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印象也沒有?”
安安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一點點。”說着伸出兩個手指比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你母親呢?”
“母親也忘記了很多,有一段時間連飯怎樣煮都不會,後來好像是想起了,纔將飯煮得熟。”婦人連飯煮不會煮,其他的也不要認爲她記得了。
“這還真不好辦!”林睿臉色嚴肅。
“子奕,當時你不少了,也有七歲了吧?你就沒有一點印象?”
“子奕有印象就是上學,學習,認字,畫面上有爹,有娘,有嬤嬤,至於地址什麼的,子奕不知道!”
“名勝,特產,你最愛的吃食,最喜歡的玩兒有些什麼?”
“那時子奕不大,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很重要,母親與安安出了事,子奕也忙於處理,後來再要想的時候,就只記得一些畫面,但是都不是什麼名勝,特產,特別的物件,多數都是子奕在畫畫,寫字,母親稱讚子奕做得不錯,嬤嬤追着子奕,讓子奕穿衣,什麼的……”
“這樣說來子奕家況還是不錯的!”
“還好吧!”
子奕低下了頭,一個我就只記得這麼多了的表情。
“沒有查過,找過嗎?”
“有,不過不敢大張旗鼓!”
“爲什麼?”
子奕低着頭,沒有說話,安安也低着頭。看着兩人有所隱瞞的樣子,林睿大聲的苛責了。
“說!”
“老師不讓我找的,母親忘記了很多的東西,我也忘記了很多,子奕又小,如果上門的是好人,有良心的。那很好!如果,萬一,上門的是一個壞心的,那……我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如果來一個是假冒的,我們也沒有能力分真假。所以只能小範圍的找一找而已!”
家安看着林睿,說。
林睿一臉的慮色。這也是一個問題,誰敢說上門一定是好人。這兩年江家累積了財富可是很讓人眼紅的。
眼紅一詞。出現在林睿的腦海裡,突然,他覺得這一家三口很不簡單,沒有能力卻能擁有這樣的財富?
“就這樣,那這現兩年呢?”
“這兩年?一開始沒有找,我們活下來了。這幾年這個心就淡了,找到了多些親人是一件好事,但是看着村子裡的人東家長西家短。爲分家,爲娶嫁,爲孝。爲後,天天爭,天天吵,我與子奕都覺得順其自然吧,如果上天覺得我們與家人是有緣。那一定會相遇,如果是情份不夠,那強求也強求不來,何況這幾年,我們爲什麼由村子,搬到鎮上,由鎮上搬到城裡,現在連京城我們都來了,爲的就是多走動,讓那失散了的家人多一點機會聽到我們的消息,相信是有心的,聽到我們這一家,聽到我們的消息,或多或少都會上門探聽探聽的!”
安安解釋。
林睿點了點頭,也是,大張旗鼓找來的並不是一定是親人。
“何況聽過了,某些人家犯了事,那就會送走他們的家人,如果我們都是被送走的人,還大事向外找,不就是送死的行爲嗎?”
林睿皺着眉,點了點頭,這也是一個問題。
“爺爺?”
安安小聲的試着叫了一聲。
“唔?”
“如果安安真是犯事給人送走的,那爺爺你還是安安的爺爺嗎?”安安小心的試探地問。
林睿搖了遙頭,嘆了一口,“沒有的事就不要想了,暫時先這樣,其他以後再說吧!”
“是!”
“家安,上次寫信回來,你說要的土質,地形,什麼的都在這裡,你看看,看能不能給這些人找一條生路?”說着遞過一個盒子。
安安拿過,打開,裡面有一疊紙,還有幾個小盒子。
“坐下慢慢看吧,開春前能定下就行,盡力就好了,不要讓自己累了!”
“是!”
紙上寫的是那個地方的地形,環境,盒子裡的那個地方的土渣子。
“安安得拿回去對比一下!”
“去吧!”林睿點頭。
安安與子奕離開了書房。
林睿看着兩人離開,眼裡有着深深的無奈。
————
葉上書府。
管家給葉上書的酒杯滿上。
“這酒真不錯,不過就是少一點!”
管家疑惑的看了看葉上書,叫了一聲,“老爺!”
“有事?”
“老爺,小人如果沒有看錯,上次大司農的孫女到家中拜訪,送了兩壇這酒來!”
“拿來看看!”葉上書眼裡閃過一絲的喜悅。
“是!”
看過酒,“看錯了看錯了!”葉上書喃喃的道。
“老爺!”葉夫人一臉的尷尬。
原來上次安安走後,管家報上了安安送的禮,這兩人都認爲安安送的街上買的酒,不但沒的要試試,更是沒有放在心上。沒有想到那酒是她自己釀的。
“給睿老頭贏了一次!夫人,我們的孫女,那一個有這本事?”
葉上書認真的看着夫人。
葉夫人搖了搖頭。
“唔?”
“女紅,婦容,婦工,都很出挑,這釀酒嘛,那個女孩子會學?”
“也是,也是,那丫頭不就不會刺繡麼?”
“就是!如果不是逼不得意,女子會學這些東西嗎?那丫頭還是個命苦的!”
“唔,下次得比這正常一點的!”
“女孩子嘛,當然得比刺繡,女工什麼的!”
……
“安安,你覺得林爺爺會不會在知道我們的身世的時候,將我們舉報出去?”
安安沒有說話,正想着剛剛林睿的態度。
“不知道,你看呢?”
“看不出!”
“沒事,我們還有時間,再看看,如果發現不妥。我們帶着母親躲起來就是了,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得小心點!”
“我會的,你要進宮,怕不怕?”
“我進宮倒沒有什麼,那一年我纔多大?誰還認得出我啊,你可得小心一點,這樣別緻的樣子。總是惹人眼的!”安安撇了一眼子奕。
子奕摸了摸自己的臉。“要不要像小時候,上點顏色?”
安安搖頭,“不了,京裡能人多,越遮掩,越顯眼。誰想到犯人竟然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大家的臉前,何況,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但是。我還是很擔心!”
“擔心還是得做,不是嗎?”
子奕擡頭看了一下天,這事。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
接下來安安開始練習進宮的禮義。
嬤嬤是宮裡派來的。
一遍一遍,重複重複。
這一天,方南迴來後找子奕聊天,沒有多久,子奕找了安安到蓮院。說是商議那送進宮的,綠野仙蹤的一些問題。
“方南今天外出與朋友吃飯,聽到一個這樣一件事。”子奕看了看四周,下人都下去了,他與安安正站在蓮院中間,旁邊是藏不着人的,不怕偷聽。
他手裡拿着一個本子,指着一個地方,說着話,遠遠的看着,就像在問安安問題一般。
“有兩小子,家都是武學世家,兩人又住得近,於是他們天天一起比劃,比試,看誰更厲害,長大了,一起入伍,一起建功,然後一次的競爭中,姓許的少年贏了,派到了南方,於是他成了鎮南將軍。留下的少年在好幾個地方慢慢的磨練,吃盡了苦頭,累積軍功,在六年前,成了鎮南將軍,現在正在方南坐鎮。”
安安的眼亮了,這是許家的發跡史,許家的人文關係。
“鎮南將軍在一次酒醉的時候說,“如果不是那姓許的灑花招,平南將軍就得改性!”,你說,會不會是鎮南將軍動手的?”
安安想了想,“這個我們得讓人好好的查一查,看看當年他們的感情,關係,這話只是普通的亂說,還是心裡所想,並付了行動?”
“這個我也想到了,但是要用什麼樣的藉口來查?方南與關徹都是文人,這武將的事,可不能常常打聽?”
“我們問問那些學武的,看看這鎮南將軍的聲望如何,還可以多探聽一些其他的!”安安建議。
“好,我會小心的問問,說着我很崇拜那些保家之人!”
“這個方法可取,但是你平時沒有表現,這一刻也不可太過狂熱!”
“我會的!”
————
這一天吃晚飯。
“家安,過兩天就得進宮了,你準備了什麼禮送給你姑姑?”林睿喝着小酒問。
“爺爺說送什麼好?這個安安沒有經驗!”安安停下手中的筷子。
“你有什麼可以送的?”
“糖果,酒,吃食,宮裡一般不讓送,陸離雖然值個錢兒,但是宮裡也不少了,說真的,安安還真沒有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安安伸了伸舌頭,看着林睿,想讓他出個主意。
“也是,連刺繡你也做得不好,你啊,還真沒的什麼是可送得出,拿得來見人的了!”
安安不出聲,低頭吃起了糖醋骨。
子奕,方南,關徹(林睿說人多可以吃多一點品種)也低着頭認真的吃東西,不說話。
“你鬼主意最多,不想一個出來,今天晚飯就不要吃了!”林睿瞪了安安一眼。
“那有這樣的,又不是我不想,那是那裡,什麼都有的地方,還要讓人送東西上!”安安扁嘴。
“不就讓你送點東西給你姑嗎,讓她高興一下嗎?那來的多話!”林睿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