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口五六歲,十歲三角形,十四似筆筒,十五始爛心,說的是牛的牙口,由這四句看的是牛的年齡。”
原來還有
“那牛現在是壯年,但是不用兩三年,就開始老了,開始沒力,那不就等於用十貫買一條牛回去耕幾年的地,划得來嗎?不然誰理會那狗屁規矩,一定得好好爭一爭纔是。”叔公說着馬後炮。
“我就說爺爺你怎麼突然這樣好說話了,連小小的爭一下也沒有,對了,爺爺,你什麼時候看那牛的口牙的?”
“就在你行叔與夥計說話的時候唄”
一旁的方行摸了摸頭,尷尬地笑了。安安上前拉着叔公的手,晃了晃,“咱叔公爺爺真厲害”
“當然了,不然你行叔你不會叫上我了”叔公聽了安安的馬屁,笑得笑枝招展的,一個滿面皺紋的人,笑到這個樣子,很是讓旁人惡了一下心
一邊說着一邊往下面走去。
以前安安看到最近的牛是村子裡一戶人家養的水牛,不是用來下地耕種的,是用來產奶的,水牛奶可是很好吃的東西,東西也膩貴的呢?安安就很喜歡到那人家裡買上一瓶水牛奶回家做什麼姜撞奶,雙皮奶,心情好,有時間還會做一下燉奶,炒奶糊什麼的。
所以對於選牛可是說是一竅不通的,選牛奶倒是會一些。
這也就是一跟方行說,方行就說那得請叔公同行,不始安安還奇怪,怎麼還帶上一個快走不動的,原來叔公還是這方面的高手呢?
三人滿牛市的看看逛逛,安安看着叔公和方行一邊看邊討論,說着這頭個頭不錯,那頭毛色好,腳不行,那頭樣樣不差就是年齡大了,不然就是一頭好牛,這頭個大,四肢好,但是精神不行,應該是有病在身,講講說說的,就逛了大半個牛市中,最後還是在第一家第二個棚子左挑右選的,選定了五條牛。每一頭都是身強體壯,毛色油亮,精神飽滿的。
一翻討價還價之後,八兩一頭的價格成交,一下子,安安就花費了四十兩。安安地出門的時候就放了五十兩給方行,方行也不怕失禮人前,付錢的時候再三地問安安,決定是買了,真的決定了,付了錢可沒有得退的,真的,真的付了哦
安安點頭,就着說是,付了,真的付了,請行叔付錢,夥記都看着你了。
最後方行很是肉痛的由懷裡拿出一個大包包,掀開一角,拿了四十兩出來,交給了牛市裡的人,一手接過那牛的買賣證明。在這裡買賣牛等牲口,特別是牛隻都會有一張類似契約的東西,表示這牛是正當買賣的。小心的包好,在放回懷裡,整理好衣服,末了還拍了一下,確保放妥當了。
買賣的手續辦理好之後,方行拉着牛,五條牛,一條跟一條的,很拉風地向着門口走去,二棚子的夥計笑逐顏開的一邊與叔公說着話,什麼慢走,小心,下次再來,還祝衆人什麼萬事如意,身體健康等。
一棚子的那夥計他還記得安安這三人,本原他見這三人,一老一少一中年,少的不能獨自趕牛,當然就是來看看的,那老人,走路也慢吞吞,當然也只是個顧問來的,也不牽牛,只有那中年的纔是一個牽牛的,以這個形勢,頂多也就買一條而已,所以剛剛那兩個中年人買走了他們面前的牛,他也沒有給這三人說好話。怎麼算也是立刻的生意比還要考濾的來得划算。
現在一看這三人竟然買了五條,那可是一筆大生意,那裡面的提成多着呢?
自己一天,生意好也就賣兩三條,不好的時候,一月也才兩三條,這老中少(安安算不上青)的三人一口氣就是五條,那提成就這樣沒了,如果當時自己給他們說話,那一條是他們買的,可能這五條都會在自己的棚子里拉了,可是現在捶心捶肝捶肺也沒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棚子夥計的目送着二棚子夥計將安安三人五牛送出牛市的大門。他卻呆呆站在那裡,回想着那買了五條牛的三人中的那小孩,在出門前的那個鬼臉,他知道,就是自己剛剛沒給人家說話,所以他們纔會一條牛也沒有在自己有棚子裡選——
“安安,你可不能這樣,這樣很沒禮貌的”叔公看到安安雙手拉着眼角和嘴角還吐着舌頭地做着鬼臉的樣子,小聲的說了一句。
“安安知道,可是就是氣不過嘛”安安吐了一下小舌頭說。
“首先是咱們沒按規矩,然後纔給鑽的空子,還有那夥計在那裡打工沒了咱們的生意他已經得到教訓了,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安安想了一下也是。
“這不好的東西做多了,以後想改過就難了,你母親知道,她不是很傷心難過,就是天天讓你學習那些規矩那時你也就得難過了。”
“是,安安記着。”安安認真的想了一下,真得不能養成這習慣,不然天天女戒,那日子多過啊
叔公到安安家吃了好幾次飯之後,他就知道那江何氏的出身不一般,雖然她家的規矩不多,注意的東西也不多,但是對這兩個小的卻管得很嚴格,一些不好的東西一定不能說,當然也不能學,偶爾還會看到江何氏的禮節是很正規的,很正式的,與一般的莊稼人家的都不一樣,就是他們這些常來往有都帶着一種疏離,那是一種不溫不火的有禮的生疏,就像這人帶着一種高高在上,不是傲慢,是身在高位的那一種,見過大場面的有錢有權人家出身的那種。
偶爾還會覺得那江何氏身上會流露出一種貴氣,可是每一次叔公都會告訴自己看錯了,但是久而久之,還是覺得江何氏不簡單。
在村子裡有什麼婦人會讓自己的小孩學什麼婦德婦工婦容,女戒的,不都是說着身教什麼的而已,但是她卻讓安安背這些,學這些,就是安安學認字,她不但不反對,還很支持。這就不是一般婦人的樣子了。
看着安安那受教的樣子,叔公笑了笑,還小,多教教,將來會是第二個有氣質的江何氏了。
方行趕着牛,安安拉着叔公的手,三人向着客棧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人看到方行趕着五條牛雖然不是沒有看到過,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還是有很多人都停下了腳步,看上兩眼。
這總的還是很惹人眼的。
牛趕回了客棧,將牛在牛棚子拴好,叔公對着安安笑了笑,“叔公到外面走走,小安安要不要去呢?”
“要。”來到城裡當然得看看這城裡的風光了,看看不說話的方行。
“安安跟着叔公去吧,方叔得留在這裡看着牛。”方行指指牛棚子說。
“啊?還得看着?”
“一頭牛不看也沒什麼,客棧都會給人看好,現在一共是六頭,還是留下來看管好,不然出了事,客棧也不是說賠就你賠的。”
“謝謝行叔,安安給你帶好吃的。”安安也覺得方行說得有理,住一晚,一個人才十文錢,這六頭牛可是貴价的東西了。
“好,行叔等着。”——
一老一笑的兩人手拉着手,向上城裡最熱鬧的地方出發了。
一個小託盆子,一根繩子,繩子拴着盆子兩邊,頭一過,掛在脖子上,肚子頂一下,一個流動的小販攤檔就出現了,這些小攤很具的流動性,賣的都是一些小東西,像是小吃,小頭飾,小玩具什麼的,一邊吆喝一邊穿梳地人流當中,做着生意。邊上是一些木頭車子,上面也放着一些小東西賣着。如果看到那裡人多,車子就會換搬家到人多的地方去。
最後纔是那些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商鋪,商家,如果身上的錢少,衣着不亮麗,那還真的沒有進入其中的膽子,底子弱怕給人看低了。
看着攤子上的東西,安安覺得自己就像是去了什麼家年華,什麼跳蚤市場似的,人多,貨多,奇怪的東西更多。
像一個攤子上賣馬尾巴毛,這毛還分長短粗細的,說是用來安到琴上作琴絃的,一攤賣着一團團黃色的糕子,說是想糕點鬆軟用的糕種,是這個沒有發粉的時代特有的東西,但是看着就覺得,那東西都已經一團團黃黃的還能吃?一攤一個手工藝人正做着人面公仔,小小的一塊麪粉樣的東西,在他的手上不斷變着樣,一會兒,一個身穿長袍的公子樣的人就會他捏了出來,交到前面等着的小公子手中。叔公看安安看得入迷,“這東西既好玩,又能吃,安安要做一個嗎?叔公送你?”
安安搖了搖頭,“謝謝叔公爺爺,不用了,這個安安不想要”
安安真的不想要,玩,有什麼好玩的呢?就只是看看而已嘛,他那手藝就像現代製陶人一樣,不過他用的是麪粉之類的東西嘛,自己也只是好奇他的手藝嘛。吃,這個就真的不敢吃了,既加了不知名的顏料,還在手藝人的手中捏捏摸摸的,衛生保障方面讓安安很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