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林家住了這麼久,女客,除了楊震他們的夫人們,就沒有什麼女客上門的了。而那些夫人都是已婚之人,安安出現在就是爲了道聲好,問過安,收份禮之外,剩下的就是陪坐了。婦人聊的話題安安是插不上嘴的,安安喜歡的,婦人們又不太喜歡,這個情況周氏是知道的,所以一般沒有特別的情況,周氏都不會讓安安出來難受的。
慢慢的邁步,向着大廳前進。周氏正與一婦人坐在一起聊着天。
下人通報了。
廳中的人停止了說話,看着正在進入的安安。安安也趁機打量這程夫人,二十多歲,瓜子口臉,眉收得彎彎的,讓整個看上去未語先笑,很是和藹。一身鵝黃色綾子,繡着繞絲藤蝶戲牡丹花。頭插着一套百花金步搖,耳上是兩朵盛開的花環子。
周氏笑着,向安安點頭,“這位是程夫人,她家的大人要到平城的南面任職,途經這裡,來拜會你父親的!”安安向着程夫人見禮。
“這是我家老爺剛收的女兒,叫家安,很得我家老爺子喜愛!”周氏這是讓程夫人不要少看這個穿得一般的丫頭。安安也是一身的錦衣,月牙色,配深黃背子,上面繡着連枝丁香小花,還是兩個包包頭,配着一串珍珠環子,環子中間的珍珠是紫色的,顆粒足有小指大。可以說,安安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這兩粒紫珍珠了。紫珍珠是稀少的,何況還是這麼大的兩粒。這兩粒是周氏送給安安的,她知道林睿喜歡安安,於是也將安安在到了心上,瞭解安安的喜好,總會照顧一二,像是有好東西。總不忘記安安的一份。
這一會,她就讓安安來收一份見面禮了,讓安安多認識一下官夫人,雖然不熟,但是見過面,留個印像,還是有必要,有好處的!
程夫人笑着。避了避。“多標誌的一個可人兒,年輕就是好,穿什麼都好看,來,這是程伯母給你的見臉禮!”說着遞過一個荷包。安安看着周氏,周氏點頭。安安接過,向着程夫人行禮道謝!程氏看着這個有禮的小丫頭,臉上一片和藹。她可是來與林家打好關係的!見着安安一身衣服的用料普通,本來是有點看不起的,但是當看到紫珍珠的時候卻知道。人家不是窮,只是今天剛好如此穿或者喜歡如此穿而已。於是立刻送上了見面禮。這還是備着的禮中最好的一份。
“打開看看,看看可喜歡?”
安安再一次看着周氏。
周氏點頭。
安安小心的將荷包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是兩粒紅寶石,每一粒都在小指甲大。安安心裡響起了一名詞——鴿子蛋。
安安再一次看着周氏,這禮也太重了。
周氏也愕然,這程氏所求怕不少,見面禮也送這麼大一份,“程夫人,這禮,也太大了吧?”
“不大,不大,我家老爺,老家那一邊就產這東西,這東西在那裡可是便宜貨,一般我都用來作見面禮,送給年輕小姑娘,這東西太豔了,我老了,戴着太誇了!”說着呵呵的笑了起來。
“但是……!”周氏還要推。她也怕收了禮,給林言帶來麻煩、
程夫人笑着着,“我又不是送給你,你就不要推了,那多見外啊!我啊,可是與小家安一見如顧,收下,收下,不然我可不高興了!如果不是林大人剛好調升,說不定我家兒子已經拜在大人門下,那可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還說那麼多作什麼!收下!見面禮而已!”程夫人也聽出了周氏的爲難與疑惑,連忙點了一下自己的目的!也表示了,事成,後面還有大禮。當然這只是潛臺詞!
周氏聽明瞭,笑了笑,“夫人可是知道規矩?”
林言收弟子的規矩,有三點,一,是過三關,由琴棋書畫,詩詞字中選三項,只要有一項得林言認可,那就算過了,二是看人品,如果有着不好名聲,或言行舉止輕挑浮臊等,都不行,三,是看運氣,一般林方會準備一堆荷包,裡面會有收,不收,察看,三個選項,當然,比例就由林言說了,看人抽到那一個,這也叫聽天。
周氏點點頭,她可是很相信自己兒子一定能過的。條件也是打聽好的。
周氏笑笑,“那好,那好,安安過來謝謝程夫人!”
安安依然,上前行禮。心裡想着這人還真有錢,送禮,送兩個紅寶石,還是鴿子蛋大的!“謝謝程伯母!”
“好好,這纔是嘛!來坐下來,與伯母聊聊天!”
“是!”於是安安無奈的坐下作陪,這就是收禮的代價。
心裡想着,周氏平時是不是也是這麼收禮的?丈着林言的名聲,亂收,這樣可不是一件好事。
聽着周氏與程夫人說着京裡流行的衣飾,貴人們的最新喜愛。安安臉帶笑的聽足了全程。用足精力去了解那一個自己的未知的世界,爲好奇,也爲生意!
就在安安覺得臉部開始僵硬,精神不集中的時候,林言回來了。
安安聽到回報,——林言進去更衣了。
向着周氏與程夫人行了一禮,她找林言打小報告去了。
見着林言,將禮與周氏與程夫人的對話照樣學了一遍,還加了自己的感受。安安纔不理林言的表情,說完了,放下鴿子蛋,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安安問心覺得這是爲林言好,大禹怎麼可能敗壞門風!
晚飯之後,林言叫着了安安。
“過來,我想,我們有必要聊一聊!”
安安奇怪的看着林言與周氏,奇怪的感覺在安安的心裡不斷的涌現,林言已經將自己說的話告訴周氏了,周氏不認,反過來洗衣了林言的腦,安安很是陰暗的想着,看着笑笑的兩夫妻,安安覺得這兩人有着不可告人的陰謀。這兩夫妻……這夫妻不會想一起動手將自己熔了,好毀屍來跡。毀滅收,賄的證據?
道不同不相爲謀,不是朋友,同道,那就是敵人了。
安安對於林言剛來,那時候的不認同還是很深蒂固的,覺得林言就是少氣,就是針對自己。
“家安,你是做生意的,對於人情來往,你應該是熟悉的,你是我新收的女兒,如果不在家,那還說得過去,在家,有今天程夫人這一樣官夫人來到,你是有必要到前面來見禮的,夫人讓你收下這禮,你覺得是夫人做得不對?那你就錯了,見臉禮不可推,推就是失禮,找輩賜不可推,推亦爲失禮,今天的程夫人,她可是佔了兩樣,這禮,你應該收,何況夫人已經問過她,知道規矩否?她表示知道,那就表示這禮雖然有示好的成份,但是我們還是會公平公正處理!”
林言一口氣說了很多,安安目瞪口呆的。是這樣的嗎?不是,一定是林言被洗腦了,——廉潔的公益廣告已經深入安安的腦海裡,覺得大禹怎麼可以收下重禮。
周氏沒錯,是我錯了?安安疑惑。頭不自覺得的搖了搖。
周氏笑笑的,“我知道安安是擔心爹爹,是不是?如果你是在京裡,那這樣的見面禮,或多或少,你都會見到,所以不太用大驚的,以後有客人,我都會讓人叫你出來,你也是時候學一學這貴人之間的應對了!”
聽到周氏的說詞,安安再一次不明白,收鴿子蛋哦?還算小禮嗎?不算受賄?還是京裡已經繁榮到了鴿子蛋遍地的情況了?
心思一轉,聽到周氏說要讓自己學這貴人之間的相處,再一次愕然的張了一張口,公報私仇!這就是讓自己難過,就是看不得自己開心。
唉!這家,自己還能呆下去嗎?安安有點自怨,垂頭喪氣的。。
兩人相看了一眼,都覺得安安這一個呆呆的很是苦惱的樣子很是可愛。
周氏笑着拿着白天那個荷包,走到安安的身邊,捉起安安的手,將荷包放在安安的手上。“這禮是送給你的,你就收下,看是做成耳環,還是其他?”
這是在收買我了?安安腦裡出現這一名詞——先軟後硬,安安連林言與周氏的下一步行動都想好了。
“乾孃也很不喜歡與那些貴人聊這有的沒有,但是人與人總要相處,也總要與外面的人來往,所以每一次有人上門,乾孃總得打起精神與這些人相處好,乾孃的母親說,這就是生活!所以安安就是多不喜,也要好好的學一學,不然以後嫁人了,不但幫不了夫家的忙,還會讓貴人們看不起,那有事的時候,又會有誰能爲你助力呢?”
安安看着有點不吃人間煙火的周氏,聽到她口中的話,這算不算心底話,算不算母女之間的知心話。
人真的要這樣?安安疑惑。
下一刻,安安瞄了一下週氏,——這是在恐嚇?
但是一想,江何氏也讓自己學做閨秀,然後結識閨秀,在閨秀界站穩腳步,雖然現在自己還沒的一個閨秀朋友!
安安有點動搖,難道這就是上流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