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珊送別了表小姐,終於恢復了平淡且悠閒的小鎮生活。
她的每天依舊尋訪街巷中的美食,也在護膚上學會了一些新方法。
表小姐們經過長途跋涉,抵達京城,天已涼,秋意正濃。
京城的秋,是蕭瑟且涼薄的。
雖有落葉悽美,和颳風天也讓人苦不堪言。
京城的女子們每到入秋,都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泉水中,以免自己嬌嫩的肌膚被風沙侵蝕。除了有錢人家的女兒,捨得用牛nai養膚,普通人家的女子只能拼天生麗質。
小姐夫人們在護膚上所花費的金錢,不知幾何。男人們雖覺得她們浪費錢,可家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妻子女兒帶出去也有面子。
此時,在林佩珊面前被屢屢落了面子的表小姐等人,這次終於可以揚眉吐氣。
從青沙鎮帶回來的從未見過的珍奇妝粉,還有價格昂貴的香露,令她們在賞菊宴上大放光彩。起先,人們還當她們用的,拿的是自己做的。還有幾個相熟的,打算討個方子。
可幾人小氣的很,只肯給人看,卻不肯叫人用。後來才知道,這些妝粉貴極了,且京城也沒得賣。
一時間,‘女子坊’三個字成了京城女子們最熱議的話題。
也有人不屑,說一個小地方怎能有這樣好的妝粉,保不齊是誰特意吹噓的。
可表小姐們的皮膚是真的好,水嫩嫩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誰不想變美?沒看江南的絲綢昂貴,人們依舊要穿嘛。
妝粉雖貴,可要是對皮膚好,大家也樂意。而且,還聽說她們從外面學會了什麼新的化妝術。只是人小氣,半點也不肯教她們。
“還不是怕自己被人搶了風頭。呵,一個商戶女子,真要翻天了不成。”
說話的女子,家中背景深厚。父親在朝中做官,雖不是大官,可也比一羣普通的商賈之女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她派人打聽,沒想到還真給她問到了。
“根本不是什麼女子坊,人家叫辛香·女子坊。是不是覺得這名兒熟?就是咱們愛吃的那家辣椒的牌子,那個叫辛香坊的。”
“一個做香料的,也賣妝粉不成?”
“這有什麼,那酒家不也賣酒賣吃食。”
衆人皆贊,可也有煩惱。
辛香·女子坊在青沙鎮,大家如何買得到。
遠在千里之外的郢州,也因爲辛香坊煥發着別樣生機。
楚帝已命人在民間普及辣椒種植術,因青沙鎮就是辣椒原產地,故而將試種的地方直接選在郢州。如今秋意濃,辣椒也漸漸成熟。新鮮的辣椒,透着喜人的紅,曬乾後更有風味。
只是和蘇月白用的辣椒不是同一種苗,這些辣椒終究不能發展成她手下那批辣椒那樣神奇。
雖一年只能收穫幾次,可要是擴大種植,也夠用了。
一時間,郢州辣椒供不應求,更有了富貴紅的美稱。
蘇月白辛香坊中的辣椒,因品質高,種類全。哪怕市場上的辣椒大範圍上市,也沒有影響到辛香坊。
甚至有人品嚐過兩種辣椒,直言辛香坊的辣椒不愧爲辣椒之王。
“夫人,受到辣椒大範圍上市的影響,咱們這個月營業額不跌反漲。大家都擔心要是市場的辣椒氾濫,咱們會不會就不種了。”
元寶將賬冊合攏,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自信笑容:“聽說黑市上已經流出消息,打算大範圍收購辛香坊的辣椒,準備咱們不銷售的時候,再高價售出。可惜,他們要失望了。”
從辛香坊開業時,就以‘昂貴’的價高聞名,她不可能將品牌的檔次直接降下來。所以,在辛香坊轉型時,蘇月白就想過了,要如何確定辛香坊的定位。
如現代人都要吃的米糧,有散稱的,也有成袋的,更有主打高端市場,一包一千克的精品。
隨着辣椒種植增多,市場份額被瓜分。蘇月白要想從中搶奪一席之地,也不容易。她不是大商行,沒有背景。要真的被人打壓,就算得以逃脫昇天,恐怕也要大出血。
所以,她一開始就將目光盯在了真正的有錢人,這個時代的權貴身上。
他們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不同,一向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區區錢財他們不會放在眼裡。而辛香坊的辣椒樹立的品牌,正是爲這些權貴準備的。
蘇月白抿了口熱茶,感慨下夏日太短,秋日且長。
“那隻能證明,這夥操縱着黑市的傢伙們,眼界可不太行。”
辛香坊雖售賣價格低廉的產品,如滷味,如一些複合調味料。但店內真正賺錢的,依舊是那些包裝精美的禮盒等精品。這些人竟不曾調查過,就以爲可以趁機賺上一筆,一點頭腦都沒有。
“仲秋節要到了,咱們需要準備些什麼新活動嗎?”
活動嗎?蘇月白心裡早有想法,不過辛香坊作爲一家食肆,她也懶得發展太多。
“準備一批月餅禮盒吧。”
元寶正要詢問去哪裡購置月餅,蘇月白便笑了下:“月餅我來準備。”
元寶恍然大悟的點着頭:“既然夫人早有考量,我也就放心了。店內的夥計還問過,說夫人好久不去店內視察,因此十分憂心。”
“我不去還不好?讓他們好好做活兒,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大家也是擔心自己做不好,會被夫人責怪。”
月餅要做,實則不難。只是月餅按地域分爲不同口味,所以做法也各不相同。
蘇月白是北方人,從小吃的就是甜餡兒的月餅。哪怕長大後,吃到過各種口味的月餅,依舊對童年時期吃到的最樸素的五仁月餅情有獨鍾。
因二驢喜歡吃點心,蘇月白還做了不少鮮花醬存着。如今茉莉香膏已成,且效果不錯,蘇月白令人大範圍種植茉莉,也就不專注薅光自家的羊毛了。
“給員工們的節日福利,我已經寫在這張紙上,你拿去看看,有什麼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再修改一下。”
元寶還待說話,蘇月白人已經出了門。
“夫人可真是個急性子。”遂搖了搖頭,拿過那張紙。一看之下,表情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