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涵,大皇子的意思,你怎麼看?”王猛一改往日低調的作風,走在哪裡都有人恭維,即使心中再壓抑,表面上也志得意滿起來。
想想桓王都被他逼得苟延殘喘,這天下,還有什麼他做不得的事。
王梓涵因爲女兒身的緣故,無法外出做事,但是也漸漸取代了大伯王樑在祖父王猛身邊的地位。
倒不是說,王猛不再重視長子,而是讓王樑更多的操心外面的事情,至於商量,則是與王梓涵一起。
王梓涵,因此漸漸成爲了王猛身邊的智囊。
“祖父,既然大皇子有意向與我們合作,我們又怎能將送上來的助力推掉。”
王猛哈哈大笑起來。“是啊,各取所需而已,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王梓涵臉上亦是露出笑容,這個時候,將大皇子當做明面上的擋箭牌,再好不過。
很快,一封特別處理過的信件送到了大皇子府。
“美櫻,你果真是本皇子的福星。”大皇子收到同意合作的準確答覆,心中的喜悅收也收不住。
張美櫻嬌嗔一聲,柔柔的問道:“殿下,現在可知,那些人是誰了?”她心中對這方勢力也很是好奇。
大皇子搖搖頭。
“還不知,不過對方已經約了明日下午見面,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了。”
墨子霆押着戎狄一行人,在黃昏之際終於來到了京城大門外。
爲了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硬是等天色暗了,才分批進的城。
進了城,也不敢直接回桓王府,怕被王府外面,其他勢力的探子看到。
來到暗衛一處隱蔽的據點,墨子霆忙喬裝進宮。
他手中有墨青帝發下的專屬令牌,進宮完全沒有顧忌。
喬裝打扮好之後,帶着書寫的證詞。還有一些物證,悄悄進了宮。
墨青帝已經罷朝好幾日,就是爲了不看到王猛那醜惡的嘴臉。
更是放下消息,暗衛處若有消息。儘快傳來。
看到太醫再一次搖頭,墨青帝嘆氣揮手讓人退下,心中傷感起來。
同時也有些疑惑,先生一直說無事,可皇叔卻遲遲未醒。他這心裡的擔憂就一直放不下。
靜坐了一會,就回到了自己的乾慶宮。
朱成說,王皇后求見,被他厭煩的屏退了。
這個皇后,雖然沒有多少感情,但畢竟是結髮妻子,他歷來最欣賞的也是皇后的端莊大方,明理公證,對皇后也很是敬重,卻不料。王家竟然如此不安分。
現在王家開始蹦躂了,皇后也不再裝以前的樣子了,三番五次的前來,拐彎抹角的打探他對於各種政事的看法,他真是厭煩至極。
以前有多敬重皇后,現在就有多討厭。
心中煩躁,連奏摺也看不下去,索性直接躺到了榻上,閉目養神。
暗衛翩然而至。
“陛下,桓王府來人。”
墨青帝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
“桓王府?”
“是,外出的那一路。”兩人像打着謎語一樣。
“快將人請進來。”
全身籠罩在斗篷之下,捂得嚴嚴實實的墨子霆隨着朱成走了進來。
墨青帝揮手讓人全部退下。
墨子霆這才摘下帽子,卸下面具。露出真容。
“陛下。”
墨青帝已多日不見墨子霆,此刻見到他心情也很是激動。
“子霆,你總算回來了,讓朕好等。”墨青帝感慨的事前拍拍他的肩膀。
“是子霆讓陛下擔心了。”墨子霆態度自然。
“不要跟朕這麼客氣,對了,戎狄皇子等人呢?”這是墨青帝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幸不辱命。”墨子霆雙手抱拳。眼角帶着笑意答道。
“好,甚好,人都關在哪裡了?”戎狄皇子抓回來了,也就意味着,針對王家的計劃,可以收網了。
“被關在暗衛的一處秘密據點之中,陛下先看看這些證據。”墨子霆說着掏出進宮前帶的東西。
墨青帝接過,一張一張,仔仔細細的看。
心中有了準備,可真的看到幾人招供的,王家如何一步一步的陷害皇叔桓王,墨青帝還是無法讓自己不生氣。
“豈有此理,簡直無法無天。”墨青帝大聲罵道。
墨子霆沒有接話,心中卻很是贊同,王家的所作所爲,豈止一個無法無天了得。
“陛下,我父王那怎麼樣?”墨子霆問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提到桓王,墨青帝的情緒就變得低落起來。
“子霆,皇叔他還沒醒,不過你不用擔心,朕已經找人看過了,皇叔沒有大礙。”他堅信先生肯定不會騙他,因爲先生從來不是一個誇大其詞之人,既然先生說了無事,那就是無事。
墨子霆只把墨青帝的話都當做了安慰之語,既然沒事,又爲何遲遲不醒。
只是,這個時候爭辯這個又有何用。
“子霆,你回來了,朕身邊也有了可用之人,王家實在可惡,朕給你一天時間準備,明日便將王家的罪行,昭告天下。
王家終於要倒了嗎,墨子霆眼神發亮,當即承諾道:“子霆定不辱命。”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
扳倒王家也不是說做就做的。
墨青帝現在,就是給墨子霆一個準備梳理的時間。
將王家的罪行,一條一條羅列出來,再將證明王家罪行的證據,全都歸到一起。
想着一天之後的事情,墨青帝就忍不住興奮。
本來是想去天牢分享這個好消息的,想着自己最近進入天牢的次數太對,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去,不過卻折中去了寧太后的慈清宮。
反正母后已經知道了先生他們的存在,現在告訴她王家之事,也讓她有個準備。
最起碼,王皇后要受到此事牽連,寧太后首先,先要將後宮撐起來。
喜氣洋洋的進入慈清宮。
一甘閒雜人等都退下後。寧太后看着他的笑容打趣道:“皇帝幾日不上早朝,哀家還當你爲朝廷大事憂愁,現在看起來,倒是哀家想錯了。說吧,有什麼好事,這麼高興,說出來,也讓哀家高興高興。
雖然在慈清宮中。也無什麼多餘的人,想到明日的事情實在過於巨大,墨青帝還是壓着聲音說道:“母后,這次陷害皇叔通敵叛國的人,朕找出來了,而且,戎狄皇子也都被抓回來了。”
“真得?”寧太后驚訝地問道。
“自然是真得,如此喜事,怎能不喜?”
“那,是誰做得這一切?”
說到這裡。墨青帝笑容退去,沉着臉道:“母后恐怕怎麼也想不到是誰做了這件事,王家。”
王家,寧太后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怎麼會是?”寧太后不敢相信的自喃道。
墨青帝冷笑。“母后也沒有想到吧,這個王家,做得事情可還不止這一件。”
寧太后追問道:“那,他們還做過什麼?”
“自然是母親他們的事了,也是這膽大包天的王家之人做得。”說到這裡,墨青帝就咬牙切齒。
“這竟也是他們?”
寧太后一天之內放佛聽到了幾個天大的笑話。
“兒子知道,母后還無法相信。可實實在在的證據擺着,的確都是他們做得,這還是我們知道的,不知道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知道還有多少。”
宮殿內,“母子”兩對於王家的事情,繼續討論。
第二日。
幾日未上早朝的墨青帝終於出現在大殿之上,而且一反前幾日難看的面色,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這一幕,不知爲何。王猛看着覺得很是奇怪,可又說不出來,奇怪在哪裡。
下了早朝後,回到府上,叫了長子王樑詢問,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頓時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不由得笑笑。
手下送來的諸多情報中夾雜着一封宮中傳出的信件,王猛看了看信封上的字,沒有重視,便將信扔到了一旁。
與孫女王梓涵,對於這次與大皇子合作的事情,開始仔細推敲,等到下午,便依約前往約定好的地方。
大皇子出於好奇,早早便到了,只是坐在那裡喝茶。
等了許久,等的人終於到了,等看清進來的人是誰後,大皇子直接呆立在原地。
“怎麼,殿下看到老夫,如此驚訝?”王猛笑道。
怎麼想也沒想到,三番五次出手的人,竟是國丈爺!
大皇子回過神來,忙邀請王猛坐下。
“實在是讓人太過驚訝,國丈爺隱藏的好深。”大皇子恢復了正常,忍不住嘆道。
王猛笑着搖頭。“殿下此言差已,難道殿下合作,還要選擇對方的身份?”
“這倒不是,國丈爺誤會了,本殿絕對沒有冒犯之意,只是實在沒有想到。”另一邊,王梓涵與張美櫻相對而坐,兩人都只是默默的當背景,不敢插話。
就在大皇子與王猛相談甚歡的時候,墨子霆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桓王府,讓所有看到他的人目瞪口呆,直揉眼睛。
墨子霆毫不遮掩,就那樣大搖大擺的出現,然後帶着不少人,直接奔向皇宮。
而他身後帶着的那幾人,更是讓認了出來的人驚呼。
那幾人,不就是出逃不久的戎狄皇子!
還有桓王世子,不是已經死去多日了嗎,怎麼光天白日的就出現了,難不成,世子還有什麼孿生兄弟。
墨子霆很是招搖的進了宮,第一件事情,就是大殿面聖,狀告後族王家,歷數王家多條罪狀。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便是勾結戎狄,通敵叛國。
王猛與大皇子剛交換了合作信物。
長子王樑就慌慌張張闖了進來。
王猛看長子失態的樣子,心中驚訝之時也有些生氣。
“怎麼回事?”
王樑此時也不顧得大皇子在場,直接吼了出來。
“桓王世子墨子霆攜戎狄皇子進宮狀告我們王家!”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你說什麼,墨子霆,笑話,樑兒你沒有糊塗吧?”王猛怒極反笑。
王樑哭喪着臉吼道:“父親,這是真得,都是真得,墨子霆沒有死,他還活着!”
不要說王家諸人,大皇子這邊也都被這一消息嚇住了。
這是笑話嗎,墨子霆都死了多久了,怎麼現在又死而復生了?
這個時候,大皇子手下的人也衝了進來。
比王樑說得更多。
包括墨子霆狀告王家的種種罪名都說了出來。
大皇子看着王猛的臉色當即變了。
心中悔恨不已。
這王家竟然通敵叛國,他除非傻了,纔會繼續和王家合作。
立即起身要走。
王猛聽完大皇子手下說出來的罪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到大皇子鄙視後悔的目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即冷笑道:“殿下就這麼着急離開?”
大皇子停下腳步,回身道:“幸好發現的早,不然本殿豈不是要被你這老賊連累死。”說完就又要離開。
王猛出聲叫道:“殿下恐怕忘了一樣東西。”說着將手上大皇子交換的信物揚了揚。
大皇子臉色大變,忙過來就要將自己的東西搶下來。
可是王猛怎麼會讓他得逞。
“殿下現在再後悔,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咱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墨子霆的死而復生實在太過突然,況且墨子霆還抓到了戎狄皇子等人,他們的處境現在變得大大不利起來,自然要把大皇子拉下水,多增添幾分勝算。
大皇子氣急。“你敢威脅我?”
王猛搖搖頭。“殿下又說錯了,老夫不是威脅,只是在陳述事實。”
“狗屁的事實,你家的事情,和本殿沒有一丁點關係,本殿纔不要摻和。”
“不不不,殿下你忘記了,你現在和老夫會面談合作的事情,現在,陛下恐怕已經知道了,殿下又怎麼洗脫得了呢,還有之前的巫蠱之事,殿下以爲,你拖得了身嗎?”
大皇子臉色變了又變,還是拒絕道:“你休想用花言巧語蠱惑本殿,本殿又不傻,你做得事情,本殿從來都沒參與過,父皇,一定會相信的。”
說完又起身離開。
王猛在身後大吼。“殿下你可不要後悔!”
人走了,王樑才聲音顫抖的問道:“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王梓涵雖然臉色也發白,可是比起王樑還好得多。
王猛不由得讚歎的看了一眼,才呵斥道:“慌什麼慌,又不是刀架到脖子上了,他說我們有罪,我們就有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