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安一樣一樣的本事,慢慢地顯露出來,村裡人,都覺得這是何氏在背後做了功夫的。
由小孩會的東西來看,這何氏會的東西就不簡單了,草藥,做醬,種田,養蜂,甚至彈琴(安安練琴,對外說是江何氏教的),會一樣,很多人都會,全部這些都會,就不簡單了。
何況,因爲沒有證據,也沒有人,特別是安安與子奕,沒有在人前說過或做過,但是有這樣或那樣的,猜測,說着何氏是識字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會,詩詞歌賦樣樣精,甚至還會拳腳功夫,但是由於受過傷,現在不能用力了。
這一綜合起來,何氏的能力就不是不簡單了,而是厲害了!
趙本看着資料,如果江何最厲害的人是何氏,那,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爲這人看得到,捉得到。
但是萬一這人不是何氏,那?
趙本搖了搖頭,他不信還有什麼看不見的高人!
雖然趙本不信,但是心裡卻有着隱隱的不安,在他的心裡的深處,他覺得,一個婦人,是不應該,也不會,也沒可能會認識這麼多東西,特別是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應該是一個女人,一個婦人,應該學,應該知道,有條件知與學的。
既然江家與自己沒有利益衝突,而江家也表示,會站在自己這一邊,沒事也就不要招惹江家,閒時給予一點關照,讓大家都好就是了。
也就是很多人都抱着與趙本這一想法,安安他們的日子纔會好過,纔會沒人上門鬧事的。
傍晚,安安讓方東帶話給子奕,“趙本來訪,應如既往!”
半夜。鋪外的門被人拍開了,是子奕與叔公,方動,方威。
他們拉着三車的帽子,在鋪子裡留下了一車,子奕進了屋,與安安說了片刻話。
之後,子奕三人向着城裡出發了。
天開始亮了。今天是趕集的日子。一早,鋪子的門就已經打開了,街道上已經人來人往了,附近的鄉親都到鎮上,進行集市交易了。
安安讓平順與長順將那壘高高的帽子往鋪子門前擺,擺出一點容易讓更多的人看見。那就會有更多的人購買了。
安安交待,平順與長順兩人今天都得打醒精神,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人多手腳雜,丟失什麼就不好了。
安安的訓話還沒有說完。客人就已經上門了。
是一位要買糖的客人,他家的喜事,買糖回去招呼客人,好的貴的要一點,便宜的更是要上好幾斤。一下平順就忙起來了。
長順呢?正招呼着幾位看到帽子,有興趣的,這不正拿着帽子看着嗎?
“幾位客人,這帽子是今年最流行的,本店已經斷了好幾次貨了,今天行人這樣多,在買可得趁早,不然一下就買不到了。”長順用他蓮花般的舌頭遊說着這幾位客人。
客人當中有人很喜歡,但是最後卻還是放下帽子,說一下再過來買。
長順笑笑,一點也不生氣,對着幾人說,“隨時歡迎!”
幾人揹着籮子,往集上去了。
送走了買糖客與那幾個看帽子的,長順靠近櫃檯。
“今天的帽子應該不愁賣,少爺,是不是通知一下收糧官,明天再送多一些來!”長順很有遠見的問。他見現在人不多,還是可以抽生到衙裡說一說,一下人多了,起走開那就難了。
安安笑了笑,“下午再說,得看看缺口是多少纔好讓方東大哥拿啊!”
“也是,先看看!”長順覺得也是,萬一拿少了,錢就賺少了啊。
時間慢慢地過着,生意慢慢地做着,一切好像都很好,很正常!
中午,平順進廚房煮飯,江何氏竟然現身廚房看了看,還出聲指點了兩句,吃飯的時候,安安返回裡屋陪着江何氏,吃完之後,竟然很是難得的聽到江何氏說了一句,“生意是做不完的,有時間就得休息一下!小心身體!”扔下這句話江何氏沒有等安安扶她,就自己進了屋子。
安安一開始還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但是想多一想,安安呆了,江何氏什麼時候叫過自己休息?一般不都只會問,那個學得怎樣,這個不要做了!所以,安安呆了,忘記了要扶江何氏,要伺候,要做一個孝順的好孩子!
慢慢地擡頭,看着那還有輕輕晃動的簾子,安安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怎麼給關心起來了!
心情有點彷彿,安安坐到櫃檯前。
想着今天江何氏的那一句話,讓自己休息!小心身體!這詞什麼時候聽江何氏說過?有,她對子奕說的時候,對自己呢?重來沒有?
說江何氏對自己不好?安安不知道應該怎樣說,在自己有事的時候,抱着自己哭的人是江何氏,自己有病是江何氏照顧的,身上的衣服,是江何做,子奕有多少套,自己就有多少套,真要算,自己的比子奕的有多沒少!
給江何氏罵?從來沒有,打就更不用說了,但是很多的時候,在自己做了一些,或是一些她交待自己一些事,但是自己沒做的時候,她會說一些讓自己聽說不安的說話,不是用詞怎樣的難聽,而是那個語氣,讓自己很是不安,好像自己做錯了,自己讓人失望,自己十惡不赦,自己罪大惡極一樣,有時聽着就會覺得十分難受。
所以慢慢地,開始覺得這母親一點也不喜歡自己,一點也不關心自己,或者自己就是一個外人,所以她纔會這樣。所以她會說以後嫁不好,這樣的說話。
安安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子奕與江何氏,這是不是初生情結,安安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這身體的原本的主人,與這兩人是什麼關係之後,就將這兩人當做自己的一家人。
不是說安安沒有想過要離開,但是無依無靠的感覺讓安安十分的不安,留在這兩個親人的身邊最少有說有笑,有商有量,相互扶持,安安覺得將來就是發生任何事,有着家人的支持,日子纔會過得有滋有味的。這是安安選擇留下來,冒着被發現的風險也留下來的原因之一。
嫁不嫁子奕,安安覺得這不是問題,一直都不是。
日子是這樣過了,但是看着江何氏那個不喜的態度,安安有點心灰!自己的努力是爲什麼的?
後來,江何氏讓自己學閨學,做閨秀,這樣安安覺得,江何氏也是關心自己的,不然,她不出聲就好了,問題少,煩惱自然就會少了,這時安安又覺得,江何氏是關心自己的,但是學的過程,說話的語氣又讓安安難受。
學習的時候,安安是努力的,江何氏是看在眼裡的,但是從來沒有說過讓自己休息,小心身體這樣的說話,只會問,只會說,少了練習,要補上,規矩做錯要多練之類的。
是什麼原因?不喜,所以爲難自己,但是學好了,不是江何氏有什麼得益,而是學的自己,許家安有什麼利益,這樣一算,江何氏又怎麼是不喜自己的呢?安安非常的糾結,安安常常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爲什麼?
但是剛剛聽了這麼一句,讓安安心裡小小的天稱,又向着江何氏的好嚴重的傾斜了,母親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向自己表達關心之意,看,人久見人心,這不就來關心自己了!
安安想到這裡,由心裡笑了起來!
努力,自己就會有一個很疼自己的媽媽了!
平順與長順兩人都堆到了櫃檯前,看着那個莫名其妙地在發笑的人!
眼前有東西在晃動,安安回過神,看到這兩人正在看自己,臉上滿是探究的樣子,“去,工作去,不用做啊!”
“少爺,天黑了,我們正想問你,是不是收鋪了,還是今天是集市,做晚一點!”這幾天因爲帽子一早就買光,所以天一黑,這鋪子就關上,省得浪費燈油錢,還做不了多少生意。
“帽子都賣光了!”安安很是順口的問了個這幾天都問的問題。
“還沒有!”
“哦!”安安將目光放到門前那個醒目的地方,帽子還是很高的一疊!怎麼還有這麼多?今天一頂也賣不出?
“今天生意很差嗎?”安安這時纔想起自己原本發了一下午的呆!
“不是,鋪子裡就只剩下這麼多了!”
“哦!”安安一點也不驚訝,這帽子前前後後的已經買了好幾百頂了,可能這個地方已經開始處於一個飽和的程度了,沒有買光也是很正常的,生意都是這樣的。
看了看大街上,行人已經不多了,稀稀拉拉的走着好幾羣正趕着回家的人。
其中幾人頭上都帶着一頂帽子,沒花也沒裝飾,就是最原始的那一種,一種不是很好的感覺,上了安安的心頭。
“你去問問,那帽子在那買,幾錢!”安安看着長順說。
長順愕然了,指了指自己,見安安點頭,摸摸後腦,一臉不懂的,還是去了。
站在鋪裡的平順也一臉好奇,這少爺讓長順去問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