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昏死之前,分明是看到了一個渾身黑衣的老婆子,而那老婆子,自己曾是在她最是親愛的容姨娘院子裡見過,那面目死寂的模樣,她至今記得清楚明白。
容姨娘…..
似乎與她十四年記憶中的模樣,不太一樣呢?
此刻,方婆子恰好回了相府裡,偷摸着直奔容氏的院子裡,容氏正在裡面着裝整齊得等待她。
而在方婆子推開屋子的那一瞬,不知是從外面吹進來的冷風,還是其他,讓她的心忽然就是一顫,一種莫名的恐慌感浸染全身,只不過一下子便是被她忽略了去。
“夫人,您讓我做的事,已是辦妥。”
方婆子站在下面頭低着稟報上面的容氏,容氏點點頭,朝紫衣看了眼,紫衣心領神會,走上前,將懷中的小木盒交給她。
方婆子激動得接過那木盒,小心翼翼得收進懷裡。
對於這位相府二夫人的手段與本事,她從很多年前開始,便是不再懷疑,當下就是跪在地上扣了三個響頭,
“老奴謝過夫人。”
“至此,你且離開相府吧。”
容氏撫了撫額頭,看起來十分疲憊的模樣,方婆子一聽,轉身便是朝外走。
待方婆子走遠了,容氏才向紫衣確認,
“確定已死於亂葬崗?”
“回夫人的話,確定。”
容氏這纔是安了心。
而那方婆子穿過小道,悄無聲息得離開相府朝外又是奔波了些路後,在一處幽暗的小巷子裡,纔是打開木盒,上面的白色錦布上放着一枚瑩潤散發着香甜的藥丸,想起自己很多年前的貌美模樣,方婆子心情一陣激動。
再不顧其他,就是取出藥丸,吞了下去,站在月光下,抖開身上難看的斗篷,露出裡面那件很多年前常穿的錦衣美裳,等待着月光見證自己蛻變的模樣。
然下一秒,期待興奮的面容卻是一緊,忽然之間便是雙目睜大,還未來得及反應與震驚,
月光見證了一個活生生的老嫗,頃刻間化爲血水的模樣。
那巷子口處,只餘留了一地血水。
而亂葬崗上的安晏,躺在土堆上,渾身毫無力氣,索性這次覺醒,上一世自爆流瀉而出的力量悉數傾注到了自己的這個靈魂裡,那些魂脈裡便是存在的力量,還能修復自己受損的經脈與肝臟。
雖沒有藥毒配合,效力大減。
好半會兒,待得明月都是被烏雲遮去了一半之時,安晏纔是動了動身子深呼吸一口站起來,扶住自己受傷的左肋骨,擡頭看着遮月之雲。
心裡暗暗發誓,前世今生的惡罪,今世她必定悉數奉還!
哼。
安家可是存在千百年,若是朔流而上,必定能找尋得到本家,屆時,即使是在這個時空,她也要那些頑固自私勢力的長老們吃吃苦頭。
她必要查出十幾年前母親之死,以及她這一身毒名,究竟是誰胡亂傳出,導致她十四年悲苦下場!
安晏眼一瞥,便是看見丟落散開在一旁的鳳冠。
她微微彎腰拾起。
啊,差點忘了,從今日起,她還是那個京都城裡連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納蘭侯府的世子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