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女子一人身披大紅色鑲白風毛領子的披風,生的高挑柔媚。一人穿着銀狐皮坎肩,搭配淺綠的棉裙,手捧個蘋果大小的精巧暖爐,顯得玉雪可愛。
兩人都是十七八歲年紀,身旁有丫鬟婆子跟隨,排場不小。
秦宜寧便駐足望着那羣人,不必細想都知道,忠順親王府裡這般年輕的美人,除了聖上賞賜給逄梟的美妾之外,再無其他人。
秦宜寧不欲與這些人有什麼關聯,即便將來或許會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也是以後的事,着實不必急於認識。是以她只是對二人微微頷首,便帶着連小粥繞過她們身邊。
那高挑柔媚的少女水眸一直盯着秦宜寧,眸子眯起,眼中含着毫不掩藏的敵意。
秦宜寧看出來了,這兩位姑娘想來是故意堵在這裡來尋釁的。
在二人錯身而過的一瞬,柔媚少女衝着秦宜寧啐了一口。
“呸!賤|貨!勾引王爺不要臉!”
秦宜寧看着啐在自己裙角上的那口唾沫,錯愕的看向那柔媚的女子。
玉雪可愛的綠衣少女似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急忙道:“柔娘,你不要惹事!”
“你懂什麼。”柔娘冷笑道:“你若是不敢,就滾回去,沒人叫你跟着我來。”
一旁的婢女就扶着那綠衣的少女道:“心澈姑娘,咱們快回去吧。”
柔娘斜睨心澈一眼,嘲弄之意盡顯無餘。
秦宜寧拉住連小粥的手不讓她衝動,冷笑道:“柔娘姑娘是嗎。”
“是我,怎麼樣?”
“你給我舔乾淨了。”秦宜寧指着自己裙子上的那口唾沫。
柔娘很是詫異的又看了秦宜寧片刻,忽然嘲弄的笑了:“我要是啐在你臉上,你是不是還要叫我給你臉也舔乾淨?”
“若那樣,你以爲自己還有命嗎?”
“放屁!”柔娘憤怒的咆哮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王爺撿回來的一條母狗!將來王爺一定會殺了你們全家,包括你!你也就能利用利用你這張臉蛋來乞求王爺不要宰了你了,你在我們姐妹面前,有什麼臉膽敢這樣狂妄!”
心澈見柔娘嚷的如此大聲,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快走吧,咱們好歹是王爺的妾室,也不要與一個身份不明的姑娘置氣到如此地步啊。你這樣,叫王爺難堪,也污了聖上的天恩。”
心澈勸說的話,聽似溫和,其實字字句句都是在告訴秦宜寧,她們是御賜給逄梟的良妾,身份高貴,與她這般被硬搶進門的卑賤女子自然不同。這是在提醒她要守本分呢。
看來心澈姑娘比柔娘聰慧了不只一個檔次。
秦宜寧不免有些好笑。
她這還沒進逄家門呢,姨娘們就先炸毛了,竟然會堵着她來給她下馬威,也都虧了逄梟在外作戲做的足纔有了這一幕吧。
剛一想到這點,秦宜寧腦海中忽然精光一閃,隨即大力拎住了柔孃的領子,暴起將她一把按在了地上,將裙子被吐的那口唾沫送在柔娘嘴邊。
“你給我舔乾淨!”
柔娘等十人是李啓天專門從民間找來調|教數年的美人,盼望着以後能起大作用的,是以這十人平日除了學習怎麼伺候男人,過的日子養尊處優,幾乎沒人敢如此對他們,如今竟然被秦宜寧這般粗魯的對待,哪裡還能如方纔一般淡定?
柔娘又驚又怒的大叫:“你放開我!毒娼婦!賤蹄子!等王爺回來他一定會狠狠收拾你!你這個賤人!”
“收拾?那就讓他隨便怎麼收拾好了!我如今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我好歹是大家出身,現在居然連你這種人都敢欺到我頭上來,你當我怕了你不成!”
秦宜寧抓着柔孃的頭髮,一邊罵一邊將她死死的按在地上,也不管她掙扎的手是否會抓到自己。
眼瞧着這裡動了手,心澈連忙指揮丫鬟婆子來拉偏架。
連小粥這會兒也顧不上秦宜寧教的那些規矩了,像一隻被惹的炸了毛的小貓,一下子就撲上去,左衝右突的將丫鬟婆子一個個都推翻在地,直將這些婦人摔的“哎呦”“媽呀”直嚎。
就是心澈姑娘,也被連小粥推的倒退兩步跌坐在地,那蘋果大小的手爐也砸在地上,炭灑了一地。
柔孃的臉被按在地上,背被秦宜寧一隻腳狠狠踩着,已是尖叫大哭起來。
丫鬟婆子還有起身過來的,被秦宜寧一耳刮子就抽的暈頭轉向跌回地上。
秦宜寧和連小粥兩個人,將心澈和柔娘帶來的七八個丫鬟婆子都給掀翻了。
此處雞飛狗跳尖叫連連,惹得不遠處松鶴堂裡的馬氏和姚氏都急忙披着棉衣衝出來查看。
一看秦宜寧腳踩着一個狼狽不堪的美人,手上還一把提起個丫頭子的領子將人摔在一邊,就像個力大無窮的女將軍,馬氏和姚氏一下子都被驚呆了。
天啊,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聰慧溫柔的大家閨秀嗎?
此處的混亂,也將垂花門前的人驚動了。
逄梟和姚成谷快步進來,見這一片空地只有秦宜寧和連小粥一高一矮氣勢十足的站着,其餘人橫七豎八或坐或趴的倒了一地,一時也都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麼了?”姚成谷禁不住問。
柔娘聽見聲音,忙大哭着道:“王爺救命啊!這瘋蹄子要殺人!”
秦宜寧腳下用力狠狠一踩:“再敢罵一句試試,我要你命!”
“啊!”柔娘被踩的聲音都啞了,出氣多進氣少,眼睛直翻白。
馬氏看的眼睛亮晶晶的,心裡早已經爽翻天,早就看那十個矯揉造作的不順眼了,想不到宜丫頭居然如此霸氣,三下五除二就將人打趴下了,不愧是她寶貝大外孫看上的人啊!
姚氏卻是望着秦宜寧那副“女土匪”的模樣若有所思。
姚成谷和逄梟驚愕之後對視了一眼,與姚氏露出了一樣的神色,都有些明白了。
逄梟壓下笑意,咳嗽了一聲才板着臉沉聲斥責道:“你做什麼!這裡是本王的王府,還容的了你撒野?你還不放開!”
秦宜寧身子一震,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逄梟,聲音顫抖,卻倔強的道:“明明是她先尋釁,往我身上吐痰,還出言侮辱,我……”
“夠了!他們是聖上賜給本王的良妾,哪裡會做出這等事!你還敢胡扯?”