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個多月,郎月發覺殷素兒這段時間老是心神不寧的,便開口問道:“母親,你是否有什麼心事?”
“哦,沒事,月兒不必擔心。”殷素兒趕緊舒展眉頭。
“那,母親,你多點注意身體!”郎月又吩咐紅棗、芒果、山竹等人好好照顧殷素兒,便和蘋果一起去了春風酒樓。
晌午過後,郎月正在忙碌,突然芒果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哭着對她說道:“小姐,不好啦,殷姨娘不好啦!”
“怎麼啦?”郎月急問,手中的一個白色碟子馬上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殷姨娘,她非常不好了……”芒果哭得語無倫次。
“蘋果,趕緊叫小夜備好馬車,咱們馬上回去!”郎月一邊對蘋果說,一邊急衝衝地往外走去,“芒果,有請大夫了嗎?”
“山竹怕我來春風酒樓裡,找不到小姐,所以她去請了陳大夫。”芒果這才把話說囫圇了。
須臾,郎月、蘋果和芒果三人,已經坐在小夜的馬車上。
“小夜,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郎月大聲吩咐小夜,又急切地問芒果,“芒果,到底怎麼回事?”
小夜應了一聲,用力抽了一鞭那匹壯馬,馬車飛奔起來。
“小姐,早上等你和蘋果出了門之後,殷姨娘叫山竹到外面的藥鋪去抓了一服打胎藥,喝完後便是這樣了。”
“孃親,你怎麼可以瞞着你的女兒呢?”郎月顯而易見是生氣了。
小夜抄着小徑,快馬加鞭,一路向前,很快到了護國大將軍府的門前,郎月一掀車簾,立馬跳了下去。
一路小跑着進了玉蘭軒,到了母親房間,發覺殷素兒臉色蒼白地躺在了牀上。
“母親,你怎麼樣啦?”郎月雙膝一軟,跪在了殷素兒面前。
“月兒,母親沒事!”殷素兒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讓郎月放心。
“母親,你好糊塗!”郎月握着殷素兒的手,忍不住責備道,“你怎麼就不告訴月兒,讓月兒跟你一起分擔呢?”
“孃親我一想到那隻狼,便忍不住地噁心!”殷素兒答道,“所以不想月兒知道孃親懷上了他的孩子。”
“陳大夫剛纔……”郎月細細爲殷素兒把了把脈,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喝了打胎藥麼?怎麼現在孩子竟然還是穩穩地在你的肚子裡。”
“陳大夫說櫃檯抓錯了藥,根本就不是打胎藥。”殷素兒一臉的無奈。
“哦。”郎月鬆了一口氣,“母親,按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適宜打胎的。”
“那可怎麼辦?”殷素兒幽幽地問了一句,“難道這就是天意。”
“母親,既來之則安之吧!”郎月安慰道。
“素兒,你好點沒有?”此時,一條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郎非凡快步進來了。
殷素兒身子朝牀裡面一側,別過臉去不想搭理他。
“啪啪”郎月不發一言,跳起打了郎非凡幾拳,眼眶有點紅了,咬牙切齒地罵道,“都是你這隻狼,差點害死了我孃親!”
“素兒,爲夫知錯了。”郎非凡噗通一聲跪在殷素兒的面前,心裡卻得意無比,“只怕你把全白龍城所有的藥鋪都跑遍了,想抓到打胎藥也是不能夠的,想不到是我老郎弄了手腳吧?嘻嘻!”
原來,殷素兒在郎非凡出征之前沒有懷孕,這本來就急壞了郎非凡。現在因爲郎文已死(郎非凡以爲他已死),正妻簡繁星自從生了郎珠之後就不再有孕,又不能再娶正妻;加上郎武長得外貌不夠理想,而且資質平平,因此郎非凡越發渴望殷素兒能給自己生一個超優良的品種,雖然和郎武都是庶出,也總比沒有的好。
“想要保住這個孩子,你就得好好用心了!”郎月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
“月兒,你放心吧,我待你母親只會比以前越來也好。”郎非凡拍斷了三根胸口骨來向郎月保證。
“難道我的意思你不明白?”郎月挑眉,問道。
“月兒是說?”郎非凡當然知道郎月是擔心簡繁星、胭紅、翠綠等一幫後宅女人,無風不起浪,欲來加害殷素兒,於是再次保證,“從此之後,玉蘭軒這裡日夜派人輪流站崗,任何人不得接近這裡半步。”
“小丫頭,人家不愧是大將軍,竟然用到軍事化管理了。”站在一旁的樂天調侃道。
“那貨,樂某天,你少在這裡貧了。”郎月用力踹了樂天一腳,“以後你少像跟屁蟲一樣跟着我,幫我照顧好我孃親,行不行?”
“小丫頭,你這是把哥哥我當做自己人了嗎?”樂天也不看郎月聽了他的話,變得像寒冰一樣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你放心好了,照顧丈母孃,哥哥我真是樂意之極。”
木棉軒裡。
“怎麼,那個妖孽竟然懷上了?”自從郎非凡班師回朝之後,殷素兒一直不讓他近身,這是簡繁星所知道的,想不到元宵節那天晚上,他竟然卯足了勁,一次半次便讓殷素兒懷上了,想到這裡,簡繁星不由得恨得牙齒癢癢的。
“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明早一早就得過去探探風頭。”簡繁星打定了注意,第二天一大早,便帶着梅香及另外幾個下人,提着禮物來到了玉蘭軒門前,剛要邁步進去,冷不防卻被一個帶刀侍衛上前攔住了。
“大膽,連夫人也敢攔截!”梅香大聲呵斥道。
“設崗想要攔截的人,就是你!”郎月冷冷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只聽大門吱呀一聲,她便站在了衆人的面前。
“你……”簡繁星勃然大怒,罵了一句,“小叫花子拖油瓶,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別給臉不要臉。”
“老虔婆,告訴你吧,我呢,敬酒和罰酒一樣也不要,你還是拎回家裡自己慢慢嘆吧。”郎月諷刺道,又開始把玩自己那十隻粉紅色的指甲了。
“走,咱們走!”簡繁星氣沖沖地說完,扭轉了身子,沿着原路回去了,剛走到半道,又拐上了去海棠軒的路。
“見過姐姐!”正在海棠軒門口納涼的四姨娘胭紅遠遠看到了簡繁星,趕緊迎了上來,“喲,夫人,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妹妹不必多禮!”簡繁星一屁股坐在了胭紅的面前,苦笑着說道,“昨晚聽說殷姨娘懷孕了,姐姐我歡喜得不得了,這不,今早一大早便過去瞧她,誰知道竟然被人掃地出門了。”
“三姐,她懷上了?”胭紅聽了,心裡咯噔了一下。
“是!”簡繁星不動聲色地答道。
“三姐這樣對姐姐,真是太過份了。”胭紅有點替簡繁星抱不平。
“可不是嗎?”簡繁星說得一面坦然,“罷了,罷了,看在她懷孕了的份上,姐姐我就體諒一下她吧。”
“姐姐真是寬宏大量。”
“妹妹,不如這樣吧。”簡繁星身子朝胭紅的方向傾斜了過來,說道,“要不,妹妹現在幫我把這些禮物送過去玉蘭軒裡,就說是妹妹送的,如何?”
“那,敢情是好的。”胭紅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用力點了點頭,想到這借花獻佛的一招,又幫自己省了點禮物錢,何樂而不爲呢?於是答應了。
可是,胭紅提着簡繁星那份禮物來到玉蘭軒,自然也是被擋了回去。
“看來想要那個妖孽,滑胎流產什麼的,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簡繁星的禮物中自然有藏紅花、麝香等成分在內,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是,因爲郎月早就防患於未然,所以她這假借於他人險惡的一招,又不能得逞了。
與此同時,紫楓苑裡。
得到殷素兒懷孕消息的郎武,在院子裡踱來踱去,來來回回走了幾遍。
“怎麼可能?殷姨娘怎麼可能懷上了呢?我分明在她窗臺上的那棵杜鵑花下面埋了足夠份量的麝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