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好緊張啊。”白寶兒睡不着,想到明兒就要嫁給劉大哥,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白靈兒從空間裡鑽出來,坐在牀沿,笑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姐,你怎麼還笑話我?”白寶兒羞紅了小臉,“方纔娘和外婆說了那麼多,可我怕,怕我會做不好。”
“別擔心,只要你和劉大哥互相喜歡,別的都不是問題,你們以前怎麼相處,成親後啊,還按照以前的。”白靈兒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嗯。”許是她的安撫起了作用,白寶兒心裡的緊張倒是消散了許多,“姐,你打算什麼時候嫁人呢?”
“好端端的怎麼說到我身上了?”白靈兒微微一怔,腦海中閃過某位王爺的身影,耳廓有些發燙,她立馬將那抹身影拍飛。
想他幹嘛?就算要嫁人,她也不可能嫁給二呆。
“你還記得上次嗎?咱們去孫記酒樓見到十王爺,我總覺得十王爺好像很喜歡姐姐。”白寶兒嘟嚷道。
“瞎說。”他怎麼會喜歡自己?白靈兒努力忽略掉心頭的那抹悸動,“我啊,還有好多事沒做呢,成親不在我的考慮中。”
“誒?可是……”姐姐的歲數已經可以嫁人了呀。
“行了,行了,你現在最該想的,是你的劉大哥。”爲了不再繼續這個羞人的話題,白靈兒戳戳她的腦門,調侃道。
白寶兒立馬紅了臉:“劉大哥纔不是我的!”
喲呵,都要做夫妻了,不是她的,那是誰的?
白靈兒咧嘴微笑,心裡有些感慨,能和喜歡的人兩情相悅,結爲夫妻,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吧?
一夜的時光在姐妹倆的閒聊中度過。
卯時,村裡幾聲雞鳴乍起,王安在門口點燃炮竹,噼裡啪啦的喜慶聲響,爲這場婚禮拉開序幕。
白靈兒換上一件粉色流蘇長裙,青絲挽髻,插着支小巧精細的木簪子,她這會兒正在門外張羅着跑來看熱鬧的鄉親,給她們發喜糖,端送茶水,王氏和請來的丫頭正在屋裡爲白寶兒梳妝打扮,迎親的吉時未到,但王家卻已是一派紅火的場景。
陌影架着一輛精美馬車來到村口,遠遠的,就聽到那直衝雲霄的鞭炮聲。
“主子,到了。”恭敬挑開車簾,與身旁的孫復一道跳下甲板。
莫長歌着一席墨綠錦緞,優雅地從馬車內走出來,三千墨發攏在銀色羽冠之中,貴不可攀,一雙熠熠桃花眼,似能勾人魂魄,嘴角噙着一彎淺笑,風度翩翩地帶着隨從朝王家踱步走去。
派來王家的侍衛也被白靈兒抓壯丁,幫忙招呼賓客。
白靈兒忙得團團轉,逢人就笑,笑得臉都快僵了。
莫長歌悠然站定在那株梨花樹下,斂去一身氣息,靜靜望着門口,被村民們包圍的女人,逐漸東昇的朝陽散發着繽紛絢麗的色彩,光暈落在她的臉上,額上幾滴汗珠,晶瑩璀璨,映襯着她愈發動人。
“主子!”陌影輕咳一聲,
提醒某個看入了迷的男人回神。
眸光一閃,不悅地朝陌影投去一記眼刀。
陌影頓覺無力,他那英明神武的主子,怎麼每每遇到白姑娘就變了個人呢?
“嘿嘿,就說別打擾王爺看美人吧。”孫復幸災樂禍地湊到陌影耳畔,壓低聲音調侃着。
“主子,要過去嗎?”陌影直接掠過孫復,低聲詢問。
話音剛落,村口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衆人紛紛扭頭,便見白家人浩浩蕩蕩的朝這邊趕來。
白靈兒臉色一黑,白可兒!
明知道今兒的主角是寶兒,她竟穿着一身喜慶的紅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往這邊走,珠釵微微搖晃,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知情的還以爲她纔是今天的新娘呢。
“呀,你們看她的衣裳。”大有媳婦捂嘴驚呼,聲音剛巧能讓在場的人聽得清楚。
白靈兒壓下心裡的惱火,笑道:“姐姐,你這身衣服肯定是爲了寶兒特地趕製的吧?以前沒見你穿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將白可兒的舉動解釋成姐妹間的道喜。
畢竟,若是感情極好的姐妹,爲了祝賀這大喜的日子,穿上紅衣似乎也說得過去。
從村東頭前來的轎子一路敲鑼打鼓抵達王家,劉孜今兒可是新郎官,紅衣錦緞襯得少年郎愈發英氣儒雅,翻身下馬後,王氏這才牽着頭戴紅蓋頭的白寶兒出來,火紅的雲錦嫁衣美麗絢爛,一串珍珠翡綠項鍊盡顯奢華,寬袖下,白皙手腕處戴着一隻白玉手鐲,明明是農家嫁女,可這一身的首飾,比之大戶人家不妨多讓。
爲了讓寶兒嫁得風光,白靈兒愣是給她添了好些首飾,她的妹妹怎能沒幾件金銀玉器傍身呢?
白祁耀親手將二女兒交到劉孜手裡,眼眶微紅:“日後好好待她。”
身爲人父,他心中所求僅此而已。
普通且質樸的一句話,卻惹得白寶兒掉了眼淚:“爹……”
“小婿定不負岳父所託,此生永不相負。”劉孜撩袍跪地,當着白祁耀的面許下承諾。
“哼,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誰知道他日後能不能做到。”吳氏滿心嫉妒,在暗中咕噥,她打從心底不希望看到三房的人過得太好。
白靈兒只當沒有聽到,揚脣微笑:“妹夫,你可要好好記住今天說的話哦,敢對不起咱們家寶兒,我這個做姐姐的可不饒你。”
精靈古怪的話語,雖說是威脅,卻無人當真,村民們報以友善的調笑。
劉孜重重點頭,他比誰都明白,白靈兒的話是認真的,如果他當真敢做出對不起寶兒的事,只怕會招惹來她狠厲的報復!
他不怕,也不怒,因爲他堅信,她的話永遠不會有成真的一天。
白寶兒被攙扶上轎子,迎親隊伍離開王家,向村東頭的新房行去,白靈兒提着裙子跟在後邊,王家人正忙着撒糖,村民們熱熱鬧鬧地尾隨在後方,打算跟上去蹭吃蹭喝。
在新房的院子外,早
就佈置好了酒宴,只等賓客到場用膳。
“好大的排場,這王家人只怕家中富裕啊。”孫復暗暗抽氣,他似乎低估了王家的底蘊,二女兒的婚事,竟擺宴十餘桌,且飯菜道道精美,價格不菲。
“那是自然。”莫長歌微微頷首,脣邊的笑多了幾分柔軟。
孫復倍感無力,他說的是王家,可王爺這副得意洋洋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知府攜夫人到場賀喜,還備上了份厚禮,白家人還沒進屋呢,乍一看到這些鎮上的大人物紛紛前來,一個個臉色很是精彩。
衙門的人如數到場,就連鎮長也來了,更別提十王爺莫長歌。
除了官場上的人兒,還有元亨行掌櫃,孫記酒樓掌櫃,銅元錢莊掌櫃……
究竟從何時起,當初不被他們待見的三房,竟擁有了這般可怕的人脈?
以白家老婦人羅氏爲首的白家人瞠目結舌地站在宅子門口,眼看着這些貴客一一前來,禮物如流水般送到白祁耀手裡,他們看得眼紅,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羅氏後悔啊,悔得嘔血,若是當初沒有將老三趕走,沒有分家,這些厚禮可不得落入她手中嗎?
白老爺子的心情也尤爲複雜,他一邊欣慰着三兒子長本事,有能耐,一邊又痛苦着,這個兒子已與他無關。
王安忙着請賓客入席就坐,白祁耀親自上前來,請白老爺子進廳中,他到底是白家的族長,按照輩分理應坐在上首,至於大房、二房,則被請到首席落座,給足了他們面子。
主婚人是黃花鎮上頗有名望的老人,但他近日感染風寒,咳嗽不止,無法致詞。
這一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得王家人又慌又亂,若是主婚人上不了場,這婚禮要如何繼續?
“爹孃,你們彆着急,我去給村長說說。”白靈兒頓時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主婚人上不了場,不還有現成的嗎?
“對對對。”王氏一聽這話,立馬找到了主心骨,也不慌了。
白靈兒剛想去找村長說道說道,請他臨時擔任主婚人的工作,可她剛出門,就被莫長歌攔住。
以他的內功修爲,早已將屋內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當即笑道:“不如由本王來主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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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靈兒大吃一驚,一國王爺爲寶兒主婚?這可是門楣風光的好事啊,只是,這樣做合適嗎?
“權當你欠本王一份人情。”莫長歌猜到她心中必有顧慮,一句話,便將白靈兒的後路堵住。
他要他們的關係越來越深,要她欠自己的人情越來越多,只有這樣,他才能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如溫水煮青蛙一般,佔據她的生活。
眼眸中閃爍着深邃的幽光,在他背後,好似有一條無法窺見的狐狸尾巴,正在搖晃。
白靈兒沒有讀心術,不然,鐵定會離他遠遠的。
“好吧,那就拜託你了。”她鬆了口氣,感激地看着莫長歌。
他真是個好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