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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提着的心也放下來了,就目前看,宋格格沒事。
至於這個小格格麼……衆人也是都不敢說。
畢竟太瘦小了,兩斤八兩。
衆人心裡都是一句話:怕是養不活。
宋格格這一睡,半夜才醒來。
知道自己生了個格格,倒也沒多失望,她心裡其實已經覺得這孩子怕是養不活了。
整個人都沒有一點精氣神,全不像個剛生了孩子的人。
誰也不敢在這時候慢待了宋格格,萬一她們母女有個閃失,那隻怕是要糟糕。
諷刺的是,此時衆人對她們的緊張不是因爲她們要緊,而是多數人覺得,她們肯定要出事。
然後出事之後,四阿哥回來不可能不聞不問的,那時候清算誰呀?
不就是如今怠慢了宋格格的人麼。所以誰敢呢?
人性如此,拜高踩低,趨利避害。
這並不稀奇。
而雅利奇這裡,受着四阿哥寵愛的庇佑,自然是什麼都不缺的。
宋格格產下孩子這事,不敢瞞着四阿哥,所以下回送信,福晉親自將這事說了。
、也是金貴的主意,一開始就點名了早產,難產,以及孩子體弱等等。
這一來,就算她們母女有個好歹,那也是提前說了的,不至於叫四阿哥猝不及防。
四阿哥這裡,拿到了信看過之後就很是不高興。
下午被太子爺叫到帳子裡說正事之後,就被問了:“家裡出事了?怎麼看着不對勁?”
“太子爺恕罪,臣弟沒事。臣弟不敢耽誤公事。”四阿哥忙道。
“孤也沒怪你,只是一說罷了。你不必着急。何況,有什麼事需要你我。”他們不過是陪伴。
哪一個也不可能上陣的。
當然了,除了大阿哥。
“四月初一,府上添了個小格格,只是早產體弱,臣弟有點擔心。”太子都問了,不說也不對。
太子爺聽了這話,倒是愣了一下。
然後嘆氣:“毓慶宮裡,沒了兩個小格格了。”
“臣弟不好,提起了太子爺的傷心事。”四阿哥忙道歉。
“哎,是我的傷心事,不也是你的。你府上不也沒了一個?”太子爺搖頭。
“沒了的那個,是臣弟第一個孩子,如今生育小格格的人,就是那個孩子的額娘。”四阿哥想起過去,本就傷懷。
眼下這個孩子可能還是保不住。
“既然這女子如此沒有福氣,日後就別叫她伺候了。你如今剛開府,府裡的人都是老人。也不能虧待了。好吃好喝的養着,只是別叫她伺候你了。生不了好孩子,日後也是傷人傷自己。”
生一個死一個,或者是一個病歪歪的,圖什麼呢?不如不生了。
“多謝太子爺指點。”四阿哥忙道。
“有什麼指點的,你府上如今人少。日後人多了,孩子也就多了。”只是,是非也就多了。
不過後頭這句話,太子爺沒說。
“罷了,不說這些,你那小格格只是體弱,養着就好,出了月子就健康起來了。”
四阿哥點頭應是,心裡也只能這般安慰自己,希望着是這樣吧。
府裡頭,奴才們已經開始將夏裝的布料之類的分發下來了。
於是丫頭們都在做針線活。
針線房裡自然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了,這夏天的衣裳比冬天多。花樣也多。
沒個主子做這麼兩三件,加一起就更多了。
所以整日裡忙的是昏天黑地的。
雅利奇這裡送去的布料也不少,因爲雅利奇是真的長高了一截。
雖說也不算太多,可是去年的衣裳今年上身就不合適了。
倒是能把下襬處放開一截,袖子什麼的也能放,可那痕跡太重了。
她好歹是個得寵的格格,這麼穿,那是叫四阿哥丟人。
不過今年四阿哥不在府裡,她也沒有再得賞。於是用的都是府裡過節賞賜的和去年的。
“格格,鞦韆架子已經好了,您看看去?”南山過來賠笑道。
雅利奇就丟下手裡的書本:“走。”
天暖和起來之後人就活泛的多,也就坐不住了。
她扶着石竹的手,一起往小竹林那邊走。
剛過來,就見小竹林的北邊起了一堵牆。
不算高,是個矮牆,上頭還有原型的窗戶呢,就是一堵矮矮的牆,與後頭隔斷起來了。
後頭都是下人們活動的地方,以前雅利奇坐着,倒是看不見,但是多少能有點動靜。
有的奴才們貪近朝着走的時候,也是少不得要路過一下的。
這一堵牆這麼一放,那以後估摸就更清淨了。
“這是什麼時候砌的牆?我都不知道。”雅利奇驚訝了。
前些日子過來還沒有呢。
“回格格的話,沒幾日呢,這是後頭雜務上的意思,說是這麼着看着好看,也清淨不是。”南山笑道。
牆又低,也不妨礙陽光什麼的。
這白牆黑窗框映襯着這翠綠的竹子,看起來更有意境了。沒見麼,牆角還放了一塊瘦石呢。
雅利奇笑了笑,扶着石竹的手坐上了那個給她搭建的鞦韆。
鞦韆不小,紅漆油過,看着很新。
雅利奇坐上去,倒是沒急着叫人推,只是四處看。
這裡還是那個小竹林,不過明顯是仔細打理過了。
一堵牆果然是有效果,她坐下來的時候,視線看過去更清爽了。
可是窗戶有,也不影響她看遠處。
她發現去年總是坐着的石凳也換了一個,因爲原先那個有個小小的缺口。
雅利奇心裡說不得有多高興,她很清楚的知道,這就是寵愛帶來的好處。
可寵愛這樣的東西,誰能持續一輩子呢?
也真是怪不得古代女子要生孩子,沒有孩子,是真的沒有任何保障的。
雅利奇輕聲嘆了一口氣:“可惜這個小竹林太小,偶爾有幾根嫩筍,我也捨不得挖了吃。”雅利奇說笑起來了。
南山一聽就知道了,格格怕不是想吃筍了?那好辦呀,大不了叫膳房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