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她只是一時糊塗,現在已經悔過了。求王爺放過她,以後妾身絕對不會再讓她出來惹事,王爺。”木氏跪着哭喊着哀求着。李嫣然的交待,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王爺,我說。”李傑鬆看到李嫣然的交待,讓下人住了手,立刻嚷起來,“是黑爺,是城裡的黑爺倒賣了糧食。我們的糧食只是賣給了他,並沒有提高價格。”
楚隨風冷冷地看着他,臉上連冷笑都沒有。李傑鬆就是一個蠢貨!
司徒功淡笑着解釋,“黑子是響馬,他收購糧食,是將糧食倒賣到北國。通敵之罪,已經出來了。”
“可我……”李傑鬆目瞪口呆。
木氏忍的實在不能忍,“閉嘴。”明明事情都開始轉機了,這個笨兒子,卻用一兩句重新惹怒了楚隨風。
被惹怒的不止楚隨風一人,還有周圍看熱鬧的百姓。本來嘛,在城內倒賣糧食,最多是提高了價格。李傑鬆只能算是一個昧着良心的奸商。可現在被他這麼一說,他可就變成了奸細,一個吃裡扒外的奸細。
生在北地的百姓,可以說沒有一個人不恨北國韃子的。李傑鬆一下子成了所有人憤怒的對象。
李侯爺看到百姓用雪團砸李傑鬆,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兒,覺得丟臉極了,可他不能。
“繼續行刑。”從一見再也不能從他們兄妹口中問出什麼,於是毫不在意地下達了命令。
鞭子的抽打聲又響起,李嫣然和李傑鬆驚恐地看着地上的木氏,連求饒都忘記了。這時候,這對兄妹才察覺到死亡原來離他們這麼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後悔起來。假如當初沒有……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賣,所以兩個人還的承受着鞭子的抽打,很快的,體弱的李嫣然就奄奄一息了,李傑鬆的眼神也開始渙散起來。
李侯爺心裡害怕,陵王此舉說明了他心裡的怒火燒的很旺。兒女有可能丟命,李侯爺雖然有些心疼,卻不會太在意。畢竟李府除去李嫣然兄妹兩個,他還有一個嫡子和好幾個庶子、庶女,少一個兩個孩子對他影響不大。他怕的是楚隨風會將心裡的怒火一直燒到他們整個李家。
二房的男丁更怕,事情不是他們二房做的,要是楚隨風將賬算在他們的頭上,他們多冤枉。
“住手,你們這些賤奴。”木氏看到一雙兒女幾乎沒命,立刻瘋狂地衝上去想奪下兩個下人手裡的鞭子。
下人看到當家夫人衝過來,嚇得不知所措。
楚隨風的嘴角立刻彎了起來。
李侯爺一看,心裡一個咯噔,過去對着木氏就是一腳,“賤人,如果不是你一直寵着他們,他們哪裡會做下這等惡事?”
木氏被他一腳踢翻在地,顧不得身上的痛,翻身又爬起過去繼續奪鞭子。
“來人,將這個賤人拖下去好好看着。”李侯爺氣極了了,大聲吩咐跟隨而來的下人。
小廝自然不敢隨意過來,跟在木氏身邊的婆子只得一邊流淚一邊抱住了她。
“夫人,你冷靜一下。”
“放開本夫人,你這個老貨。”木氏用長長的指甲去抓婆子。
婆子臉上手上全都被抓破了,傷口火辣辣得痛,但是她也不敢放手,心裡真是苦不堪言。
小廝不敢放水,一鞭子一鞭子下去全都是實打實的,那抽打的聲音落在大家的耳朵裡,聽得所有人心裡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痛。再想到前幾日王府裡的女人被壓在這兒一刀一刀的割肉情景,所有人都不由得膽寒起來。
楚隨風越瘋狂,站在人羣衆中的馬志才越得意,他有種報復的快感。
誰說他馬志才只是小人物,有時候小螞蟻照樣能咬死人。
今日這一切可少不了他馬志才的功勞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的兒、我的女兒。”木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這副慈母的模樣,反倒是讓一些心軟的女人看的直搖頭,對她也有了一些同情。
男人們則對此評頭論足,毫無同情之色。
漸漸地,漸漸地,李嫣然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是沒有任何聲音了。
“王爺,求求你饒了他們吧。他們已經受到了懲罰,今後再也不敢了。”李傑庸實在忍不住,跪在了楚隨風面前。
楚隨風不爲所動,“只要你們離家現在交出王妃來,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李傑庸一下子詞窮,讓他們交出陵王妃,他們到哪裡能找陵王妃去?
李侯爺卻急了,上去一腳踢了李傑庸,“你也跟着犯什麼糊塗,他們犯了那麼大的罪,這是他們該得的。”
這就是她嫁的好男人!木氏嘴角翹起,她忽然冷靜下來了。
“我們回去。”她站了起來。
“老七,也差不多了。他們畢竟是李家的子孫,老夫人這纔剛離去……”瑞王跟着開口求情。
“如果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本王滅了他們九族。”楚隨風渾身都帶着鶩厲。
瑞王嘆口氣搖了搖頭,他歉意地看了木氏一眼,表示他也無能爲力了。
“本王聽說瑞王妃貌美端莊,深的瑞王的寵愛?”楚隨風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瑞王。
警告!威脅!瑞王的眼珠子一下子緊了。楚隨風這是在警告他,但凡再說一句,陵王說不準就會拿他的王妃開刷。
瑞王以前在京城裡從沒有和楚隨風相處過,以前只是聽說,楚隨風只是性子怪癖,讓人很難捉摸。但對京城裡卻是帶着敬畏,因爲這麼多年來,無論朝廷怎麼刁難他,無論是缺多少糧草軍餉,楚隨風從來都是忍氣吭聲,從沒有抱怨過。
久而久之,瑞王也認爲楚隨風這個人是個有勇無謀之人,如果沒有定安寺那幫和尚,如果沒有司徒功這樣的賢能跟着,他早就完蛋了。
而實際上,到了北地之後,在看到豐城和周邊的城池被楚隨風治理得井井有條之後,再和楚隨風近距離相處之後,他已經暗生警惕之心了。
楚隨風絕對不像他表面顯露那樣莽撞,相反,陵王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能隱忍有才略的一個人。
這樣的人如果有野心的話,只怕太子根本就是他的對手。
好在在豐城內這段時間內,瑞王好好調查了一番。他發現楚隨風並無野心,這纔有些放下心來。
不過對楚隨風的警告,瑞王可不敢當做玩笑。他可以斷定,楚隨風真的能做出來。
“說來你還沒有見過本王王妃了,等哪天陵王回京,一定要到我瑞王府來坐坐。”能屈能伸,瑞王也不是善茬。他很快就理清楚了其中的關係厲害,爲了一個小小的木氏去得罪陵王,實在很不划算。
何況他過來也只是爲了賺一點兒好名聲而已。
木氏這時候卻已經乖乖的上了馬車遠走了,毫不理會身後她的兒女們還在受苦受罪,正處於生死關頭。
北國內的山洞中,隨着巴彥的醒來,林子吟和塔娜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們。”退燒後的巴彥精神還不是很足,由於缺水,他的嘴脣有些乾裂,聲音也顯得特別嘶啞。
“是林姑娘救了你。”塔娜並沒有搶功勞。
“謝謝。”巴彥看着林子吟的眼神有些複雜。
林子吟累得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外面天色已經有些發亮,必須將山洞衆中的火滅了才行,否則的話,冒出的煙很容易被人發現。
要是二皇子的人先發現倒還好,如果被敵人發現了,那就慘了。
在未知的情況下,林子吟覺得還是以最保險的行爲爲好,“火得滅了。”
對此巴彥和塔娜都沒有反對,於是林子吟過去將幾根柴火給抽了,然後又將松針和穀草一趟趟地推過來。“還能保留一些熱氣,等會兒,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吃的。”
“外面太危險,你一個人出去不行。”巴彥立刻反對。
“要是遇上野獸或者是敵人怎麼辦?”塔娜也反對。
但兩個傷員的話在林子吟眼中,並沒有什麼說服力。“天氣太冷,你們身上帶傷,我們長久不吃東西,身體根本抵抗不了。要不,我們現在就離開,不過就你們這身體,你們覺得現實嗎?”
巴彥和塔娜聽了頓時沉默了。的確,他們對於林子來說就是兩個累贅。
林子吟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表情,聳聳肩。別以爲她不知道巴彥和塔娜的想法,可那又能怎麼樣?
她不傻。巴彥和塔娜現在受傷是攔不住她。可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冰天雪地中,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想靠着一己之力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再說了,她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而已,想靠着兩條腿逃出去,除非她是傻子才那麼做。
“既然你們沒有辦法離開這兒,我還是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松果吧。”林子吟歎口氣說。
“你小心一些。”巴彥有些羞愧,趴在松針上,腦袋幾乎埋在了胳膊下。
塔娜則忍不住提醒林子吟注意安全。
林子吟揮揮手,頭也不回地爬出了山洞。
準確的說,林子吟他們滾落的地方應該是在一處山坡靠下方處,這片山坡到處都是青松,可由於雪太大,青色已經被白色所覆蓋。
林子吟看着周圍銀裝素裹的世界,苦笑着搖搖頭。這種鬼天氣下,想找到吃的真的十分不容易。
不過,不試試,她又不死心。現在唯一能找的東西就是秋季還掛在枝頭的一些野果子了。準確的說,應該是凍果子纔對。即使如此,想找到也難。
山底的雪很大,有半人深,林子吟在雪地裡行走,速度十分緩慢,慢到應該叫挪才更恰當一些。
不過因爲是在林子裡,四周就是各樣的低矮的雜樹。
她根據野外生存的經驗,有意去尋找,還真的給她找到了幾顆掛在樹頭的凍果子。
果子不大,很紅。數一數,也只有五顆。還是那種比拇指大一點兒的小果子。
這麼一點兒果子就是讓林子吟一個人吃,估計都不夠塞牙縫的,但林子吟硬是忍住飢餓,將果子用紗巾兜着往回走了。
“她一個人在外面,要是遇上野獸怎麼辦?”山洞內的塔娜自從林子吟出去以後,就一直心神不寧。
雖然很餓很累很困,可她屁股下的松針還有木炭移去後的熱氣,身上並不覺得冷。
外面卻是天寒地凍,陵王妃孤身一人出去覓食,真的很危險。
塔娜此刻是打心眼裡在擔憂林子吟。
“她是個聰明的人,不會做危險的事情。”巴彥好像在安慰塔娜,又像在自言自語。
塔娜一聽就知道其實巴彥心裡也沒有底,正在爲林子吟擔心了。
不省心的林子吟此刻正倒黴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兒吃的,可回來時,還是踩在來時的腳印回去的,卻不知道怎麼跌倒了。這是山坡的底部,雖然坡度不大,她還是沿着山坡滾落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於是,可憐的陵王妃,離回山洞的距離又遠了一些。更可氣的是,她的左腳還扭傷了,一走路,腳踝處就是一陣疼痛。
即便如此,林子吟也不敢單獨留在外面。
冬季的野獸普遍都是飢餓的,要是遇上遇上野獸,她肯定逃不掉。
“還真夠倒黴的。”林子吟歎口氣,顧不得寒冷,用地上的雪在腳踝處狠狠地搓了一會兒。然後趁着腳踝處的痛意減少一些後,咬着牙繼續往前走。
山洞在上面,登山需要腳下有力,只是走了一小段的距離,林子吟又感覺到腳踝處傳來的刺痛。
千萬不能毀了這隻腳,林子吟苦笑着想,卻不敢耽擱一點兒的時間,咬着牙繼續往前走。
今天天氣不作美,天色又陰沉下來,北風吹得也很兇猛,風寒吸進肺裡的感覺並不舒服,她幾乎是走幾步就得站住歇口氣才能繼續往前走。
快要到山洞的時候,林子吟雖然低着頭迎着寒風走,可天生的警覺之心,還是讓她察覺到了周圍的不對勁。
怎麼辦?林子吟開始焦急起來。
目前情況下,如果來的是朋友還好,要是來的是敵人,她估計就交代在這兒了。
敵人的速度很快,半人深的雪對於他們來說,就好像不存在似的。
對方的人清一色穿着白色,很不容易讓人發現。他們身材十分高大,一看就知道是北國的人。身高還不是他們主要的特徵,他們身上佩戴的整齊劃一的武器纔是。
這是一羣官兵,北國訓練有素的官兵。
逃不掉,林子吟反而鎮定下來,她一屁股坐下來,也不想仰着脖子看對方的人。
“你是陵王妃?”對方可能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卻爲了肯定一下,還是問了她一聲。
林子吟點點頭,不否認。
她否認也沒有用,冰天雪地中,只有她這麼一個弱女子,而且還是一個嬌小的弱女子,就是否認了,對方等會兒也能查到她的身份,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認了。
來人是個大鬍子,聽到林子吟的回答,他立刻揮揮手。
一個侍衛立刻掏出一個信號彈點燃了。
看樣子出來找自己的還不是一撥人,林子吟猜想。這麼寒冷的天氣裡,對方還願意花大力氣出來找尋自己,算起來自己的身價還真不錯。
不管是敵人還是友人,目前形勢來看,她暫時安全了。
心一放鬆,她坐在雪地上再也不想起來,不過手裡的野果子卻沒有放下來。
一個侍衛過來,將一件新的狐皮披風遞給了她,林子吟接過後,很禮貌地說一聲謝謝。
對方一羣人聽了以後,臉上全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估計在猜想,她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心情向他們道謝。
林子吟卻不管這些,徑直將披風繫好。這種鬼天氣下,多一件披風要暖和多了。
哎,誰讓她好心,出來的時候,將自己的披風留給了傷員了,這會兒她正凍得夠嗆了。
信號彈放出去沒多久,另一支百人的隊伍很快就過來了。
等林子吟看到來人的時候,終於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陵王妃,對不住,讓你受到了驚嚇。”阿爾哈圖一見到她就彬彬有禮的道歉。
“二皇子請客的方式還真特別。”林子吟再一次見到這個人,氣就不打一處出。如果不是阿爾哈圖,她還在陵王府內過得舒舒服服的,根本就不用受這份罪。
別看眼前這個男人長得人模狗樣,但林子吟可不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北國和楚隨風向來勢不兩立,她這個陵王妃此刻在對方的手裡,對方對她沒有企圖的話,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真的很抱歉。”阿爾哈圖的脾氣很好,面對她的冷嘲熱諷一點兒也沒有生氣,臉上依然掛着溫和的笑容,“本王請你到北國來做客,絕無惡意。說起來,上一次我們已經見過面了,也算是朋友了。本王保證,陵王妃在北國來做客,本王一定盡地主之誼,決不讓王妃再受一點兒委屈。”
林子吟不想和他囉嗦。
無論阿爾哈圖將她劫持到北國有什麼用意,有一點兒可以確定。這個男人暫時不會傷害到她。
這一點兒就足夠了。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林子吟自信,楚隨風絕對會想到辦法救她回去的。
“大個子和塔娜還在前面的山洞裡。”林子吟淡淡地說。
阿爾哈圖一羣人聽了,頓時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林子吟猜想,巴彥在北國士兵中好像人緣還不錯。
她心裡暗自慶幸,一開始的時候她主動救下了巴彥和塔娜。
雖然說阿爾哈圖不會傷害她,但是北國國內的局勢並不明朗。內部爭鬥很厲害,作爲阿爾哈圖的對手大皇子一派,林子吟想,那邊絕對不想見到自己活着離開北國。
因此到北國的京城以後,她纔是真的危險起來。
這樣一來,就難保阿爾哈圖身邊沒有被大皇子安插了人手,如果有巴彥和塔娜守着自己,她的安全也會多一份保障。所以說,有時候多留一條退路也是好的,最起碼,她給自己留了一條很好的退路。
患難中才會見真情,巴彥和塔娜兩個性子比較耿直,救命之恩,他們必定會暗記在心。也許,這一次北國之行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王妃,請。”阿爾哈圖拍拍手。
兩個侍衛立刻擡着一臺暖轎出現在她的面前。
哪來的轎子?林子吟詫異地看了一眼,對阿爾哈圖忌憚更深了。
居然提前就準備了一頂轎子等着自己,可見此人心思縝密,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
有轎子坐,比用兩條腿走路舒服多了。林子吟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她安安穩穩地落在了轎子中。
轎子中還有意外驚喜,阿爾哈圖居然還爲她準備兩個湯婆子。
林子吟的眼神有閃了閃。
“主子。”
“二皇子。”
不大一會兒,巴彥和塔娜終於被侍衛接了出來,他們一見到阿爾哈圖就激動地叫起來,有種劫後餘生的驚喜。
“受傷呢?”阿爾哈圖關切地詢問。
“只是小傷。”巴彥咧着嘴巴笑着回答。
他傷到的是後背,自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阿爾哈圖立刻吩咐人就地取材,砍一些樹枝做了簡易的滑竿。
侍衛做了兩副,因爲塔娜也是個傷員。
回去的路上,隊伍的速度慢了不少,可能是完成了任務的緣故。
“林姑娘,先吃些點心墊墊,等到了營地再給你準備些美味。”阿爾哈圖溫和地說。
“多謝。”林子吟坐在轎子裡抱着點心啃。北國的點心中帶着濃濃奶香,只是可能處理不夠,總有些腥味。不過,餓極了的林子吟根本不在乎這些,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吧。
豐城內的木氏帶着決然上了馬車,直接回到了府內。
“哎喲,大嫂。你可請到了救兵?”金氏正在府裡等着木氏了,她的身邊坐着二房的媳婦和閨女。
木氏看到二房一窩蜂地過來看自己的笑話,臉上露出了冷笑,“你們巴不得他們死是吧?你們也別得意多久,楚隨風這個人最是無情,今日他已經對李家厭倦了,過了不久以後,定然會想辦法收拾你們。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你們二房,滾。”說完,木氏頭也不回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木氏,你就是個瘋子。自己的兒女沒落好,就詛咒我們二房的子孫。你活該。”金氏也不想繼續和木氏周旋下來,反正過幾天,他們二房肯定是要分出去單過的。
大房已經得罪了陵王,他們二房還要和陵王拉好關係了,關鍵時刻,可不能讓大房的人拉了他們的後腿。最可氣的話,木氏居然敢詛咒他們二房,簡直是不可饒恕。要知道,金氏平時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生的兒女最孝順,比起大房的孩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木氏肯定是在嫉妒她,才胡說八道,對,就是這樣。
於是,儘管木氏已經進了院子,金氏還是帶着兒媳婦女兒,站在木氏的院子門口狠狠將木氏數落了一頓。
“夫人,老奴這就讓人請二夫人離開。”婆子心疼木氏,輕聲請示。雖然大房遭難了,大房二房卻沒有分家,李家說起來還是木氏當家。
金氏只要在侯府住一天,那就得看木氏的眼色行事。婆子臉色陰沉,暗自考慮要怎麼整治二房。
婆子是木氏身邊得力的人,又是木氏從木家帶出來的奶孃,這些年來深得木氏的信任,平時也沒少爲木氏做一些腌臢的勾當。要說給金氏一房一點兒顏色看看,根本不用木氏出手,婆子一個人就能搞定了。
“不用了,立刻讓那些人來見我,越快越好。”木氏木訥地吩咐,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是,夫人。”婆子恭敬地答應一聲。
即使木氏沒有說明讓她找什麼人,婆子還是一清二楚。
趁着婆子外出,木氏從自己的暗格裡拿出了一個盒子,她打開盒子檢查了一下盒子裡的東西,然後又將盒子合上了。
接着,她開始對着鏡子梳妝打扮起來。
等婆子回來的時候,木氏臉上已經化妝好了,“給我梳頭,梳時下最流行的髮髻。”
婆子看到她反常的舉動,心裡直髮顫。
“夫人,你?”
“別廢話,趕緊給本夫人梳頭。”木氏不耐煩地催促。
婆子只好用顫抖的手拿起了梳子,慢慢地給她梳理。
不大一會兒,屋子裡悄無聲息地多了四五個人。
這幾個人的模樣都很普通,是那種放到人羣中都不顯眼的人。
“你們去將尤氏那個賤人給殺了,不死不休。”木氏冷冷地直下達了一道命令。
“夫人。”婆子緊張地想阻止她,“王爺和侯爺都在震怒之中,要是殺了少夫人,少不得又惹上麻煩。”
“麻煩?”木氏笑着眼淚差點兒出來,“現在,本夫人還怕什麼麻煩?兒子女兒全都死了,就是有了麻煩又能怎麼樣?”
婆子看她癲狂的模樣,心裡更慌了。“夫人,你還有二公子和小少爺小小姐啊。你總得爲他們考慮一下吧。”
“二公子?”木氏聲音中帶着絕望,“我當他是好兒子,他可曾當我是他的母親?還有那兩個小的,他們身上有尤氏那個賤人的血脈,本夫人憑什麼要憐惜他們?”
“夫人,二公子是個好的。平時二公子只要得了好處,哪一次不是先緊着夫人和侯爺?小少爺和小小姐,雖然身上帶着尤氏的血脈,可他們也是大公子的兒女,論起來,還是李家人才對。”婆子小心翼翼的勸說,就怕木氏想不開。
木氏聽了沉默不說話,但是依舊吩咐幾個男人,“照着我說的去做,殺了尤氏,不死不休。如果完不成任務,你們自己去死吧。”
“是,大小姐。”幾個男子彎腰失禮,然後很快消失在屋子裡。
“走。”這時候,婆子已經木氏的頭髮梳理好了,木氏對着鏡子照着,然後滿意的笑了起來。
“夫人,去哪裡?”婆子驚慌地問,她覺得回來後,木氏就相當不對勁。
“當然是去看我的兒女。對了,你到大公子和大小姐的屋子裡,給他們各自找一身漂亮的新衣服。速度要快。”木氏叮囑。
“是,夫人。”婆子也不敢違揹她的命令,趕緊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李傑鬆和李嫣然作爲侯府的大公子大小姐,新衣服自然不缺。很快的,婆子就和兩個丫頭抱着兩套新衣服出來了。
木氏用手摸着新衣服,又滿意地笑了起來。
上了馬車後,木氏就催促趕車的小廝速度放開了,她怕看不到兒女最後一面。
侯府對李傑鬆和李嫣然的處罰,好在不是一直打,而是一個時辰打一次。
楚隨風就那麼站着,也不說話,即使親眼看到兒女被打得奄奄一息,李侯爺也不敢爲他們求情。
等木氏到的時候,李嫣然幾乎是奄奄一息了,不過她還能認出木氏來。
“王爺,請讓妾身爲他們穿上新衣服。”木氏對着楚隨風跪下了。
李侯爺一看到她,氣就不打一處出,生怕她又不知好歹的亂說話,從而惹怒了楚隨風。
“嗯。”本來木氏還以爲楚隨風不會答應她的懇求,她還準備多哀求一會兒了。沒想到陵王竟然那麼爽快地答應了她。
“謝過王爺。”木氏擡起頭,眼神中帶着恨意。那恨意是毫不掩飾的。
楚隨風的目光也如刀子射向她,裡面含有譏諷。
最後木氏終於收回了目光,讓兩個丫頭和婆子捧着衣服到了李嫣然和李傑鬆面前。
“娘,救我。”李傑鬆痛的暈過去又醒過來,滋味十分難受,“我撐不住了。”
“娘。”李嫣然也帶着痛苦看着她。
“別怕,有娘在了。娘肯定會護着你們。”木氏輕聲說,“看,娘給你們帶來了新衣服。你們是侯府的大公子,大小姐,怎麼能如此邋遢呢?”
“娘,我好痛。”李嫣然眼神渙散,眼睛裡的淚水幾乎都流光了。
“一會兒就不痛了。”木氏笑着安慰她,伸出手摸着她的臉,就像小時候撫摸着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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