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某人爽歪歪的模樣,林子吟又好笑又好氣,或許是因爲童年時代缺少愛的緣故,成親以後,楚隨風不但喜歡黏着自己,而且有時候還會故意表現出很幼稚的一面。
不過,林子吟對這種表現並不討厭,就當是夫妻之間的小情趣好了。
“我說我打了林側妃,王爺不怕我給你找麻煩呢?”爲了提醒得意的人,林子吟不得不提高聲音。
“哼,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罷了。林海生再敢對王妃不敬,本王不介意讓他永遠留在北地。”楚隨風抱着她發狠。上半句還是一本正經,不過等一下卻又變得不正經起來,“王妃,你很有眼光,找的夫君不是誰都可以惹的。”
看到他臭屁的模樣,林子吟忍不住大笑起來,“睡覺。”
媳婦的話,陵王還是要聽的。
接下來,他還真老老實實抱着林子吟睡着了。
天亮以後,楚隨風起牀後匆匆吃了早飯就走了,林子吟起來的比較晚一些。府裡沒有長輩的好處就是可以懶牀,這一點兒她十分滿意,因爲在冬季恰恰她不喜歡起的太早。
冬季外面的天氣還是很冷的。
“外面是不是又下雪呢?”林子吟看着外面比往常好像更亮一些,於是邊穿衣服邊問。
“是下雪了,半夜就下了,不過雪花不是太大。”巧兒麻利地將牀簾勾起來。
“恐怕到了下午會有大雪。”林子吟走到窗戶前,拉開牀簾說。外面的雪花的確不大,只能算是零星小雪,古代這一點兒非常不好,沒有天氣預報,大家只能憑經驗猜測天氣情況,對於莊稼的種植一點兒也不好。
不行,得找個機會和司徒功或者梅漢卿好好談談,書院裡最好能設立一個氣候課程。當然氣候學和現代天氣預報還是有區別的,但只要學生能像現代的竺可楨教授那樣盡心盡職,每天注意觀察自然中的一草一木,並留下記錄,相信對於農事和出海都有很大的幫助。
“豐城到了冬季雪就特別多,太陽剛出來幾日,這又飄雪了。幸虧現在有了火牆、暖炕,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冷了。”巧兒也怕冷,她從出生開始就住在大秦的京城內。大秦那邊的冬季雖然也會下雪,卻遠比這兒暖和多了,一年中下雪的時間也少,不像豐城,到了冬季,幾乎很難看到太陽。
“也就豐城百姓日子好過一些,北地其餘的城內,百姓過得並不如意。等來年大家都種植了水稻玉米,日子漸漸就會好起來了。”林子吟看着窗外的雪花感嘆。
“王妃,靠海的漁民日子也過得好起來了啊,無論是鹽民還是養殖的漁民,家家都不會缺吃少穿。這樣冷的天氣裡,他們也能在家裡貓冬,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紅纓一邊說,一邊將端來的吃的放在了桌子上。
“雖然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過我覺得靠海的人也不能全指望從海中找食,他們要是能在離海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種植莊稼的話最好了。”林子吟說。
“聽說海邊的土地不能長莊稼。”綠蘿插一句。
陸嬤嬤和秦嬤嬤歲數大一些,見識地也比較多,她們對於海邊情況倒是比幾個丫頭知道的多一些,“是真的不能長莊稼,所以那些漁民得用海里的東西去換糧食。”
“真的?”巧兒吃驚地問,在她看來,海里的東西再好,也不能代替主食。沒有莊稼,漁民們的日子還不知道過得有多麼艱難了。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種植。”林子吟轉過頭來說,“不過得事先花幾年時間改良土地。”
“土地還能改良?”秦嬤嬤好奇地問,幾個丫頭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當然。”林子吟坐下來開始用餐,“沿海的土地含有鹽鹼地,就是鹽分比較高。只要用草木灰加上石灰就能抵充一部分鹽分,然後用淡水沖洗,最後再堅持用土肥改善,過不了幾年土地就會大變樣,說不準靠海地區因爲氣溫比豐城高,以後還是種植水稻的好地方了。”
她用最簡單的方法告訴身邊的人,什麼叫中和和改良。
“不過這些都是理論,具體要怎麼操作,我還真沒有實踐過。”
“王妃讀的書多,見識的也多。”巧兒崇拜地看着她,“王妃說的方法肯定能行。王爺和司徒先生知道後,還不知有多高興。”
林子吟聽了只是笑笑,卻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不過她心裡對沿海種植還真報了一些希望。畢竟只要離海稍微遠一些的土地改良起來,也不是想象中那麼難。再說一個城發展再好,還是要有自己的農業。
楚隨風一大早就到了侯府,他直接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守門的人自然不敢攔着他,而侯府的男人這幾日自然也不敢外出,都是守在老夫人的院子裡。
一路上凡是見到他的下人無一不是匆匆行禮就躲開了。陵王身上自帶的煞氣,誰見誰怕。
“見過王爺。”李嫣然在往老夫人的長廊中遇上了他,連忙行禮。這一次她學乖了,根本沒有像往常那樣擡頭緊盯着楚隨風看。
楚隨風眼睛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後低聲說,“起身吧。”
李嫣然順勢站了起來,難過地問“祖母是不是再也醒不過來呢?”
她的聲音中帶着哽咽和悲傷。
提到老夫人,楚隨風也不好立刻就丟下她,“或許能醒過來。”
他沒有說的是,老夫人一旦醒過來,就是迴光返照。
李嫣然臉上露出悽美的笑容,“只怕醒了以後人就會遠離。”
楚隨風沉默,然後頭也不迴帶着從一等人走了。
李嫣然看着他匆匆的背影,心裡暗恨,恨的對象卻是林子吟。她固執地認爲如果不是林子吟,楚隨風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全無視她。
“下官見過王爺。”李侯爺看到他進屋,立刻行禮。
“怎樣?”楚隨風板着臉問。
“還是老樣子,一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藥僧們一直都在候着。”李侯爺小心翼翼地回答。
楚隨風走到牀前,看着牀上老夫人蒼白的臉色,心裡一陣陣的抽痛。從幼年開始,是牀上的人用她單薄的身體給了他溫暖。
曾經那麼強悍的女人,現在卻這樣毫無生機地躺在牀上。一幕幕曾經的生活畫面不時在楚隨風的眼前閃過,他的眼睛不禁溼潤起來。
侯爺一直在觀察楚隨風的反應,看到楚隨風眼睛流露出的悲痛和不捨,他的心總算是安定一些。不管楚隨風對侯府有多麼不滿,只要陵王對老夫人有感情,以後就絕對不會真的放任侯府被人欺負。
就在楚隨風守在侯府束手無策的時候,本該觀禮過後就離去的瑞王、楚王和林海生卻意外地接到了朝廷送來的聖旨。
“皇上口諭,兩位王爺和林大人暫時就不用回京城了,務必在年前將北地的貢品送到宮中。”到北地來送聖旨的特使是皇上身邊當紅的苗公公,到底驛站的時候,一身的風塵僕僕,一看就知道他一路上趕着時間來的。
“再過十天就到了年,就是現在啓程,也不可能趕在年前送到底宮中啊?”瑞王吃驚地反問。
“瑞王殿下,趕不上也得趕。”苗公公嘆息,“兩位王爺剛啓程,雜家可就趕來了,皇上這些日子過得不舒坦啊。”
沒有人問皇上的心情爲什麼不好,三個人離開京城的時候,京城裡就已經亂了。
誰也沒有想到,北地輸運到大秦各州的商品居然能擾亂市場,楚隨風不聲不響就影響到了大秦的經濟,不得不說他的手段十分高明。當然他背後的林家顯得就有些讓人不喜了。
將近年關,誰家府裡不想買最好的東西備着,可大家發現,有些東西居然是用銀子也買不到的。
素油、海貨、各色醬油、調料、炒貨、糖,甚至粉絲、豆製品,想要的,市場上根本沒有存貨。酒樓裡倒是有一些,可惜人家不賣。
女人更是鬧騰的厲害,每日在府裡嘮叨個不停,化妝品、毛衣羽絨服之類的居然也購買不到了。有存貨的女人還好說,手裡沒有存貨的女人早就急紅了眼。用慣北地化妝品,再讓她們用別處鋪子裡的東西,誰也不想要了。
最主要的大家還有些恐慌,以後是不是買不到北地這些東西呢?
皇上也很惱火,宮裡是按照他的吩咐,再也不用素油調料之類的。可吃過一段時間有滋有味的菜餚後,再讓皇上吃葷油做的無滋無味的飯食,他能咽的下?御膳房已經有好幾個廚子爲此掉了腦袋了。
剩下的廚子每日也戰戰兢兢,深怕下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們了。不是他們的廚藝不好,而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合適的調料素油和食材,他們想做也做不出往日的水準來。
皇上卻不管這些,依舊將所有的責任算在了御廚身上。
而就在這時,京城內部居然傳來有人倒賣北地商品,商人當朝被抓。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楚隨風以糧換商品的辦法,而皇上是下過命令,不允許任何人給北地輸送一粒糧食。顯然,是有人故意違抗聖旨,皇上能不惱火?接着事情鬧大了,鬧到最後居然發現這一批商人的背後居然站着朝中很多重臣,還涉及到後宮的嬪妃。其中,皇上最信任的肅清王和最寵愛的賢妃娘娘全都涉嫌其中,甚至連太后娘娘都參與其中了。
這下好了,法不責衆,皇上心頭就是再惱火,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將人全都抓起來吧。
最後還是太后和太妃鬧到皇上那兒,讓皇上下了一道聖旨,要北地所有的商品作爲貢品送到京城去。
楚王看清楚聖旨的內容以後,心裡冷笑不已。
朝中的大臣們全對北地虎視眈眈,一個個夢想着能分到北地一杯羹。可惜這些人全都異想天開,他們怎麼不動腦子好好想想,陵王那個人豈是什麼人都能佔到他的便宜?
瑞王對聖旨有抗拒。這份抗拒不是說他反對皇上做出的決定,而是他和楚王的認知一樣,認定楚隨風絕對不會答應將北地的任何一件商品作爲貢品送進京城裡去。
畢竟,那些商品如此暢銷,已經成爲楚隨風的錢罐子,楚隨風要是捨得放棄,那才叫奇怪了。
兩個暗自打定主意的人,誰也不想到王府去下這份聖旨,因爲他們誰也不想這個時候觸楚隨風的黴頭。
“苗公公,皇上既然讓你到北地來,就是對苗公公的信任。林大人又是皇上指派的特使,聖旨的話,還是請兩位多費心了。”楚隨雲笑着建議。
“本王和楚王只是過來觀禮,觀禮已經結束,要是在這時候再過去下聖旨的話,情理上也說不通,面子上更是過不去。”瑞王立刻附和着他的意見。兩個本該對陣的人,此刻不約而同地選擇站在了同一個陣營上。
林海生看到他們兩位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心裡頓時暗暗叫苦。原來只是聽說陵王難纏,可到了北地以後,他纔是真正見識到,楚隨風到底有多難纏。要是他去下聖旨,楚隨風會記恨他一輩子,這樣一來,只怕他的女兒在陵王府內也會過得十分艱難。
不行,一定要將這份倒黴的差事給推掉了。
他這邊正想着對策,不知情的苗公公卻直接答應下來了,而且爲了得到頭功,這位公公還大包大攬起來,“聖上既然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於雜家和林大人,我兩人自然會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只是回去的路上,還希望兩位王爺多幫襯一些。”
林海生推都推不掉的差事,就這樣被苗公公給按在了頭上,氣得他恨不得上去將苗公公的嘴巴給捂住。
“那是自然。馬上就是年關,如果陵王府將事情辦的妥當的話,明日就可以啓程回去了。至於路上的行程,本王倒是不怕趕路。”瑞王笑着表態。呵呵,答應又能如何,楚隨風願不願意還兩說了。
“林大人,和雜家走一趟吧。聖上和太后等着這批貢品進宮了,早走一日,也可以讓聖上少擔心一日。”苗公公知道陵王楚隨風這些年不得寵,即使楚隨風的威風在外,他也有恃無恐。畢竟,他苗公公在皇上面前也是個紅人,京城內不說宮裡的妃子見到他軟三分,就是不少王爺看到他也得給幾分面子給他。
區區一個陵王又算得了什麼。
因爲身上帶着聖旨,苗公公硬拉着不情願的林海生像一隻驕傲的公雞去了陵王府。
林海生再不願意,在他面前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宮裡的這些大太監有多麼變態他很清楚,何況苗公公還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要是他表現出一點兒不情願,只怕苗公公回去後就在皇上面前給他上眼藥水了。
他們帶着侍衛到達陵王府的時候,林子吟正被府裡一羣女人纏着。
說是纏着,其實這些女人是按照規矩來給她行禮,畢竟說起來,這些女人都是妾,無論如何也是要給林子吟這位正妃敬杯茶的。
爲了能將林子吟比下去,後院所有的女人,除去躺在牀上的秦美人,另一個就是被懲罰的明美人來不了,其餘的個個都是穿的花枝招展,憋足勁要將林子吟比下去。
林子吟長得並不出衆,最多算是清秀,論起長相,扔在這一羣花枝招展的美人堆裡,她算是最差的一個。不過,很奇怪,不出衆的她被一羣女人圍攻,偏偏很難讓人忽視。
“臣妾見過王妃。”王側妃瞧不起林子吟,可內心深處卻又對她有着深深的嫉妒。沒辦法,誰叫林子吟是唯一一個被陵王捧在手心的人了。“臣妾姓王,是府裡的側妃。家父是京城裡正二品太子少傅。”
原來是太子黨的人,林子吟立刻明白。
“臣妾姓柳,也是府裡的側妃。”對比王側妃的囂張和顯擺,柳側妃的自我介紹就顯得十分低調了。
林子吟並沒有小看這位冷美人,從白賢給她的資料上看,這一位可是楚王的人,當年還是京城第一才女,論起心機來,不知道要比王王側妃她們高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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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姓林,是府裡的側妃。”林側妃被打之後,整個人變得低調許多。她的臉雖然消腫了,但淤青還是有些。常言說吃一塹長一智,捱打以後,她再也沒有以往的囂張跋扈了。
按照規矩來說,每一個王爺府裡只能有兩位側妃,可皇上和各路鬼神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愣是給楚隨風多安排了一位側妃。
“各位都是府裡的老人。”林子吟故意強調老人二字,果然她的話引得幾個人對着她偷偷翻白眼,不過林子吟並不在乎,“多餘的話本王妃不想說,只是希望以後各位一切都能以王府的利益出發。對了,本王妃和王爺都比較忙,各位有什麼事情的話,不用經過本王妃,還是按照老規矩,直接找明美人解決就行。”
衆人聽了微微一驚,全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林子吟作爲王府的女主人,又正得寵,這關頭她不是應該牢牢抓住機會,將管理後院的權利抓在手裡嗎?
就在衆人迷惑不解的時候,林子吟又淡然地開口了,“如果遇上明美人也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們再來找兩位嬤嬤。”
她伸手指指身邊的陸嬤嬤和秦嬤嬤,“或者去找白管家也可以。”
後院中的美人們本來是集體過來示威來着,可林子吟的反應卻不折不扣地打了大家一個耳光。她們面面相覷坐在那兒不知道繼續說什麼好。
林側妃和柳側妃倒是不約而同站起來表態,“是,王妃。妾身明白了。”
兩位身份最強的側妃的表態了,其餘的美人們也不敢再放肆,即使最挑釁的王側妃,因爲被楚隨風懲罰過,這會兒也不敢真的對林子吟不敬了。
何況經過林婉兒的事情以後,所有人已經知道了秦嬤嬤和陸嬤嬤的身份,在兩位曾經跟隨過德妃娘娘的女官門前,她們就更不敢放肆了。
就在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苗公公和不情願的林海生帶着聖旨及時地趕到了陵王府。
“聖旨到,陵王、陵王妃接旨。”苗公公尖細的聲音在府裡飄蕩。
接旨?林子吟以前在電視上見過聖旨那玩意,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還能真的面對。
屋子裡的女人們聽了頓時像炸了鍋一樣。雖然還不知道聖旨的具體內容,可京城到北地的具體太遠,她們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盛事了。大多數人全都興奮地伸長脖子看着。
陸嬤嬤和秦嬤嬤皺着眉頭看着一屋子興奮的女人,聖旨到了,王爺不在府裡,理所當然應該是王妃出面主持大局,這些女人一窩蜂似的聚在這兒算什麼,“各位側妃、夫人,宮裡來人,請回避。”
爲什麼要回避?身份高一些的女人心裡都不服氣,天天憋在王府中,都快憋出毛病了。好不容易等到京城裡有點兒消息來,她們才捨不得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再說,很多人也想趁機試試林子吟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林子吟淡笑,似乎並沒有因爲她們留下而感到有任何的不快,“聽說宮裡的規矩很多,公公讓本王妃和王爺接旨,現在王爺不在府裡,各位哪位能替代王爺出面接旨,可以留下。當然,如果覺得可以替代本王妃接旨的也可以留下。”
不鹹不淡,語氣很輕柔,落在所有人的耳朵裡卻如雷鳴。
“妾身告退。”柳側妃第一個站起來行禮提出告辭,支持她的人立刻跟着行禮。
接着是林側妃,她並不知道林海生就是宣佈聖旨的人,在吃過虧以後,她也立刻提出告辭。
當然支持她一黨的也跟着準備撤退了。
王側妃心裡暗怒,對柳側妃和林側妃的舉動不滿之極。好不容易等到王爺不在府裡,正是她們聯手打壓林子吟最好的機會。可這些人居然這麼膽小怕事,林子吟還沒有怎麼樣,就嚇退了她們,真是沒用。可胳膊扭不過大腿,大部分女人的撤退,逼得王側妃也做出的選擇。
“妾身告退。”隨着王側妃的舉動,追隨她的女人們也跟着行禮。
到此,所有的女人全都在林子吟不溫不火的態度下服軟了。
“聖旨來,本王妃就不陪各位了,各位請便。”林子吟的態度依舊很淡然,似乎一點兒沒有將她們的反應放在心上。
越是這樣,所有的女人心裡越是不安。她們對林子吟也有了新的認識:王妃真的很不好惹。
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來去一陣風,很不湊巧,這些女人撤退的還是比較慢了一些。在長亭中,她們遇上了苗公公和林海生。
“這位是林側妃?”苗公公和林海生都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兩個人的關係比起其他的官員之間,也要親密許多。對於林家的嫡次女,苗公公還是有一些印象的。“林大人的千金?”
“原來是苗公公。”側妃的身份當然不需向一個太監行禮,不過林婉兒也不敢在苗公公面前託大。該有的態度還是有的,她也算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對待苗公公大大方方,高姿態卻又帶着晚輩的敬意,分寸拿捏的十分好。
別的女人對於苗公公這個人也不陌生,畢竟當初到北地之前,她們進宮朝見聖上的時候,都是由這位公公帶路的。
“苗公公。”
“原來是苗公公啊,幾年不見,苗公公樣貌怎麼越變越年輕呢?”不少人搶着過來拉關係。
苗公公衆星捧月般被後院的女人們圍着,膨脹的虛榮心立刻得到了滿足。想他苗公公到哪裡不是被人捧着,陵王就是再厲害,到了他這兒也得放老實了。
“各位側妃夫人,苗公公和林大人遠道而來,可是帶着皇上的旨意。如果各位要敘舊的話,還是等苗公公和林大人辦完正事再說。”白賢是領着苗公公和林海生進府的人,看到後院的女人如此不安分,他的臉上還掛着笑容,可語氣卻算不得好。
老實說,這些女人的日常生活用度全都掌握着白賢的手中,而且白賢這個人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此人作爲楚隨風的心腹,心眼又多,後院的女人幾乎全都吃過他的虧。因此,白賢一開口,所有的女人立刻作鳥獸烏拉一下子散去了。
苗公公目瞪口呆地看着散去的女人們。前一刻這些人還對他熱情似火,一轉眼,就因爲白賢一句話,居然全都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他惱怒地瞪了白賢一眼。
白賢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似的,“苗公公,林大人請。”
“你的臉怎麼呢?”後院中的女人唯一還沒有離開的是林婉兒,因爲她被林海生攔下了。林海生十分生氣,他在女兒的臉上居然看到了淤青。
那麼一大片的淤青肯定不是自己撞的,那麼剩下的答案就是林婉兒捱打了。
林婉兒作爲陵王府的側妃,誰敢打她?不用想,打她的人不是楚隨風就是林子吟了。陵王府關起門來,要怎麼處罰府裡其他的女人,或許別人根本管不着。
可關鍵是,他林海生還沒有離開北地了,陵王府居然就敢打她女兒的臉。林海生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這哪裡是林婉兒被打臉,陵王府打的分明就是他林海生的臉。
林海生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得痛。
“是我不小心撞上了牆頭,父親你就別擔心了。女兒告退。”林婉兒急匆匆地行禮離開。如果是換做剛來北地的時候,她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萬般掩飾。
不是她膽小,而是她很清楚。她再也回不到京城了,既然她還要繼續待在陵王府,那麼她豈能得罪林子吟和陵王,甚至包括白賢,她都不能輕視一點點。
“白賢,陵王府是不是應該好好收拾一番,瞧林側妃那張臉撞的,林大人瞧着多心疼。”苗公公陰陽怪氣地說。
“府裡一切都是王爺在做主,小人自然會將公公的話稟報給王爺。”白賢裝傻。不過他倒是沒有點破林婉兒的謊言。
等苗公公到達客廳的時候,他的臉頓時開始冒火。因爲他剛剛纔對陵王府冷嘲熱諷一遍,這邊就看到了陵王府低調的奢華。
原因無他,他萬萬沒有想到陵王府的客廳的門窗居然裝的全是琉璃。琉璃的價格有多少,作爲宮中的紅人,苗公公自然知道其價值。可該死的陵王,居然將如此名貴的琉璃鑲嵌在門窗上,這得多少銀子啊。
京城的官員和皇上,一直都認爲北地窮的幾乎吃不上飯。天啦,誰知陵王居然這麼有錢,想到京城裡那些搶手的商品,苗公公心裡頓時不平衡起來。
“公公,林大人。”屋內,林子吟帶着自己人正等着他們。因爲顧忌到身份,她根本就沒有迎出院子。
“哼,你就是陵王妃?”苗公公沒有看到楚隨風的身影,優越感又冒了出來。不等林子吟說話,他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上首。
林海生吃過楚隨風的虧,其實並不願意當面得罪林子吟。
不過他此刻正爲林婉兒抱打不平,看到苗公公開始刁難林子吟,他並沒有上前阻止,更沒有爲林子吟說一句好話。
在他看來,讓自大的林子吟吃點兒苦頭也好,只有林子吟受波折,林子吟纔會意識到京城內林氏家族的重要性。
他隨着苗公公也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不過他到底還是顧着規矩。他選擇的座位是在下首。
“讓陵王出來接旨。”苗公公尖着嗓子對林子吟訓斥。
林子吟微微一笑,“這位公公,不好意思,我家王爺並不在府裡。本王妃這就派人到侯府去請王爺回府。”
“陵王妃是瞧不起雜家吧。”苗公公冷笑着看着林子吟,“雜家到府裡這麼久,陵王妃纔派人去請陵王爺,你就不怕雜家回京後在聖上面前實話實話?”
“實話實說又怎樣?”沒等林子吟開口,一道霸道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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