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莞笑道:“是啊,我也這麼想,今兒是孚兒讀書悶了,央我帶他出來玩兒,所以纔過來走一走。怎麼?才叔不在家嗎?”
女人笑道:“可不是?他進京去了,聽人家說京城裡不知哪來的一些藍眼睛紅頭髮的洋人,他想着姑娘曾經說過的話,所以想去碰碰運氣,萬一人家就帶了什麼稀罕的果子來呢?若是讓咱們弄到了,把籽兒種下去,養了樹結果子,豈不是好?”
羅莞感動道:“才叔真是太盡職盡責了,這東西也要看緣分,不要讓他聽到什麼信兒便往城裡跑,他歲數也不小……”
不等說完,就聽女人笑道:“嗨!讓他去吧,去了白跑一趟還好,這若是不讓他去啊,他老想着這一趟說不定有什麼收穫,結果因爲沒去就錯過了,到時候飯也吃不好的。至於tui腳,他那板兒姑娘還不知道?如今沒了在大爺太太家那些糟心事兒,竟是越來越硬朗了,難怪人家都說這笑一笑十年少,可不就是因爲如今這心好了呢。”
兩人又閒話了幾句,羅莞方帶着羅孚離去。這戶人家自然便是當在蔣家做管家的張才家。當初羅莞等離開的時候,他曾經明白表示過自己也會追隨,只是要先幫着把那個家一些事料理一下,誰知這一料理,一直料理到過年前,他們一家子才投奔了過來,只說蔣家因爲羅莞等人離去,那保長頓時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今年的徵糧又格外多了,照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這二三百畝地也要賣掉,不然根本就是入不敷出了。
可笑蔣明德和金氏打着如意算盤,以爲羅莞走了,還有她們兩個女兒,卻不料雲秋水上門後發現羅莞不在,在村子裡一打聽,從此後便人影不見,眼看着臨近秋天,那剝皮保長又過來要收徵糧,絲毫不給他們半點面子,夫妻兩個沒奈何,打聽了荷風溪月山莊的住處,就帶着兩個女兒過去懇求,卻不料謝青鋒等人那會兒不在山莊中,家丁們一看,如今竟連幾個土包子也敢跑到山莊門外求見世子爺和小侯爺?哪裡還肯給他們好聲氣?吩咐小廝一頓掃帚給攆出去了。
也恰是因爲如此,張才厚道,到底幫着主人家料理完了最後一些事,這才辭了出去。那蔣明德和金氏聽說蔣秋娘和羅莞如今就在秋明莊,原本也想找來的,然而他們兩個倒也清楚,和蔣秋娘母女是徹底撕破臉了,且那個妹妹是半點兒說了不算的,一切都是羅莞拿主意,偏偏那個女孩兒咬鋼嚼鐵般的堅強,自己家人把她得罪的這麼狠,只怕怎麼伏低做小,都不可能求得人家回心轉意,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因咬咬牙,到底歇了這個念頭。
張才投奔過來的時候,羅莞恰恰也不是之前一窮二白的境況了,忽然有這麼個忠心耿耿的管家人才來幫忙,簡直讓她心花怒放,很快便給張才安排好了差事,就在園外蓋起了五間大瓦房,讓他們一家住進來,幫着看園子。而張才聽了老太太和蔣秋娘羅莞等的話,自然也很清楚這園子便是他們安立命的根基,能不重視精心嗎?因這三年,除了看園子,他也跟着羅莞學習打理園子的知識,尤其是知道羅莞那個嫁接是怎麼回事兒之後,更上了心,三天兩頭往京城跑,就盼遇見什麼稀奇好吃的果子,能帶回來發展壯大果園。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走在回秋明莊的鄉間小路上,羅莞微笑看着羅孚在自己前後跑來跑去,她忍不住便看向天空,暗道老天爺,當我錯怪了你,以爲你讓我穿過來就是倒黴一千遍然後千錘百煉折磨我的,如今才知道,原來你也同樣給我安排了錦繡前程,雖然這前程路上實在是太辛酸多難了點兒,但是有就好啊,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把我當初的抱怨放在心上啊,我如今可是真心實意感ji你的。
正想着,忽聽幾聲燕子鳴叫,回過神來仔細一看,就見幾只燕子在半空中迴旋飛舞,而羅孚正在前面大笑着去撲它們,一邊叫道:“姐姐,姐姐,燕子回來了,咱們家屋檐下的燕子大概也回來了呢,走,咱們快回去看看。”
“好。”
羅莞答應了一聲,思緒不自就飄飛開去:燕子回來了,距離謝青鋒南下,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年半的時間,聽聞他整治了沿海那些走si家族後,便立刻趕往琉球戰場,爲皇上開拓海上航道,打的那些盤踞在各個島上的海盜和倭寇聞風喪膽,如今海上航道已經建立,大夏的寶船使者已經回來,世子爺,他也該回來了吧?
一念及此,不由就是一怔,暗道真是的,怎麼好好兒倒想起他來了?不過也是,真的去了很久啊,呵呵,雖然在現代時,《全職高手》我還沒追完,不過沒想到來到古代後,竟然能結識一位全能戰神,從前稱雄大漠,如今到了水裡,也是這麼厲害,這人到底是什麼託生的啊?不會是蛟龍吧?
漫無目的亂七八糟的想着,不過一刻功夫,便和羅孚回到家裡,還不等進門,就聽見蔣秋娘的尖叫聲。
“娘……”
羅莞和羅孚急忙衝進院門,很快他們便看到了惹起蔣秋娘尖叫的原因,瞬間都無語了。
那條已經以謝明雨寵物自居的大草蛇,此時正掛在房檐下,對着那個燕子窩虎視眈眈。聽到腳步聲,扭過頭看了一眼羅莞羅孚,這纔不願的慢吞吞遊了下來。
“說過多少次,不要打燕子窩的主意,你敢吃掉燕子,我就把你燉蛇羹。”羅莞氣勢萬千的衝上去大叫,最初的懼怕早已隨着三年歲月而流逝的無影無蹤,而這條蛇靈xing很高,它似乎非常明白爲寵物,第一要務是不能攻擊主人和他的朋友,所以就算羅莞衝它大呼小叫,最多也只是吐一下信子表達不滿或者嚇唬嚇唬她而已。
大蛇甩了甩尾巴,慢悠悠從羅莞面前走過,順嘴就把蔣秋娘放在門前籃子裡的雞蛋叼走了一個。
“這是蛇嗎?都快變成蟒了吧?我該不會是認錯品種,這其實是一隻大蟒蛇吧?”羅莞仰天長嘆,但她心裡也清楚,這確實是一條蛇,只不過大概是因爲生活條件太過舒適的關係,所以它的體形也在新月異的成長着。
“莞兒,小侯爺剛剛過來了,看見你不在,說是下午再來。他讓我告訴你一聲,世子爺要回來了。”
“啊?真的要回來了?”羅莞愣了一下,接着才高興道:“謝天謝地,三年時光,那傢伙總算是平安凱旋歸來了。
蔣秋娘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聲道:“世子爺回來,你這麼高興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羅莞哭笑不得道:“娘,你又多心了吧?世子爺好說也救過我的命,我把他當朋友看待,如今這個朋友凱旋班師,我跟着與有榮焉行不行?”
蔣秋娘忍不住笑道:“是是是,原來我女兒竟是世子爺的朋友,我這平裡對您大呼小叫的,可真正是怠慢了。”
羅莞咬着嘴,跺腳道:“娘,你不用打趣我了,我知道,世子爺如今大概連我這個人都忘到九霄雲外去,那又怎樣?他終究是幫過咱們很多忙,孚兒的命是他救得,我的命也是他救得,我關心他一下怎麼了?”
蔣秋娘收起笑容,搖頭道:“莞兒啊,娘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盼着,你別關心到最後,把自己的心給搭了進去。”
“嗨,我就說娘是多心了吧?我如今生活的不知道有多麼如意順遂,難道會給自己找不自在,去喜歡一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無不似多苦的道理我最知道了。”
“那,若是世子爺對你也有心呢?”不能怪蔣秋娘會問出這樣看似不知好歹的話,這三年來,世子爺南下,羅莞和京城那兩位小爺的關係雖然沒斷,但他們或是忙於政務,或是往來奔bo,過來的子也很少。她原本都放下心來,覺得就這麼一點點斷了關係也好,省得女兒把持不住自己,到底對他們哪一個動了心。
誰承想從今年過年後,這雲小侯爺和方小侯爺忽然又來的勤了,一問之下,才知南邊戰場那裡諸事已定,所以皇帝終於鬆了口氣,不再奴役他們兩個,兩人這一解脫,可不是立刻就又往這邊跑得勤了?蔣秋娘可是託人問過,這兩位公子早就過了適婚年齡,卻都是尚未娶妻,聽那些流言蜚語說的鬧,只說他們和世子爺同氣連枝,曾經在皇帝面前下過保證,謝青鋒不回朝,他們絕不成婚,一定要和好兄弟趕在一起完婚,到時候留一段千古佳話。
千古佳話什麼的,放在這三個人上還真不是笑話,畢竟他們貴重的份在那裡,又有感人的兄弟義,百姓們不都是最這樣的戲碼嗎?只是如此一來,蔣秋娘看着那兩人總往這裡跑,難免就擔憂起來,生怕女兒又生妄想,雖然她很瞭解羅莞不是這樣的人,但飛上枝頭變鳳凰這種事,又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即便嘴上不說,心中也必定是嚮往的,她也是從那個少女時代走過來,對這種心理再清楚不過,所以今纔會又囉嗦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