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腦子痛。”林子吟看到他們臉上吃驚的表情,怕他們會對自己懷疑,於是故意捂着腦袋叫喚。
“怎麼呢?”林長書吃驚地問。
“妹妹,好好的,怎麼又頭痛呢?”林子歌焦急地過去想查看她腦袋上的傷口。
“不知道,只要一想事情,我的腦子就會痛。”林子吟可憐兮兮地回答。
“痛就別想了。”老爺子心疼地開口,“啥都不想。原來的事情想不起就算了,有咱們一家子人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我現在好多了。爺爺你們別擔心。”林子吟對於自己的謊言有些內疚,不過她看到林家人成功地被自己打消了懷疑,心裡又有些喜悅。
不管怎麼樣,莫名其妙地穿越到林家,而林家人看起來很溫馨很不錯,她需要這樣一個家庭給自己依靠。
“丫頭,你真的在夢裡看到了菩薩和佛祖?”等子吟安靜下來,老爺子又舊話重提。
林子吟點點頭,謊言既然開始了,她就必須堅持說下去了。
“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佛祖和菩薩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不過佛祖說了,既然我和他們遇上就是有緣,於是就塞了一本書在我腦子裡,現在我腦子裡多了很多東西。”
“都多了啥?”林子歌着急而好奇得問。
“我……”林子吟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好了,別逼壞了她。等以後想起來再說,對了,今天子吟說的話,你們誰也不許說出去。”老爺子發話。
“是。”林長書第一個答應下來,“二妹,你好好休息,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林子吟虛弱地點點頭,實際上她也真的很想睡,這具身體太虛弱了。
再一次醒來,林子吟發現屋子裡暗了下來,她猜測可能是到了晚上。
同時,她還感覺到了寒意,於是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破被子,身體也往被子裡縮了縮。
“妹妹,吃飯了。”簾子掀開,進來的是大姐林子歌。
“是晚飯?”林子吟問。
“嗯。”林子歌麻利地端着飯碗坐在了她的牀邊,準備喂她。
“我自己來。”林子吟開口。
“二姐,你要好好吃飯,身體纔會好起來。”門簾被人掀起,接着就看到兩個小傢伙闖了進來。
“二姐,吃。”更小的一個開口。
“知兒,要叫姑姑。”林子歌無奈地看着小侄子,再一次糾正他。
小包子眼巴巴地看着,卻不改口,“大姐。”
林子吟好笑地看着小傢伙,然後對林子歌說,“大姐,我自己來。”
“能行?”
“能行。”林子吟點着頭說。
“那你小心一些。”林子歌將飯碗遞過去,還給了她一個白饃饃。
林子吟接過飯碗一看,發現碗裡的還是不算太稠的米飯,看到白饅頭,她頓時微微發愣。在融合的記憶中,她知道林家現在三餐難擠,已經好久沒有吃過大米和白麪了。
她手裡的這些大米和白麪又是怎麼來的呢?
“二姐,吃。”林長亭催促她。
而林炎知則有些羨慕地看了她手裡的白饅頭,然後又努力將目光收回,“二姐,吃。”
“中午吃了,我就睡下了,現在還不餓。長亭、炎知,你們將這個饅頭分着吃了。”林子吟將饅頭遞過去,“姐姐,你幫着分了。”
“這?”林子歌有些爲難,她當然也看到了兩個孩子眼中的羨慕。
家裡條件差,兩個孩子跟着大人,一天也吃兩頓飯,而且吃的都是最差的粗糧,看到白饅頭和米粥,他們饞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可子吟身體太虛弱,肯定是需要補養的。
“我不要。”瘦瘦的林長亭搖頭拒絕,“要二姐吃,二姐吃了以後,身體就好了。”
“不要。”林炎知是林長亭的小尾巴,看到小叔拒絕了白饅頭,小傢伙也堅定地搖頭,目光卻是捨不得從饅頭上移開了。
“都說二姐不餓了。”林子吟笑着說。
“你吃,我不要你死。”林長亭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不要死。”小傢伙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不要。”林長亭跑了出去,林炎知二話不說,跟着追了出去。
“他們都擔心你,這幾日看到你躺在牀上,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你將饅頭吃了,好好將身體養好了再說。”林子歌嘆息一聲,然後勸她。
林子吟看到她菜色的臉色,不聲不響端起碗大口吃起來。
她暗自下定決心,要儘快將身體養好了,然後改善家裡的生活。
“老爺子,我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將當初定親的二兩銀子還給我們。你們也知道,我們馬家的生活也不是太好過,志才他還要交束脩,你們能不能早點兒將銀子還了我們?”屋外忽然傳來一道女聲,有些刻薄。
“老爺子,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纔過來的。當初我們可是白花花銀子過來的。你們……”又一道男子的聲音。
“老爺子,不是我們爲難你們。鄉里鄉親的,退了親事,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志纔有學問,子歌不識字,兩個孩子勉強湊到了一起,也沒有什麼話好說,說不定還成了冤家,還不如早點散了好,男婚女嫁,誰也不影響對不對?”女子巴拉巴拉在屋外說起。
姐姐被退親呢?
林子吟臉色一僵,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對面的林子歌。
只見坐在牀前的林子歌臉色一片憤恨和羞澀,手也握成了拳頭,看樣子是在極力剋制心裡的憤怒。
林子吟對外面的人頓時沒有了好感,屋外的女子說得倒是好聽,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要是在現代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可這兒是古代,女子被退親是要被人詬病的,說不定以後林子歌連婆家都難找了。
而退親的理由竟然只是男方考上了童生而已,這不是典型的背信棄義嗎?
“嬸子,當初可是你們求着媒人上門來提親的。可現在你們看到志才成了童生,就上門來退親,總歸對我們林家有些交待不過去。”郭慧孃的聲音帶着一絲氣憤,“親你們要退就退了,我們林家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並沒有刁難你們。可是這一時半會的,要我們怎麼湊齊銀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馬家女人的聲音高起來,“我們馬家給的是白花花銀子,你們全都用在了病秧子身上,現在問我們怎麼湊齊銀子?我們怎麼知道,難不成你們林家想賴掉了銀子不成?”
“嬸子……”林長書開口。
“你也別叫嬸子了,趕緊還銀子吧。否則的話,我們就不走了。”馬家女人有撕破臉的趨向,“要是讓別人知道你們連退親後銀子都想賴下,你們林家還要不要臉呢?”
“不要臉的是你們馬家。”聽到這兒,林子歌再也聽不下去了,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正聽得認真的林子吟竟然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