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賤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好久,咬了三次脣,才能夠平靜下來,“你看,其實也沒什麼嘛,回頭養養頭髮就能遮住了,遮住了,誰也看不見,不就跟沒有事一樣嗎?”
可是賤賤她一直在握着那支口紅,應該很用力,手一直在顫抖,手指甲無意識的扣着口紅的表面。
李婷婷對着她勉強微笑,我摸了摸賤賤的傷疤,我最心疼賤賤了,我什麼時候都不想讓她受到傷害,觸摸到結疤的時候,是很苦澀的滋味。
“沒關係的,我們聯繫一下醫生,一定會做的看不出來的,我要治好你!”
賤賤翻看我的手掌,她看見我的手心裡也有被傷到的痕跡。
我說過,痛苦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賤賤聽着我的話,眼淚就落了下來,“可是……”
那哭腔無法隱瞞,“可是、我治不好你!”
那種無法抑制的悲傷,還是忍不住,我把賤賤抱在懷裡,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依舊很痛苦的說,“沒關係,我覺得能看見你一直在,就是我現在活着最大的希望了!”
我真的,現在只有賤賤、還有李婷婷了。
我拉李婷婷過來,坐在我身邊,很安靜的坐了一會,這樣我已經感覺到很美妙了,此時的安靜,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時刻,連我耳邊、都像是飄起了最動聽的旋律。
緩了一下子,我鎮定了起來,找出了吳醫生的電話,我想找一個最好的整形醫生,所以我想找熟悉的醫生打聽一下。
吳醫生聽了以後,在電話裡和我說,“其實這個程度的傷是可以修復的,並不是很困難,當然最好讓醫生當面看一看,我們醫院也可以做,我介紹一位大夫給你朋友,他技術挺不錯的!”
聽吳醫生說的比較輕鬆,我也放心了,拉着賤賤和李婷婷現在就去找這位醫生。
開着車,小瑋帶人也跟上了。
小瑋很小心,實際上,張楊主要針對的並不是我,我知道完全是胡媚的意思,屬於一種泄憤,更多的對於胡媚來說,這就是她的爲人,這是她做事的手法。
胡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漸漸的感覺我有點看清楚她了,她絕不容忍有人逃出她的手心,更何況對她產生了威脅。
不一會,就到了醫院,找到了吳醫生介紹給我們的那位大夫,他戴着醫用手套摸了摸、又瞧了瞧賤賤額頭上的疤痕,給我們講,“恢復的話問題不是很大,只是手術全部坐下來,包括後面的事情,費用會比較多,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做不做。”
聽到這樣的答覆,我簡直開心死了,賤賤有點猶豫,“那就做吧,得多少錢啊!”
其實賤賤也非常高興,我覺得這是我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打斷了賤賤的問話,我說,“費用不管多少都沒關係,但是要用最好的藥、要請最好的醫生,要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醫生說可以,盡最大努力。
一下子我們心裡的大石頭就完全落下去了,從醫院的樓上下來的時候,賤賤又變的嘰嘰喳喳的,也是,從剛纔還以爲會註定要帶着這塊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多瞧上一眼的疤痕,到現在可以醫治好,在她的心裡也喜悅到了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賤賤在大廳裡一直抓着我和我說,“太開心了,不管能恢復成什麼樣子,只要比現在好一點,我都能高興的蹦起來!”
能解決這個問題,我也很高興,一隻手摸着她的頭髮,對她微笑、對她點頭,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會照顧你的賤賤。
並不用多說什麼,一起正要離開,等到了預約好的日子,再來。
我的眼神卻突然發現大廳的取藥窗口,站着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這兩個男人能看的出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在小心的防護什麼,而在取藥的窗口,另外站着一個女人,那種雍容高貴的氣質很少見到。
居然在這城市裡最大的醫院,遇到了胡媚,胡媚拿藥的時候,對窗口的大夫都很客氣,也會帶着微笑,此時的她看起來很和善,並不能看出她到底有多麼心狠手辣。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就看見胡媚拿着藥四處隨意看了一下,昂首挺胸的帶着保護她的人走了出去。
她爲什麼要來,她怎麼了?
賤賤和李婷婷沒有接觸過胡媚,但我也沒有特別的露出什麼表情,只是快步跟了出去。
胡媚上了自己的車,帶着另外一輛黑色的轎車慢慢的往醫院外面開。
我們的車也在不遠的地方,我和李婷婷說,“先跟着那輛車,看看她要去哪裡!”
還是胡媚就會這樣回去。
李婷婷開車慢慢的跟了出去。
四輛車,排着隊向外面去,還有好遠就到了醫院的大門口了,卻看見前面的兩輛車又停靠了下來。
剛剛停下,前面的黑色汽車馬上鑽出四五個男人。
我們這邊,後面小瑋也帶人兇巴巴的站了出來。
被發現了,也是,胡媚是什麼人,可不是簡單的人!
我和胡媚同時從車上走了出來,隔着胡媚的手下,我和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她看起來依舊讓人不敢直視,只是現在我的目光與她有些相仿,卻又帶着別樣的味道。
我和胡媚相望,讓兩方人都提防着對方。
胡媚先開口了,“哈,丫頭,跟媚姨去聊聊啊!”
“好,聊聊!”我和她一起向安靜一點的地方走過去,在這種地方,沒什麼合適動手的機會,我們似乎都不想在醫院鬧出一點事情。
我跟在她後面,然後並肩行走,到了醫院門前有山有水的地方,水池裡還養了幾條魚兒在遊動,帶來不少生氣。
魚兒吸引了我們的目光,我很輕聲的問胡媚,“來開處方藥啊,是不是失眠嚴重了?”
“對,睡眠越來越不好了,開點安眠藥,順便找個醫生瞧瞧。”
胡媚一直都有嚴重的失眠,現在的局勢讓她也很急躁,所以更睡不好了。
我們現在在這裡站在一起,說起話來沒有一點的火藥味,我對胡媚說,“只是失眠而已,開點藥,讓別人來開就好了!”
我差點忘了,跟在她身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都背叛她了,連我也在其中。
胡媚還能心平氣和,雙手撐在水池邊上,盯着裡面的魚兒,突然答我,“你不悶啊!”
她的回答叫我又詫異了一下,難道她親自跑來開點安眠藥,就是爲了解悶子啊,那她也真夠可憐的。
偌大的空房間,何嘗不是她一個人獨守空房,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煎熬過來的。
“上一次。”胡媚看着魚兒,突然轉頭看向我,“對,上一次聽說有人推開了你,就是那個女孩吧!”
我順着胡媚的眼神去看,李婷婷正在看賤賤額頭上的疤痕,胡媚好笑了,“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有人幫你,算了,就當你命好吧,不過你還是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媚姨不會心慈手軟的!”
我看着她,“你就真的這麼自信,一定會贏嗎?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後路,你這樣,我很難放過你!”
“賭嗎?”胡媚狹長的眼角綻放出一絲精光,冷冷的眼神、讓她萬分鎮定,哼了一聲,“臭丫頭,媚姨過的橋、經歷的風雨,遠遠要比你的路長多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能是對手?”
她拍拍手,看着賤賤,“賭注就是,如果你輸了,這些幫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她,那兩個女孩子、媚姨很羨慕你,能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