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暗部。
夜晚回來以後,米琪待在屋子裡休息。
這裡是專門爲她安排的房間,以後她來這兒,這就是屬於她的地盤。
她點亮油燈以後,開始連夜再學習一點古文字。
但學習了一陣,愣是沒學進去。
眼前彷彿還在出現白富明死亡的場景。
不是白富明死的有多悽慘……事實上,銀魚的劍很快。
細長的劍,只是一閃,就封住了白富明的咽喉。
到死白富明的創口也只有一個紅點。
人體是一個精密而又脆弱的器具,這裡面很多環節都不能出錯,一旦其中的某一個環節出問題,整體的就會塌陷。
白富明死的很簡單,但卻是她第一次作爲一名殺手來見證的。
米琪思索了一陣,準備吹熄油燈休息,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誰?”米琪挑眉。手掌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面。
這裡是天網暗部,可不是什麼安全之地,她待在這裡時刻都是警惕狀態。
“是我。”外面傳來的一道柔美的聲音。
這聲音略有一些耳熟,米琪一轉念,就想起聲音的主人是誰。
“請進。”米琪道。
外面的人推開門,徑直走進房間,尋了一處凳子坐了下來。
來人竟然是蘇一梅!
蘇一梅身穿暗紅色的袍子,一頭烏髮盤起來,臉上帶着那隻銀色面具。
“蘇小姐,來我這兒有何貴幹?”
米琪疑惑道。
她本想着等白蘇榭有空帶她去見明部那裡見蘇一梅,卻怎麼也想不到晚上蘇一梅自己就找上門來。
“你跟他什麼關係?”
蘇一梅問話有點硬。
米琪念頭一轉,明白了蘇一梅的意思。
“合作的關係,我們爲他提供金錢,他爲我提供武力,互相幫襯。”米琪淡淡道。
隨後,米琪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吧蘇小姐,我喜歡的是別的男人,不是他。”
這句話,米琪說的很真誠,而正因爲如此,蘇一梅的目光也逐漸柔和了起來。
“我怎麼稱呼你?”
蘇一梅道。
到目前爲止,蘇一梅都還不知道怎麼稱呼米琪。
米琪一行人領頭的就是米琪。
“代號青萍。”
米琪道。
這不是米琪自己取的代號,而是白蘇榭挑的一些,然後他們隨機抓鬮抓出來的。
“青萍姑娘,此事是我有所誤解,抱歉。”
蘇一梅出乎意料的表達了歉意。
“開陽那個人,你應該瞭解的,他是個不懂女人心的男人,在練武這塊,他是個天才,在處理事務上,他也遊刃有餘,但對女人,他完全不瞭解。”
米琪忽然道。
“這是何意?”蘇一梅疑惑道。
“蘇小姐你的心思,我相信別人都看得出來,唯獨看不出來的只有他。”米琪解釋道。
“這點,青萍姑娘,你錯了。”
“他不是看不出來,他是假裝看不見。”
蘇一梅語氣當中帶着滿滿的怨氣。
“那不能吧,我看他就是不懂呢。”米琪愕然。
“他哪裡不懂,又不是傻子,就算一開始不懂,這麼些年了,一塊千年寒冰都捂熱了。”蘇一梅道。
“開陽那邊,我會幫你的,或許你們是當局者迷,需要有個旁觀者來做個和事老中間人。”米琪正色道。
“假若當真能解除誤會,我欠你一個大人情,需要我做些什麼儘管開口。”
蘇一梅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
這麼些年,她什麼法子都用了,但毫無作用。
她很想擺脫現在這個困境,但真的是沒轍了。
現在她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
哪怕這個希望也很渺茫,但至少比沒有希望要好。
“我就是想知道,咱們這裡的分部,爲何會有那麼大的債務?我看了賬簿的,按理說,這麼些年,賺取的銀子,完全夠花,甚至還有很大的盈餘纔對,但很詭異的是,一大筆銀子沒有用於正途。”
“開陽那邊的解釋是,有一筆銀子,大約三成的收入被截留,留在一個獨立的賬戶上用於開銷,而那個賬戶,只有總部的外派長老知道。”
米琪道。
“我是副負責人,也是那個總部外派長老,那個賬戶是我親自存入宜州的一處錢莊,只有我一個人才能提取。”
“但那份錢,提前被人提走了。”
蘇一梅微微嘆息。
“那就是錢莊的問題。”米琪道。
“錢莊那邊,我找過的,那邊的人只認信物和票,只要東西真的,他們就給錢。”
蘇一梅繼續道:“不是錢莊的問題,是我的問題,信物,我給弄丟了,我自己的錯誤,我承認……但開陽他懷疑是我悄悄的送去了總部。”
蘇一梅的聲音裡有些苦澀。
“究竟是誰偷了信物呢?”
米琪道。
她並沒有評價這裡的對錯,因爲,她也無法確定,究竟那筆錢去了哪裡。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可能就憑着蘇一梅的一面之詞,就完全相信蘇一梅。
在蘇一梅和白蘇榭之間,她肯定選擇相信白蘇榭。
原因很簡單,白蘇榭是被幾位宗師前輩控制住的,而且他最大的軟肋,他的女兒白凌曉就在衙門裡。
“我還沒有查出眉目,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咱們內部有人跟外部勾結在一起。”
蘇一梅冷冷道。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有,我懷疑三個人,只有這三人有可能知道我放的信物位置,但這三人都是老人,我找不出證據,也沒法定罪。”
“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
“蘇小姐,我明日找一位專業人士來幫你查案,一定能找出真相。”米琪道。
“好。”
蘇一梅立刻同意了。
她的確已經使用了各種方法,但什麼進展都沒有,現在還蒙受了不白之冤,都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現在拼命賺錢,就是想憑着一己之力將這個窟窿給填起來。
可是,這個窟窿足有數萬兩,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賺到的,即使她用了全部力氣,也只是勉強填了一小部分,距離全部填滿,還遙遙無期。
“這次開陽消失這麼久,我是真的有些擔心,我好多次做噩夢,都夢見他被人關起來,經受各種殘酷的刑罰。”蘇一梅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