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苑陪孟老夫人吃了晚飯,孟可君和葉蓉蓉一道回了葉家。
莫寒看着雪地裡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臉上神情複雜。
一個是他愛到骨子裡的女人,一個是他恨到骨子裡的女人,這兩個女人,隨便一個都能輕易的置他於生不如死的地步。
他以爲自己能灑脫的把以前忘了,可是他做不到。
他也以爲自己可以輕易的捏碎他恨的那個人,可是他同樣做不到。
現在的孟可君,雖然有着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他也察覺到了,現在的她已經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反而是讓他恨到骨子裡,卻下不得手去要了她性命的葉蓉蓉,他反而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從前很多屬於孟可君的影子。
有時在暗夜輾轉的時候,恍惚間他都會以爲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就是孟可君。
那晚,看着孟可君和董青峰赤腳站在樹上的時候,他倉皇而逃,直接奔到了葉蓉蓉的家裡。
他將自己心裡所有的怨氣,所有的恨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晚,他用盡手段,讓她哭着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他以爲他心裡的恨和怨會得到疏解,可是沒想到的是,他竟對她的身子品嚐上癮了。
又一晚,他與她繾綣反側,他再次讓她壓在身下,她哭着在自己的耳邊說出了我愛你。
可這三個字在他聽來,是最刺耳的謊言。
這也是他最心痛的地方,他與孟可君彼此說過很多很多的情話,可直到現在,他才突然發現,孟可君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這三個字。
雪地裡,兩個紅色的身影越走越遠。
莫寒知道,原來的孟可君,也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因爲回來的晚,房間裡燈都已經滅了,怕會吵醒已經睡着的人,進門的時候,兩個人都是躡手躡腳的。
“呼!好冷,趕緊把火點起來。”
一進葉蓉蓉的房間,孟可君就跳了起來。
“火摺子在桌上。”
葉蓉蓉關門的時候回頭衝孟可君。
漆黑的房間裡,孟可君順手在圓桌上摸着,可是沒想到,她的手一上桌竟然抓住了一隻柔軟的有溫度的手。
“啊——”
孟可君嚇得立刻驚聲尖叫了起來。
“什麼事!什麼事!”
葉蓉蓉立刻衝到孟可君的面前,這個時候她也在空氣中嗅出一絲異常的氣息。
只是這熟悉的氣息,葉蓉蓉一聞就知道是自己的師兄侯英傑。
“師兄,這麼晚了,你在我的房間裡做什麼?”
順手拿起桌上的火摺子,把桌上的蠟燭點亮以後,孟可君果然瞧見做在自己對面的是鐵青着一張臉的侯英傑。
看到一同出現在房間裡的孟可君,侯英傑有些詫異。
“你今天真的是去接孟姑娘了。”
原本鐵青板着的臉,在見到孟可君的那一刻,有了一絲舒緩。
“你愛信不信!已經很晚了,我們要歇息了!”
葉蓉蓉的臉色也很難看,她直接伸手將坐在桌旁的侯英傑拽了起來,就要把他推出房間。
見葉蓉蓉真的沒有撒謊,侯英傑的臉上立刻閃過了一絲驚慌,他連忙開口解釋“師妹,你聽我說,不是我不願信你,而是你最近實在是太反常了,我和師傅師孃怕你又被別人騙了。”
“我沒事!我很好!你們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不想再和侯英傑廢話,葉蓉蓉砰的一聲直接將門關上了。
看到葉蓉蓉這樣,孟可君更擔心了。
今天下船一見到葉蓉蓉,自己就覺得她好像不對勁,臉色很差,精神也很不好,走路的時候,她還不時的伸手拉自己脖子上領子,就好像怕別人會看到什麼一樣。
自己問了兩句,她也沒有和自己說實話。
“你有事!”
這次孟可君直接站在了葉蓉蓉的面前,不讓她有可以躲着自己不回答的機會。
葉蓉蓉是不想說的,但是她又實在是憋得心裡難受,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逼瘋。
可是要說出來的話,她又實在是太難以啓齒了。
“是不是莫寒對你做了什麼?”
直覺告訴孟可君,葉蓉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事是和莫寒有關的。
想起前兩天晚上莫寒對自己做的那些事,葉蓉蓉的臉羞愧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她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把自己的遭遇告訴孟可君,眼淚不可抑止的掉了下來。
“他究竟對你做什麼了?”
孟可君急了,她連忙拉住葉蓉蓉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竟然也抖得異常的厲害。
葉蓉蓉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將火盆裡的活點燃了以後,她一邊哭着一邊將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脫了下來。
孟可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葉蓉蓉原本白如凝脂的肌膚上,此刻遍佈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特別是她身子隱秘的地方,更是重災區。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孟可君連忙伸手把斗篷抓了過去給葉蓉蓉披上。
“都到這個時候了,爲什麼你還不告訴他真相?爲什麼你要任憑他摧殘蹂~躪你。”
孟可君是真的搞不懂,爲什麼葉蓉蓉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隱瞞真相。
“現在已經不是我不說了,而是他已經根本就不信了,你失而復還卻又失憶不認得他,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原本就不輕易相信人,現在他更是覺得全世界都背叛欺騙了他。他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葉蓉蓉邊哭邊搖頭,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期望莫寒能看到自己,可是她沒有想到莫寒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留在自己的身邊。
第一晚初始的繾綣悱惻,在他進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他給的太多太猛,她根本就無力承受。
她以爲他給的是愛,可是後來她才發現,他要的是發泄,他給的是恨。
一次次,他在帶着自己攀上巔峰的時候,他的雙手都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好幾次,她都以爲他會直接將自己掐死。
那一刻她突然害怕了起來,她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機會同他將我愛你這句話。
可當她在他的耳邊,深情的講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竟然冷冷的笑了。
那一刻她知道,他已經不再相信這世上任何人說的任何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