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花生糖無了。”平順給一位客人稱糖的時候發現罐子裡的糖的數量不夠。
“進裡面拿吧”安安正低着頭與包裝的繩了較勁。想着要不要準備一些好一點的繩子,這繩子打結不是很好。
平順與客人說了一聲,進裡面,抱了一罐糖出來。平順稱糖,安安包裝,收錢,送餅。手有點麻,脖子有點酸,安安動了下脖子,擡頭看了看,鋪裡還有四客人,怎麼這些人好像沒有少的?安安低頭繼續當着包裝工,一堆堆的糖,還放在櫃檯上。
這一位客人買了二百文,要送兩個餅,安安默記着,突然安安停下了手,我不是已經包了好幾次兩個餅,還包了一次三個,碟子裡爲什麼還有七個餅的?安安伸手拿餅的時候,發現一個問題。
擡頭望望,原來是方陳氏她們幫忙拿出來了,這不正拿着一罐糖出來麼。
“快點啦,天黑了”
“哦,抱歉。”安安再一次打起了包。
天色開始黑了,子奕見狀先送了方陳氏與方關氏回去。
當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了。
安安伸着腰感嘆着自己是不是運動不足,還是已經老了?怎麼只是打幾個包就已經累得不行了呢?雖然很累,但是安安的心情卻是不錯,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的人喜歡,有人賞識,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江何氏已經煮好了飯了,甚至連飯都盛好了,正叫着人準備吃飯。平順和長順是與安安他們一起吃飯的,一開始的時候江何氏沒說什麼,也就一直下吃下來了。
子奕回來,開飯了,平順也很累了,只是低頭吃飯,長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臉上盡是笑意。
安安見了,問,“你笑什麼?”
“今天東家的生意好啊,我替東家開心啊,要知道東家一直都在擔心雜貨店沒生意啊”長順一邊說,笑還一直掛在面上。
“又不是做了很多生意,直得你笑成這樣。”安安不以爲意。
“東家,今天的生意還算不算多?那怎樣纔算多啊,好幾兩了啊”平順說。
“吃飯吧,那來這麼多話。”安安打斷了平順的說話,心裡想着,就是賣光了鋪裡的糖也沒有幾兩啊,一個東西在安安的腦裡閃了一下,安安伸手夾着的菜,“啪。”的掉到了桌上。江何氏擡起了頭,看着那個沒一點儀態的安安。
安安小跑到了放糖的房間,裡面放着過兩天準備交給那姓楊的客人的糖。
房間裡還是放着十多個罐子,還是整整齊齊的,安安鬆了一口氣,往吃飯桌了走。
平順捧着飯碗跟在安安的身後,“東家看什麼呢?吃完飯再看嘛,那房間裡的都賣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安安給平順這一句話說得就像給澆了一盆冰水一樣,再一次衝進房間,是,裡面是放着十多個十公整齊的罐子,但是,每一個都是空的,空空如也。
“怎麼了安安?”子奕也跟到後面問。
“誰,准許到房裡拿糖的?”安安伸手捉着平順的衣領問。
很兇的東家,平順給嚇到了,嘴裡的手裡的都停了下來。
“說,誰準的”
“東,東,東家你啊”張了幾次口,平順才吐出這幾個字。
“你說誰?”
“東家你啊,我問你,說沒糖了,你說到房裡拿的啊”
“啊。”安安放開了平順雙手摸上頭,扯了着頭髮,身體慢慢地蹲了下去,好像真的是自己叫他進去拿的。
“安安,安安,你是怎麼了?”
“我,我將過兩天要交給那楊大爺的糖給賣了”安安慢慢的將自己下的那個錯誤的決定說了出來。
在場都僵硬化了……
安安更是沒有留意到江何氏那個不喜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子奕趕車回了村子,拿材料,請方陳氏回店裡繼續打工。
方陳氏不解,不是說已經完成了嗎?工錢也都收了啊?
子奕有點尷尬地將晚飯的時候的那個發現告訴了方陳氏,方陳氏聽了,搖搖頭,笑了,怎麼這樣糊塗了呢?與方黃氏交待一下,拉上方關氏,再一次進鎮裡。
就在子奕到村裡的拿東西請人的時候,雜貨店有門外卻堆了一堆人。
平順與長順一早,開始打開糧食店的門,剛開了兩塊門板,兩人齊齊停下了手,看着雜貨店門前的人羣,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早就有人在門前候着?
“請問,你們在做什麼?”長順問其中一個看着前着雜貨店,正等着的男子,平順躲到糧食鋪子裡,聽着。
“這裡有東西送啊,你可不能插隊站後面去”男子見長順站得近了,竟然喝止長順。
“我不插隊,不插隊,只想問一下,送什麼?”長順退了一步再問。
“送餅,很漂亮的,放着十分好看的,聽說也很好吃的。”那人一臉不信地看着長順,“你住得這樣近,沒理由不知道啊?”男子剛剛可是看到長順是由糧食鋪子裡出來的。
那人前面的一個也開口了,“是不是昨天你已經拿了啊,真是的,已經拿了就不要再來了啊。”
“兩位,昨天是有餅送,但是是要買東西滿一百文才送一個,你們是知道的吧”長順再退了一步,他覺得這裡面好像有點誤會。
“你說什麼?”一隻大手一下說拉着長順的衣服,“不是白送的嗎?”。
“是買東西,滿一百文送一個,兩百文送兩個,不是白送的。”長順又手扶着那人的手,吞着口沫說。
“去,騙人的,老子還以爲是白送的,還一大早就來排隊了呢?”男子嚷了一下,旁邊的人就笑了起來,“是要買東西的,你可以選一些草藥或蛇的泡酒,醬菜,或者零食,糖果之類的,都過年了,這些東西都得備一下,在那買還不是一樣。”
“這不是開玩笑嘛,這些東西那用買的,咱家自己就有了,這不就是騙人啦。”男子還在嚷。
“這大哥,人家沒有讓你一定去買啊,只是這店就是賣這個的,可能就是像你說的,那些東西都是大家都有的,所以生意不好,纔要想送東西,年末了總得做點生意,不然這年可是很難過的。”一個聲音插了進去。
“老子纔不管,算了,浪費了老子一個早上的時候,早知道還不如上山跑一趟來得更好。”男子說了兩句,轉身離開了人羣,男子的離開,不久,人羣裡又少了幾人。
長順看了看人羣,轉身進回糧食店,拉上在一旁聽着的平順,到了院子旁邊,搬上凳子,向着安安他們的院子裡喊話,將外面的情況都告訴了安安。
安安站在院子裡再一次石化,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裡的商家都沒有什麼年度促銷之類的嗎?我這不過是送一個餅而已,怎麼就引來了這麼多的人了,敢情這小鎮裡的隱形富人還不少啊?
安安站在院子裡與平順說着話,交待着平順等一下要怎樣做,自己學着一些有的沒的,根本就沒有留心到江何氏也站到了一旁聽着。
爲什麼安安會這樣想,要知道一般的糖是十文一斤,就是這十文一斤的糖,原來在這個地方還不是家家都有的,要知十文可以買一般的米兩斤,差點的雜糧三斤,很多人家吃都吃不飽那還買這不重要的糖呢?就是有個錢的,也只是會地有客人的時候纔會兌一點糖水招呼人,這已經是好客,是覺得來人是一個貴客的表現了。
現在最便宜的菊花糖都要十五文一斤,貴的熟地桂花糖更是四十文一斤,這可不是一般一人負擔得來的,但是昨天已經做了一天的生意,將糖都已經買空了,現在還有人在門口排起了隊,這小鎮的有錢人還不小啊
震驚歸震驚,但是這門還是得開的。安安站着想了想,與平順說,你去開門之前與那些人說,今天還是有餅送,但是已經沒有糖賣了,如果他們還是要買其他的東西,那就繼續賣給他們好了。
平順應了。
在長順的陪同下,慢慢地走向雜貨店的門前,等着,等着安安由裡面打開橫木,裡面住了人,店門就沒有鎖外面的鎖,何況子奕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門板可是虛掩着的。
站了一會,聽到裡面傳來了聲音,平順就想穿過人羣去開門了。
“小子想插隊?”
“到後面排隊去”
一時幾個見平順向前的人都開了聲,更有人伸手攔着平順。
“各位,各位,我不買東西,我開門的,我是夥記。”平順給一攔停了一下,開聲嚷着。
“你是夥記?”幾雙眼紛紛看着平順。
“是。可否讓我開門?”很恭敬,很小心。
“你就開門好了,咱看着。”意思就是,小子,如果你不是夥記,你就得小心了。
平順戰戰兢兢的將門邊上的門板移動,搬,着。
門板拿開了兩塊,“大家,請先在門外排隊,不然亂了隊伍,對大家都不好是不是。”平順很聰明,腦子轉得夠快,開口讓人不要一下都衝到鋪子裡。
“行了,開門吧。”人羣裡有人出聲了,不理會平順的說法。
長順着起了糧食店的門,也往這一邊鑽,一邊鑽一邊學着平順,“讓一讓,夥記上崗要工作的。”
平順與長順一起拿着門板,那些人一下就涌到了櫃檯前面,開口就嚷着來兩斤糖。
擺好門板,整理了一下,衣服,兩人越過好幾個攔路的,終於站到了櫃檯內。
平順舉起了又手,讓大家都靜了下來,“不好意思,由於昨天的客人比較多,各式的糖已經賣完了,現在店裡只有蛇酒,藥酒,蜂酒,還有醃醬菜,一些糖漬的果肉,今天還是會和昨天一樣,買滿一百文送一個餅。”
一口氣,不停的將這一信息說了出來。
下面靜了幾秒。
“去,小子,你這是生意的嗎?”。
“你這是騙人,你知道嗎?”。
“對你這是騙人”
“沒東西買也敢說大話,不怕雷劈啊”
以下省略幾百字,罵人的都不寫了,會和諧的……
安安站在簾門後面聽着外面的羣情洶涌,咬了咬牙,還是站了出去。
“各位,靜一下,請聽小的說兩句可以嗎?”。
安安站到櫃檯之內,等着,良久,靜了下來,“你們在這裡罵也是沒有用的,本店一開始送餅也只是爲了要將店裡的貨物銷售出去,難道本店有貨不買,藏着好過年嗎?事實上是,本店準備了一房間的貨物,但是昨天,一天就已經將那些準備好了糖都給買出了,現在實在是沒有貨了,所以在此請大家見諒,如果大家真有想買糖,請三日之後再來,本店承諾,三天之後還會繼續送餅,這餅將會送到本店年休那一天爲止。”
說完安安向着衆人深深的鞠一躬。
幾個人嚷嚷的罵了幾句,轉身向外走了,還有幾人,指着平順與長順讓他們稱醬菜,有幾人竟然讓安安拿餅出來,先看看再說。要稱醬菜的都停了一下來,都等着先看看那餅。
安安一轉身進了裡間,拿了兩個昨天送剩下,剛纔正在鍋里加熱,準備當早點的餅子出來。
還是白裡帶着紅絲,樣子還是很好看。
看到了餅,人們的購買慾竟然再一次給勾引了起來,但是這一次並沒有昨天樣的順利了,要知道一斤醬菜才幾文,一百文得買二三十斤。
幾個人算了一個那個數,覺得不划算,走了,剩下的,心有不憤,但是如何才能拿到餅卻成了一個高難度的問題,但是還是有人什麼都買點,湊足數的拿走了兩個餅,最後還有人流連一番之後,才走。
見人都走了,鋪子裡的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安安將家裡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做着準備,讓長順平順都幫上了忙。
安安自己鑽回廚房,煮起了材料。
當方陳氏來到店裡之後。
砸殼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香氣更是時刻由店裡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