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時候工作照常,但因爲靳炎修警告過自己,不準再出現在他面前,因此顧惜安上班過程中不得不萬分小心,免得碰見了他讓他不高興。
幸好一連兩天都沒有出什麼狀況,她這裡覺得是相安無事的冷清和平,可在靳炎修這裡,卻並非如此。
頂樓的辦公層裡,氣氛冰冷寂靜,每個人員工都小心的屏着呼吸,連工作時候敲鍵盤都不敢太用力了,就怕引起了心情不好的老闆注意。
總裁辦公室裡,靳炎修翻開着市場部文件,眼尖的瞥見了其中一處的標點符號錯誤,他將文件一摔,不悅喊道:“周安,去把市場部的給我叫過來,這麼重要的文件,竟然有錯誤!”
這幾天靳炎修整個人就像一個炸藥桶,一丁點的火藥都會點燃他,周安一點也不敢耽擱,連忙就下去叫人。
靳炎修盯着文件,自從那天跟那個女人吵了一架分開之後,他心底就一直莫名的燒着一把煩躁的火,讓他不管做什麼都沒辦法靜下心來。
腦子裡總是不止不住的要去想那個可惡的女人。
“總裁?”市場部長戰戰兢兢的敲門進來,這份文件在交之前自己已經把重要的數據檢查過十遍了,沒想到還是出錯,還被心情如此糟糕的老闆看見了,自己一定完了。
他光是想想,就已經滿頭大汗了。
靳炎修指着文件上的標點符號,猛然回過神,這麼一點小事自己也要這麼小題大做嗎?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反常了?
“算了,你下去吧。”靳炎修眉頭一擰,揮手打發走人。
市場部長莫名其妙,卻也如臨大赦,趕緊溜人。
靳炎修愣了一會神,越想越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狀態非常不對勁,這太不正常了,他竟然整天都在想那個女人的事情!
抓起車鑰匙,靳炎修叫了兩個死黨:“出來喝酒!”
他大步走到停車場,剛解開車鎖,旁邊忽然撲出來一個女人,對着他嘶吼道:“靳炎修,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狠毒!竟然曝光我!”
這女人就是這幾天的頭條重點,蘇薇朵!
靳炎修冷冷看着她,毫無感情說道:“我警告過你,別動我的人,誰叫你不聽?”
第一次是對顧惜安有危險的視而不見,第二次是跟蹤了顧惜安,企圖用照片來威脅他。
“我那也是因爲想挽回你!”蘇薇朵絕望又憤怒的哭了出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靳炎修冷笑着發動了油門,這個女人真的以爲他不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嗎?
蘇薇朵連忙衝到車前,抓着他的車門,一改剛纔的憤怒態度,軟聲哀求道:“炎修,是我錯了,你把我的照片撤下去吧,別讓我這麼身敗名裂下去了,我求你了!”
靳炎修不爲所動,車輪滾動,直接從蘇薇朵的腳尖前壓了過去。
蘇薇朵嚇得尖叫了一聲,連忙躲開。
看着靳炎修絕情開遠的車屁股,蘇薇朵越想越不能甘心,她追了幾步車子,憤怒的吼道:“靳炎修,你怎麼狠毒,就不怕遭報應嗎?”
回答她的,只有漸漸遠去的車鳴聲。
蘇薇朵咬緊了嘴脣,眼底的狠意蔓延到臉上,讓她漂亮的臉蛋變得猙獰而扭曲。
那些照片和視頻這樣被曝光下去,她這一輩子都會被毀掉,既然靳炎修不仁,那就也別怪她不義了!
暮色西沉,夜色漸漸深了。
顧惜安跟一個老合作對象吃過飯,分別後獨自往停車庫走去。
這個吃飯的地方在郊區,環境清幽宜人,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於停車場太偏了,在樹林的後面。
她穿過一條小路,透過樹叢之中,敏銳的看見了那抹熟悉的高挑身影。
是靳炎修。
顧惜安腳步一停,連忙躲在一顆樹後,小心的再往他看去。
靳炎修大概是喝醉了,被另一個身量修長的男人扶着,兩個人搖搖晃晃的往車裡走,那人將靳炎修塞進車子,而自己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顧惜安不敢出現在靳炎修面前,就一直站在樹後等。
打電話的人說了幾分鐘之後,開始朝着另一條小路走去,靳炎修一個人還被留在車裡。
顧惜安有些擔憂,他喝醉了,又一個人在車裡,會不會……
她剛擡起腳,想過去看一眼,可車門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被推開了,靳炎修從車子裡衝了出來,跑到垃圾桶前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顧惜安擔心的看着他,又不敢靠近,只能繼續躲在樹後。
靳炎修吐了一陣,沒有回車裡,他撐着一旁的凉椅,靠了上去,仰頭對着天,雙目緊閉。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好幾分鐘,顧惜安止不住憂心,自己又不能出現在他面前,想了半天,只能打電話給周安。
手機纔拿出來,她餘光便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衣男人快步朝着靳炎修衝了過去,手裡寒光一閃,竟然握着一把匕首!
顧惜安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衝過去。
“靳炎修,小心!”
靳炎修喝得實在有些多,迷糊之中聽見了熟悉的喊聲,有種半夢半醒的夢語錯覺,他懶散的睜開雙眸,隨即就看見了那把白光閃閃的匕首,正對着自己的面門刺過來。
儘管酒精上頭,但他身體的反應力依舊在,他繃緊了身體,拳頭緊握,可還未等他揮出去,一道纖細的女人身影撲了過來,直直的撲在了他的身上,緊緊抱着他。
頭頂上匕首同時刺了下來,他聽見了輕輕的一聲悶響,聞到了熟悉的女人香味混合着陌生的血腥味道。
有那麼片刻的時間,靳炎修的思維停滯了,直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緩緩的淌在了他握緊的拳頭上。
“賤女人,滾開!”行兇者十分暴怒,抓着顧惜安要扯開。
靳炎修停滯的思維猛然反應過來,像是打盹時候被驚醒的巨獸,暴怒而兇猛,他一手摟着顧惜安,擡腳就狠力一腳。
這一腳用了全力,那個男人橫飛了出去,撞到一顆樹上,當場就暈了過去。
靳炎修也根本管不了那個男人了,他呆滯僵硬的看着懷裡半身是血的女人,緊握的拳頭無法自控的發起顫來。
顧惜安被刺中的地方——後肩,正對心臟的地方。
靳炎修木了那麼一秒鐘,隨即才反應過來捂住顧惜安的傷口,抖着嗓音罵道:“蠢女人,誰稀罕你給我擋刀?你特麼怎麼這麼蠢!”
顧惜安傷口疼得要死,說不出話來,流出去的大量鮮血帶走了她的力氣和溫度,她站立不穩,身體直往地上墜去。
靳炎修緊緊抱着她,兩個人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不許閉眼睛!你看着我,顧惜安!”靳炎修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他抓住顧惜安的下巴,失控的大吼。
顧惜安緩慢的眨了一下睫毛,她也不想睡,可是她真的很困。
“顧惜安,你特麼要是敢閉上眼睛,我弄死你!”靳炎修怒吼着,指尖發抖的掏出手機叫救護車。
顧惜安強迫着自己清醒,虛弱的輕聲開口:“靳炎修,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