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飛凰擺擺手,李嬤嬤忙放開了二人,二人端正的跪着,似有些難以啓齒,但見侯飛凰面上又有了怒色,連忙說道。
“小姐,我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嬤嬤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真是你這二人拿的?”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嬤嬤,我們已經知道錯了,再沒有下次了,還請小姐放過我們一次!”文蘭說着這話,同文菊一同磕了個響頭,一雙閃着淚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侯飛凰冷笑一聲,“春迎叫你們拿的?”
文蘭點頭,“前幾日,春迎姐姐來找我們,說只要我們拿出個二小姐貼身的首飾,就給我們二十兩銀子,我家老母病重,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前些日子想找管家預支月俸又被拒絕,這才鬼迷心竅答應了春迎姐姐。”
文菊也說,“是啊小姐,求小姐看在我一家老小的份上,繞我們這一次,再不會有下次了!”
“手上的鐲子,也是春迎給的?”侯飛凰淡淡瞥了那二人臉色,就見二人對視一眼,又是磕了一個響頭。
“這是事成之後,春迎姐姐帶我們在翠玉軒挑的。”文蘭的聲音小了許多,甚至說着說着都不見了那張白皙的臉。
李嬤嬤已經是怒不可遏,在旁邊就上去踢了文蘭一腳,“你這兩個作死的奴才,可知道你們害了二小姐?”
“罷了嬤嬤。”侯飛凰擺擺手,示意嬤嬤不要衝動,李嬤嬤方纔又退了回去,“你們可知,春迎拿着我的簪子給了誰?抑或是,她這幾日出去見了誰?”
文蘭文菊齊齊搖頭,李嬤嬤忙在一旁道,“小姐,府裡的下人們出府都是要由主子批示的,這去問問守門的便知。”
侯飛凰頷首,“嬤嬤你快叫子月去問問。”
李嬤嬤忙往外走,喊着子月吩咐了幾句,又回到了屋子裡,一雙眼睛帶着十足的不滿瞪着文蘭文菊。
“小姐,你是如何知道文蘭文菊的鐲子是春迎給的?”李嬤嬤問道。
侯飛凰掃了那二人一眼,淡笑一聲,“甘願被侯府買來做奴才的,定是身家不好的,她二人剛被買進來又沒法月俸,哪來那麼多錢去買這樣上等的玉鐲。”
“小姐真是好眼力。”李嬤嬤感嘆一聲,那眼神看着二人卻更是鄙視了,“小姐哪裡待你們不好,就二十兩銀子你們就敢出賣小姐?”
文蘭跪在地上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還是辯解道,“嬤嬤,奴婢們是想着小姐的首飾那麼多,少一兩件或許不會被發現,何況春迎姐姐說不會拿去給別人,我們這纔敢下手的。”
“還敢狡辯!小姐你定要把這兩個害主的奴婢發賣出出去!”李嬤嬤一臉護主心切的模樣,心裡卻是心疼的不行,小姐好不容易能去王府,以爲那蠱毒有解了,卻被這作死的奴才害的爽了侯爺的約。
侯飛凰擺擺手,李嬤嬤也安靜了下來,“回答我的問題。”
文蘭文菊仍是那副驚恐的模樣跪在地上,頭死死的挨着地面,“小姐,我們真的不知道,春迎姐姐其餘的什麼也沒告訴我們。”
“當真
?”
“小姐,現如今,打死我們也不敢騙你啊!”文蘭的語氣帶着哭腔,那眼裡也是真的嚇出了眼淚,畢竟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心智也成熟不到哪去。
侯飛凰嘆了口氣,白費自己弄得臉色這麼蒼白,還以爲能從二人嘴裡套到些什麼下落,如今看來,這二人是真的不知道了。
“小姐!”
一刻鐘後,子月氣喘吁吁的從門外跑進來。
“奴婢問了官家,春迎這個月只有四月二十五出去過一次,之後就是回去探家了。”
“小姐,那次是帶我們去翠玉軒。”文菊弱弱的說道。
“你們買完手鐲以後,她可有去見誰?”
文蘭狀似認真的回想了一番,而後認真的搖了搖頭,“沒有,春迎姐姐跟我們買完鐲子又在醉仙居請我們吃了頓飯,便回府了。”
子音也是聽了嬤嬤說了這事,氣的一腳就踹在了兩人的背上,“你們這兩個賤婢,一個鐲子一頓飯就把你們收買的出賣小姐了?”
文蘭文菊又是嚇得連忙磕頭,說不出一句話了。
李嬤嬤與子音在一旁怒氣衝衝的教訓二人,侯飛凰望向窗外,卻見此時葉氏的院落裡飛出一隻白中帶黑的信鴿,侯飛凰眼神一滯,她中這蠱毒已有十日,若春迎這一個月只出了一次府,而且還是和文蘭文菊,並沒有見過其他人,難不成那蠱毒是有府中人給她的?
她臉色越發難看,李嬤嬤也察覺到了連忙走來。
“小姐,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
“去叫秦央來。”
李嬤嬤忙點頭,衝守在屋外的差人說了什麼,緊接着便有一名差人同她一同出了凰園。
子月在一旁狠狠的瞪着文蘭文菊,“小姐,這兩個賤婢怎麼辦?”
“先等秦大人來。”
侯飛凰捂着小腹,她已經感覺自己腹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點了兩下那腹部的穴道,卻還是疼痛難忍,掙扎之間,她還是開了慕容緋送給她的錦盒,又吞了一顆藥丸,才感覺那股撕心裂肺的感覺漸漸平息下來。
秦央來的時候,侯飛凰已經帶着文蘭文菊到了前廳,那兩個丫頭戰戰兢兢的跪在那裡,也不知道小姐會如何發落自己,怕的直髮抖,子月則是一臉的鄙夷,爲奴之人若幫着別人來偷自家主子的東西,這樣的奴才,誰敢去用?誰敢重用?
“二小姐,可是有事?”秦央抱拳,一襲白衣風度翩翩在她下首坐了下來。
“這麼早打擾大人真是抱歉。”侯飛凰頷首,又擡手給秦央倒了一杯熱茶,秦央眼裡有疑惑閃過,看她的目光更緊。
“秦大人,你昨日說我的玉簪掉在春迎旁邊?”
秦央點頭,侯飛凰接着道,“那都是這兩名奴婢收了春迎的賄賂,才偷拿了我的簪子。”
侯飛凰這話一出,文蘭文菊又是衝着二人磕頭,“小姐,大人,我們已經知錯了,求您饒了我們!”
這二人還不清楚春迎出意外的事,還以爲侯飛凰是叫秦央來抓二人回府衙的呢。
秦央濃眉緊了緊,
“二小姐,你是說掉在春迎旁邊的玉簪,是這兩個婢子偷拿的?”
“是,她們二人收了春迎的二十兩銀子,答應她要從我這拿走一見貼身之物,事成之後,春迎爲了犒勞二人,還帶桌二人去了翠玉軒買了鐲子,又去了醉仙樓吃了頓酒,你若是不信,去問問那裡的掌櫃便知。”
秦央的眉頭仍舊沒有鬆開,一雙本該風流的桃花眼卻有幾分肅意的看着文蘭文菊,“你二人此話當真?”
“是,小姐所言確實。”二人仍舊是低着頭,看也不敢看這坐在木椅上尊貴的兩人。
“可春迎拿二小姐的玉簪做什麼呢?”
“這還不清楚麼?我日前中毒是春迎所爲,她又收買我園裡的丫頭,偷我的貼身之物,明裡暗裡都是要害我啊。”侯飛凰臉色有些難看,“春迎背後肯定還有別人,單是一個丫頭,我還不信她會如此恨我。”
秦央臉色變了變,卻很快笑道。“可這文蘭文菊也是大小姐園子裡的丫頭,她們二人的證詞,能信任嗎?”
“她們二人不能信,醉仙居和翠玉軒的掌櫃證詞總能信了吧?”侯飛凰起身,“若秦大人需要,我便差人去將兩位掌櫃請來,況且我園子裡這兩個丫頭也是半個月前弟弟送過來的,這個月纔剛買進府,秦大人若說護主什麼的,實在說不過去。”
秦央臉色不難看,但卻也有些不甘心,“可春迎死在雲傾山莊旁邊,那日二小姐也確實來過雲傾山莊,案發時間上,這都對的上,二小姐若是一力否認,可記得那日路上有遇見過誰?”
侯飛凰想了一下,剛想說話,就聽得凰園外一道清朗的男聲傳來。
“本侯可否爲二小姐作證?”伴着這道好聽的男音,那着一身淡紫色長衫,絕色華麗的東宮流雲踏了進來。“二小姐去雲傾山莊那日,本侯也在,二小姐回府時,亦是本侯一道陪同。”
東宮流雲的臉色不太好,他等了一晚上的侯飛凰,今早才知道是被秦央攔下了扣在府裡,駕了馬就過來了,這會兒徹夜未眠,臉色也好不起來。
“侯爺。”秦央連忙起身給他行禮。
東宮流雲擺擺手,語氣不乏嘲弄。“秦公子這才接手宗大人的事一日,就這麼投入的辦案,倒叫本侯欣賞,但二小姐,絕不是兇手!”
秦央臉色一變,若說方纔他和侯飛凰是在商量,這侯爺卻是把話說死了,他就算護着侯飛凰,他也沒法挑出個不是,畢竟那日二人確實是一起走的,而且如果這時他說懷疑二人的話,還不定被這個侯爺說出個不敬的罪名來。
“既是侯爺作證,我自然不敢爲難。”秦央乾笑了兩聲,“這裡的差人,我都會撤掉,擾了二小姐一夜清夢,秦央也給二小姐賠個不是。”
“秦大人不必客氣,這畢竟是我侯府裡的死了人,秦大人也是想破案,日後若有需要我幫忙之處,只管開口。”侯飛凰明眸漾出笑意,那白皙的臉龐陽光一照射襯得如透明一般。
東宮流雲卻隱隱有些不悅,被她爽了一晚上的約,一大早的跑來替她解釋,她卻還對着秦央那個害她的人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