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也算厲害,他們找到背風的地方就開始搭起了帳篷。所謂的帳篷,也就是用木頭撐起,然後再用毛皮圍住四周。這樣的帳篷內部空間十分狹小,卻足以讓林子吟躺進去。
對比之下,他們自己就要難過很多。帳篷倒是也搭了幾個,不過得幾個人一起擠,而且還有幾個人一組輪流換崗放哨。在冰天雪地之中放哨,絕對是一件考驗人意志力和體力的事情。
林子吟不想委屈自己,她老老實實鑽進了搭好的窩棚中,身上更是蓋上了厚厚的毛皮毯子,裡面甚至還有一牀羽絨被子。幾頂帳篷中間已經燃燒起了篝火。
林子吟根據種種跡象猜測,他們應該已經遠離了邊城範圍。否則的話,這些韃子絕對不敢隨意在山上點起篝火取暖,前些天,他們一直吃的就是冷窩窩頭之類的東西了。
冰天雪地中的木頭倒是很好找,不大一會兒,韃子已經找到了不少的柴火回來。
他們將找來的柴火堆在帳篷的外圍,這樣一來,既可以擋風雪,又可以隨意取來燒火,可謂是一舉兩得。
背風處還是不錯的,最起碼積雪和寒風全都灌不進來。
很快的,林子吟就閉上眼睛進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中。
“再給她拿去一條毯子。”巴彥看到她的模樣,暗自感嘆林子吟的心大。一路上下來,他挺佩服林子吟,也明白了楚隨風爲什麼願意娶這樣一個農女做王妃了。
“巴彥,毯子本來就不多。”塔娜有些不高興地回稟。
北國的女人和男人一樣彪悍,體弱怕冷的林子吟在她的眼中,就像一隻瘦雞仔一樣。即使二皇子交代過,這位陵王妃與衆不同,是個很有才華和實力的女人。塔娜還是對林子吟不喜。
這樣軟弱的女人要是放在她們北國,早就被人踹死了。
在塔娜看來,林子吟所謂的有才華,最多是像大秦國女人們一樣,只會一些風花雪月的詩句。那些無病呻吟的東西,北國的女人向來看不上。
出來時,他們隨身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陵王妃一個人卻佔了一半,實在是過分。而且塔娜也沒有看出林子吟對他們有多感激的模樣。
不識好歹的女人!這樣一來,塔娜自然更不喜歡林子吟了。
不過,二皇子看重陵王妃,來的時候反覆叮囑過,一路上不許對林子吟不敬,更要保證林子吟的安全,塔娜即使再不喜歡林子吟,總的來說,對她的態度還算可以。
“拿過去。”巴彥是個話很少的漢子,不過心卻很細。
塔娜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在邊上的一個棚子裡找到了一條毯子輕輕地蓋在了林子吟的身上。
林子吟是累慘了,眼睛一閉就睡得天昏地暗。可惜,巴彥等人沒有讓她睡得太久。
“陵王妃,該吃東西了。”塔娜不耐煩地叫醒了她。
林子吟懶懶地起牀,然後等適應了一會兒,才掀開身上的毛皮和毯子,“多謝。”
“以後,稱她爲林姑娘。”巴彥瞥了一下塔娜,然後冷聲吩咐。
塔娜低聲答應了。
林子吟對稱呼一向是不在意的,不過巴彥這一句吩咐,卻引起了她的警惕。按理說,韃子能抓住她這個北地的陵王妃,應該說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情。
而二皇子的人卻選擇隱瞞了她的身份,可見北國的內部並不安定,或許她這一次北國之行,還會有生命危險。
接着她又想到巴雅爾將軍和國師在邊城最後一戰的殘酷,心裡不禁又開始下沉了。換做是北地的百姓,在看到殺父仇人殺兒孫的仇人時,恐怕也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只是,這個被仇敵的對象,現在換做了自己。那種滋味可不算美妙!
巴彥明顯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沉,但猜不出其中的緣故。還以爲林子吟不願意到北國去,他想了想,還是勸說了幾句,“你放心,有二皇子在,王妃到了北國後一定會受到優待。”
林子吟心裡很亂,聽了他的話只能胡亂點點頭。
對比巴彥的和善,其餘的韃子對她明顯帶着敵意。
對此,林子吟並不在意,吃飽了立刻又躺進了被窩中。韃子無奈地看着窩棚的林子吟,除去站崗放哨的人,剩下的人也鑽進了帳篷睡下了。
塔娜沒有林子吟那麼好的待遇,直接在地上鋪了一張皮子,然後身上裹了一個毯子睡在了她的帳篷前。
林子吟很累,雖然天黑前睡了一小覺,但是很快的她又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天空中的雪花飄得更大了,北風吹得也更猛了。林子吟被人叫醒以後,簡單吃了一點兒東西就又被催促上了馬繼續前行。
他們是向北行走,一路上全是頂着風雪,速度比起往日來,又慢上了幾分。
巴彥有些焦急,但在這種鬼天氣下行走,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而且和塔娜一樣的看法,林子吟嬌小的身材在他的眼中,同樣是一種弱不禁風。爲了照顧林子吟的身體,他也不敢催同伴的速度再快一些。
就這樣,一行人在山脈中行走了五六日,第七天的黃昏時,疲憊不堪的他們終於找到了一處背風的山洞歇下來。
“只要過了這一條山脊,我們就算到達了北國的地盤。”巴彥給大家打氣,“那邊有巴圖魯將軍鎮守。”
巴圖魯這個人,林子吟不認識。不過卻聽說他的大名。據說這個人是北國的一員猛將,不張狂,但不容小覷。他是二皇子一方堅定的支持者,也是二皇子的外家。
他和支持大皇子的巴雅爾家族算是死對頭了。巴雅爾早就想除掉他了,可惜巴圖魯手裡同樣掌握着北國的另一份大軍,完全可以和巴雅爾抗爭,因此,巴雅爾家族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能守住邊疆的大將,向來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林子吟還沒有見到這個人,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要怎麼應對這個人物了。
“嗷……歐…。”一聲虎嘯忽然響起,剛坐下來休憩的韃子立刻聞聲而動,個個全都警備地拿起了手裡的武器。
塔娜和一個年輕的男子,不聲不響靠近了林子吟,從肢體的動作看,這兩個人是負責保護她的人。
林子吟微微嘆口氣,老虎獨居比較多,最多一公一母,以這些男子的身手,就是來兩隻老虎應該也沒有多大問題。如果換做是狼羣的話,情況可就要慘多了。
林子吟很鎮定地順手拿起剛處理好的野雞開始在火上烤起來。
塔娜和男子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們可能驚訝於林子吟的大膽,不過兩個人也沒有說什麼。林子吟要是能動手烤雞也好,省得等會兒還要他們動手做。
他們顯然將林子吟想的太聖母一些,林子吟可沒有他們想得那麼好心。她做燒烤絕對有一手,林家的調料公開外賣,巴彥心細,居然買了不少帶上了。估計是怕她一路上吃不慣野味,所以才購買一些帶上了。
沒有油,林子吟也不管,等雞烤的差不多的時候,她手腳麻利地將調料均勻地塗抹在雞的全身。不大一會兒,一陣濃郁的香味就出來了,不遠處隱隱傳來老虎的慘叫聲。
雞烤好以後,林子吟也不說話,直接撕下一個雞翅吃起來,絲毫也沒有管邊上還站着兩個人正護着她了。
塔娜對她的沒禮貌行爲十分不恥,狠狠地瞪了她好幾眼。
不過瞪眼睛而已,又傷不到人,林子吟根本不在意她幼稚的行爲。
剛烤好的雞翅進了嘴巴里,十分好吃,雞的香味完全從舌頭的味蕾傳遍了口腔。舒服!
巴彥帶着同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子吟一個人吃着烤雞,塔娜在一旁哀怨看着的場面。
“毛皮還不錯。”一個鐵塔似的男子將老虎扔在了地上,順便瞥了林子吟一眼。
“味道還不錯,來一些?”林子吟笑眯眯地給巴彥遞過去了一隻雞腿。
對她的主動示好,巴彥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他遲疑一下,並沒有伸出手接雞腿。
“我烤雞的技術還不錯,可惜油少了一點兒。”林子吟歎口氣說,“否則的味道還會更好。”
一邊說,她一邊將另一隻雞翅膀撕下來,“有點兒小,你們看着分了吧。”
還有別人的份,幾個男子也呆着不動,沒有人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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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吟微微嘆口氣,“所有材料都是你們準備的,你們怕什麼?我可沒有下毒。”
她揚了揚手裡的雞翅,“我只是想吃它,不知道行不行?”
她詢問般地指了指地上的老虎。
原來如此!衆人有些尷尬,還有些瞭然。
塔娜差點兒被她給氣死了。她實在看不上這位陵王妃,明明身份了得,怎麼就這麼無恥。雞也是他們的,陵王妃居然還想用雞來換老虎肉,臉皮真夠厚的。
巴彥面不改色接過她手裡的雞,然後讓身邊的人用鋒利的匕首剝開虎皮,又找到了最鮮嫩的肉到外面用雪水清理一下,然後才遞給了林子吟。
“這兒有一小瓶的素油。”巴彥給她遞過去一個小小的罈子。
還有這個?林子吟吃驚地看着他。
“主子說,林姑娘是大秦的人,可能不習慣我們北國的食物,所以路上我就特意備了一些。”巴彥解釋一句。
林子吟聽得出來,這傢伙是爲二皇子說好話了。
算了,看在素油和調料的份上,她忍了。
“北國的羊肉味道鮮美,那些肉牛的滋味也不錯。只是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飲食習慣而已。你們嚐嚐我烤出的肉,味道其實也很鮮美。”林子吟微笑着說,一點兒沒有身爲俘虜的自覺。
林子吟其實不傻,此番到北國既然危險重重,她還真需要和眼前這夥人打好關係,但是塔娜免談。這個女人脾氣太扭,一直和她不對盤。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不過剩下的人還是可以拉近一下彼此之間友好的關係的。
刷了油的烤肉散發出的香味十分誘人,還沒有烤好,那滋滋的聲音已經讓在場的人口水直往外冒。
老虎肉很鮮嫩,不大一會兒就烤好了。
這一次林子吟沒有吝嗇,幾乎給每個人都分了一些,然後剩下的她才自己吃起來。
呵呵,到了古代還能吃到如此美味,這一趟出來也不算太虧,林子吟苦笑着安慰自己。
巴彥幾個接過烤肉吃起來,再看林子吟的眼神也友好很多。
林子吟吃飽喝足以後,乾脆利索得倒頭就睡。
塔娜偷偷瞪了她一眼,這位陵王妃簡直就是豬,躺下就能睡着了,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
林子吟閉上眼睛,心裡卻在盤算着,要是在北國遇上危險,她自己需要如何自救?
想來想去,她有些意味闌珊。因爲她發覺,如果到了北國以後,沒有楚隨風的人接應,她只能受人擺置了。
而巴彥這羣人分明就是想將她往北國的都城中帶,到了都城以後,那兒可就是重兵把守,是北國人的天下了。楚隨風就是想救她,也會付出很沉重的代價。
那同樣不是林子吟願意看到的後果。
“快要到邊境了,全都打起精神來。只有我們的人和我們匯合纔是真正的安全。”等林子吟的呼吸真的穩定下來,巴彥才壓低聲音叮囑身邊的所有人,“塔娜,別忘記主子的叮囑。”
“是。”塔娜不情願的答應一聲。
第二日清晨,大家吃了剩下的烤老虎肉,林子吟看到巴彥將老虎皮已經收拾好了,有點兒意興闌珊地吃了一點兒,算是早飯了。
再好的東西連着吃,而且還是早上吃肉,即使她是食肉動物,也沒有多少興趣了。
巴彥看到她胃口不太好,瞄了她一眼,但是也沒有多勸說她什麼,而是讓手下的人烤了一隻窩窩頭遞給了她,甚至窩窩頭裡還夾了一些鹹菜。
林子吟謝過他,接着吃下了。惡劣的天氣中,體力還是要保存的。
糾情!她的行爲落在塔娜眼中,林子吟身上又多了新的缺點。
出了暖和的山洞,林子吟打了一個寒戰,然後認命地爬上了馬背。
一行人又開始了艱難的跋涉。
到了中午的時候,塔娜驚喜地指着山頭說,“看,我們的巫神山。”
林子吟猜想,馬上應該到北國的地盤了。
“大夥兒加把勁,很快就能到底家園了。”一個男子嬉笑着說。
“有埋伏。”林子吟忽然開口,她翻身下馬順手拉着身邊的塔娜滾到了一塊巨石後面。
巴彥等人反應也很快,隨着她聲音的落下,也很快各自找到了躲藏的地方。
“你有病。”塔娜沒有防備,被林子吟拉住,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偏偏,她還不能使勁,生怕一用力,讓林子吟受傷。
“閉嘴。”巴彥冷冷地吩咐,他有些慶幸今日早上給林子吟服下了解藥,讓她可以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候,果然山上有密集的箭射了過來。他們的馬匹有一匹倒下了,剩下的嚇得跑遠了。
塔娜一看箭落下的地方,額頭上的汗立刻下來了。那地方恰恰就是她剛纔站的地方,如果不是林子吟拉了她一把,現在她已經成了箭靶子了。
陵王妃是怎麼知道有人偷襲?塔娜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林子吟一眼。
林子吟沒空管塔娜心裡怎麼想,她現在的心裡正在罵娘了。還沒有踏上北國的疆土了,就有人想要她的命了。要是真的到了北國的土地上,她還有命在嗎?
塔娜像見鬼似的看着林子吟,陵王妃是怎麼知道有埋伏的?如果不是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塔娜會以爲林子吟一定是和敵人串通好了的。
說到野戰,林子吟的經驗絕對不比在場的人少。而且她比較細心,剛纔她也是憑着直覺下意識動了一下,不過這時候,她可不認爲是楚隨風的人到了。
按照速度,楚隨風絕對趕不過來。
不是自己人,那就是敵人了。
箭射出一陣後,敵人看到沒有傷到任何人,頓時從山上衝下,積雪中也躍起幾十個白色的人影。
“保護好林姑娘。”巴彥大吼一聲,直接迎着敵人衝上去了。
塔娜和山洞中那個年輕人又一次一左一右地站到了林子吟的身旁,他們的手裡都拿着彎刀,在積雪中,刀鋒還是那麼閃亮,可見其鋒利的程度。
來的人是一羣不怕死的人,雙方一交手就是殺招。
林子吟有些緊張,她手裡沒有武器。要是敵人想殺她,她只能是任人宰割的小雞仔。
一個敵人舉着大刀砍到了他們的面前,年輕人立刻迎上去。
塔娜更加緊張,她一隻手拉着林子吟,一隻手卻警惕地握緊了彎刀。
林子吟目測,敵人的數量遠遠超過了巴彥他們,如果沒有援軍到來的話,巴彥他們支撐不了多久。而且她對於巴彥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累贅。
敵人的身份不明,林子吟的心自然偏向了巴彥這邊。
與此同時,司錦寒、羅延帶着人來到了一處背風的地方。
“他們應該在這兒休憩過。”羅延蹲下身體,在幾塊巨大的岩石下方找到了木柴燃燒後的灰燼。
“應該離開幾日日了。”司錦寒臉上掛着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以三日的行程,他們已經進入到北國的地盤。”
“或許中間有變故。”羅延臉上則掛着疲倦。也勿怪他們累得夠嗆,自從從李嫣然身邊的人嘴裡敲出可能性,他們就開始一路追擊過來了。
可即使這樣,由於前面的耽擱,他們還是沒有追上韃子的隊伍。
“原地休息吧。”羅延轉身下達了命令。跟在他身後五十多個人聽了,立刻分散開各自準備去了。
司錦寒板着臉倚着石頭不說話。
“哎。”羅延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忘記吧。”
忘記什麼,兩個人心知肚明。
“哼。”司錦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羅延搖搖頭,情字最是傷人。司錦寒這傢伙要麼不動心,好不容對一個女人動心了,居然還是別人的夫人,最可怕的還是上司兼好兄弟的王妃,而且這傢伙遲鈍,等人被人搶走了,他才發現。所以最近這階段,是司錦寒過得最憋屈的日子了。
最最讓羅延想笑的是,這傢伙還是暗戀,到現在陵王妃也不知道有個人在背後默默喜歡她了。
“李家那個白蓮花不知道有沒有被王爺掛在城頭上?”羅延最喜歡的紅色,也配合環境換了一身白在身上。
“你很閒?”司錦寒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是啊,挺閒的。這樣的鬼天氣,不閒着怎麼辦?”羅延雙手一攤回答,“雪下了好幾天,山上的積雪如此多,就王妃那小身板,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凍壞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斜睨偷瞄司錦寒的反應。
司錦寒一聽,臉上果然閃過一絲擔憂,然後他又若無其事地在鋪好的毛皮上睡下了。
羅延暗自嘆息一聲,然後識趣地沒有繼續調侃下去。
山上不缺野味和柴火,黑甲兵很快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大家速度很快地做好了吃的,然後各自靠在一起睡覺,留下的兩個人則負責放哨和給篝火添加柴火。
豐城內,出了大事情。這件事無論是對李家來說,還是對豐城的百姓來說,都是大事情。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陵王妃居然真的被韃子劫持了,而且被劫持的原因還有李家小姐的參與。
“那李嫣然就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酒樓中,很多食客都在小聲議論着。
“可不是,陵王和王妃對老夫人那可真是沒話說。可她倒好,居然利用出殯機會,幫着韃子將陵王妃送出了城,真夠賤的。”雖然事關陵王府的密事,但很多百姓還是依舊抵抗不了心裡的好奇,他們三五成羣坐在一座,用最小的聲音交談着。
“聽說,那李家小姐當初就要死要活進王府,想給王爺做妾。可王爺拒絕了。”
“對對,我也聽說了。咱陵王是什麼人,他可是咱們北地的戰神,又不是那花花哥子哥,咋會看上她那種人。”
“所以那李賤人因愛生恨劫持了王妃。”
“聽說林家的坊子都是王妃想出的,地裡的水稻和玉米也是王妃的功勞。”
“真的假的?”衆人來了精神,聲音不由得也大了起來。桃色新聞永遠不如民生問題更讓人關注,特別在座有不少人家裡是有土地,就等着開春的時候,能從十里村買到稻苗和玉米種子了。
“是真的,我姐就嫁在十里村。”
……
馬志才坐在人羣中,聽到周圍食客們的議論聲,心裡冷笑不已。
林子吟再厲害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被韃子搶到了北國去。她想回來,可不容易。再說了北國野蠻,一個女人被一羣男人搶走,林子吟就是回來了,那名聲差不多也被毀了。
“逆女、逆子。”李侯爺用手顫抖着指着地上跪着的兩個人。
“爹,不,我知道錯了,你可要救我啊。”李傑鬆不明白,明明他一點兒也沒有插手糧食生意,爲什麼最後陵王還是找到了他頭上。
落在楚隨風的手裡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李傑鬆還沒有經歷,已經嚇得腿兒打顫站不起來了。
“救你,你要我拿什麼來救你?”李侯爺憤怒到了極點,甚至還有深深的絕望。事到如今,他終於明白老夫人臨終的時候,爲什麼要堅持讓老二李傑庸代替老大成爲繼承人了。
李傑鬆對於李家來說,就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啊。
“爹,是她,是尤氏那個賤人慫恿我倒賣糧食的。”李傑鬆忽然想到一個替罪羊,大聲喊起來。
“你還說。”李侯爺上去給了他一腳。
“老爺,你可要救救嫣然,我們的女兒啊。”木氏大哭着求情。
不提到李嫣然倒還好,一提到李嫣然,李侯爺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王爺爲什麼將她送回來,你還不明白嗎?”一個大老爺們終於流下了淚。不過李侯爺這會兒的淚水可不是爲了李嫣然,他是爲了李家即將到來的落魄而難過。
當初陵王曾經答應過老夫人,會保他李家一門平安。可那保證是有條件的,條件是李家的子孫必須中規蹈矩,不得作出損害陵王的事情來。
可老夫人才走幾天,李家的子孫居然就惹出了這麼大這麼多的事情來。
兒子倒賣糧食,不死也得脫了一層皮;女兒更厲害,居然幫着韃子劫持了陵王妃,犯得可是死罪啊。李侯爺想一想,就恨不得暈過去,醒來後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噩夢。
可事實不允許他暈過去。昨日當陵王帶着黑甲兵將李嫣然押解回來的時候,他就恨不得一刀劈了李嫣然。原先李嫣然是他最疼愛的女兒,這個女兒簡直是要天給天,要地給地,可現在李侯爺再看她,比看到仇人還要恨。
Www●тt kǎn●℃O “哥哥、妹妹,你們怎麼能這麼做?”李傑庸又急又氣,還有無奈。爲什麼家人全是豬腦袋,怎麼辦?眼睜睜看着兄妹去死,他心疼。可想辦法去救人,他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份膽量。
“爹,我也不想。”李嫣然冷笑着說,這會兒她還沒有意識到怕。因爲昨日她趁着城裡搜查不嚴,終於忍不住坐上馬車到莊子裡去了。她盤算着到了莊子裡,第一件事就是將林子吟那張令人生厭的臉蛋給徹底毀了,然後斷了林子吟的四肢,再扔進黑河中去。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到了莊子以後,根本就沒有見到林子吟那個賤人,反而是見到了令她心動的陵王殿下。
是的,見到陵王一瞬間,在看到楚隨風那雙帶着寒意的眼神以後,她是害怕的。可是楚隨風並沒有對她動手,而是將她身邊的嬤嬤和婢女喜鵲抓起來了。
再然後,經過一夜之後,她毫髮未傷地被黑甲兵送回到了李府。回來的時候,她還埋怨、恨喜鵲和嬤嬤出賣了她。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陵王沒有捨得處置她,她的親身父親居然要殺了她。
不行,她不能死。
“娘,爹不想要女兒,你可要救救女兒啊。”看到李侯爺眼中的恨意,李嫣然沒有覺得自己錯在那兒,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撒嬌,抱着木氏的雙腿哭訴着。“娘,都是尤氏那個賤人害的,如果不是她跑到王府內告密,陵王又怎麼想到是女兒做的。”
“對,都是尤氏那個賤人。”李傑庸表情猙獰地附和。
對於尤氏,兄妹兩個不約而同恨上了。
木氏也恨,她暗自打定主意,等尤氏回來以後,她一定要將尤氏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哥哥、妹妹,你們到現在還不悔改,非得害我們李家滿門抄斬才滿意嗎?”李傑庸聽到他們的話,心徹底涼了。對於這兩個的生死,也沒有多少想救。
“大哥,你可不能心軟。”金氏火上添油,當然她也是害怕的。無論是李嫣然還是李傑鬆做下的事情,都不算是小事。雖然不是他們二房的事情,可二房暫時還住在李家大院中,財產也沒有分割開。
要是李家真的惹怒了陵王,讓陵王對他們來一個滿門抄斬的話,他們二房也逃脫不了。
而且即使分家了,作爲李家人,這麼大的事情,也會牽連到他們二房。
“大哥,我們要分家,現在就分。”焦急的金氏立刻開口。
“你們……”李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二房不幫忙到也罷,沒想到還落井下石。
李侯爺和木氏都氣的胸口痛,李傑庸也不贊同地看着二房一家。
“大哥,不是我們心狠。”李家二爺開口,“你們大房想一出是一出,你看看哪一件事不是大事情,我們一大家子的人,肯定不能陪着你們一起送命。”
這話說得更加無情,李侯爺頓時覺得天翻地轉,腿一軟,他跌坐在椅子上。
“大哥,你還是趕緊將他們兩個處理掉吧。”金氏忍不住又開腔,“要是你心軟,可是會害了咱們李家所有人。”
處理掉?李嫣然和李傑鬆聽了嚇得忘記了求饒,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李侯爺。
這個詞好像只有用在哪些要被打殺的下人身上,不,他們不能死。
“爹、娘,你們不能這樣狠心。”李傑鬆第一個嚎哭起來。
“娘,女兒不要死。”李嫣然更是緊緊地抱住了木氏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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