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紅棗色的老者最先沉不住氣,見掌門發出詢問,迫不及待的搶先說道:“我的意思是不要理他,什麼宋國使者,我就不信宋國敢把我雪山派如何?”
像落魄老秀才的老者搖搖頭道:“這宋國皇帝趙匡胤可不簡單,聽說此人功力已達先天大圓滿境界,神勇無比,智慧過人。他這時派使者到我雪山派進行拉攏,其心昭然若揭,就是想通過對武林的控制而達到對天下的控制。我雪山派處於遼國管轄,我們若接受宋使的要求,依附宋國,又恐怕遼國對我雪山派不利!因此此事要萬分慎重,三思而行!”
面如紅棗的老者呸了一聲,不滿地嘀咕道:“怕他個鳥呀!我看三師弟你就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秀才模樣的三師弟面帶微笑地坐在那,彷彿沒有聽到似的。看此情景,想必他早已熟知那面如紅棗的老者,他的二師哥的臭脾氣了!
丁掌門把目光移向一直未曾說話的青須老者。青須老者見掌門看向他,鎮定自如的聲音在內室響起:“三師哥說的對,宋國趙匡胤我們惹不起,遼國耶律阮我們也不能得罪!我們現在只有虛與蛇尾,靜觀其變!最主要的還是先看看江湖其它的門派都是什麼情況吧!”
丁掌門點點頭,對丁鬆傑道:“也只好如此了,傑兒,你說這宋使什麼時候會來到我們雪山派?”
丁鬆傑躬身道:“孩兒在東京一月有餘,早已打聽到,宋國使臣在七日前已經出京到江湖各大門派。我們雪山派路途稍遠一些,但想必也會在這兩天內就能到達。因此孩兒這幾日快馬加鞭趕回雪山派,就是想早點回來報這個信!”
丁掌門點點頭,對丁鬆傑示以嘉許。
丁鬆傑又接着說道:“孩兒在上雪山的路中遇見一人,此人身着怪異服裝,來歷不明,卻使着一手好劍法。他當時正和雪山林中那條爲惡已久的巨蟒相鬥,還刺瞎了巨蟒的一隻蟒眼。孩兒本以爲此人是遼人,可觀其行聽其言又不像。於是孩兒有意結納此人,並和他結拜爲異性兄弟!”
丁掌門雙眉向上一挑,哦了一聲道:“竟有此事,他現在在哪?你把他和那條巨蟒相鬥的情景細細道來。”看的出來,他對金濤極爲重視。
丁鬆傑道:“他如今正在孩兒的廂房休息。”接着原原本本的道出他所見到的人蟒相鬥的情景。
正說話間,一陣香風傳來,內室中響起了嬌美的聲音:“丁師兄,你是在說你房中的那人嗎?那人好沒禮貌,兇巴巴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丁鬆傑一聞其聲,就知來者是何人,高興地說道:“林師妹,你來了,我正打算一會去找你呢!”
林詩語小嘴一撇,不滿地道:“你還不是先來找師叔伯們和我爹嗎?哪裡還想到去找我?”
青須老者喝道:“詩語,不得無禮!我們和你丁師兄有要事相談!你不得亂插話!”
林詩語撒嬌地撲向父親青須老者的懷中,說道:“詩語哪裡敢在衆位師叔伯面前無禮,詩語向來是最乖的了,是吧,二師伯?”
她不問別人,單單指向那個面如紅棗的二師伯,看來這個二師伯是最喜歡她的。果不其然,二師伯霹靂劍客馮思葉笑呵呵地對青須老者飛天劍客林風道:“四師弟,你這個寶貝丫頭是有多乖,你當父親的難道還不知道嗎?”一句話說的衆人鬨堂大笑起來。
“看來這個叫金濤的青年並不簡單,他單單這個時候出現,確實有點可疑!傑兒,你還是要先弄清他的真正身份纔可!”笑聲過後,老持穩重的三師伯清風劍客劉仲景說道。
內室中的這四名老者就是武林中的第一等高手,追風劍客丁冠雄,霹靂劍客馮思業,清風劍客劉仲景,飛天劍客林風。人稱雪山四劍客。
“就是,我早就說過這小子來歷不明身份可疑,丁師兄,不如我去試試他!”林詩語眨着眼說道。
天空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鵝毛大雪,丁鬆傑返回金濤休息的臥室後,拉着金濤參加了專門爲他接風洗塵的酒宴。
參加酒宴的有雪山派的第一代元老霹靂劍客馮思業、清風劍客劉仲景、飛天劍客林風,第二代青年俊傑丁鬆傑,他的師妹林詩語及其他幾個大弟子。光看這幾個大弟子,太陽穴都高高的,武功修爲很不錯,都在先天境界!奇怪的是沒有看到雪山派的掌門人。
在酒宴上,主人一盡地勸客人喝酒,特別是那個林詩語,竟像是要存心把金濤灌醉似的,頻頻舉杯敬酒,還稱下午和他見面所說的話是一場誤會云云,搞的金濤無可奈何。
金濤第一次喝古代的酒,這個朝代的酒的味道要比現代的茅臺、五糧液大大不如,可以說是要多難喝有多難喝。酒精度也很低,怪不得古人常常能千杯不醉!
這個朝代的菜也不如現代的花樣多,桌上都是一些雪雞、雪兔、熊掌等山中野味,並沒有湯類、涼菜、花生米、鹹菜之類的小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金濤喝了太多的酒,終於頭也暈了,腳也重了,思維也混亂了,舌頭也大了!在林詩語又一次拐彎抹角問他來歷的時候,金濤心中一酸,忽生感慨,於是話也多了起來,說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未來!又接着大讚未來世界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精彩!接着不用衆人勸,自己倒酒,然後酒到杯乾,接着繼續酒後吐真言。後來,語無倫次的金濤最終醉倒在酒桌上。
一桌人面面相覷,林詩語吐了一下香舌,指着金濤俏皮地道:“丁師兄,你這位結拜大哥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城府太深了!”
這場由林詩語導演的鴻門酒宴以失敗而告終!因爲沒有人相信金濤說的真話!
等金濤醒來時,已是午夜三更時分。金濤揉了揉頭,頭依然有些痛,回想起來,心中也知道雪山派的人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也是,就連他都無法解釋如何出現在這個朝代,別人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一時間百感交集。金濤走出房間,此時風雪已經停了,午夜雪山,萬籟俱寂,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心中的煩惱全都淨化,靈臺一片空明。
金濤越走越遠,不知不覺竟脫離雪山派的範疇。不禁想到:“這樣也好,現在我精力充沛,從來時的路尋找掉下懸崖絕壁的那處所在,看看能不能找到雪兒?”
一想到這,金濤又加快了腳步,無形中運用起無爲輕功,身體在空中竟飛了起來!雖然飛行的高度離地面很近,但這也是非常難得的了!幸虧他此時身邊無人,若是有人,必會驚訝無比,因爲能飛起來,那是隻有先天境界以上的陸地神仙才能施展的神通!
又走出很遠,忽聽得冰雪輕微摩擦地面的聲響,聲音只是隱約可聞,若不是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分,當真不易覺察。
金濤已算是武學的大行家,想道:“這兩個夜行人的輕功不錯!”
此時金濤正走到雪山中一處隱蔽所在。他的身邊有兩塊相向峙立的環形岩石,中間正好藏身,金濤不想讓對方發現,只好暫且躲避。
剛剛將身形藏好,只見兩條黑影已經出現在眼前,後面的那個人說道:“王兄,你這踏雪無痕的功夫當真是名不虛傳,小弟服了,不用比了,咱們歇一歇吧!”
前面那人笑道:“吳兄,你的內功小弟也是非常佩服!論輕功我或者勝你一籌,但論到內力的悠長,小弟可就甘拜下風了。倘若再行走五十里,小弟一定跟不上你!”
姓王的那人說道:“以咱們的腳程,很快就可以到達雪山派了,絕不至於誤了大事。這樣日夜趕路,小弟可是有點吃不消呢!”
姓吳的漢子道:“好吧,雪山派離這也不遠了,這條路又是去往雪山派的必經之路,那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以逸待勞,等候那宋使的到來即可!”
姓王的那人笑道:“那我們還是坐在這裡聊聊天吧!”說完盤腿坐在雪地中的一塊岩石上。
那姓吳的漢子也坐在了另一塊岩石上,道:“也好,王兄弟,你的輕功在咱們這些人裡面是數一數二的了,但不知比起陰公子來又是如何?”
姓王的那人道:“不是我奉承陰公子,我號稱踏雪無痕,其實比起陰公子來,我還差得遠。有一次我和陰公子在雪地打獵,看他追捕獵物的身手,那纔是真正的踏雪無痕呢!吳兄,你的內功,恐怕也還不如陰公子吧!”
姓吳的漢子道:“不錯。有一天我與陰公子印證綿掌擊石的功夫,他在綿掌中用上了天陰功,一掌擊碎了十二塊堅實的青磚,而我只能擊碎五塊青磚,連陰公子的一半都不如!”
姓王的那人嘆道:“兒子這樣厲害,老子就更別提了!咱們的國師號稱遼國第一高手,當真是名不虛傳!”
聽到這,金濤心中一動:“原來這兩個人是遼國的,不知他們停留在這裡做什麼?是想對雪山派不利嗎?還是在等待那什麼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