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需要糧食,北地雖然可以種植出糧食,但是人力不足。”司錦寒冷言冷語地開口,似乎想給她迎頭澆一盆冷水。“姑娘最好少異想天開。”
羅恆和司徒功聽了也面面相覷。
司錦寒說的也是他們所擔憂地。
糧食是一國之本,如果因爲釀酒而費了太多的糧食,北地的壓力會非常大。畢竟,北地即使能種植出小麥和水稻,卻是一年一季種植,比起南方一年兩季甚至三季的種植方法,產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北地雖然人力少,不過咱們的優勢是土地廣。”林子吟微笑着解釋,知道他們全都擔心自己因爲熱衷於做生意而費了糧食。“當然好酒的產量肯定不會多。咱們賣得是質量,不是數量。”
她一解釋,大家就聽明白了。
像素油和醬油一樣,未來的白酒走的是高端路線,甚至可以走進各國的宮廷之中。
在場的幾個男人都是出身於貴族,對精品消費的觀念比普通人要明白許多。只要品質得到保證,北地一年賣出百壇的酒,說不定比起別的酒莊一年收穫的銀子都要多得多。
最重要的是,林子吟有分寸。
這樣好!以後既有美酒喝,又有銀子可賺。好買賣!
歷朝歷代上層人都輕視商人,放在北地這兒卻有些說不通。最起碼,楚隨風和司錦寒司徒功幾個人都不會這樣想。他們被朝廷這些年拖欠剋扣糧草銀錢給害苦了。
而且他們明白銀子對於軍隊和國庫充實的重要性。不過有一點兒他們也贊同,商人之子絕對不許科考當官。
這是嚴防官商勾結,害苦老百姓。
“各州的軍隊應該也要有種植的基地,士兵們可以利用空餘時間種植糧食、蔬菜和養殖雞鴨魚牛等。當然平時的時候,需要請專門的人打理。我看,受傷士兵就可以安置他們進入基地管理田間小事,或者負責養殖。”林子吟出主意。
“會不會影響訓練?”羅恆擔憂地問。
“不會。”楚隨風終於開口。“正規的士兵平時按時訓練,只有豐收或者播種的季節幫忙。人多的話,也就是兩三天的時間而已。而且還解決了受傷士兵的安置問題。”
“姑娘的方法妙。”司徒功也十分贊同。特殊情況必須特殊對待,要是各州的軍隊能自我解決掉軍餉和糧草的問題,那麼王爺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負責種田的退伍軍人,可以每個月照樣領取軍餉。不過,他們的軍餉必須按照參照當地的長工工錢計算,工錢可以略高。”林子吟說,北地情況太特殊。必須想辦法自產自銷才行。
當初毛主席打天下的時候,不就是開荒種地過嗎?南泥灣的故事到現在還膾炙人口了。
“對於一些重犯,讓他們待在牢獄中吃白飯也太可惜了。”林子吟繼續出主意。
“姑娘是想讓那些人幹活?”司徒功眼睛一亮。
“對,將會武功的人武功廢除掉,然後安排專門的衙役看守。劃分一片偏僻的農莊給他們,讓他們帶着腳鐐幹活,可以按照他們所做給少數的工錢。”她說的是現代的監獄人性化管理模式。
“好辦法。”司徒功拍案叫絕。
林子吟的方法,幾乎將北地所有能用的人全都用上了。
“邊城的百姓由於處在危險地帶,他們種植的糧食可以少收一成賦稅,同時免費開設的學校內,將武課作爲重點科目教習,當然文科也不能落下。所有適齡的兒童從六歲到十四歲之間必須在校學習。”林子吟說。
現代人多,每個國家都有預備役之說,古代的北地人煙稀少,當權者必須未雨綢繆,合理地將所有能用的人才全都用上才行。
“最重要的還要讓百姓對北地有歸屬感,讓他們的安危、榮耀和財產與北地的存亡緊密聯繫在一起才行。”現代軍校內,思想教育在教學中絕對是重頭戲。
信仰是民衆對所在地有歸屬感的第一步。
飯桌上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靜悄悄的,所有手裡的筷子此刻全都放下了。面對臉上熠熠生輝的林子吟,所有的人眼睛裡都寫着敬佩二字。
楚隨風眼睛裡更多的是得意,他得意自己無意中就撿了一塊寶。瞧瞧,大秦百姓多笑他楚隨風找了一個農女做未來的王妃,可誰知這位農女其實是個寶了。
最初,他被林子吟吸引住的原因,並非因爲林子吟有才華,而是林子吟眼睛裡的淡然和處事時待人的溫暖。
誰也沒想到,他纔是人生最大的贏家了。
“回去後,讓梅漢卿好好向你請教一番。”楚隨風夾了一塊羊肉放在她的碗中,“多吃一些,沒看到你吃了幾口,瘦的風都能吹倒了。”
話好似嫌棄,語氣中卻帶着濃濃的關心和體貼。
林子吟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可貴在實在,她沒有好挑剔的。
“如果,我想讓北地的女人也撐起一片天,王爺和司徒先生又要怎麼看?”林子吟微笑着問。
語氣好似在看玩笑,細看,又不像。
司錦寒始終沒有拿起筷子,這會兒,他才特別認真看着林子吟,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濃重,甚至還有不安。
羅恆臉上也帶着緊張。
自古牝雞司晨都是權貴不允許存在的,楚隨風要怎麼處理?
楚隨風和別的人不一樣,因爲他打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而且這兩年來,他從十里村的變化看到了不尋常的景象。
“本王捨不得你太勞累。”他一開口,林子吟臉色就不好看了。
不錯,剛纔她之所以問那樣的一個問題,就是想試探一下楚隨風的反應。
可惜,結果讓她很失望,說來說去,楚隨風還是逃脫不了一個權字。或者說陵王大人,大男子主義還是十分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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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隨風看着林子吟,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卻笑翻了。這丫頭在試探他,他又豈能不知?北地很重要,因爲這兒是他的生存之本,因爲他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更因爲他從小就生活在這兒。但是將來,這片土地卻是他和林子吟兩個人的,對他來說,林子吟比什麼都重要。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對親情的渴望,是林子吟圓了他這麼多年的願望。
即使小丫頭想翻他頭上,只要這丫頭一輩子不離開自己的身邊,他都會雙手奉上北地。
何況,他知道林子吟是個沒有野心的女人。她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爲了北地的百姓而已。
不過小丫頭居然敢試探他,分明就是在心裡對他所有懷疑。所以,他故意那麼一說,就是想小小的“報復”一下。
“既然王爺……”林子吟苦笑着想解釋一下自己只是在開玩笑,可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本來她就不善撒謊。
氣氛有些尷尬。
“海鮮能保存,倒是讓漁民得到了最大的實惠。”司錦寒忽然開口。
不知出於什麼理由,他忽然不想看到林子吟臉上失望的表情。
“不過,王妃如果願意幫助爲夫一同治理北地的話,最好不過了。只是我們說好了,要是你覺得累了,立刻放手讓其他人去做。”楚隨風一邊給林子吟夾菜,一邊將沒有說完的話說完了。
這是答應了?林子吟臉上立刻涌起感激、興奮的笑容。
“北地人少,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如果不能安家,又豈能治國?女人爲男人生兒育女不說,每日還要做那麼多的事情,可這個社會對女人卻太苛刻了。王爺,是否能用律法的方式,多爲女人考慮一些了,也好給她們一些保證,從而也讓男人們知道女人的不易。”有了楚隨風的維護,林子吟心情頓時飛揚起來。
司錦寒和司徒功、羅恆聽得目瞪口呆。未來的王妃也太潑辣一些了吧?這還沒有進門,就想着要保障了。
說到底,他們還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腦子裡男耕女織,妻爲夫綱的思想還深深地佔據了主導。
幾個男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楚隨風的身上,想聽聽王爺怎麼說。
“好,回去後就讓司徒先生和梅漢卿着手辦。王妃有什麼想法,可以對他們說。”楚隨風的回答讓幾個男人面面相覷。
王爺居然妥協了!
“北地沒有棉花種植,可北地的南邊一代卻是可以種植棉花的。到時候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布廠,我們不僅生產羊毛線,還可以生產棉線毛衣。就是各色的作坊裡活,女人們也能幹啊。”林子吟真的很激動,同時對楚隨風十分感激。
一個男人能對女人無條件做到如此,真的很難得。第一次,她慶幸當初沒有放棄這門親事。
司徒功等人心裡苦笑不已,看王爺這架勢,好像開始往妻奴方向走了。
不過靜下心來想想,林子吟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最成功的例子莫過於十里村了。
現在的十里村,經過磨合,或者是經過林子吟有意的縱容之下,男人和女人的地位大多平等了。女人們賺的銀子並不比男人少,但是這些女人並沒有囂張跋扈起來,說起來也就比尋常的女子堅強自信了一些。
不過十里村的女人要是單獨放出去,個個還真的能獨自生活下去。
“也可以鼓勵女子學習一技之長走出家門經商。”林子吟眉飛色舞,“只要百姓能解決掉溫飽,只要他們自身強大,我看到時候還有誰敢來打我們北地的主意。”
鏗鏘有力的話,讓在場的人情緒也跟着激動起來。
林子吟說的太對了,百姓強國強,任誰也不敢來欺負。
“珏林,你那邊怎麼樣?”林子吟高興,楚隨風就高興。看到林子吟開始大口吃起來,他才轉移了話題。
“響馬果然夠狡猾。正如王爺和司徒先生預料的一樣,他們正是利用韃子來攻城的機會,打算從山上將糧食運走。我帶着黑甲兵正好趕上,糧食是截下來了,不過人倒是跑了幾個。”司錦寒慵懶地回答,他一邊說話,一邊吃,手下的筷子不知道什麼又被他重新拿起來了。
“這批糧食和侯府、尤府有關,運出來的數量並不多。不過探子已經打探到,他們和黑除還有更大數目的交易。”司徒功遺憾地說。
侯府作爲王爺的外家,老侯爺在世的時候,還算好。即使他們沒有對王爺多加照顧,可也從來沒有爲難過王爺。
老侯爺去世以後,現任的侯爺倒是越來越貪心的。
侯府的第三代李傑鬆、尤氏幾個秉性更是差得遠了,連普通的世家子弟也比他們強的多。
只是老夫人那兒?
想到老夫人這些年的付出,司徒功覺得特別棘手。
“一粒糧食也不能出城。”楚隨風臉色冷了下來。
司錦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楚隨風,答應一聲,“王爺放心好了,糧食肯定是不能任由着他們帶出邊城。只是如此一來,黑除那個人肯定是要急了。王爺還想放過他們嗎?”
羅恆在一旁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於黑除背後的東家,他也知道是誰。
黑除帶領的響馬在三國交界之處算是特殊的存在。他們膽子夠大,居然敢私賣糧食,他倒是會給王爺出了難題。
放過或者不放過,利弊全有。只是不知道王爺最後會不會狠下心來。
“要是他們膽敢再猖狂,等收拾完韃子,就剿了他們。”楚隨風淡淡地說。
司錦寒臉色一喜,對黑除這個人,他早就看不順眼了。可惜,那個人對北地來說,還有一些用處,所以黑除的狗命倒是一直留着。
王爺的寬容居然讓黑除當成了懦弱,下一次他定讓黑除看看什麼是厲害。
“必勒格和巴雅爾吃了如此大虧,鐵木爾又受了重傷。最近兩天,他們必然會休養生息。只是等反攻的時候,肯定又是一場惡戰。”司徒功分析。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出擊。”楚隨風冷笑着說,“他們當真以爲我們是怕了他們不成。”
“有漠河相隔,加上週圍都是高山,邊城宜守不宜攻,我軍如果想強行渡河,付出的傷亡必然特別大。”司徒功接口。
“天氣已經冷下來,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仗就更不容易打了。營帳中可不是好待的。”羅恆臉上也掛上了微笑。
想到寒冷帶給敵方的不便和害處,桌子上的幾個男人心情全都好起來。
戰爭的事情林子吟插不上話,她只能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情,那就是不停往火鍋里加東西。
男人,特別是練武的男人,胃口向來很大,一頓飯結束時,桌子上擺滿的食材幾乎全都被消耗掉了。
“城裡不是很安全,不要隨意走動。”回到房間了,楚隨風先到她的牀上躺下了。“就是要出門,也必須多帶一些人。”
“嗯。”林子吟痛快地答應下來,這話她聽了不下百遍,卻不會覺得心煩。一個男人在日夜忙着大事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她這些小事情,不難看出楚隨風對她的重視。
“明日我到軍營中,讓火頭軍熬牛骨頭湯給大家喝。還可以做牛雜麪。”林子吟和他商量,“莊子那邊帶來不少的辣椒。”
辣椒可以禦寒,經過兩年的時間,楚隨風的莊子,十里村家家戶戶種植了不少,種植技術卻一直沒有外泄。
在市面上,關於辣椒的產品還是十分緊俏。
天氣寒冷,十里村送來的辣椒算是雪中送炭了。
“你想怎麼做都好,只是不許累着。”霸道的男人說話也很霸氣。
林子吟已經適應了他說話的方式,笑着回答,“我只是過去教他們怎麼去羶味,又不要我親自動手,哪裡能累着。”
“過來。”楚隨風自從第一次抱過她就上癮了。這些天,他在軍營中忙碌,一直都沒有回來。這會兒回來,當然想將自己失去的福利全都搶回來。
兩個人的親密,林子吟還是有些害羞。雖然沒有出格,可林子吟兩輩子才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過。
不過,看到楚隨風疲憊地臉色,她還是躺在了牀邊。
這一次楚隨風可沒有像往常那樣,只是摟抱住她。
他側身看着林子吟,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地滑過林子吟的眉眼,眼神是那麼專注,帶着濃濃的珍惜和寵溺。
“天天看,有什麼好看的。”林子吟被他火熱的眼神看得臉色發紅,嬌嗔地輕聲責備他。
“天天看,也看不夠。”楚隨風含笑看着她。看着身旁露出女兒羞澀地林子吟,渾身一熱。翻身壓住林子吟,然後就是一陣狂熱的親吻。
舌吻!林子吟腦子頓時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舌吻。
滋味有些怪。
楚隨風沒有經驗,憑着的是男人的本能,他用力地吮吸着,有好幾次因爲不熟練,牙齒還碰到了林子吟的牙齒上,有些痛,卻捨不得放開,也不願意放開。
屋內的溫度有些升溫,場面逐漸失控。
感受到身上的人手開始不老實拉扯自己的衣衫,林子吟暈暈的腦袋一下清醒了。
雖然她不是古人,但是她還是屬於保守的人。她不怪楚隨風的孟浪,卻不允許楚隨風隨便。
“王爺。”聲音有些嬌憨有些沙啞,還有些焦急。
身上的人忽然不動,緊緊地抱住了她,然後她感覺到身上一輕鬆,楚隨風已經在她身旁躺好了。
“別動。”感覺到林子吟要起來,楚隨風未閉着眼睛調息,但是手臂卻收緊了,“不會亂來,就躺一會兒。”
林子吟聞言,遲疑一下,最後還是聽話的繼續躺好了。
紅纓和綠蘿在偏房守着,看到楚隨風很長時間都沒有出來,心裡複雜得很。作爲陵王原來的暗衛,她們肯定是應該事事以王爺的意願爲主。
可作爲林子吟貼身丫頭來說,這種情況下,她們是不是應該上前去提醒姑娘一聲?不過姑娘好似不反對,想通了兩個人相對一笑。
巧兒卻坐立不安,“王爺怎麼能這樣?這不是壞了姑娘的名節。”
“王爺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姑娘說。”紅纓睜眼說瞎話。
守在外院的從一等人心裡卻很高興,按照這樣的發展,回去後府裡就能多一個女主人了。
楚隨風在林子吟的房間裡並沒有逗留多久,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來了。
巧兒終於鬆了一口氣。
楚隨風一出院子,她就到了林子吟的身邊,發現林子吟身上的衣服整齊,心裡更是高興萬分。
林子吟能察覺到巧兒偷偷打量她的目光,她知道巧兒古板,但對她忠心耿耿,所以對於巧兒的糾結,她倒是能理解。不過楚隨風是她的未婚夫,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一些應該也說得過去。
巧兒緊張糾結半天,最後還是謹守婢女的規矩,沒有在林子吟面前嘮叨。
林子吟長舒一口氣,要是巧兒在她面前嘮叨,即使無所謂可總還是有些尷尬的。
一夜好夢,第二日清晨起來。
河對岸的敵人果然掛出了休戰的牌子。
邊城內上上下下看到了,都喜氣洋洋。就連街上出來買東西的百姓都平日多了多了起來。
林子吟說到做到,吃完早飯,就帶着身邊的人去了營地。到了營地以後,她直奔伙房。
楚隨風的手下做事的確十分靠譜,他們連夜將死去的牛兒解剖分割了。牛雜和骨頭也被處理好,堆得老高。
因爲林子吟的人送來了羽絨服,所以將士們雖然忙碌一夜,而且還吃不到牛肉,也沒有人抱怨。
“今日改善伙食,吃牛雜麪和牛雜粉絲粉絲。”林子吟一團和氣地對火頭軍說。
火頭軍不知道她的身份,卻知道她是王爺身邊的人。而且聽說王爺對這位“少年”特別好,所以她吩咐的話,倒是沒有人反對。
於是中午的時候,所有的將士吃了一頓豐盛的牛雜麪和粉絲。
午飯過後,楚隨風莊子裡的人和於沙鷗就將牛肉裝好,他們過來的人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人儘快地將冰凍的牛肉送回十里村。另一部分人則押着牛兒帶着飼料慢慢往回走。
由於這部分牛兒腿兒都受傷了,可見回去的路程肯定要慢上很多。
上千頭牛,死去的有一半多,這個數量並不少。
林子吟並不貪心,將一部分牛骨頭留下,牛雜更是一點兒都沒有要,全部留在軍營中給將士們改善伙食用了。
牛骨頭湯好喝,加上十里村送來的大量辣椒,簡直是美食。這幾日將士們臉色都變得紅潤多了。
楚隨風時不時聽到營地裡有人在誇讚林“公子”,他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多起來。
手下的高級將領們看到了,個個都是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得抱好王妃的大腿。
休閒的日子沒過多久,北國瘋狂的反擊就來了。
而且來的毫無預警,一大清早,楚隨風的人甚至都沒來得及打開城門,北國的將士們已經扛着雲梯靠上了城牆。
尖銳的報警鑼聲立刻響起。
所有嚴陣以待的士兵也都往城樓這邊支援而來。
天色還沒有亮,敵人居然是夜裡偷偷出來。而他們這邊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消息,必勒格和巴雅爾果然厲害。
楚隨風和司徒功知道是他們大意了一些。
北地的深秋,夜裡溫度特別低。這幾日又沒有月亮,他們哪裡會想到必勒格和巴雅爾會如此瘋狂,居然不顧寒冷不顧北國士兵的安全,而摸黑偷襲。
羅成更是懊惱不止,他一連在城牆上守好幾夜,只有昨夜才換了人上去。沒想到就出了大事情。
“末將請罪。”兩位守城的將士跪下羞得擡不去頭。
敵人連夜渡河殺到城下,他們居然毫無察覺。
“哼,楚隨風和司徒功向來謹慎,自以爲對我們瞭解衆多。他們定以爲我們上一次吃了大虧以後,暫時肯定會按兵不動。可本將軍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只要將他們的兵馬困在城中,他們就沒有辦法佈陣。只要我們攻下城樓,殺進城中,以我方兵強馬壯,想要活捉楚隨風和司徒功還不是輕而易舉。”巴雅爾冷笑着說,看着自己這方將士已經開始將雲梯搭在了城牆上,不僅更加得意起來。
“楚隨風和司徒功向來狡猾,將軍不要小看了他們。”必勒格陰狠地開口。楚隨風重傷他的愛徒鐵木爾,這筆賬遲早要算。
要不是他的巫醫術很高明,鐵木爾別說保住胳膊,就是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了。
“雖然楚隨風的兵馬被堵在城中,形不成陣型,但是邊城是楚隨風的地盤,他不可能一點兒準備都沒有。進城後,只怕纔是真正的惡戰開始。”必勒格提醒巴雅爾不要得意忘形。
“這個我自然知道。”巴雅爾淡笑着說,“楚隨風再厲害,我們的兵馬卻比他多出四萬多人。他又能奈我何?”
頓了頓,他又開口,“我們北國的勇士論起體型和力氣,也要比北地的士兵強得多。楚隨風再厲害,他也就一人而已。他要拿什麼和我們鬥?”
“總之小心爲上。先攻進城中再說。”必勒格保持觀望的態度。
不用他多說,北國的士兵們也憋足了勁在攻城。上一場戰爭,他們本以爲有了火牛陣的助威,拿下邊城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誰知道到了最後,慘敗而歸的卻是他們。
爲了北國的榮譽,爲了邊城的糧草,他們也得拼命。
要是今年的雪大,他們的家人在北國生活的會很艱難,無論如何,爲了生存,北國的將士們也得拼命。
看着城牆下如潮水般的北國士兵,楚隨風臉色不變,司徒功臉上也是笑容不斷。
“傳令,澆油。”羅恆發話。
隨着北國士兵順着雲梯爬的越來越近,北地的士兵們萬箭齊發。
頓時,一批雲梯上的士兵死傷無數。
可敵人太瘋狂,這邊有人倒下,後面的人就有人補上了。照着這個架勢,過不了多久,敵人就能上來了。
就在這時候,一桶桶的熱油被提上來,城牆上的士兵用水瓢將桶裡的熱油舀起,順着雲梯就澆了下去。
慘叫聲立刻四起。
這種慘叫聲可比受傷時的慘叫聲要瘮人多了,看着皮開肉綻的敵人。城牆上北地的士兵們一點兒都沒有同情,手裡的油還在繼續澆。
巴雅爾看得心痛不已,他們這方被熱油澆傷的數目在不斷增加,有一些士兵開始後怕不敢上前。
“傳令下去,不得後退,違者殺。”必勒格惡狠狠的吩咐身邊的人。
身邊的將士對士兵們的遭遇有些心疼,卻不敢違背必勒格的軍令。他們咬着牙,將必勒格的命令傳達下去了,“國師說了,他們的熱油不會跟上。只要今日攻破邊城,富饒的大秦唾手可得。”
得到鼓勵,暫時後退的士兵們又開始了第二波的進攻。
城牆上,楚隨風和司徒功臉色未變。“傳令下去,準備石頭。”
如果靠着人力將石頭搬到城牆上,肯定不行。可楚隨風有辦法,早在戰爭開始之前,城樓的邊上和城樓腳下就已經堆積了無數的石頭。
這些石頭都不是很大,不過從城樓上對着人腦袋扔下去,那個人的腦袋肯定會開花。
“立刻搬運。”城牆下,作爲府尹的蕭揚卻帶着一羣百姓在往吊籃中裝石頭。
籃子一被裝滿,上面的“吊車”立刻往上提。
所謂的“吊車”,其實就是林子吟用滑輪組成的簡易工具。雖然簡易,但勝在實用。
一籃籃的石頭被運到城樓上,立刻就有士兵將石頭順着雲梯滾下去。石頭很好使,雲梯上的敵人只要被砸中,必定是腦袋開花,或者是重傷。然後就會掉下雲梯,厲害之時,掉下去的人還會將下面跟上的同伴一腳蹬下去。
這樣一來,攻城的敵人又是死傷無數。
“楚隨風和司徒功太狡猾了。”石頭那麼多,一看就知道不是臨時運來,而是事先準備好的。
“再攻。”必勒格心在抽痛,卻堅持己見。在他看來,依然已經死傷無數士兵,如果這時候放棄的話,前面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了。
特別是他不相信,楚隨風和司徒功手裡還能有多少石料來供應。
只要他們準備的石頭用完,勝利就在自己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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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03]天堂禍水投了1票(5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