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章,你不許說這樣的話,你把鑰匙給我,給我。”
孟可君緊緊抓着陳煥章抓着鑰匙的左手,想要把鑰匙從他的手心裡掰出來。
“煥章,你聽我是說,王竹君針對的是我,你要是爲我送了性命,你讓我怎麼活?你讓美詩姐還有巧慧怎麼活?”
“可君姐,你告訴巧慧,這輩子能遇見她,也是我陳煥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孟可君說的話,陳煥章因爲意識不清醒,已經聽不大清楚了。
他只能拼命的自顧自的說着,想要儘可能的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
他知道,這些話,現在不說,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說出口了。
“煥章,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不要再說了。”
孟可君緊緊地抱着陳煥章,不讓他再說這些生死離別的話。
“王竹君!王竹君!你出來!你出來啊!”
孟可君突然對着牢房大喊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你就在這裡看着我!我求求你,我輸了,我輸了!”
到了這個時候,孟可君不得不認輸了,她輸不起,要是要賠上陳煥章的性命,她真的輸不起。
“你要的不就是我的性命嗎?你來啊!你拿去啊!我求你放了煥章,把他放走,這事和他沒有關係。”
孟可君這個時候,就只差點就要跪在地上了。
只要這個時候她肯出來,只要她肯放了陳煥章,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想要她的性命,她一定二話不說給她。
“王竹君,你出來!你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孟可君站在牢房裡自己將牢房的四周打量了一圈,以她的性子,這麼折磨自己的時刻,她一定全程都在盯着,她一定會找一個能看到整個過程,能把眼下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地方。
孟可君仔細的尋找着,最後終於在牢房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缺了一塊磚的牆。
雖然她自己因爲地勢低,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很清楚,王竹君就站在強的那頭,正透過那塊空了磚的牆在盯着自己。
王竹君笑了,她可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孟可君這麼無助,傷心有六神無主的樣子。
看到她哭成這樣哀求自己,王竹君的心裡是說不出來的痛快。
既然她都知道自己在這裡,既然她現在願意哭着哀求自己,那見一見又有何妨呢?
王竹君索性披上斗篷,走出了暗格,朝孟可君所在的牢房走了過去。
把話衝着牆壁說完了以後,孟可君又回到了陳煥章的身邊。
意識模糊的陳煥章,幾乎都要進入昏迷狀態了。
“煥章,煥章!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聽到了嗎?不要睡啊!這個時候不可以睡啊!”
孟可君雙手猛拍着陳煥章的臉,想要把他喊醒。
誰知道,陳煥章卻只是對她翻了翻白眼,給不了他任何的迴應。
在看了一眼他胳膊上的傷口,傷口已經腫的老高了,滲出來的血更黑了。
孟可君連忙試着用自己的雙手把他傷口上的血給擠出來。
可恨的是,無論她怎麼用力,擠出來的毒血都只有一點點。
“怎麼?想救他啊?想救他就自己用嘴巴把毒血吸出來啊!你把毒血全部都吸出來了,他身體裡沒有毒了,自然就醒了。”
披着斗篷,手拿火把的王竹君緩緩朝孟可君走了過來,並幽幽地開了口。
“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把他身上的毒血吸出來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你只能二選一。”
王竹君邊說邊笑,她手上的忽明忽暗的火把,把她臉上的笑容映襯的猙獰恐怖,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王竹君,你太毒了!他是陳煥章,你給你打過工,他在你們祥和樓最難的時候拼勁全力幫過你啊!我們倆之間的仇,是我們的事,你何必要把他給牽扯進來?”
孟可君一把衝王竹君衝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王竹君沒有動,而是滿臉笑意的看着她。
“我把他牽扯進來?孟可君,你醒醒吧!這牢房我原本就沒有想讓他進來,是他自己硬要跟着一起來的。”
“還有,你們原本是分開關的,是他自己提議要和你關在一起的。”
“現在,鑰匙在你自己的手裡,要不要出去也是你自己可以決定的,哪裡是我攔着你了。”
王竹君邊說變笑,越笑她的神情就越冷,越冷她看着孟可君的眼神便越毒。
隨後她還後退了兩步“我沒攔着你,你想出來便出來吧!”
王竹君這麼主動讓路,孟可君又不敢動了。
她現在根本就猜不透王竹君心裡想的。
“王竹君,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何不現在就一句話說清楚。”
孟可君眼神犀利的盯着王竹君,想要從她的臉上,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一些端倪。
可是因爲她頭上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張臉,漆黑的斗篷帽子下,她什麼都看不到。
“我想要做什麼?孟可君,我弄成今天的這個地步,全部都是拜你所賜,你說我想要做什麼呢?”
王竹君幽幽的開了口,冰冷的語氣裡全都是她對孟可君的怨恨。
“王竹君,你我的事是你我的事,你何必要把旁人牽扯進來,你爲什麼要把青峰,要把煥章都牽扯進來?”
“慶澤也與你無關啊!你爲什麼要把他牽扯進來?我的孩子也與你無關啊!爲什麼你也要把他牽扯進來?還有慶祥,他也與你無關啊!你爲什麼也要把他給牽扯進來?”
王竹君一股腦把她失去的所有親人全部都怪在了孟可君的身上,在她的心裡,她認爲這些人的死,都是由孟可君一手造成的。
最後,她的眼睛落在了孟可君的肚子上。
她兇狠的眼神,讓孟可君捂着自己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她現在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與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也不管自己怎麼哀求,她都不可能會放自己和煥章出去的,就是出去了,也只有思路一條。
她意在折磨殺了自己和自己最親近的人,爲她的那些自以爲是被自己害死的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