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種在農田裡的辣椒,有的已經逐步成熟,辛香坊的生意終於穩定下來。
蘇月白把限量的牌子拿開,開始穩定供應起各種辣椒及製品。
經過一段時間,青沙鎮不少人都發展成爲辣椒的忠粉。
有些人甚至到了一日沒有辣椒就吃不下飯的地步,讓蘇月白咋舌不已。
陸彥墨將幾塊皮子拿去市集上賣,蘇月白就在辛香坊等他。
才坐了會兒,便有一名小廝來請。
蘇月白認得他,這是齊陌白的書童,彷彿叫什麼阿玄的。
“蘇小姐,我家公子有請。”
見面的地方還是在珍香閣的雅間。
與上次時,這裡並無太大的變化,竹製的桌椅。牆上掛着山水,花几上則是一隻紫銅香爐。
就連齊陌白也與之前沒有變化,見面已是拱手,行了一個書生禮。
“如今該稱蘇老闆了。”齊陌白溫文一笑,翻開一隻茶杯,給她倒了一杯。“今年的新茶,蘇老闆覺得味道如何?”
沁香撲鼻,又不膩人,反而有種悠長的淡雅,是好茶。
蘇月白不懂茶,也不好對這杯茶品評,雖心裡有不少描繪的詞語,最後只脫口一句:“好茶。”
齊陌白哈哈大笑,摺扇輕搖:“許久未見,蘇老闆依舊如初識時一樣有趣。”
“讓公子笑話了,蘇月白只是一介俗人,不懂品茗。”輕輕將茶杯放下,聽着窗外人聲嘈雜,蘇月白這纔看向他:“齊公子這番邀我前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難道無事,便不能約蘇老闆飲茶?”
“齊公子說笑了,我一個已婚婦人,腹中又無半點才華,與公子能聊些什麼?無非是談些金錢買賣,染滿身銅臭。”
“蘇老闆太過妄自菲薄啦,齊某也不過一介商賈,與蘇老闆又有什麼區別。此番邀請蘇老闆來,是想和你談另外一樁生意。”
“願聞其詳。”
“蘇老闆果真是個爽快人。自從上次蘇老闆談及與十里香的合約,齊某就頗爲佩服。女中豪傑如蘇老闆這般,極少極少。何況爲人誠信,更是稀少。”
蘇月白失笑,“齊公子今日叫我來,不是爲了特意誇我的吧?”
“我先前許了蘇老闆五倍價錢,只爲讓辣椒對珍香閣獨家供應。這次,齊某願意以五倍,請蘇老闆允我珍香閣在京城的獨家銷售權。”
獨家銷售權?這位齊公子倒是個有趣的人兒。
蘇月白頷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齊公子的意思是,珍香閣想要打開辣椒市場,在京城經營?”
“自然。”
“恐怕不行。”
“哦?”齊陌白有些訝異蘇月白竟然會拒絕。五倍的價差已不少了,何況蘇月白現在的辣椒產量逐漸升高,目前還不缺供應。難道是他看錯了,這個小婦人其實是個貪婪的?
“公子也知道我在城裡開了辛香坊?不瞞公子,我不想只做原料供應商,更想將手中的辣椒賣到全國各地去。要是隻靠珍香閣,他日天下人只知珍香閣而不知道辛香坊,我的鋪子開的有什麼意義?
公子可以將辣椒帶到京城去,但獨家銷售權依舊屬於辛香坊。在此,我也只能對公子說一聲抱歉了。”
聽到這番話,齊陌白雖然心中有異,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失落。
“我早就說過蘇老闆是女中豪傑,沒想到竟然已經將生意想的這樣遙遠,齊某自愧不如。”
蘇月白被他誇的臉一紅,忙擺手:“公子說的哪裡話,不過是我心之貪婪,想要多賺一些錢罷了,哪有公子說的這樣厲害。”
“哎,蘇老闆過謙了。既然獨家銷售權談不攏,咱們還有別的合作可以談。珍香閣在京城還有兩家分店,但手頭的辣椒並不足夠供應京城的店面。所以這次來,也想另簽訂合約,增加購買量。”
齊陌白說完,期待的看着蘇月白。
“這倒是可以,目前我手頭的辣椒,只要不超過太大額度,多分給公子一些,並不是什麼大事。”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辣椒不耐運輸,我唯恐路上會壞掉,有些擔憂。”
蘇月白聽到這兒愣了下,半晌才笑了起來:“齊公子是不是已經好久沒在青沙鎮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才從京城歸來。”
“要是如此,齊公子不會不知道。辛香坊中已經增加了多種辣椒品類,還有不少辣椒加工製品。除了供應鮮食辣椒,還有各種乾製品可以選擇。”
齊陌白一聽,驚喜不已。
“稍後我叫人給公子每種各送一份,等公子看過樣品後,再談合作。”
“如此甚好。”
從珍香閣出來,蘇月白親自打包好,讓人送去珍香閣。
等忙完後,她纔想起自己和陸彥墨的約定。一拍額頭,提着裙襬便往東市跑去。
陸彥墨手裡的皮子早就賣掉,已經等了一陣子。遠遠見一個穿着藕色衫裙的女子狂奔而來,臉上也露出一絲喜悅。
等人近了,纔拿起袖子擦了擦她額角的汗。
“忙什麼,我又不會跑。”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我不是怕你等的着急嘛。”
兩人逛市集採買,還真有小夫妻的感覺。
如今家裡有錢了,蘇月白對食材的要求也比以前高了。
陸彥墨去選豬肘,便被她拍了手背。
“爲何要選前肘?”
“豬的活動量不大,全靠前肘行動,所以前肘皮薄肥肉少。後肘的肉較爲乾柴,肥肉多。”
不過普通家庭對於豬肘的要求不高,倒也無所謂。
而且時下人更喜歡後肘,因爲後肘肥肉多,油脂高。
但對於現代的小仙女來說,蘇月白當然喜歡前肘。
陸彥墨點了點頭,“沒想到僅是挑選一隻豬肘,竟然還有這麼多學問。”
蘇月白噗哧一聲笑了,打趣他:“現在你知道爲什麼二驢說你做飯難吃了吧?”
陸彥墨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窘迫,不自在的說:“那是他挑食。”
蘇月白很想回他一句:說二驢挑食,虧心不?你一個大男人,也沒比二驢好到哪裡去。
但自家的男人嘛,自然還是得寵啊。
蘇月白深覺任重道遠,感覺賺錢都更有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