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自己問子奕爲什麼那麼容易就答應付錢,子奕就告訴安安,“官字兩個口,朝中有人好辦事”
那些人敢上門要賠償,就是因爲朝中有人,那怕只是最低一層的衙差,但是人家就是可以仗着這一份關係,讓你這沒關係的怕他,賠他錢
上次讓他們的蜂搬走也是倚着這一個,現在也是
雖然在現代就已經知道的道理,這是一個硬道理,是一個很多人眼中的真理,但是那時自己只是一個私人企業裡的小文員,與這些東西拉扯不上多大的關係,但是今天,那些人卻仗着這一點,欺負到了自家的門前,自家的面上。
這可要怎麼辦?
任人欺負?
做不到
反抗?
能嗎?
自己要如何處理?
帶着很多的問題,安安慢慢地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安安都在想着這一個問題,如何才能不被人欺負到胸口
最後,安安想到,如果自己朝中也有人,那是不是也能好辦事,她不知道,最少沒人會踩着自己的胸口和臉說話了吧
這個朝中有人在如何時操作?朝,一直都擺在那裡,去那裡結交一個朝中之人?那先得認識,然後將他成爲自己人,然後才能朝中有人,這難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嘛,這人選難找,找一個好人正直的,人家爲什麼要成爲你的自己人,爲什麼要給這樣那樣的關係和條件?找一個好收賣的,那就是一個錢字,這樣的人自己能將他餵飽嗎?當自己出現問題時,別人找自己麻煩的人的官職比他大的時候,他還會不會還是自己人,會不會翻轉槍頭,成了別人的自己人,自己的敵人,這不就是抓老鼠進米罐,沒事找事嗎?
那換個方向,先找一個自己人,然後將他放進朝裡面,這樣的人品比較有保障,出事了,他一般還是會站在自己這一邊,有事也會先透透風聲給自己,這樣看上去安全多了。好果是一個有情的人,他還會念在你將他推上一個好位置,將你當恩人看,這樣做好像很不錯,花的錢也不會太多,只要花上一筆進門錢就行了。
於是安安將方向放在找個自己人放進去
人選?自己?一定是不行的?子奕,算了,母親不準不說,萬一給什麼人認出也是一個麻煩。
其他人選也就只能在認識的人裡面選了,首先得認字,如果有點功名就更好,那人選就只有方東一人,但是他那個溫文的樣子適應得了那衝滿着厚黑的官場嗎?
但是除了方東,好像沒有人選了?
如果不着急,等一下,方南也是一個可以考慮,但是一個陽光的個性,又能在那黑暗的官場裡生存嗎?
推這兩人入官場,見識那人性黑暗的一面,是好,還是壞?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安安不斷地問自己,她找不到一個很好的答案。
再過了幾天,安安就將這一個想法丟到一邊去了。
ωωω.тt kán.¢ 〇
因爲方東的親事定了,就是方陳氏與江何氏商量的那一家,家住陳家村的關家。
原本村長家有喜事,與安安的關係也就是送送禮,是時候了,就去恭喜一聲,吃一頓喜宴就是了,但是方陳氏說方家有今天江家有很大有功勞。也是,當年方行家因爲要送小孩上學,生活可是到了要節衣縮食的地步,但是因爲安安做醬才帶給她家富足的生活,所以這一次,難得這一次,這樣的大事,當然請江何氏過方家走動走動,讓安安幫忙,其實就是讓安安學習學習人情世故,結交村鄰婦女學習與村鄰和睦的最佳時機。讓子奕與村裡男子多多相交,有事也有個人可以幫襯,幹活也有人。
其中村長家有喜,一個對村民好,公正的村長家的喜事,村民的禮節更是做足,方陳氏更是藉着這一個機會讓安安事事留心,樣樣學習,力爭將來做一個面面俱到的好媳婦,村裡女子的典範。
在江何氏的角度,這樣的人情力練,對於安安這個小鬼也是有必要的,特別是對與人相處,如何做到面面俱圓,不失禮人,也不失禮自己更要顯示出什麼叫做閨秀的風采
安安很是頭痛。
白天,要到方家幫忙,什麼收禮,誰送了什麼,用本子記着,然後跟據與方家的親梳關係,當然這個得問方陳氏,然後是回禮。接待街芳鄰里,上茶,上點心,上瓜果,聽說村裡的八卦人情,小心應對,既要保持笑容,又要小心應對,時不時回上一兩句不算八卦的八卦,最好是說上幾句讚美,誇獎一下小孩的聰明,媳婦的賢良。
夜裡,聽江何氏評點自己白天那一點做得不足,不夠得體,不夠大度,舉子失禮。與誰的對話出現的錯漏是不應該的,與誰的談話不深入,讓誰坐在那裡感到無聊,沒用心。
安安每當聽到江何氏的訓說,心裡不其言說會想到,我爲什麼要做閨秀,要做淑女,爲什麼?
爲什麼?
但是自己問完之後,安安還是死死地氣的對自己進行了改進。
一進方陳氏的家就堆起招牌式的,帶有職業水準的不露齒的笑容,這裡是古代,不是現代,現代的標準笑容是笑的時候露出上下各三至四隻牙,這就是職業的標準笑容,但是這是古代,講究的是笑不露齒。但是既要不露齒,又要顯得你笑得很人親和力,這個笑容安安對着鏡子練了很久,最後,笑的時候眼睛微微的眯一點,嘴角微微上翹。
這個標準很笑容覺得江何氏的喜愛,說安安的笑讓人覺得她很有規矩,很得體。
安安的感覺是,皮笑肉不笑,臉部僵化很難調。
人能躲就躲,不是說要收禮和回禮嗎?咱收禮收慢點,記錄記慢點,回禮也回慢點,上茶也慢點,樣樣都慢點,也就顯得自己處事有條理,不慌張,有大氣,這也能深得江何氏的讚賞,但是也就是這個慢點那個慢點,安安就不用坐在廳裡聽着衆三姑六婆說着誰家剛添了小胖子,誰家一連六胎都是女兒,誰家男子打媳婦,誰家媳婦好吃不願做,誰家婆婆難相與,當然也有誰人進城賺了錢,誰人又買了新田,誰人得勢又得權……
見着一行閒人不斷噴着口水沫子,安安當然是勤快地上茶添水了。江何氏只是坐在一邊聽,點點頭,笑笑不答話,但是於是安安的這一份勤快。她聽到那些三姑六婆的讚賞覺得自己特別有臉子,對於安安的表現也就沒有太多的批評了。
一連忙過了四天,過禮了,看着媒人帶隊送來的嫁妝,一共是六臺,有着什麼布匹,秀品,茶葉,首飾等,安安這個倒茶小工倒是不用出來招呼來送禮的人了,因爲來送禮的都是男子,不見外來男子的禮還是得守的,安安的藏身地點由客廳改爲廚房,給請來煮菜的人打下手,加柴火。
外面是熱鬧的談話聲,恭喜聲,時不時還有着炮竹,不多喜歡說話的方黃氏也躲進了廚房,抱着小寶貝笑笑的看着安安。
外面是一陣比一陣的熱鬧,方南進廚房傳菜,見躲在一旁一個小媳婦樣的安安,沒說什麼,笑了笑,捧着捧了菜就出去,然後是小北,小西,最後是子奕,每一個都進來拿菜,都看一看那個縮在一邊加柴的安安,都是笑笑,然後出去。
安安無奈,我怎麼這麼命苦,事我得幹,到了正日,有什麼喜慶,熱鬧的時候我卻得躲在這裡?其實安安是不用躲這裡的,方家總是有女眷要招待,就是江何氏也呆在裡面與那些來道喜的婦人在一起,安安完會是可是跟在江何氏的身邊的,但是卻要面對那些三姑六婆,於是安安退縮了。
菜已經上好了。
廚房裡已經沒有什麼活可以做了,剩下的就是等送禮的人吃完之後的收拾,最後就是洗碗了。
洗碗,相信是很多人都不喜歡做的事,現代還有手套可戴,古代是沒有的,肥膩的,沾着不明物體的碗筷,安安當然也不是願洗的,於是她偷偷的拿了點青菜葉子,到了方家的後院,喂起了雞。
有一下沒一下的扔着菜葉子,安安這算是逃避着前面的喜慶吧逃避着她的責任吧
“你是誰,在做什麼?”一個變聲期帶點沙啞的聲音在安安的身後響起。
安安給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由於方家的雞舍是後院子很裡面的地方,在這裡已經聽不清前面的喜慶和熱鬧了。
安安手裡拿着菜葉子,轉過身,看到的是一個身高與江子奕差不多高的少年,闊口面,給人一種老實敦厚的感覺,一身的白色,是一件錦袍,袍上沒什麼花紋,領子和袖子上繡着綠色的藤蔓,腰上是一條同樣繡有藤蔓的腰帶,掛着一個玉佩。看樣子不像是村裡人,倒像是某家有錢人家的公子。
安安向他行了一禮,“這裡是後院,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請你按原路出去吧”說着轉過身,繼續與那一堆菜葉子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