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聽着外面傳回來的瘋言,安安時不時擡頭望一下皇宮方向的天空,想着那個住在裡面的主人,他究竟在想着什麼?
然後低下頭研磨着手中的果子。
在京始終不同於在城,這想天天往外跑的安安,每一天讓丫環婆子到外面購賣各種的東西,自己家家裡慢慢地做配搭看看能做點什麼。
消息天天都有,誰下了獄,誰入了冷宮,誰與誰得失了誰,誰家收了小妾,誰家與誰家定親,誰人成親……下人,家丁,婆子,丫環,天天往個跑的方南,關徹,天天往鋪子的子奕,很是忙碌的林睿,每一天,都會爲安安帶來各種的消息。
有點作麻木了,因爲聽得太多了。京裡就是不平靜。
那大雪之後,已經過了幾天了。
雪溶得差不多了,看看日子,還有幾天,就到二月了,過了二月就得天春了,開春,又是耕種的日子,安安一心二用,計算了一下,應該回去了!
多看着點,比較放心!
將調整好的果醬入好瓶,封好!交到小玉手中,讓她放好,安安很是失禮的伸了一個懶腰,坐太久了。
看看天色,還早。
“小竹,備車,我們到文狀元吃燒雞!”小竹聽到命令,應了,快步向外跑去。(只要是大城,吳樑兩家都開發了文武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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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狀元二樓的包廂。
安安讓人打開陽臺的門,坐到陽臺邊,看着樓下人來人往。
燒雞已經上桌。正冒着煙,引人的香氣充滿着整個房間。
“小姐!”小玉叫安安。
“你們吃吧!”安安頭也不回的應。
小玉看了看安安,將眼也看向大街,要看看有什麼東西吸引得小姐連好吃的也放下,但是將陽臺前可看的全看了。商鋪與行人,沒的什麼特別的。聽話的轉回去了。
安安這時卻看着大街對面的一行人。六七名大老爺模樣的人,全都身穿大衣,皮毛,披着厚重的披風。後面還有一羣家丁下人。就這樣看着,並沒有什麼特別。
但是這些人當中卻有一人,讓安安頭也不回,那人青葛色絲質長袍。寬鬆的掛在身上。一陣微風吹過,衣衫輕舞。看着出長袍之下並沒有多少衣物。在這大冷的天,就是窮人家也不會穿得如此稀少,讓這人顯得特別的另類!
屋檐的遮擋與角度的問題,安安看不到那幾位大老爺的臉。
安安等着,等他們離開。好看看那個長袍是一個怎樣的人!
良久,他們要離開了。長袍人整個人都進入了安安的眼裡,那是一個一米七幾的男子。頭帶玉冠,他正轉着頭,與身邊的人聊着什麼。
“轉過來。轉過來!”安安在心裡叫着。
那一行人慢慢的向着前,慢慢的步出了安安的視線,由始至終,安安都沒有看到那人的樣子。
終於,那一行人全都消失了。安安失望的趴在冰冷的欄杆上,不服氣。怎麼就是看不到。
一種不好的感覺圍着安安,讓安安心情變得很差。
“小姐!”小玉拿着一小碟切好,去了骨,整理好的燒雞,站到安安的旁邊。
“有事?”
安安有神無氣的。
“你不吃燒雞嗎?”小玉將燒雞放到安安的面前,“今天的雞很不錯!”
香噴噴的氣味,讓安安回了頭,接過小竹遞來的筷子,夾了一筷,咬着,味道不錯,有好吃的,心情就是會變得好……
安安突然看着那一行人消息的方向。
今天本來沒有想外出,心血來潮出來了,看到了那一行人,然後很想看那人的樣子?爲什麼會這樣?
安安搖了搖頭,將口中的雞吞了,巧合而已。
自我安慰完的安安回過神,專心的吃起了東西,但是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還是這裡的大廚手勢變差了,感覺食物沒有平時好吃。
(在平城,偶爾,特別是沒有開酒閣之前,安安與子奕也會到文武狀元打打牙際的)
吃完了燒雞,離開文狀元,安安沒有目的的走在街上,目光總會不由自主的四處看好像正在找着東西一般。小玉,小竹,護衛家丁,一行近十人逛着。
走着走着,路邊有一檔小攤,是賣珠花頭飾的,正圍着幾個婦人挑選着,檔主見安安逛到了邊上,吆喝了起來,“新款頭花,別緻珠釵,不看就走寶了!姑娘啊,快看,選選,不可錯過哦!”
不知道是他吆喝得好聽,還是安安剛好回神,看了看他檔子上的珠花,款式很是不錯。
“全都是今年最新款!姑娘選一選吧!”
安安伸手拿起一個百合花形的髮束。白色的絹花半開,做功也很精細。
“姑娘,這個也很不錯!”一隻的點黑的手遞着兩朵大紅花,送到安安的面前。花足在成人拳頭大,鮮紅,豔麗,一層層的絹布,看着比真花還漂亮。
安安笑了笑,搖了搖頭,安安一般喜歡淺色,粉色,白花,這豔麗的大紅花實在不是安安的心頭愛。
“這個很便宜,手工又好,人帶着也精神!”檔主很是下力的向安安推銷。
順着那只有點黑,看得出是曬黑的紅,向上望。一個有着濃眉大皮的小夥,黑實的臉上有着一個淺淺的酒鍋,他正笑着,很是調皮。
“不用了,我喜歡這一個,多少銀子?”安安問那個百合花的。
“真的不喜歡紅色這個?”檔主的笑沒有了,有點緊張的問。
“賣不賣?”安安晃了晃手中的珠花。
“賣,十文一雙!”檔主連忙報價。
安安點了點頭,連價也不還,小玉主動上前付了銅錢。並將珠花收好,安安邁開腳步,向着前邊繼續逛去。
“小姐,那個檔主還在看你呢?”小竹靠近安安小聲的說。
“哦!”安安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小玉也聽到了,回頭看了一下,那檔主真的還在看着安安,小玉哼了一聲,快走兩步,站到安安的面前,爲安安圍上面紗。
“哦!”安安見小玉給她掛麪紗,她也不作多少反應,向着前。
小玉給安安帶好面紗,拉着安安的手,加快了腳步,向前。
“怎麼了?”當安安發現自己怎麼走得那麼快的時候,她們已經過了好幾個街口了,回頭也看不到那小檔了。
“沒事了!”小玉白了安安一眼,這主子今天是怎麼了,反應怎麼慢了半拍,心不在焉的?
“沒事我們回去吧!”
小玉聽到要回去,立刻叫人趕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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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安安發起了高熱,大夫請了,看了,說是受了寒。
林睿,子奕圍着小玉問,安安好好的怎麼會受寒。
小玉慢慢的將今天白天所有的事情細想了一片給二人說了。
子奕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到牀邊,看着安安,良久,給安安換了一個額上的毛巾。
林睿聽完,自己想了很久,沒有結果,等了很久,見子奕沒有話要說,一手將他拉了出去。
“小子,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林爺爺,子奕沒有事瞞着你,不過,子奕想起了母親,每一次,我與安安有事,母親都會在我們的身邊的,這一次……來京,已經來很久了……!”
林睿點了點頭,也是,本來安安他們是想十五之前回去,後來拖到十五之後,現在?歸期還沒有知道是什麼時候?
“得了,老頭會給你們問問,看看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謝謝,林爺爺,你回外院吧,留在這裡對於丫頭的名聲不好!”
子奕點了點頭,“我等安安吃藥了就會回去了!”
小竹已經端着藥,正要進入安安的房間。
林睿點了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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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這一病,就是三天,當安安好了之後,總是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是什麼,卻總是想不起。
天氣很好,安安又坐到了院子裡了。
桃花開了,一樹的粉紅,讓人覺得春天來了。
坐在樹底發呆的安安招來了小玉,細細的給她說,說了很久,小玉帶着小竹,做起了針子。
當晚子奕回來了,晚飯,安安,子奕兩人,坐在桃樹下,點起小燈籠,在一羣伺候的下人看顧下(怕安安再一次受涼),吃了一個不十分浪漫的燭光晚餐,——燈膽實在是太多了。
晚飯過後,手裡拿着曖爐子,坐在屋檐下,兩人靜靜的擡頭看着。
偶爾,一片粉紅的花瓣輕輕的飄落,場面很是溫馨。
“安安,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什麼顏色?”子奕的聲音輕輕的在安安耳邊響起。
“我小時候最喜歡什麼顏色?小時候?不記得了,小時候與現在喜歡的應該一樣的吧!”安安沒有多想,順着心意回答。
由於兩人是拼排而坐,安安正看着桃花,沒有看到子奕閃了一下的神色。
“是嗎?”子奕臉色變了。
“不過,人會變,月會圓,顏色應該是隨着心情轉變而變的?不是嗎?”
子奕轉過頭,看着安安,安安還在看桃花看得很是專心。
“人會變,月會圓?隨心情而改變?真的會嗎?”子奕眼裡閃過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