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顏開在漆黑安靜的地方等了好幾天,終於等來了尤謂的好消息,尤謂急得一邊解着褲腰帶,一邊高興地說道:“肖姑娘,我已經按你說的做好了,現在,我們去往人間極樂之境吧!”
肖顏開冷冷地看着這個動作粗俗的男人,噁心了這麼些日子今日總算是噁心到頭了,悄悄擡起手掌,只需一招就能把這人殺了!
突然尤謂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般,轉身面對肖顏開,肖顏開立刻藏好手刀,溫柔了笑意:“怎麼了?”
尤謂便有些不安地說道:“肖姑娘我也不知此事該不該告訴你,城王爺病得很厲害,好像已經昏迷了,這兩天已經搬回傅問漁的石屋居住了。”
“你說什麼?昏迷?”肖顏開一把抓住尤謂,這時的緊張倒不是在做假。
“是啊,聽說病了很久很久,小開公子說什麼活不過三個月還是什麼的,今日下午還要來長老樓求天神保佑呢。”尤謂認真地說道,“不過,這城王爺又不是末族的人,求咱天神也沒用啊,雖然是傅小姐跟着一起來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肖顏開顯得有些緊張,抓着尤謂的衣服一直不鬆手。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這跟我們沒關係,肖姑娘,你答應我的事……”尤謂一邊說着一邊往肖顏開身上摸去。
肖顏開愣了一下才記得閃開,勾着尤謂的腰帶:“這種事總要晚上做才風流,白天算怎麼回事?”
“你在這地下,白天晚上的,有區別嗎?”尤謂內心一聲冷笑。
“當然有了,感覺不一樣的。”肖顏開撫着尤謂的胸膛軟着聲音說道。
“那我晚上再來找你,肖姑娘,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尤謂捏了一把肖顏開的屁股,戀戀不捨一般離開。
肖顏開嚶嚀一聲罵着“討厭”,等他走了眼光卻漸寒,阿城病得這麼嚴重嗎?都是傅問漁那個賤人害的,若不是她,阿城怎麼會被折磨成那副樣子!只可惜不能殺傅問漁,只可惜不能殺她!
聽說是下午要來求天神,下午嗎?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並沒有病得昏迷過去的方景城坐在久違的石屋窗下,漫不經心地看着一卷書,窗外的花開得很好,傅問漁在花圃裡認真侍弄着花草,小開坐在了一邊給她遞茶,畢苟和花璇會在屋頂上晃着腿兒。
這是一個挺舒心地清晨,就算有溫琅在一邊嘰嘰喳喳也不顯得厭煩。
一個暗鏢打破了這個清晨的寧靜平和,方景城展開飛鏢上綁着的信,信上說肖顏開在長老樓,過午不候。
他搖了搖頭示意溫琅不要大聲,外面還有小開什麼都不知情。
“這是尤謂傳的信?”溫琅看了看字條。
方景城點頭,放下手中的書:“看來是真的反目成仇了,不惜暴露肖顏開的藏身之處,也要自保平安。”
“不過肖顏開居然藏在長老樓?”溫琅有些訝異,他在長老樓住了段日子,居然未曾發現發半點痕跡!
“大概,就是在長老樓地下二層吧。”方景城也沒有料到,原來最危險的地方真的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找了肖顏開那麼久,沒成想,她一直就在眼皮底下。
“準備如何啊這是?”溫琅晃了晃手中的字條。
方景城起身撣衣袖:“帶幾個人,去把她抓了。”
溫琅聽罷一笑:“那行,這一回,本宮倒是很樂意與你一起。”然後他又問道,“叫不叫傅問漁?”
“叫上,我擔心尤謂會一石二鳥,一邊叫我們去對付肖顏開,一邊抓走傅問漁,她在身邊我放心一些。”方景城點點頭。
“也是,你這般想也很周全。”溫琅合了扇子,把傅問漁一直帶他們身邊的確要安全一些。
去長老樓的人很多,除了沈清讓師徒外,大家都去了,不知爲何,只是一次很簡單的抓人而已,他們都覺得今日這個事有些重大,或許是意義重大吧,如果今日擒住了肖顏開,末族的事兒他也就算是解決了一大半,也算是對傅問漁和方景城曾經誤會的一個了結,這有點類似儀式感,所以,大家的心情和表情都有些凝重。
方景城與傅問漁兩人做爲魚餌,站在長老樓一層的中央,這裡空曠寂寥無比,還顯得蒼涼,不知這棟樓他樹立了多少年,只知道,好似自有末族起,這個樓他就存在。方景城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安靜的傅問漁,忍不住叮囑一聲:“等下若有異樣,你記得跑遠一點。”
“我總覺得,今日這事沒有那麼簡單。”傅問漁搖搖頭,她內心有些不安,總感覺要出事。
“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方景城安慰她。
傅問漁不再說話,望了望四周,肖顏開會從哪個地方冒出來呢?
她正在想,腳下的地面晃動,方景城幾乎是下意識地抱住傅問漁退開幾步,看到地面裂開,肖顏開坐在一塊石頭上緩緩上來,目光帶些焦作與緊張,往周圍望了望,一眼望到方景城,先是驚喜又是驚恐,拍着地上一個機關想要退回去!
可是尤謂怎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他早已經將長老樓的機關重設,肖顏開她出得來回不去!
方景城一道輕柔的掌力將傅問漁推開,花璇一把接住她躲在一邊,那邊方景城與肖顏開已接掌而上,動作麻利果斷,藏在四周的溫琅,杜畏等人也齊齊出手,這種時候可不管你什麼君子之道,拿下肖顏開纔是正事!
肖顏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尤謂會給他設下這樣一計圈套,她甚至有些想不明白尤謂怎麼會背叛她,明明尤謂那般貪婪好女色的人,只要給他一點甜頭就能去賣命的人,怎麼會背叛自己?
容不得她細想這些愚蠢的問題,一波接一波的攻勢讓她應接不暇,方景城身子大虛,只能與她戰成平手,但有其他人從旁輔助,拿下肖顏開只是時間問題。
肖顏開漸漸不支,不免悲憤,大聲呼喊:“阿城,我是因爲擔心你纔出來的,你居然如此對我!”
方景城冷着臉色根本不搭她的話,只一心一意見招拆招再殺招,拿下肖顏開,他的心病就去了一大截。
倒是溫琅嘴皮子閒,說得話也很氣人:“怎麼對你了?難不成還要對你拋媚眼啊?也不看看自己德性!”他一邊說一邊舞着扇子,扇子裡的暗器也不知道他藏了多少,總像是使不完一般。
肖顏開只能悲憤地看着圍攻她的衆人,原本這裡的人都是她的親朋好友,他們居然通通爲了傅問漁那樣一個女人放棄自己!
是的,到現在爲止,肖顏開依然不覺得她有錯,她依然覺得她是有不得已的地方,所以不得不這麼做,覺得這些人應該要原諒她理解她,並且與她一起趕走傅問漁,她總是習慣把自己放在受難者的角度,以一種聖母一般的心胸去想理所當然。
這種神一般的思維大家都不太理解,但大家也不想理解。
所以無人在乎她的悲憤交加,只是對她拳腳相加。
雙拳難敵四腿,縱使肖顏開武功再高,也經不住這麼多人的纏鬥,幾次想要逃走都被打了回來,最後是方景城與溫琅一前一後各一掌,夾擊肖顏開,打得她口吐鮮血,長劍掉落,徹底沒有力氣再反抗,畢苟本來想上去綁住肖顏開,可是想起蛛網那些手法她全都知道,想來她也逃得脫,只好把繩子交給軟軟綿綿。
軟軟綿綿很開心地把肖顏開綁成一個奇怪又羞恥的姿勢,並向溫琅邀功:“太子殿下,我們是不是很厲害?”
溫琅對那姿勢形狀不忍看,那姿勢是肖顏開四肢被束縛在身後綁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不雅的事情,溫琅只得閉眼:“厲害厲害,以後不要隨便這麼厲害給別人看啊,知不知道?”
肖顏開被綁着也不安分,恨恨地看着傅問漁:“傅問漁,傅問漁你憑什麼這麼做?如果不是我,你根本連認識阿城的機會都沒有!是因爲你長得像我,他才肯給你一點點仁慈,你忘了無霜花嗎?你忘了阿城喜歡看你笑嗎!因爲你笑起來像……”
“啪!”
傅問漁聽她叨叨絮絮覺得十分聒噪,吵吵鬧鬧好生煩惱,乾脆一耳光過去安靜了不少。
“你敢打我!”肖顏開赤紅着眼瞪着傅問漁。
傅問漁捧了捧自己的臉:“我覺得我比你好看多了,所以,不如說你長得像我吧,我若長成你那樣,總是有些遺憾。”
原本方景城還擔心,肖顏開這些話會不會傷到傅問漁,讓她難過,可看傅問漁反應卻極是可愛,想來肖顏開,真的半點也傷害不了傅問漁了。
幾人抓着肖顏開起身,路過外面九十九具神像的時候,傅問漁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難怪她今日一直心有不安的感覺:“今日是十月初一。”
“沒關係,沒有人能從我們手裡把你帶走。”
“小開,不是我,是小開,是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