敢揹着我同別的男人私會,她的房裡定有見不得人的東西,給我搜,搜仔細了,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老奴遵命。”韓東一揮手,小廝婆子們如狼似虎的衝了出去。
蕭明瑜微不可覺的朝韓東點點頭,示意韓東儘管去,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這一次一定會一擊必中,讓江姨娘死無葬身之地。
韓東是有備而來,到了江姨娘的房裡,直接檢查有字的東西,凡是有字的紙張都逃不過韓東的法眼。最後終於被韓東找到了江姨娘同梅如悔不清不楚的書面證據,有了這個東西,江姨娘縱使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說清楚。
韓東這邊拿着書信來交差,另外那邊崔嬤嬤也被請了過來。同時韓氏那裡也知道了消息,不過韓氏沒有出面,而是讓常嬤嬤出面處理問題。常嬤嬤同蕭茂楊說道:“老爺,事情不知道被誰傳開了,太太那裡已經知道。太太已經吩咐人不準談論此事,同時太太讓奴婢轉告老爺,此事一定不能讓老太太知道。今兒是老太太的壽辰,鬧出這些事情來本就不對,若是再讓老太太知道,那就是做晚輩的不孝。”
蕭茂楊板着臉點頭,“放心,回去告訴你們家太太,就是此事我有分寸。對了,你們太太可有說如何處置此事?”
“太太說,此事她不方便表態,凡事都請老爺做主。無論老爺做出什麼決定,太太都會堅定的支持老爺。”
蕭茂楊的心情總算好了那麼一點,不過等聽到崔嬤嬤親口說看到江姨娘同一個穿女裝的男人在一起親親我我的時候,那張臉黑的比鍋底還黑。
崔嬤嬤一張嘴厲害得很,“五老爺,奴婢可能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是男是女奴婢絕對分辨得清楚。那個人那麼高的個子,那麼大的骨架,還有那姿勢那動作,如果說那人不是男人,奴婢情願將自己的頭扭下來。而且奴婢要去追那個男人的時候,江姨娘還攔住奴婢,威脅奴婢。要不是奴婢不畏強權,不然的話就被江姨娘得逞了。五老爺,此事千真萬確,奴婢沒有說一句謊話。”
蕭茂楊情願崔嬤嬤說的都是謊話。想到此事已經傳揚開來,大房的人已經知道,也就意味着蕭府上下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蕭茂楊被江姨娘戴了頂綠帽子,這讓他的臉往哪裡擱。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而此時韓東從江姨娘屋裡搜查出來的書信更是火上澆油。
蕭茂楊連書信都沒看完,就一腳擡起,狠狠的踢在江姨娘的身上,然後親自動手,狠狠的揍着江姨娘,嘴裡大聲的罵着,“你這個賤人,賤人,枉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敢。今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啊,我要殺了你。”
蕭茂楊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沒頭沒腦的就朝江姨娘打去。江姨娘的嘴巴被堵上,就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可是這更加激怒了蕭茂楊。他要殺了這個女人,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蕭茂楊環顧四周,屋裡竟然沒有一把像樣的劍。不行,他不能放過這個女人。蕭茂楊抓起硯臺,就要朝江姨娘頭上狠狠的砸去。
眼看蕭茂楊要搞出人命,蕭明瑜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趕緊讓韓東帶人拉住暴怒的蕭茂楊。崔嬤嬤在一旁哎呀哎呀的叫喚,“這可不得了,五老爺這是要殺人了啊。這樣子下去可怎麼得了。”
蕭明瑜幾步走到崔嬤嬤身旁,“崔嬤嬤是嫌這裡不夠熱鬧嗎?”
崔嬤嬤訕訕然一笑,“七姑娘說笑了。”
“今日多謝崔嬤嬤走這一趟,這裡已經不需要崔嬤嬤,外面事情多我就不留崔嬤嬤。崔嬤嬤還是趕緊離開吧。”蕭明瑜直接下了逐客令。
崔嬤嬤臉色尷尬,“七姑娘,這用完就扔可不厚道。”
“是嗎?”蕭明瑜勾起嘴角,笑着說道:“那崔嬤嬤你說,怎麼做纔算厚道。要不晚一點,等老太太那裡知道事情經過後,我們五房的人再爲崔嬤嬤在老太太跟前大說特說一下崔嬤嬤的豐功偉績,如何?”
“免了,免了,奴婢可消受不起七姑娘的深情厚誼。七姑娘還是將這份心意用在別人的身上吧。奴婢是個懂事的人,七姑娘放心,該說的奴婢一句話都不會少說,不該說的奴婢一句都不會說。這樣子七姑娘總該放心了吧。”崔嬤嬤笑眯眯的樣子。
蕭明瑜也笑着,“多謝崔嬤嬤如此體貼,水仙代我送送崔嬤嬤。”
“奴婢遵命。”
水仙將崔嬤嬤送出去,走遠了纔將一個荷包交到崔嬤嬤的手上,然後小聲的同崔嬤嬤說道:“我們姑娘最是心善,知道大太太的煩心事,所以我們姑娘想辦法爲大太太排憂解難。崔嬤嬤是我們長輩,想來該怎麼做,崔嬤嬤心裡頭是最清楚的。”
崔嬤嬤眉眼一跳,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太太的煩心事,不就是蕭明琿同宋子秋的事情。等等,今日宋子秋也到了蕭府,不行,她要趕緊去席面上看看那個叫宋子秋的人還在不在。萬一叫那女人鑽了空子,大太太非得被氣死不可。
崔嬤嬤沒有心思再理會五房的事情,急匆匆的走了。
這邊蕭茂楊被小廝們拉住,江姨娘的命是保住了,不過還是被蕭茂楊打中了頭部,鮮血直流。江姨娘迷迷糊糊的,心頭充滿了各種負面情緒。此刻心頭最強烈的情緒就是恨意,無邊的恨,恨蕭茂楊,恨蕭家,恨所有的人,甚至將梅如悔也恨了進去。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蕭老太太身邊的文嬤嬤走了進來,當即就被屋中的情況給嚇住了。尤其是被鮮血覆蓋了一頭一臉的江姨娘,若非知道這人還活着,瞧那樣子還真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蕭茂楊一聽這動靜,就朝門口看來。文嬤嬤當即被蕭茂楊那要吃人的眼神給唬了一跳。
蕭明瑜站出來,“文嬤嬤,父親太生氣了,纔會如此。不知文嬤嬤爲何突然來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文嬤嬤想起自己的正事,這才趕緊說道:“啓稟五老爺,事情已經傳到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擔心事情鬧大,讓奴婢特意來看一眼。同時也給五老爺說一聲,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等將客人們都送走後再處置不遲。再一個,蕭家的臉面也經不起這麼折騰。請五老爺三思。”
蕭茂楊的心口劇烈的起伏,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蕭明瑜小聲的說道:“父親,不如先將江姨娘關起來。具體該如何處置,等客人們都走了,父親再做決定也不遲。”
“七姑娘這話說的沒錯,五老爺,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文嬤嬤趕緊說道。
蕭茂楊冷冷一笑,“行,今兒是老太太的壽辰,我做兒子的自然不能給老太太添堵。來人,將這個賤人關到柴房去。任何人都不準去看望這個賤人,也別給這個賤人吃飯喝水。總之若是讓我知道有誰膽敢陽奉陰違,揹着我給這個賤人提供幫助,我就讓他一輩子陪着這個賤人。”
蕭茂楊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說完後,甩袖進了裡間。
蕭明瑜揮手,讓韓東安排人趕緊將江姨娘帶下去,再留在這裡怕是真的命都沒了。
文嬤嬤到此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同蕭明瑜說道:“幸虧有七姑娘在,不然奴婢還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老太太的囑咐。”
“嬤嬤客氣了,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至於老太太那裡,還請文嬤嬤如實相告。這樣的事情,父親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忍下去。咱們蕭家要顧忌江家的面子,可是更要顧忌父親還有蕭家的面子。我想在這件事情上,天大地大也沒有蕭家的面子大,文嬤嬤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文嬤嬤心頭一跳,尷尬一笑,說道:“七姑娘說的自然有理。奴婢一定會將這裡的情況如實轉告老太太。”
“那就多謝嬤嬤。對了,老爺子那裡就不辛苦嬤嬤了,我這邊已經派人去給老爺子說了。想必這會老爺子已經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蕭明瑜一臉笑着,看着文嬤嬤。
文嬤嬤暗道,好快的手腳。看來韓氏母女是打算藉着這個機會將江姨娘打得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只是爲何不見韓氏,難道韓氏是真的生病了嗎?還是說韓氏另有打算。
文嬤嬤懷揣着這樣的疑問離開了五房,去給蕭老太太覆命。
蕭老太太的臉色差點都綠了,不省心的東西,什麼時候鬧事不好,非得在她過壽的這一天鬧事,簡直就是豈有此理。蕭老太太繃着,揮手示意文嬤嬤退下。這不過是片刻的事情不過還是被有心人給注意到了。雖然不知道蕭府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這些人也不着急,就蕭府這個篩子,無需等到明日,消息就會傳得滿中州城都知道。大家淡定的看戲喝茶,不管怎麼樣總要給蕭老太太面子。
此時有人就很不淡定。崔嬤嬤在席面上仔細看了又看,就是沒見到宋子秋,連笑明琦也不見了人影。這兩人不會是……崔嬤嬤一想到有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頓時急了,哪裡還顧得五房的事情個,感激去找譚氏。
譚氏這會正在同陸太太說話,陸四姑娘則是陪在身邊,譚氏對陸四是越看越喜歡。崔嬤嬤不敢讓陸家人知道蕭明琿的事情,於是讓譚氏身邊的伺候的丫頭提醒一下譚氏,她有要緊的事情說。譚氏不滿,崔嬤嬤怎麼做事的,沒看到她正在忙着應酬嗎?
不過想到崔嬤嬤最是沉穩,沒有事情發生的話,崔嬤嬤不會找她。
無奈,譚氏笑着同陸太太告辭,又囑咐陸四姑娘好好看戲,這纔出了戲樓,朝外面走來。
崔嬤嬤一見到譚氏,就着急的說道:“太太,大少爺那裡可能出事了。”
“明琿怎麼了?你將話說清楚。”譚氏頓時急了,蕭明琿是她的希望,她的未來,她絕對不會允許蕭明琿出事。
崔嬤嬤連連擺手,“太太誤會了,大少爺本人該是沒事。而是大少爺同宋子秋的事情,奴婢在席面上看了兩回,都沒見到那個宋子秋,也沒見到大姑娘。奴婢擔心她們會不會是去見大少爺。有大姑娘從中幫助,那宋子秋萬一做出點不要臉的事情,那大少爺可怎麼辦?難道真要娶了那個宋子秋嗎?”
“美得她,即便她真的不要臉,真的要做什麼事情,最多也就是讓她做妾。”譚氏惡狠狠的說道,“崔嬤嬤,你趕緊派人去找,務必不要驚動任何客人,務必將人給我找到。另外將明琦給我帶過來,這個死丫頭,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
一個月已經過了一半,努力努力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