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紫琴自屏風後轉出,“多謝郡主肯同紫琴私下一晤。”
“本郡主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賀蘭晶晶將竺紫琴的帕子扔到桌案上,“我不過是討厭世子的囂張與目中無人,纔沒有將你供出來,但並不表示本郡主能既往不咎你對本郡主曾經的戲弄,何況母親的死,誰知道和你有沒有關係?你此來若是想向本郡主告饒,求得本郡主的原諒,勸你還是省省吧,無論如何,本郡主都絕不會和你化敵爲友!”
竺紫琴拿起帕子,慢慢打開,帕子的一角有她用同色的絲線繡下的一個“回”字,若不經意,通常人的眼睛是不太會注意到這個字,反而手指的觸摸能清清楚楚感知到,故她纔在把帕子硬塞給賀蘭晶晶時,讓賀蘭晶晶的指尖碰到了繡字。
“姚夫人的死和我有沒有關係,郡主恐怕心知肚明,纔會在見到我的暗示後,返回雨承院。”
竺紫琴將帕子繡字的一角,纏在自己的食指上,走近賀蘭晶晶示意了一下後,繼續道,“至於郡主是否對我既往不咎,我還真沒指望!”
“沒指望?那你來做什麼,就不怕本郡主趁機讓你以命相抵嗎?要知道隨便找個理由,本郡主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要了你的命!”
“我相信!”竺紫琴嘆了口氣,隨手揣好帕子,“假若郡主殿下願意繼續忍受娘娘跟兩位殿下對你的輕鄙與欺負,願意自己的生母下到九泉時還被潑上污水,含辱忍垢死不瞑目,願意自己的郡馬爺成爲衆人嘲笑的對象,讓郡主無論走到何處,都有洗不盡的恥辱,那隨時隨地,郡主殿下都可以將紫琴的性命取去!”
賀蘭晶晶的臉慢慢變了色,她怒視竺紫琴道,“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先告訴我,郡主殿下,昨兒個王爺是否着人搜過靈露別院?”
賀蘭晶晶的雙眸急速眨動,並將臉側向了一邊兒,強硬道,“王府裡的事兒,你沒資格打探!”
“唔,我本來十分同情夫人的不幸離世……”竺紫琴故意拖長了聲調道,“也十分反感某些人的顛倒黑白,想着能幫上郡主改變一點現狀
的,看來郡主殿下是不需要!”
竺紫琴說着朝外走了幾步,“那麼,就權當紫琴沒有來過吧,郡主殿下,紫琴告辭!”
“慢着!雨承院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賀蘭晶晶疾步擋在竺紫琴面前,“本郡主憑什麼信你?”
“因爲我是個局外人,與平梁王府毫無瓜葛,和郡主殿下也並沒有什麼非得你死我活的利害衝突,如果硬要追究起來,郡主對紫琴的嫌厭,大概也就是因爲紫琴初到平梁之時,說了一些掩飾之詞而已。”
“掩飾之詞?”賀蘭晶晶一字一頓道,“你分明就是居心叵測,對我平梁王府別有圖謀,如你般滿嘴謊言者,我信你才叫怪!”
“郡主殿下若能平心靜氣,紫琴願將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可既然郡主殿下無法聽進去紫琴的話,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談下去了。”竺紫琴以無所謂的口吻道,“郡主殿下還是請讓一讓吧,難不成我與郡主殿下之間,非一見面就得做無謂的爭吵嗎?”
賀蘭晶晶見竺紫琴真要走,咬了咬牙道,“想讓本郡主信你,就看從你嘴裡能吐出什麼來了,你究竟知道些什麼?不告訴本郡主原委始末,你今天休想邁出我雨承院的大門!”
竺紫琴脣角泛起微笑,“郡主這是願意坐下來聊一聊的意思嗎?想要知道紫琴所知的,郡主殿下得先回答紫琴剛纔的問題才行,否則郡主殿下就是將紫琴打死,也不會聽到一個字兒的實話。”
賀蘭晶晶狠狠地盯着竺紫琴,半天才道,“賀謙說在宴殿沒有查到毒源,建議父王查一查母親的屋子,看母親在去宴殿之前,是否已被人下了手腳,連帶着靈露別院的人,也都最好要徹查一遍。”
“結果怎樣呢?”
賀蘭晶晶咬了下脣不語。
“在夫人房中搜出了合歡散是嗎?”
“你怎麼知道?”賀蘭晶晶瞪圓了雙眸,“果然是你搞的鬼!”
竺紫琴冷眼斜睨她,“後來呢?賀總管是否又說,查出來的合歡散像是夫人自用的?”
“因爲是從
母親妝臺上的珍珠玉容膏中查出,那珍珠玉容膏爲母親常用的養顏之物,除母親的貼身侍婢,一般人不大可能接觸,你知道合歡散不僅服用後會cui情,混於脂粉中更是兼有調情誘惑之功效,所以他們認定,母親體內的合歡散,是長期使用玉容膏所致,父王知曉後,當然下令不可聲張,只作沒有合歡散這回事兒。”
賀蘭晶晶說着說着,忍不住鼻酸,噙了淚道,“可母親焉會是那種人?她再如何不濟,用合歡散這等下jian的手段勾引父王的事兒,她絕對不會做的,我不相信!”
“她的侍婢怎麼說?”
“說不清楚,那侍婢跟隨母親多年,還算是比較可靠的,父王亦覺得不可能是侍婢在搗鬼。”
“郡主節哀,咱們先坐下再細說吧!”竺紫琴拿眼示意了一下。
賀蘭晶晶忍了淚,走回桌案邊一屁股坐下後,情緒稍稍平復,“你的問題本郡主已回答,現在該你和盤托出了!”
“別急,郡主殿下,紫琴有些疑惑,今兒祭靈,怎麼沒看見郡馬爺到場呢?”
“我管他呢!”賀蘭晶晶氣憤道,“他從來就是個猥瑣沒用的傢伙,昨兒賀總管不知跟父王說了些什麼,父王就告訴我暫時差遣龔明興辦事去兒了,讓我不用等他一起守靈,其實我知道,他一定又犯了什麼事兒,讓父王更加嫌棄他,根本就不准他作爲王府的郡馬爺去靈堂。”
“好吧,先不談郡馬爺。”竺紫琴細細地凝視着賀蘭晶晶道,“郡主殿下可知,昨兒我一見夫人,就發現夫人的眉眼跟一個人很像。”
“誰?”
竺紫琴笑笑,“藍螢兒。”
“藍螢兒是誰?這名字俗不可耐,聽着就像是不知何處的jian女人!”
“多年前,王爺的一位紅顏知己。”
“你說什麼?”賀蘭晶晶吃驚地掩住口,才避免了她的聲音尖利得嚇人。
“那是發生在靈昌的事兒了,”竺紫琴慢悠悠道,“郡主殿下可還記得紫琴在宴席開始之前,向王爺提及的案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