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再靠近,伸着脖子,好奇着!
小西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有人在身後,他突然站了起來,一個轉身。位置空了,安安看到盆子裡的東西了,“啊!”一聲小小的驚呼,小手捂着張大了的嘴,瞪大了眼,沒有想到這裡竟然也有這東西。——盆子裡是黑白兩色的東西,分量很足的堆了大半盆。
小西見着自己身後站着一個比自己矮的男孩,正要開口罵人。
小北聽到聲音也轉了身,“還以爲不見一下我們就走了呢?”臉裡,眼裡滿是笑意。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安安。雖然衣着與氣質與之前已經不一樣了。
小西定了定眼,他也看出這是誰了!
笑笑的,“咱都不出聲?”
“不就是好奇你們都在看什麼咩!”
“看到了?”
“唔!”安安點點頭,兩眼還盯着盆子看。
“好看?”小北疑惑問。怎麼好像自己看到好吃的一個樣了。
“唔!”安安連連的點頭。
“不覺得噁心?”
“有點!”安安很誠實!
“那你這是什麼表情?”小北伸手在安安臉前晃動。
“這可是好東西,對身體好,黑的那個叫海蔘,也就是海里的人蔘。這東西是溫補,對身體很好的,白的那個也是好很東西,是可以與海蔘比美的東西,叫沙蟲,名字不好可是味道可好了,對肺虛,咳喘,小孩子夜尿多,生小孩後乳汁少是最好的!”
小北根本就不理功效與用途。聽到安安的話裡有味道好,表情立變。由剛剛的厭惡轉向了喜歡。兩眼冒着小星星。
“真的能吃?”阿旺不信的看着安安。
安安點點頭,“怎麼會來的?”
“我師兄前幾天外出帶回來的,是他幫了一個老人家,老人家送他的!”
“我們正煩着要怎樣處理?安安。來,需要什麼?”二叔公知道有好東西吃,立刻大方的表示全力配合。
“嘻嘻!”安安尷尬的笑笑。煮是會的,吃也是會的,但是這個處理嘛?安安退了一步。“清洗是很簡單的,先將外表用水清洗乾淨,黑的海心在肚子那裡用剪刀剪開,將裡面的東西清理乾淨。然後切成塊狀,對了不能太用力的抓擰的,白色的沙蟲用筷子在一端插入,小心的將其反轉。這樣就可以用水洗了,洗完了你們叫我!”說完安安像是有鬼追一般向着鋪子外竄了去出。
二叔公與方威看着那個已經跑掉的安安,愕然了一下,然後相視而笑。說就容易,做那個纔是問題。
“小北小西,你兩聽到了,還不快點幹活!”叔公笑笑的煙桿子敲了敲小西與小北的肩膀,讓兩人幹活去。
小北裂牙裂嘴的看那盆東西,吞了一口口沫子。“這東西很難看啊!”
阿旺看着,配拿的也吞了一口口沫子,“這東西可是軟趴趴的!”
“想吃就幹活,這可是小家安說好吃的東西,要不要做,你們自己看着辦,叔公在這裡也先小人。做的,有得吃,不做,也就別想吃,選了做,就一定要認真負責,不能天一半地一半,知道了嗎?”
“是!”小西。小北同應。
叔公抖着步,慢慢地走到一邊,坐了下來,抽起了他的煙!
方威拿了盆子與筷子出來,刀與剪刀也備下了,還打好水給備用。看着盆子裡還在逾動着的沙蟲,他也起了點雞皮疙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北閉着眼,蹲在盆子前伸着手,要捉盆子裡的東西。
“下手就下手啦,真是沒膽!”方正不知道由那裡冒了出來,見着小北那個怕死樣,開口取笑小北。方正現在是方陳氏在村裡照顧着,知道安安來鎮上了,他也就來了。
“你來,話那麼多!”小北剛剛堆起的勇氣,給方正一說,不知道跑那裡去了。
“來不就來!”方正應得豪氣萬丈。
初生牛犢不怕虎,方正兩手一下就將一條他手臂大的海心拿了起來,笑笑的,“小北哥哥就是沒膽子,這東西可滑溜,可好玩了!”說完還揚了揚手裡的海蔘。顛顛的海心滴着水。
小北見着,吸了一口氣,由方正手上將海蔘拿了過來,上手的感覺,有點滑,有點沾,有沙在地方還沙沙的磨手,很重。上手了感覺並沒有看着的,想像中的難受!
在水裡細細的洗着,用手感覺了一下,由頭到尾都乾淨了,拿起剪手,將海心反轉,插,剪,開,一堆帶着水的內臟就給小北扯了出來,滑不溜手,黃的白的夾雜其中。
小西聳了聳肩膀,看着的感覺很不好受,他也動起了手,拿了一條海心處理,上手的感覺還可以!
方正看着那清出來的黃白之物,覺得很是特別,用手戳了幾下,拌了幾下“很像小寶拉肚子!”
小北與小西的臉當堂就黑了,這小子,無事還在這裡攪事!
兩人齊齊瞪了方正一眼,方正覺得留在這裡,人生可能會受到威脅,站了起來就想離開,看了看手上沾着的黃白物,頓了一頓,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剛剛自己說那個什麼小寶拉肚子!在盆子裡揚了兩下,見手乾淨了,笑笑的,走向房間。
見方正走了,阿旺也蹲了下來幫忙,清理完海蔘,清理沙蟲,放手裡也只不過是比較軟滑,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有時候真實的東西其實並不可怕,人的想像纔是最可怕!
不久之後,他們到鋪面上找到了正在吃糖的安安,“都洗好了!”小北一本正經的報告着。
安安進了廚房看到已經整理成塊狀的海心與一條條的沙蟲,筷子挑着看了兩下,很是乾淨。
讓小北給自己打下手,用干將的布將沙蟲擦乾,下鍋過油,待沙蟲微黃,撈起備用。
看着處理好的沙蟲,安安將其分爲三份,一份用作煮湯,用豬肉,豬骨,熬了一個潔白的湯。
一份加上辣椒絲芹菜絲炒了。最後一份用配料醃好,用油將其炸得硬身,作配菜,小食都是一流的!
看着三個剛出爐的菜,小北筷子也不用筷子接用手就撿了一點。
呵着氣,爽滑鮮甜的沙沙蟲,酥香的炸沙蟲,香鮮的沙蟲湯,吃得小北大呼過引。
一邊吃着,眼不其然的就看着還沒有煮的海蔘,意思是在問安安,那個呢,快煮了吧!
安安笑了笑,每一樣也試了一點,“端出去,叫人來吃吧!”說着,燒開了鍋,爆起了醬,香氣充斥着整個廚房,讓院子裡的人也往廚房進伸頭張看。
下海蔘,快炒兩下,上碟!
又是一道!
安安將菜拿到了院子裡的時候,院子裡已經聚滿了人了,連林睿,阿旺的師兄——李藝,師父——顧博也在,方正正咬着一條炒沙蟲,吸着汁,笑眯眯的向安安招手,三口兩口的咬了,“這個好吃,你也快吃!”說着遞給安安筷子。
安安放下手中的海蔘,笑着接了他的筷子,選了一件海蔘,濃濃的醬香配着爽脆的海蔘,很是不錯!
“沒有想到這東西能這樣的好吃!”阿旺說。“師父都不知道呢?”
“下次到海口,再也帶點回來!”
“海口?”
“唔,離這裡並不遠,就一天的路!”阿旺得瑟的說着。
“有乾的嗎?有的話也給我帶,我可以付多一點錢,這兩樣東西吃着對身體好!新鮮的養不了多久!”安安看着阿旺!
阿旺擡頭看師兄。
“下次去,給你問問!”李藝笑笑的應了。
“家安,這東西真的好?”
“唔,平時吃一點,對身體好!”安安一邊吃着炸沙蟲咔咔着,一邊說。
聽着在場的好幾人都眼亮亮的看着李藝。
“我都給大家問!”
見李藝應了,大家也就放心了,一人幾口,幾碟沙蟲與海蔘就給消滅了。
林睿剛剛已經問題李藝,原來這些東西都是在海邊撿或捉的,吃完了,覺得甚是好吃,就看着安安,意思是問,這東西能不能養,或給當地的人帶來收入。
安安點點頭,能吃,當然就是一種收入了,但是養,安安就不會了!
林睿見安安也不會,就消停了——
沒過幾天,李藝再一次到了海口,問了人,知道當地竟然沒有乾的,因爲水太多,曬乾的過程中就已經壞掉了,他回來向安安一說,安安疑惑了一會,笑笑,說那就算了。
安安回到平城,找到了方動,告訴他,海蔘將內臟除了,曬乾就可以保存了,沙蟲直接曬乾就可以了,讓他往海口走一趟在當地找上可靠的,給他在當地運作。
一個月之後,方動回來了,他給安安帶回了十多麻袋的幹海蔘與幹沙蟲,與幾張身契。
安安在酒閣的廚子中挑了二個可靠的有身契在手,教會了一個處理海蔘,一個處理沙蟲。
用送着試食的手法,慢慢的讓這兩種食材成了酒閣獨一無二的招牌菜。
——沒有人知道,在酒閣賣天價的海蔘與沙蟲,一斤乾的才幾文錢。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方動就往反海口與平城一趟,每一次都會帶上幾大車的貨。
這年下來,就這兩樣,就帶給江家,帶給安安一筆豐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