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的冷,讓安安能夠歇一歇,每一天只要練其中一項就行,其他的時間可做點別的,別的就是繡花,裁定衣,學禮節。
雖然是多了點別的,但是安安覺得總是有歇的時候,也鬆了一口氣。
坐到了久別的櫃檯前,看着平順將糖包好,交與來人,收錢,安安突然覺得自己與這鋪子裡的人事物,相隔得很過遠似的。
來人又是一個安安不認識的人,買點糖,然後站一會,與平順說兩句,左右看看,再停留一會,好像有點不捨,然後搖頭,才離開。
“平順現在生意是不是還是以賣糖果爲主?”安安問。
“是啊,生意是有點,不過天氣凍了,比之前少了很多,對了,東家,這段時間多了很多陌生人在這附近走動哦”
“哦?”陌生人,難道風家又開始找人監視自己了,五年前的他們監視了一段長時間之後就停了,但是隻要樑吳兩家的人與自己接觸,那些人又會再出現,但是這一兩年已經沒有與吳樑兩家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了啊,難說道是與之前攔門的那幾輛車有關?那風家還是像之前一樣,整天監視着這兩家,只是看到他們上門就派人來?
如果這些人都是風家的,那麼就是說風家還有餘力,還有閒功夫對自己不利,那自己有什麼動作不都要小心,謹慎
“我啦,長順啦,對面的阿旺啦都覺得多了很多生面口,都是在這附近張望的。”
“只是張望,還有沒有其他?”不會是來打聽我家的動向,可是自己一家那麼一個小人值得他們那樣勞師動衆的嗎?
“有時會進來買點小東西,問上一兩句閒話。”
“閒話?”還真的來打聽了。
“唔,像是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張的,老闆是那裡人,生意好不好啊,都是一些閒話吧”
“哦,你都怎樣回答?”
“幾時開張那些都老實回答就是了,老闆當然是本地人了,生意一般啦,大家都看得到的嘛,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不問我都很容易知的啦”
“你小心點看鋪就是了,對了與長順也說一聲,要小心點,多點心眼就好,沒事不要與陌生人說那麼多,我怕是一些踏點的壞人”
“不會吧”平順瞪大了眼。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都是這樣說的嗎?”。
“是,東家。”
“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唔,也沒什麼,還有一些問有沒有其他新款的醬,新款的糖,對了,早上來了一個人,他想買多一點那個熟地桂花糖,想要的數量還挺大的,我讓他等,說我進出找人與他淡,但是他又說先不談,但下午再來的時候再說,感覺很怪,我覺得他不是很有誠意的樣子。”
“哦,想賣大批量的糖?”——
“沒錯?”
“沒有,是他們買了。”
“開業了?都賣些什麼?”
“糧食,泡酒,糖果,零嘴,還有醬菜,醃菜。”
“每一樣都賣回來了?”
“賣了,但是沒有我們要的東西。”
“走動的還是那些人?”
“是。”
“特別事?”
“之前曾經在那鋪子的附近傳出了一些特別和聲音,我們也有人聽到了,說是如泣如訴,十分淒涼,但是卻深入人心,讓人沉醉,那個聽到的還聽失神了,但是那家子卻不認聲音是由他家裡傳出來。”
“唔?”
“已經找人查過,他們沒有搬來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聲音,但是那聲音只出現過一次,我們派人入屋看過,沒有特別的物品,不過由那之後,那家的小鬼學起了琴棋書畫,水平很一般,但是不像是新學。”
“唔”
“還有,那家的婦人的才學應當不普通。”
“什麼是應當?唔?”
“小鬼的琴棋書畫都是她教,但是琴,書,畫三樣她都沒有動過一次手,都只是開口說而已,棋倒是與小鬼下過不少,但是看上去也只是一般,比小鬼好一點,足夠贏小鬼而已。”
“足夠贏?”
“觀察所得,婦人每一次都贏。”
“每一次?小鬼有進步嗎?”。
“不覺得,小鬼的行事方式不固定,每一次開棋都很隨意,有時甚至是閉着眼就下,就像是很不耐煩的樣子。”
“還有沒其他?”
“沒了。”
“下去吧。”
“是。”
“這一家子的秘密好像挺多的,學識豐富的婦人,會拳腳的小子,不怕死,煮得一手好菜的小鬼,背後還有什麼”那人的手輕點着椅子的扶手,嘴角微微向上翹了起來,“有趣,值得看看。”——
晚上。
安安與子奕說起了白天平順說的話。
子奕聽了之後只是深思了起來。
“今年我們留在這裡過年還是回村子裡?”子奕問起了年末的事。
“這個我還沒有想過,不過雜貨店的生意一般,關不關門我都沒多大的想法,糧食店那裡,生意還是有的,很多人都會在年末置辦一些,好過上一個好年,那裡的生意還是要做一點吧”
子奕點點頭,“我想這樣好了,田地那裡已經整修了,我也沒什麼事,那就換個崗位,你回去村子,要做那些過冬的準備了,還有母親也一起回去,我到鋪裡看店。看過幾天我也就關上鋪子回村子上,也好休息几上幾天。”
“好,那我明天再做一點糖,後天與母親回村裡,你就再看幾天的店好了。”——
安安正在裡間煮着做糖用的配料,子奕坐在一旁看着書,江何氏正在房裡繡着花。
一輛由雙馬拉的馬車停在了雜貨店的門口。棗紅大馬,毛色亮麗,精神抖擻。
棗紅色的圍幔配以白色的花紋,簾子上繡着寶貴牡丹花的圖案,四角掛着長長的紅色朱纓。
身穿整齊黑衣的車伕輕身跳下了車,拿出腳踏,放好,向着車箱子裡的人說了幾句,伸手撩起了簾子,裡面的人彎腰出了車箱,踏着腳踏下了車。
站到車旁整理着衣衫。
中年男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頭帶一個鑲玉的髮束,留着小八字鬍,一身全身的深褐色長袍,一條鑲青玉腰帶,年齡大約四十多歲。未說話已經臉帶笑容。
雙手背於身後,一個巡視業務的派頭,擡頭看了看,那掛在鋪子,門前的招牌,他的笑意更濃了一點,點點頭,慢慢地進了雜貨店。
招牌?因爲安安偷懶的原因,這店就叫雜貨店,沒加任何的修飾,或專用名詞,糧食店也是一樣的。曾經有人問過,數量還不少,安安的解釋是,叫什麼名字有什麼關係,我們做的是鄉親的生意,鄉親當中有多少人是認字的,我們店的特色就是沒名字。聽到的人都鄙視了安安一翻,你懶就懶了,還找藉口
“客官,早上好,請問要買點什麼?”平順臉帶笑容的上前請問。
“早上好,我想找你們老闆,我要訂一批糖。”中年男子說。
“請稍等,我去請東家。”平順用安安教的禮節,問好,回話,剛剛見那車停在自家店的門前就已經想進去請人了,但是,萬一,這不是進自家店的,那,還是看定一點比較好。
平順走到簾子處拉動門鈴,向裡面喊話。
坐在裡面的安安聽到聲音,伸一伸頭,讓子奕出去,自己繼續煮着材料。
子奕聽到安安讓他出去,放下書,整理一下衣服,一件江何氏做的青色長袍,身上是一條同色布腰帶,發育中,比較瘦削的身體在這一身衣服的襯托下顯得十分高挑有氣質。
走到小道,平順站在門口,向着子奕說了一下中年男子的意思,伸手挑着簾,讓子奕入了鋪面。
中年男子一見子奕,眼前一亮,好一個年輕小哥,劍眉星目,眼有神采,精緻的臉有點黑,但是不損氣質,這一點黑反而讓人覺得他很陽光,很健康,細看了一下,中年男子輕輕的動了一下眉,熟知他習慣的人就會知道,他有點不滿,正是,他正不滿着,他不滿子奕,樣子這樣好看,爲什麼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就是聽到自己是來談生意的也沒有笑容。就是見着自己,這點頭的時候,相互問好的時候也沒有一點笑容,如果這臉上多上一點笑,他一定會平易近人很多,光采一定大增,吸引指數一定大增。
中年男子收回自己的思想,與子奕相互問好,相互打量。
“我東家姓楊,鄙人也姓楊,是代表我家東家到這裡訂一批糖果的,數量與品種都在這裡,請過目。”自稱姓楊的中年男子拿出一張預先寫好的紙遞給子奕。
上面寫的是每一種糖定的數量,每一種都十數斤的量,最多的一種竟然要三十斤,鋪子裡六種糖,全部都要,最多的是天麻糖,熟地桂花糖的數量也不少,二十五斤,後面還有一些醃的杏制零食。
“這個數量,請問你想何時取貨?”子奕看着那龐大的數量,問。
“儘快,你給個日子,但是一定要在過年前。”
“你等一下,我問一問。”子奕讓平順搬來凳子,上茶,他進了裡屋與安安商量,這糖做不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